下午五点半,高山做好饭菜,三人坐在饭桌旁准备开饭。饭桌上除了一桌子饭菜、啤酒,在桌子中心还有半块生日蛋糕,这是石韫頔母女二人中午剩下的。
“生日快乐~”高山以饮料代酒,先行敬了石晚秋一杯。
“谢谢。”石晚秋拿起罐啤和他碰了一个。
“闺女生日快乐。”石韫頔也凑热闹:“还有小山,也谢谢你做的这一桌佳肴。”
高山笑道:“如果您喜欢吃,以后可以让我来您家补习,那样我也就能时常帮您做饭了。”
石韫頔眼睛一亮:“好主意!”
“会不会很麻烦?”石晚秋放下酒,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放在饭碗里吃了起来。
“偶尔吃一顿嘛。”石韫頔不死心:“就…每个礼拜吃一顿…两顿…三顿吧!三顿好了!”
高山笑着点头:“恩。”
“好孩子!”石韫頔莞尔一笑,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你那两首歌没有注册吧?”
“没呢。”
石韫頔叮嘱道:“那等你去舞厅驻唱的时候就不要唱那两首歌了,免得惹麻烦。”
“您怕会有人抄袭?”
“以防万一。”石韫頔点点头:“你以后写新歌也要做好保密,不要随便告诉别人,等到在邮局给自己邮寄一封词谱原件,或者在出版局登记之后再唱。你晚秋姐就曾经受过这样的教训。”
高山有点惊讶地看向一直在沉默吃饭的石晚秋:“那结果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石韫頔嗤笑一声:“当时她刚把歌写出来,连词谱都没给自己邮,一点证据也没有就跟朋友唱了,结果她的那个朋友抢先一步把歌卖给了某个唱片公司。”
石晚秋咳嗽一声:“很久的事儿了。”
“久吗?”石韫頔反问:“我怎么觉得一点也不久?才过去几年?三年吧?!我这是怕你忘咯!”说到这,冷哼一声:“那个小婊子,我要不告她,她还真就一直有脸在附中带着!”
高山打哈哈:“呵呵,晚秋姐16岁就写歌了呀?!这么厉害?!”
石晚秋撇他一眼:“没你厉害。”
高山谦虚:“哪里,哪里,我这不还向您学习呢嘛。”
“对了。”石韫頔忽然问道:“舞厅名字叫什么?”
“红叶歌舞厅。”高山答道:“周六和周日吃完晚饭就会去,您不去现场指点一下我吗?”
石韫頔想了一下,说道:“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吧。”
“好的!”
“红叶?”石晚秋好像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思索道:“王玫…好像在那驻唱过。”
高山点头:“我妈倒是招聘过一些歌手,沈音的学生应该去过不少。”
石韫頔也端起了饭碗,边吃边问道:“到时候你打算弹钢琴还是用吉他?”
“吉他弹唱,钢琴要是搬的话就太麻烦了。不过我妈说过如果效果好的话,可能会再买一台,在舞厅放着。”
石韫頔哦了一声,沉思道:“你要是再原创几首歌曲,固定在那唱的话,客人肯定会增多不少!”
高山呵呵笑:“再看吧。”
……
饭后七点,高山收拾好碗筷,回家睡觉。石韫頔和石晚秋母女二人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小山这孩子太成熟了。”石韫頔随口说道。
“恩。”石晚秋应了一句,忽然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诶,嘛去?”石韫頔有点奇怪。
“写歌。”
石韫頔连忙跟上:“写歌?又写什么歌?”
“大惊小怪。”石晚秋到了自己卧室之后,就走到了书桌前,拿出笔纸书写起来。
石韫頔皱着眉:“是小山刚才唱的?”
“恩。”石晚秋写了两笔,又拿起旁边立在地上的吉他,弹奏着,似乎在找旋律。
“那不是小山的歌……”石韫頔疑惑不解,话音刚落,一秒后就反应过来:“哦!你是想和他比一下?!”
石晚秋抿下嘴唇,弹着琴摇头:“没有。”
石韫頔搂着她的肩膀,似乎发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儿,笑道:“你和一个十三的岁小孩儿斗什么气?”
石晚秋依旧摇头:“没有。”
石韫頔哼了一声,玩味笑道:“装吧你就!是不是想等小山把这歌写完,你再拿出自己写的,以老师的身份指点他到底该如何写歌,从此找回优越感?”
“没有!”石晚秋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
石韫頔笑了一声,随后想想,问道:“你打算用小山的那几句副歌继续往下写?那不始终落下乘了吗?!”
石晚秋撩动琴弦的手停了下来,撇她一眼:“那怎么办?”
石韫頔捂嘴笑:“你不没跟他斗气吗?”
“出去!”石晚秋低头看着吉他,继续弹琴。
石韫頔依旧搂着她肩膀,笑道:“看你这小样吧!”
“出去!”
“这样吧。”石韫頔思考了一会儿,给她出主意:“我劝你还是按自己的风格写,不要用他的主题和旋律,不然就算你写的比他的好,但依然是属于借用。再说了,拿出你平常的水平,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石晚秋眉头轻皱:“那样…对比不明显。”
石韫頔翻个白眼:“有什么不明显的?歌曲类型一样不就行了?小山唱的这几句大惊小怪明显是摇滚类的,你也写一首摇滚的不就行了?”
