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日本这个国家,普通百姓总有股矛盾心理,仰慕与鄙视共存。说仰慕吧,在很多人心目中,日本货就是好,日本环境干净,传统文化赏心悦目,还有日本的某些女演员非常开放……但大家又明白,这个国家不是好东西,弹丸小国长着星辰大海般的野心,一边舔着美国干爹屁股,一边霸占中国的小岛。总有一天,两国会再干一架,让日本沉到太平洋底。
当然,这只是俗人的心态,像吴天和李局长这种人民公仆,脱离了纸级趣味的人,他们是不会有这种矛盾的。作为纯粹的人,他们到日本只是纯粹的玩……不,不是为了玩,是为了纯粹的学习考察,吸取日本的旅游管理经验,以后大赚日本人的钱。
“沙鲁啊,沙鲁啊……”李局长刚下飞机就唱起歌。
“局长,您的霓虹语霓虹人都听不懂啊!现在早过了开樱花的季节,唱樱花不是搞笔?”局长的歌声已经不是第一次折磨吴天了,在自己地盘上,大家忍一忍,奉承两句就过去了,但在外国,大庭广众这下这么唱,不怕丢祖的脸?
“我爱唱什么就唱,还管起领导了?快打电话,别对我说话。”李局长不耐烦地催。
吴天已经拿起电话,正在拨打。还在中国时,他就给渡边一郎打过次电话,说自己将来东京,但不通日语,希望请他帮帮忙。十分精通汉语的渡边一郎立即答应了。现在吴天到了东京,又再次给他打电话。
“渡边先生已经在路上,一会儿就到。”吴天通完电话,向李局长汇报进展。
在机场等了一会儿,渡边一郎乘着出租车赶到。听说他们还没选好酒店渡边一郎热情地邀请他们住他家里。吴在和李局长快怕打扰到他家人,连忙推辞。渡边一郎直说没事,反正他一个人住。
出租车停在幢一楼一底的老房子前。“到了,这就是我住的地方。”渡边一郎帮他们提起行李。
渡边先生如此热情,吴天哪好意思让他提行李箱,把箱子抢了过来。他抬头瞧了这幢小楼,整幢小洋房透着岁月留下的破旧之色,墙上的涂料已经脱落了不少,还有雨水浸泡的污痕,再看周围的房屋,也都是这般,这是个很老的社区了。
“渡边先生,你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吗?”吴天问。
“我离开日本前就与家人住在这里,现在回来还在这儿,不然我哪找得到家?”渡边笑着答。
他离开日本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吴天想,这房子不会已是危房了吧?
房内光线昏暗,渡边一郎开了灯,三人走在陈旧的地板上,木制地板发出被重车砸压的“咔咔”声。吴天下意识地用双眼查看四周,有无不干净的东西,自从换了肉身,他不用城隍印也能看到灵异之物,每到新地方就检查一遍,已经成了习惯。
这幢房子虽然阴气重,但并未发现不明物体,吴天也就放了心。
“渡边老兄,你家里的其他人呢?我们空着手来,真不好意思。”李局长假惺惺地客套。
“你们太客气了,就我一个人住,父母已经去逝,妹妹也都嫁人了。有人一起住,我才不觉得寂寞。”渡边一郎说着,莫名发了伤感。
李局长连忙道歉,他不该提让人悲伤的事。
“我没有觉得难过,一个人漂泊在外,把什么都看淡了。你们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随意就好。”渡边一郎边说边领他们到楼上看房间。“你们到日本准备玩多久?”
“不长,一个星期吧!东京和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吴天问。
渡边一郎回头傻笑,“我也刚回日本,就像刚从监狱里放出,外边的世界都不认识了,不敢给你们介绍。但我有几个儿时玩伴,明天我把他们介绍给你们,他们一直住在日本,什么都知道。”
“劳你费心了。”吴天先道了谢。
渡边一郎笑得开心,能陪他说话,就是对他最好的感谢。
吴天心生怜悯,渡边一郎是个可怜人,虽不知他为什么流落异国,但在外漂泊几十年,回来后没了家人,也没结婚,连工作和保险都没有,守着旧房子,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凄冷吧?
渡边一郎叫了外卖,三个人就这么吃了晚饭。日本的电视节目,吴天和李局长看不懂,于是三人就聊起天。聊到晚上十点,觉得睏了,回卧室睡觉。由于旅途劳顿,吴天很快进入梦乡。
“救命——救命——”
突然传来的呼喊,把吴天从睡梦中惊醒。他吓得坐起来,李局长也惊醒了。
“是渡边在叫!快去看看!”李局长掀了盖在身上的毯子,就往隔壁房间跑。“怎么回事?小偷吗?”胖子边跑边大声喊,以吓退可能存在的不速之客。
隔壁房间,渡边一郎惊恐地奔出,看到他们来了,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李局长的胳膊,“来了!她来了!在敲门!”
“敲门?”李局长注意听动静。
吴天也安静地听。
“哪有人敲门?你在做梦吧?”李局长把他摇了两下,让他清醒。
而渡边此刻清醒无比,全无朦胧睡意,他一脸冷汗,指着楼下的大门,惊恐道:“听啊!正在敲!是她!她来了!她每晚都来!我不敢开门!”
李局长茫然不懂。
吴天并没有听到敲门声,看渡边害怕如此,必须弄个清楚才能让他安心。他走下楼梯,宁静的午夜除了渡边的惊喊,就只剩他踩过干木板发出的吱吱声了。吴天以天眼警惕观察,然而没有发现任何邪气,也没看到鬼魂之类的东西,他拉开大门,紧张过度的渡边吓得轻叫了声。但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夜风灌入屋内。渡边确认没有他说的敲门者后,松了口气,瘫坐于地板上。
“我就说没人敲门吧!老兄,你有幻听吧?”李局长两手背在身后,不以为然道,“还说天天有人敲门?你胆子大点,自己开门去看,不就早真相大白了?”
“不!不是人在敲门!我确实听到了!”渡边一郎抓着李局长的衣角,求他相信。
李局长乐了,“难不成是鬼?我们中国人说,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渡边老兄,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啊?”
本来玩笑的一句话,把渡边一郎吓得脸色苍白。
吴天在门口张望了会儿,确实没发现可疑。李局长鬼神不侵,他什么都没看到听到,很正常;但自己开了天眼的,同样没有发现,就有些可疑了。要么是渡边说谎或幻听,要么就是自己的特异功能失灵了。
“渡边先生,你认为是谁在敲门?”吴天回头问,“说给我们听听吧!我和李局长都是八字极硬的人,鬼都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