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桥镇有着人,有人就会有事,这几年间,枫桥镇发生的事情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是有的。比如,邻居张二婶家的鸡被叼走了一只,一旁王二叔家的儿子娶了一个漂亮媳妇,陈员外又是找了一房小妾,村头的杨寡妇听说和村西的老丁头有些关系。枫桥镇的事情真的很多。江枫自然也遇到过。
大概是三年前的某个夜间,江枫那天很是奇迹般的没有那么早的就回到寒山寺,而是在枫桥街道上走着。那天是十五,当然,并不是八月十五,只是那天的月亮很亮很圆,所以,江枫很想出来转转,或许是心中想着什么,又或者江枫总是感觉到有人在枫桥旁等着他。
确实,当江枫走到枫桥旁的时候,真的就是见到了一个人。虽然月亮很亮,但是江枫还是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容貌,只能大概的看着他的影子。
斜躺在枫树底下,好似一个死人一般在那里一动不动,隐隐约约的还有些血迹在身底下,只是是晚上,江枫看的不是很清楚。
枫桥镇不算是个富裕的地方,乞丐很多,而能够想江枫这样的乞丐更是少之又少。一开始,江枫只是觉得那真的是个乞丐而已,可是越走进就越是发现有些特别,因为地上有滩东西,像是水,可是很粘稠。
也许是像之前感觉到的那样,江枫真的是感到面前的人总要和他有点事情。可是,这个人好像是个男的。
男的,那么就不是某种暧昧的事情了,而是朋友或是兄弟?现实是,江枫要先弄清楚面前的人是谁。
江枫并不是那种怕事的人,就好像他见过了一些不是这个年龄段见得事情。所以他再次走近那个黑影的面前,仔细的观察。
那地上的不是水,是血,很多很多的血,血水从那个人的身下流出。江枫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是急急忙忙的把人抱起到哪个地方去医治,而是蹲了下来。很是仔细的观察一下这个人。
是个少年,少年的脸色很苍白,白的就像是片白布,身子很瘦削,好像只有骨架在身上支撑着身体,少年的眼睛是闭着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少年身下的血水是从腰部流下来的,但是伤口真的看不到。
仿佛感受到身旁有着人来到自己的身边,躺着的少年缓缓的抬起自己占着血水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救救我。”
江枫有些冷酷,这是他在枫桥镇前几年乞讨时获得经验,要学会察言观色。
“为什么?”江枫就这样说了一句。
少年抬起的手有些僵硬,心想着是个人见到自己这样都会有些同情心吧,即便没有同情心,也会吓着尖叫起来啊。可是面前的人好像不是这两种人,那便是另一种。
“我没有钱。”少年摸摸自己的袖口说道,不过却带出了一些血水。
江枫还是那般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人。“你叫什么?”
少年惊愕的抬起头看着江枫,不明白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还是回答了一句:“红药。”
“名字不错啊!为什么到枫桥镇来。”江枫问的话好像根本不适合这个时候来说,甚至是有些残酷。
少年红药只给了两个字的答案:“逃命。”
江枫看着红药,再一次的问道:“有什么好处。”
这次红药真的觉得面前的这个少年有些不好对付,只是现在自己的情况很糟糕,身上竟是连一些盘缠都没有,但是有些事情自己真的不好说出来。
“好处不少。”
“那你起来和我一起走吧。”江枫没有问什么好处,竟是直接说了一句跟我走。
“你。。”很明显,红药有些生气。“我走不了啊。”
江枫这才仔细的看去,眼前的红药好像只能上半身动,下半身竟是。。江枫指着红药的下半身,眼神中都是惊慌。
红药无奈的点点头,表示同意,自己的下半身确实是动不了。“被封印了。”
“封印,你是修行者?”江枫来了兴趣,看着红药问道。
“恩,”红药再次点点头。
摸摸自己的额头,江枫有些急的说道:“我背你吧。”
红药想着这样最好,看来对于普通人来说,修行者确实就像是神仙一样的。当然,江枫心里不是这样想着的,他只是怕红药将自己的身子也给染红了,或者说怕红药把自己给累着了。这些,江枫自然不会说出来,红药也不会知道,若是知道的话,可能红药会自己坚持爬着走。
在江枫的帮助下,红药艰难的爬上江枫的后背,捂着的伤口竟是再没有流下血水。
江枫没有去枫桥镇上面的医馆,而是去了枫桥镇的东面,东面有一个巷口,巷口里有一个小屋子。小屋子是江枫的个人财产,是他前些年的积蓄所能买的最好的地方了,最重要的是江枫很喜欢这个地方。
红药也没有告诉江枫一定要去医馆,甚至是很随意的就和江枫这样进了这个小巷口的小屋子里。
血水已经是湿透了江枫的后背,江枫把红药就这样放在小屋子里,而后找了一些水和衣服,将红药清洗了一番,清洗的过程就像是农家的妇人在洗菜,时而小心翼翼,时而粗心大意,红药的眉头也是一会舒展一会皱起。
不得不说,小屋子的里家具都还算好,除了地方小一点,当然,在小屋子里最多的便是衣服,这是让红药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江枫正在气喘吁吁,红药说道:“你就这么放心吗?”
放心与不放心,红药问的不是江枫放不放心自己是不是好人,而是问江枫担不担心自己的伤势,不得不说有些自恋。
江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有些无奈,看着红药,“你有些自恋。”而后又是补充说道:“有什么担心的,你是修行者,自然是不需要行医啊。”江枫摊摊手,红药点点头。
“你看有像我这样的修行者吗?”红药指了指自己,虽然现在身上很干净。
江枫嘟着嘴对着红药,“你不就是吗?”
红药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说说吧!”江枫坐了下来。
红药还是指着自己的身子,“我这个样子,能说什么。”
江枫摆摆手,直接是接到:“别说什么废话,不说你就出去。”江枫指着身后的小门,脸上浮现着怒气,只是现在是晚上,而且小屋子里烛光不亮,即便江枫表现的很愤怒,也是有些看不真切。
看看江枫很久,红药低头叹气,“好吧。”
“我参与一些斗争,所以被追杀,然后就成这个样子了。”红药用了一句很简单的话结束了自己的经历。江枫点点头,竟是没有问他为什么那么简单。
这下红药有些不理解了,“我说完了。”
“恩。”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你不觉得我说的有些少吗?”
“说点就可以了,说那么多也只是废话。”
“额。。”红药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能想象过程,再说,我只是想听一下,又不是问你的家族历史,更不想听你诉苦。”江枫解释道。
红药的脸色忽明忽暗,这个江枫真的有些特别。“不可理喻。”这是红药得到的结论。
“我带你来这,最主要的原因是修行。”江枫指着红药的鼻子,一字一顿的说道。“当然,还有些其他事情。”
“只是你现在身体不好,就先养着吧。”
“你就在这歇着吧,我先走了。”
江枫一连说了好多句,红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然后就只能看到江枫离开的背影了。
也许是觉得江枫真的而不是什么坏人,也许是在这个小屋子里没有什么顾忌。红药没有在第一时间休息,好像身体上的痛苦并没有给他太大的伤害。慢慢从自己的怀中抽出一本书,红药像是抚摸着自己最喜爱的东西似的,欣喜若狂。
“还好拿到了这本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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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直接是没有回头,而是去了枫桥树下处理现场的血迹。“好脏啊,这样我明天怎么卖柴啊。”嘴上说着,可是手上却是没有停下来,而是不停的用着桥下的水清洗着路面。一边清洗一边还在说着:“都是苦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