石晚秋没说话,但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石韫頔继续说道:“你想啊,摇滚歌曲可不比他以往写的那些,歌词的意味要深得多了,而且小山毕竟年龄在这摆着,阅历也有限……”说着话,她摇摇头:“尽管那几句副歌给人的感觉还不错,但这样就更难了,正歌也要跟上这个水平…我看呐,悬!恐怕还真得你教教他。”
石晚秋眨下眼睛,微笑道:“这就是我的本意。”
石韫頔翻个白眼:“得了吧!看他进步太快,太过天才,想踩呼人家就直说,跟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出去!!”
……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到了星期六的下午,高山的一家人刚吃完了晚饭就要去红叶舞厅,开始他的第一次登台演出。
“韫頔老师,我们正准备去酒吧呢,您今天有功夫去看看吗?”高山正在给石韫頔打电话。
“恩,行,我们一会儿也到了。诶,你那个大惊小怪的歌写完了没?”
“写完了,词谱已经投了。”高山当天回家就把词谱写下来了,其中不单有《大惊小怪》,还有其他的一些歌曲,让他装了不少的信封,第二天放学就把这些信投到了邮局。如果有人抄歌,高山拿出这些寄给自己的信可以作为证据,因为上面有着邮戳日期可以证明。当然,前提是没开封。
“哦,那行,我们马上出发。”
“好。”高山挂了电话。
“韫頔老师也来?”叶红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恩,还有晚秋姐。”
叶红点头:“那正好能帮你指导一下。”
“用不用我开车去接?”高学海帮自己儿子背着吉他,站在门口问道。
“人家也有车。”高山也站了起来,到门口换鞋:“只是平常不开。”
“那咱就先走吧。”
一家人走出了家门,由高学海开车驶向歌舞厅,十分钟就到了地方。她们一家人在门口刚下车,正巧碰见一辆黑色的大奔也在门口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了石韫頔母女两人,她们俩还各自拎着一个琴盒。
“嘿~”高学海看那车标直咧嘴,又转头看看自己的普桑,拉着高山小声道:“儿子你可得好好学音乐啊!看人家那车!”
“是是是。”高山哑然失笑,同时他看到这母女俩手里拎着的琴有点犯糊涂,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给我伴奏?可电话里也没说这事儿啊。
“韫頔你们挺快呀。”叶红上去打招呼。
石韫頔笑眯眯:“晚秋车开的快。”
“阿姨好。”石晚秋点头示意。
“你也好,越来越漂亮了。”叶红呵呵笑夸了一句,然后看到她们手里拎着的琴盒有点疑惑:“这怎么还带着琴呢?是要……”
石韫頔笑道:“小山唱完我们也唱一首,晚秋写了首新歌,在这试试效果。”
“欢迎欢迎~”叶红笑容满面,拉起石韫頔的胳膊:“走,咱们进去聊吧,客人恐怕得一会儿才能来。”
“好。”
她们两人打头往里走,石晚秋则放缓了脚步,走到高山的身前,目视前方,问道:“大惊小怪写完了?”
“恩,写完了,歌名就叫《大惊小怪》。”高山点点头,随后问道:“晚秋姐你最近写新歌了?怎么没说一声?”
“现在不知道了么?!”石晚秋看他一眼,又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问道:“大惊小怪是摇滚?”
“是啊,听出来了?!”高山笑了。
石晚秋看了眼高学海背着的吉他:“今天打算唱什么?”
高山早有准备:“唱别的,唱点适合吉他能单独弹唱的,《大惊小怪》光有吉他效果不好,得需要乐队伴奏。”
石晚秋皱了下眉,心说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要是按照她原来的想法,这应该是高山在舞台上磕磕巴巴地唱完《大惊小怪》,观众纷纷起哄叫倒好。接着,她再唱一首同样是摇滚风格的歌曲救场,高下立判,观众掌声如雷。高山则在幕后哭得稀里哗啦,下台后,石晚秋淡定地安慰几句,高山感激零涕,苦苦哀求向她请教到底该如何写歌,勉为其难之下,她也就答应了。
这样的话,既教育了高山从此以后要谦虚,不要骄傲,又显出她循循善诱、诲人不倦的专业教师精神……
这才像话嘛!!石晚秋想了一下,开口道:“我和你韫頔老师伴奏,你唱《大惊小怪》吧。”
高山挠挠头:“那您俩位带的什么乐器?不能都是吉他吧?”
“贝斯和民谣吉他。”石晚秋反问:“这回行吧?”
“缺个鼓,这就差不少呢,而且大惊小怪得用电吉他。”高山有点愁:“另外你和韫頔老师也不知道谱啊,这是不是?”
“那就写谱!”石晚秋眯起眼睛,语速缓慢:“我想听,行吗?”
高山见她语气坚决,也只好勉强同意:“行吧,古典和民谣也能凑合用,一会儿我再把谱写下来,你们视奏也没问题,就是麻烦你和韫頔老师了。”
“不麻烦。”石晚秋嘴角上扬。
高山忽然想起什么,笑道:“晚秋姐你一会儿也得唱歌呢吧?我是不是也要伴奏?诶,你新歌什么类型的?”
“摇滚。”石晚秋大步向前,跟上了石韫頔。
高山愣了一下,站立不动,在后面看着她轻快地脚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直犯嘀咕:“无冤无仇的,和我打擂台干什么……”
高学海可没想那么多,他也不知道前因后果,看自己儿子的俩老师带着乐器来,还以为是帮高山撑场子的,所以他和叶红都还挺高兴呢。见高山不走了,催促道:“走啊,怎么了?”
“哦哦哦,来了。”高山反应过来,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