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川回到家里,一股饭菜的香味让他稍感轻松,他努力咧起嘴,活动活动脸上的肌肉,让自己看起来开开心心的,然后走进厨房,看到妈妈围着围裙,正在做椿芽蒸蛋,他笑了起来,高兴地说:“又有椿芽吃,哈哈!”。囚川妈妈五十多岁,典型的中国妈妈形象,只是做饭间隙还时不时拿起手机发个微信什么的,囚川看菜差不多了,把餐桌收拾好,端好菜,准备吃饭。
这时门开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拖着一身疲惫,皱着双眉,瘦黑廋黑的脸,还有一身沾满油漆和水泥的衣服,囚川立马喊道:“爸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男人轻声答道:“饿了,先吃!”,这时囚川妈妈喊道:“一身脏兮兮的,你也先洗个手呀!”囚川看了看爸爸,马上接过话茬说道:“对哦,就先去洗个手吧!”,爸爸低着头,拖着步子去洗了个手,这时妈妈也坐在桌子上来了,爸爸洗完手也马上坐了过来,拿起筷子就准备吃饭,妈妈用筷子指了指爸爸的手说:“你洗个手都洗不干净,用肥皂洗呀!”爸爸没有作声,继续吃饭,妈妈放下筷子,说道:“叫你用肥皂去洗手,你听到没?”爸爸还是没有作声,继续往嘴里扒饭。妈妈声音马上提高音量,带着怒气道:“你聋了,用肥皂洗手去,听不见呀!”爸爸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囚川抬头看了看,没说什么,苦着脸低头继续吃饭,这时妈妈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抢过爸爸手里的筷子,吼道:“你个男人去洗个手,听到没?”爸爸突然暴起,把碗往桌子重重地一扣,吼道:“说了洗不干净洗不干净洗不干净,你要我说多少次?没完没了是吧!”妈妈看了看碎了一地的碎片和残渣,瞪着眼睛,吼道:“你扔什么扔,有本事是吧?只怕又还想打人吧?”爸爸喘着气,一手把桌子上的盘子扔向了妈妈,另一只手用力把桌子上的盘子随手一挥,吼道:“好日子过到头了,没事找事是吧!”
一桌子的狼籍瞬间全部滚到了囚川身上,囚川被滚烫的汤烫地抖了一下,但忍住了,努力皱着眉头继续坐在那里,低头扒着手里唯一一个没被破坏的饭碗,边吃边流着眼泪,哽咽地说道:“你们继续,我吃完再来收拾!”两人片刻也都默不作声,爸爸站了一会儿骂了句:“神经病!我是瞎了眼了当年和你结婚!”,然后摔门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妈妈则站在边上,拿着手机慢慢地开始抽泣,过一会儿,妈妈哭着说道:“川儿,以后结婚了,可不要像他一样没有良心!”。囚川擦了擦眼泪,默默地掸了掸一身的饭菜,一边拿着垃圾桶,一边说道:“我就没打算结婚,再生个和我一样倒霉的人出来!”说罢,一片一片地收拾起来,收拾好碎片和残羹,用抹布初步抹了一遍,又用洗洁精拖了一遍地上的油渍,前前后后一个多小时,他默默地一边听着房间里电视的声音,一边听着妈妈的抽泣声,无言收拾着这一片狼籍。待一切差不多,他分别给两个人拿了两片创可贴,两人也默不作声地接了。然后囚川才开始洗澡收拾起自己来。
洗完澡出来,囚川也没有去客厅和房间看他们两个,只是默默地穿着睡衣,呆呆地坐在房间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这时,手机响了,是妹妹发过来的微信,妹妹问:“两个人又吵架了?”,囚川打字回到“嗯!两个人都受了点皮外伤”。过一会儿,妹妹又在微信道:“妈妈想出去呆呆,当散散心,你说行不?”,囚川回道:“你安排吧,二十几年了,我累了!”然后便再没有回话。过了很久,囚川都是靠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月亮像天空的眼圈,暗暗发红,他也没有睡意!
