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声枪响,回音在房内振动,威猜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他的西服上,似在胸口处破了个洞。
对付一个逢赌必赢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跟他赌,所以吴天直接向威猜开了枪,而不是傻乎乎地跟他玩手枪轮盘,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谢谢你给了我一把有子弹的枪。”吴天对着不知是呆住,还是断气的威猜说。
老大被杀,周围的威猜手下先是震惊,后叫喊咆哮,他们把手伸入怀中,欲掏出武器。罗金贵和关雪大叫他快逃,吴天这才醒悟,杀威猜一时冲动,如何脱除却未想过。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陷入黑暗,停电了。
黑暗来得正是时候,吴天使用城隍印,钻入神域。
神域里有光,使人看得清环境,吴天看到四面都是粗糙的石壁,就如他在印度看到的密室型神域一般。这个他能进入的神域,只能是邪神真理主的地盘。但这一次,吴天并未感到神威压身,要么是自己抵抗力增强了,要么是邪神故意放他进来的。
“注意!在前面!”师真大吼。他和赵岚也进入了这里。
师真开弓放箭,箭矢如道金光,射向前方。吴天什么都没看见,只见师真的箭在前面炸开。如同炸破了什么壁垒,黑色浓雾涌动而出,那些黑雾就像吴天在赌场内多次见到的那种,只不过这里的更黑更浓,像是源头。那些黑雾凝聚,化成了只骷髅头,向吴天咆哮嘶咬而来。
“真理主?”吴天不敢确定。这么个丑样子,如何吸引信徒?
“退后!”师真拉扯吴天,搭箭挡在他身前。
“小喽啰也敢挑衅!”赵岚持剑劈向黑雾。
而在神域之外,突然断电给了罗金贵机会,胖子以肥胖的身躯撞倒制住他的人,又一个打滚压得看守关雪的人惨叫。
现在虽是白天,可这个房间没有窗户,由于房中太暗,威猜的手下害伤了自己人,不敢贸然开枪,他们知道人质跑了,但看不到在哪儿。罗金贵拉上关雪的手,这时候也管不了吴天在哪儿了,直往房门跑。
胖子正要拉门,却感到外边有股推劲,有人正在推门,吓得他和关雪躲了门后。门“滋”的声打开,罗金贵听到脚步声从身边经过。
“谁?”房内的威猜手下喊。
接着,罗金贵听到“嗖嗖”细响,每一声细响都伴随着声惨叫。罗金贵吓得粗壮的腿都软了,关雪也恐惧地捂住自己的嘴。这声音是装有消声器的手枪射也子弹的声音,要是被发现,他们也会被杀的!
罗金贵发现门没关,虽然看不清神秘杀手的位置,但听脚步声,离门尚有段距离,他值得冒险一试。立即拉上关雪,蹑手蹑脚摸向门口。
“居然还有口气。”杀手站在威猜面前说话。他抬起手臂,对准威猜脑袋来了枪,威猜终于彻底不动了。“虽然少了你这个资金来源有点可惜,但谁叫你自己做事不干净,四面佛的案子已经把你暴露了。响应真理主的召唤吧!”杀手冷冷地说。
他突然回头,盯向房门,握枪走了过去。
罗金贵和关雪已经逃出房间,走廊依旧黑暗无光,他们俩跌跌撞撞,摸向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杀手抬枪要射,却停止了抠动扳机的动作。
“罗福祥的儿子?”杀手摘下夜视镜,“看你父亲面子,放你一马。量你不敢把今日的事说出去。”杀手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停电让赌场陷入混乱,已经赌得不分昼夜的赌徒在黑暗中更显疯狂。他们把面前的筹码当成了金币般的东西,争相抢夺。护住自己的,又去抢别人的,把桌上的筹码往自己怀里揽,再去夺别人的包。赌桌掀倒,女人尖叫奔逃。还有用椅子拼命打破老虎机,要夺机器里的硬币。赌场保安四处制止,无奈人手不够,而且谁也制止不了,打斗随即发生。
罗金贵拉着关雪,躲过飞来的椅子,他们现在只想往外跑。外面,警笛声高响,红蓝光芒闪烁。罗金贵顿觉有希望了。而警笛声也让混乱的赌场更乱成团。
头顶的灯突然全亮,如同黑夜瞬间替换成白昼,射得人睁不开眼。
“警察!都不许动!”荷枪实弹的特警头带钢盔,身穿防弹衣,冲入赌场,把第一层包围。
赌徒们尖叫,抢到手的筹码也被吓得撒手,散了一地。罗金贵紧护关雪,看到是警察,悬着的心已经落下。威猜的手下还敢当警察的面动手?但他又疑惑,谁报的警?为什么来的全是特警,像抓恐怖分子?
第二队特警冲上楼,挨个房间搜查。罗金贵和关雪,与大多数人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到第三队特警冲上去,又看到医生和护士出上去了。心想他们可能发现了楼上的尸体,担心起吴天的安危了。
神域内,怪物的长哮在密闭空间里回荡,没有实体的烟雾状身体并不妨碍接受攻击。这不是真理主的本体,只是个因欲望而生的怪物而已,在师真的弓箭和赵岚的宝剑攻击下,它如云遇风,消散掉了,只有嘶喊还在回响。
吴天松了口气,全过程都没让他出手。当然,他也没出手的本事。密闭空间出现崩坏迹象,细小的尘埃如下雪般掉落。
该离开这儿了!一人两神都这么认为。
师真开了出口,持弓念头先往外看,他回头对吴天道:“你现在不能出去,有警察,换个出口。”
吴天纳闷警察来得太快,但终归是件好事,立即随师真、赵岚钻入别的神域。
罗金贵想上楼去瞧,但特警已经封锁现场,赌场里的人被往外疏散,他也被往外赶。罗金贵看到一具具尸体被抬了出来,尸体已密封在尼龙袋中,看不到面容。罗金贵不知吴天在不在里边,但愿他不在。
四周的人都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尸体,各种猜测层出不穷。有说发生了帮会仇杀,有说仇家血洗赌场,威猜已死的传闻更飞得到处都是。但赌徒最担心的却是自己手里的筹码还能不能兑现。他们中许多人由于撤离匆忙,筹码还放在赌桌上,害怕再也找不回来了,比输掉还冤。有不要命者企图冲入赌场,都被特警抓住,塞进警车。
“嘿,你们在这儿啊!”
突然有人在身边喊,还拍肩膀,罗金贵吓得叫起来。回头看是吴天,又惊极而喜,“你出来了?”
“是啊!趁停电的时候,我摸黑跑了!”吴天不好意思地抓脑勺。
“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自己跳跑!”罗金贵气得想掐他脖子。
吴天赶紧离他远点儿,故意问:“发生什么事了?死这么多人!”
“你开……”罗金贵想说“开枪”,但发觉不是说这种话的地方,“走吧!我们到别处去说。”他叫上关雪,推着吴天,钻入人群。
吴天也很好奇那些人怎么死的,表情并非假装。他回头看了眼,身在人群中,望见的尽是后脑勺,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