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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情

将手机丢还给他,“走吧,以后该怎么做你知道的。”

那个头头带着他的四个手下很快地离开了,弹掉烟头前的烟灰,发现阿楠还是那副淡漠悠闲的模样靠在电线杆下,没理他,我转过身准备回学校。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我的潜意识里有种危险信号。他刚才的身手比一般职业搏斗教练都要厉害不少,我的直觉认为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因此,还是少有交集比较好。

“喂…”

就在我走了还没几步的时候,他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事?”我转过身,吐出嘴里的烟,挑起眉表示疑惑。

“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帮了你,你就不感谢一下我?”阿楠摊开双手,做出理所当然的模样。

“谢谢!”我很干脆地满足他的要求。“就这样?”他挑起好看的眉毛。

“那你是不是认为我就得像电视里那样投怀送抱以身相许?”

“没这么想,不过也挺不错的。”我已经快要气急败坏了,他竟然很认真的答道。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陌生人我显得很没耐心。

“喂,你叫阿楠是吧…”

“安,叫我安就可以了。”

“先不管你叫什么,你找我到底要干嘛?在饭店时你就一直盯着我,然后又跟踪我,现在又不依不饶,你到底要干嘛?”

“你相信这世上有幽灵吗?”安突然笑的很诡异。

“纳尼?”听到他的突如其来的问话我顺口蹦出一句某个岛国的语言,“有没有搞错…现在可是高科技时代…”

“喂…”安突然用搭着外套的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就好像在接电话那般,我很确定我没有听见铃声,大概是已经被安的问题性质的回答雷得外焦里嫩了。“他没病吧。”我在心里腹诽着。

“嗯,好,我知道了,这就过来。”安的声音依旧沉稳,挂掉电话,他对我说道:“走吧,其实是磊叔找你有点事。”

“找我?什么事啊?““我怎么会知道。”“哦…“

“这个人的性格简直太诡异了”,我再次没控制住腹诽的念头,在安的目光中走上前去和他并行,手中的烟烧的只剩下烟蒂,我掐灭火,依旧把烟头夹在手指尖,用手指触摸带着温热的烟蒂。

天空中的乌云开始散去,渐渐恢复了夏天傍晚的风景,阳光透过干净的天空射下,原本夹杂着寒气的微风此时也暖和温润起来,斜斜的光线将安和我的身影在前方的路面上拉得很远,我抬头看向放晴的天空,好像潮湿的衣物此时也是轻松干爽的。察觉到安看着我的目光,我转过头与他对视,不同于在“逆客“看到的那种毫无情感的目光,此时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些东西,我说不上来那是怎样一种感觉,但冥冥之中我知道我的命运改变了。与其说是脱离了它原本的轨迹,不如说是回到它本应该在的地方。

“喂,安,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沉默着走了一会儿,我把冷却掉的烟蒂丢进路边垃圾桶,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这世上难道真的有幽灵?”

“叫我安就行了,别在前面乱加字…你会这样问说明你自己也有怀疑过不是吗?”

“这个人的脾气还真臭诶~”我再次为安的脾气而感到不爽,“这个家伙平时肯定没什么朋友。”我在心里下了这样一个结论。但随即想到我自己不也一样是个别人眼中脾气怪异到没朋友的怪人,我可没资格去指责别人。

“我确实有怀疑过…因为一些突然发生的不好的事情。”我放平自己的心态,如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原来如此,难怪…”安用他那平静的目光审视我一眼,没有把话说完,我也没有去追问。回到饭馆我才弄清楚,在我离开之后那五个人确实是跟着我走了,磊叔发现我忘了拿找回的2块五的面钱,安就自己跟了出来,后来磊叔打电话给安就顺便叫我回去拿一下。我否认之前自己的尴尬,没要找回的一顿面钱,“现在不能算忘了,是为了还人情。对吧,阿楠。”我刻意叫他阿楠想惹他生气,安竟然难得地默认了。磊叔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什么都没有”,我们很平静而默契地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磊叔在问话没得到明确的回应之后选择了沉默。

那天就是这样和安认识的,后来除了我初一升初二的暑假被老爸带去旅游一段时间没有和安见面,基本上每天都能在逆客看到他坐在我曾经的专用桌前,尽管一直很好奇磊叔和安真正的关系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在和安混熟了之后我发现安其实内心也有温柔开朗的一面,我俩有时拌嘴的时候我怎么都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总是抓住那些常人通常思考不到的角度来审度一件事,给人一种明知可以反驳却心生无力的感觉。

安有时候还会耍无赖,老是让我请他吃饭,他说这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请他吃的只是2。5元一碗的面,作为我的恩人来说这怎么能叫报答。看我捂着瘪瘪的钱包的紧张样子,安总是咧开嘴笑得很嘚瑟,显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最后当我用千辛万苦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请安在商业街一家饭店吃一顿大餐想彻底还清这个人情时,安却是说,“傻瓜,我只是想让你少抽烟多吃点饭而已,看你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谁让你这样折磨自己的。”那一刻我是欢喜又辛酸,“这可是我每天只吃两袋泡面攒了一个月的钱,连万宝路都只买了一包…这一顿就没了…”那家饭店通常以色香味俱全且味道独特而在这一带小有名气,安坐在我对面悠然吃着蔬菜沙拉,而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吃着唯一一份本来点给安的那道七分熟的牛排,从此对这家的味道独特有了可称之为异常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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