时至秋夜,气温渐渐凉了下来,囚川坐在椅子上,环抱双腿,看着在云层中穿梭的月亮,呆呆地想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小时候爸妈吵架后,他就会带着妹妹躲在山脚下的草丛里哭,等饿极了才会出来,次数多了,也没有人去找他们,反正无论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吵架后的家里都是冷冰冰的,慢慢地他和妹妹竟然也都习惯了。等他上了初中,他就坐在老房子客厅里,在昏暗的灯光下,流着眼泪给分别给两位写信。当他考上大学的那一天,他特意选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尽快远离这种场面。可是等大学毕业了,他还是回来了,一家人拼死拼活在县城买了套房子,房子是新的,但房子里的气氛,却还像当年那个老房子一样,到处都充斥着不安。想到这里,他重重地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望了望平静如水的夜空,又侧脸看了看客厅的方向,幽怨地眼神透露着绝望和无奈。
约摸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直接打开了微信朋友圈,对着天空拍了一张图片,文字写道:“天空那么宁静,那么安详,人心那么难懂、那么痛苦,真想和世界说声再见了,了却这个没有幸福感的梦”写完点击发送,刚发完,迟疑了一会儿,又自己在下面评论道:“不是世界不好,是我来得太早!如果我能离开,那该多有好!旦愿我再回来,能看到每个人的微笑!”说罢!关掉了手机,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的隐约发红的月光,渐渐地,似乎是泪水让整个世界模糊了起来……
“不是世界不好,只是你不够坚强”一个温和的声音慢条斯理地传来,囚川猛地一惊,想看看谁在和他说话,却什么也看不见,似乎只有一轮红月悬在天上,而整个夜空显得那么陌生、那么空洞,他想大声问问谁在说话,张嘴嘶喊,却依然寂无声息。
“你不用回答,你也看不见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像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一样!”对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斯文,那么近,就像对着他的耳朵,又似乎比耳朵还近,好像来自他的心脏。但他却感觉不到身边有任何人的存在,囚川更加紧张了起来,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想挣扎着做些什么,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
“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那你现在又在害怕什么?你不是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够恐怖的了吗?现在要离开了,你却又反悔了吗?”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调侃和戏谑。
“难道你觉得见到我会比你遇到的一切更可怕?”对方继续说道,囚川本能愣了一下,心里暗暗平静了下来,却还是感觉到阵阵阴森。周围突然变得更加死寂,月光就像死神一样笼罩着整个夜空,一时间,囚川除了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
“真想不到,你竟然还只是一个懦夫而已,到底在害怕什么?!”声音带着一丝失望,慢慢地消逝在夜空中。囚川使劲张望着,周围的一切却又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好像要消失的样子,囚川恐惧地望着这一切,使劲张着嘴想要呐喊,却依然做不出想要的动作,止到感觉自己似乎也模糊了起来,慢慢地只剩下天空中那轮有点发红的月亮。
“砰!”带着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家里的大门被狠狠地关上了,“嚓!”打火机的声音带来一丝长长的吐烟的声音,伴随着楼梯里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囚川感觉到这一切,刹那间,他的内心完全崩溃,刚刚回过神来就听到这熟悉又害怕的声音,突然,他觉得这就样让声音远去吧!他累了,他想就这样不管不问,深深地睡去,不想再醒来。
月亮还是那样充满着诡异和忧伤,囚川却早已睡去。
“带我走吧!”囚川闭上双眼,在心里呼唤道。但奇怪的是,却久久没有听到回音。
“带我走吧!”囚川绝望地在心里渴求道。周围还是悄无声息,一片死寂。
“带我走吧!哪儿都行”囚川几乎不抱希望,在心里默默地喊道。
“既然你这么诚心,那就走吧!”那个声音突然出现了,带着一丝欣慰,又带着一丝轻松,说不出的感觉,不过在囚川听来,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他只想就这样换个地方静静,哪里都不重要,只想离开!
囚川随即起身,望着窗外的月亮,突然问道“不是说只有死人看到的月亮才是红色的吗?”那声音带着戏谑传来“那你死了吗?”略略停顿了一下,只听一声长长地吸气声,“谢谢你了!后会无期吧!”说罢便不再有声音,囚川一脸的纳闷,回头看了看,只见床躺着一个人,蓬松的头发,忧伤的脸庞,脸上却似乎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正在做一个甜美的梦。而他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地,感觉自己飘在天空,不知所措。
囚川心想:“我该不会是死了吧!”想到这里,他害怕了起来,他努力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周围一片空荡荡的,身下的场景却非常熟悉,就是自己所住的小区,他透过自家的窗户,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却正是自己,睡得很香很香。囚川再看看自己,穿着一身睡衣,孤零零地飘在小区的小空,就像电视里的幽灵。囚川突然一惊,心道:“肯定是在做梦!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只要用意念去睁开眼睛就好了”,想罢,便努力地去感觉自己,想真正地睁开眼睛,但似乎一切好像和以前“鬼压床”的经历不一样,他感觉不到自己,而眼前的一切,他感觉都是真真实实的,似乎又不是梦。
正想着,囚川突然看到自己住的房间的灯亮了起来,只见房门好像是刚被踹开的样子,红着眼睛的妈妈,面容焦急的妹妹,还有一下子冲到床边上掀开他被子的爸爸,床上的那个人揉着眼睛,斜着脑袋看着一屋子的人,似乎在疑惑什么。只见妹妹跑过来,拿起他的手机,正在开机,囚川再仔细一看床上的人,蓬松的头发,忧伤的面容,和自己一模一样,而且那一身睡衣不正是自己的吗?囚川正纳闷着,只见房间里的人围坐在床边,爸爸、妈妈和妹妹低头不语,床上的自己也坐了起来,似乎在滔滔不觉的样子,而空中的他,似乎正在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慢慢地拖向黑暗的更深处,但却始终停留在小区上空的那个位置。
囚川就这样感觉自己在那个固定的位置,慢慢地远离这个世界,似乎要消失了,囚川突然就害怕了起来。似乎过了个把小时,又似乎过了更久更久,囚川就这样,任由自己在不断地远离,但慢慢地,他也不再害怕,心想:“不管了,死了也挺好!”正想着,突然一道银光扑来,瞬间自己就被罩了起来,然后只听一声大喝,银光罩着自己,瞬间奔向一个人的怀里,囚川抬头望了望,隔着银光,囚川心道:“好大的人呀!”只见此人脸色苍白,一身素衣,满脸肃穆,双手捧着一个透明的银光圆球,而自己正在他手中的圆球之中。
巨人望了眼圆球中的自己,突然他全身射出数万道银光,对着自己喝道:“秋风换叶,落雪护神。朝露净化,易梦再生。”说罢,只见他全身都化作一股更强大的银光,层层地包裹着自己,而自己身居的银色圆球,随着银光的加入,越来越厚重。透过圆球,囚川却看不到刚刚巨人的影子,取代的是远方越来越多巨人的影子扑面而来,而包裹着自己的圆球,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天空,慢慢地,囚川看到那些似乎在追着自己的巨人们在慢慢远去,而刚刚自己的小区,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消失,取代的是一片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囚川睁开双眼,身上的银光早已淡去,只剩下弱弱地一层光圈围绕着自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慢悠悠地在太阳边上散步。囚川疑惑地坐了起来,只见自己坐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却不能严格意义上说是坐,因为自己是坐在银球里,而银球似乎是飘在草地上一样,一点都没有把小草压弯的样子,草地边上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还能看见在溪水中游弋的小鱼们,小溪的远处,是层层小山,山不高,隔那么远依然能看到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时不时还能看到一群鸟儿窜来窜去,美极了,这场景像极了自己小时候的老家。
囚川心里正这样回想着小时候的往事,突然回过神来,他不知所措地摸着自己的上上下下,“嗯,全身器官都正常,身体也还和白天一样大小,那是怎么回事呢?是做梦吗?”囚川想到这里,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不知为啥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渐渐地坐在那里,开始抽泣起来,也不管身边的一切就睡去了。
天,慢慢地也暗了下来,太阳落到了远山的那一边,一股秋风吹地草地像波浪一样上下起伏着,囚川呼地一下醒来,发现自己随着银球,在草地上不受控制地滑了起来,好在他本人似乎是银球的中心,球在滑动,他却可以不受影响地坐在球中心。囚川疑惑而又木讷地看着这一切变化,有点惊慌又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里。他就这样随风飘滚着,慢慢地月亮也出来了,银白银白的月光,看着让人感觉纯净而又温馨,比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月亮美多了,也更让他的心静了下来,便安心地坐在银球里,欣赏着这似乎只有小时候才能看得到的风景。
突然他看到几棵椿树,几棵椿树隔得不远,羽状的叶子那么熟悉,让他想起自己最爱吃的椿芽蒸蛋,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正想着,银球竟然就滚到了其中一棵椿树下面,靠着树干就停了下来,囚川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难道银球能知道我心意?”囚川这样想着,便心念一动,想到树上面看看,结果,银球就真的带着自己,升到了椿树上面,囚川就这样坐在球里,看着天上的银月,还闻着椿树叶散发出的迷人的清香,慢慢地睡去。
囚川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身体一凉,似乎掉进了凉水里一样,囚川睁眼一看,只见皎月已经落到了山头,自己身居半空,浮在椿树上面。而包裹了自己一天的银光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小水珠,成千上万个晶莹剔透的小水珠,贴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滑动着,水球浸透了衣裳,侵入了毛孔,立马又会有水珠补上,弄得囚川痒痒的,不由自主地把身子扭了起来。
“这人几天没洗澡了?一身的垃圾,真是糟蹋了天露!”一个略带稚气的女声传来。
囚川顺眼望去,只见好几个素衣姑娘排成一排,都披着齐肩长发,看起来都很年轻,站在离自己不远的一棵椿树上面,或者更贴切地说是飘在上面,他们看起来都不是很惊艳,却每个人都透着一股纯真和清爽的感觉,看他们的表情,说话的应该是靠在最边上的那个姑娘,圆圆的鹅蛋脸,身材也比其它几个人矮一点,她看起来满脸的不悦。
囚川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看到人了,他心头闪过一丝惊喜,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喂!”想继续说下去,张了嘴,却又被卡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姑娘柔声道:“晞儿不要乱说,用心净化,你若有杂念,他又怎么能干净得了?”
“对呀,晞儿,你要改改你的脾气了,抓紧一点,不然时间来不及了!”站在晞儿边上的姑娘轻声语道。
“好了好了,梦朝和梦露姐姐就会训我!”说罢,嘟着嘴,继续凝视围绕在囚川身上的水珠,脸上还挂着不悦。
囚川看着听着,愣了愣,突然喊道:“喂,大姐们,我是在做梦吗?”
这时,叫梦朝的姑娘刚想对他说什么,突然手一扬,喝道:“聚!”说罢只见五人嗖地一下全部聚在囚川旁边,隔着五个婀娜的背影,囚川看见不远处黑压压的人群快速靠近。只见梦朝凝视着对方,一言不发,其它四位也静静地守在囚川周围,他能感觉到,围在他身上的水珠,贴得他更紧了。
那群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有一个高大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只见他留着络腮胡子,魁梧的身体透着无边的结实,手里举着一面硕大的盾牌,盾牌上面黑压压地镂着看不懂的图案,略带惊奇地大声喊道:“哟!怎么梦阁的姑娘们也趟进来了?难道真欺负我们黑山的汉子们怜香惜玉不成?”说罢,就和众人仰头大笑起来,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转着手里的盾牌。
“天道求生,无谓浑浊,还望黑山的兄长们给个薄面!”梦朝说罢,扬起双眸,面带微笑,看着说话的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咧了咧嘴,面露为难之色,环顾了一下左右,挠了挠头笑道:“我们这几十号人呢,一人给个薄面,那也比得上一个湖面了,这面子给大了,我回去也没法交差呀!”说罢突然眼光一狠,说道:“上!”说罢,几十个人立马挥着手中的武器奔向他们而来。
只见梦朝轻声语道:“姐妹们……梦碎珠在,浪里淘沙!”说罢,望了望囚川,又望了望晞儿。只见梦朝双手成环,十指相扣,其余四人也做同样手势,个个表情严肃,才一会儿功夫,就在六人的外围又围上了一层水珠,像一个透明的玻璃把他们严严实实地罩在中间。不同的是,围绕囚川的水珠,温顺而又清凉,外围水珠,像一个个大浪一样,奔腾呼啸着。
“一帮娘儿们,玩命了!”那络腮胡子见了,对身边人喊道:“梦阁的浪里掏沙!”兄弟们小心。
“各们兄长,还请手下留情,此人为灵魂交换的种子,是我们梦阁守护之人,我们定当舍命相护,各位兄长想必也不想与我们拼命,何不留下君子之名,日后相见,也有个缘份在那!”
络腮胡子见到这翻场景,也在那挠头,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边上有一个年轻男子走到他边上,幽幽的眼睛带着仇恨一样地看着梦朝他们,头也不转地对络腮胡子说道:“胡子哥,要不我来?”络腮胡子一见,满脸疑惑地说道:“志鹏,你不怕他们和我们同归与尽?”
“那也得他们做得到!”说罢,飞身一跃,纵身跳到囚川的头顶。
“梦朝姐!”随着晞儿的一声呼喊,叫志鹏的男子双手直插,倒着身子像一颗子弹一样俯冲下来,梦朝望了望头顶,眼神里透出一丝悲凉,然后左手挥出一串水注,把囚川和她们紧紧地绑在一起,同时右手掌心向上,凭空托出一个像镜面一样的水面,喊道:“露儿,走!”说罢,把囚川他们顺势一扔,梦露和几个姑娘一声娇喝,一边把刚刚围在身边的浪珠抛向梦朝,一边随着水注就和囚川一起,飞向了群山深处。
远远的只见梦朝的水面和俯冲的志鹏顶在一起,困在被梦露他们抛出的浪珠之中,而络腮胡子见状,就直接奔向囚川他们而来,梦露急呼,双手合掌握拳,急呼一声“爆”,只见围绕着梦朝和志鹏的水珠瞬间四散成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伴着晞儿的哭喊声,梦露带着他们一起,水珠变成了水毯,护着囚川,飞向了大山深处,直到再也没有看到人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