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在寒山乞讨
六年前就是这样为了一口吃的,江枫便是和寒山和尚来到了寒山寺,六年前想的是什么,六年前江枫来到寒山寺,对着寒山和拾得方丈说了自己的好多事,说出了自己心中好多年的苦闷。他想要过的更好,想要活的更舒服,想要修行,想要学习,想要见父母,他要科举。
可是,现在,也许就是在刚刚的时候,便是在方丈告诉他他已经天志的时候,一瞬间的信息便要冲破曾经的梦想。“难道天志可以消失的吗?”江枫心中这样想着,背上的汗水有些不受控制的贴着皮肤慢慢的沾湿了身上破旧的衣服。
越想越发现了自己的无知和可笑,越想越发现自己在方丈的面前的失态是有多么的难堪。江枫缓缓的低下了头,没有说话,方丈觉得说话没有什么意义。
寒山方丈的面色上有了些许的满意,拾得方丈点点头表示不错。
“天志是可以消失的,只要你不是暇观,便不可能真的是天志。”
江枫抬起了自己的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方丈寒山。寒山方丈也是继续的说道:“天志,也许从人一开始便是已经可以开启,也许在某些时候,又是突然地消失不见。这便如你某些时候遇到某种诱惑,也许你可以控制住自己,那时你依然是天志。又或者你没有抵抗住,那么你便是没有天志。”寒山方丈说的有些多,多的江枫只是在睁着双眼不知道说些什么。
“天志,天生的志向。当你暇观之后,天志便是会变成另一种境界,那个时候你便是出岫。”
寒山方丈说完之后便是没有说什么话,说得太多也许并不好,寒山方丈在等着江枫说话,在等着江枫接下来的回应。
江枫此时却是在想,因为他是闭着眼的。闭眼也许是在睡觉,也许是在厌听厌视,但是,显然,在两位方丈面前,江枫还没有那么的不同寻常。
过了好久,在某一个时间,江枫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一直在看着自己的两位方丈,脸色有些认真,便是连说话都是慢了下来。
“科举。”江枫只是平静的说了两个字。
寒山方丈有些笑意的点点头,拾得方丈没有说什么,但是却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江枫。
钥匙很老,老的锈迹斑斑。江枫用双手很是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然后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一根细绳,穿在钥匙的钥匙环上,然后将它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寒山方丈说了一句话:“准备的如何?”
江枫在想,六年前他便是在准备,那么现在肯定是准备的差不多,或者说准备的很充足,只不过,现在他真的缺少一样东西,要不找方丈借点?
江枫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拾得方丈在说话,“只能给你这把钥匙了,其他的给不了,你也不需要。”说完便是直接闭上了双眼,没有理会江枫。
“恩”。江枫弱弱的回了一句。然后便是对着两位方丈行了一礼,便是起身径直出去了。
寒山寺的大殿是没有门的,所以寒山方丈可以一直看着江枫走远,今天的月色也是很好,大殿内也是很亮堂。
寒山方丈理了理自己多年的白胡子,说了一句:“他在枫桥乞讨,他在寒山砍柴,他在临安.。。”。寒山方丈没有说完,便是闭上了双眼,安静下来了。
江枫去了后面的厢房,没有多做其他的事情,只是走到厢房内睡了下来,连照进厢房内的月光也是不管不问。
..
清晨很快便是到来了,江枫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开始了后山砍柴生活,简简单单的吃好早饭,就是出了寒山寺,到了枫桥镇上。
这是新的一天,江枫需要做着以前经常做的事情,学着以前的样子。还是那个地方-----枫桥,这是江枫常来的地方,也是他乞讨的唯一地点,经过六年的努力,江枫以一种强势而又霸道的方式彻底的统治了枫桥这一个地方,成为了这片小区域的唯一一个乞丐。
一个小乞丐,也许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乞讨,更何况像江枫这样还有着住所,还有着在寒山寺砍柴的活计。那么乞讨对于江枫来说或许只是一份工作,不对,确切的说只是一份活计。
枫桥镇的枫桥旁的那棵枫树下,江枫便是坐在那儿,他的身前摆着昨天和今天砍来的枫树枝,这好像和乞讨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生活在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是在乞讨,乞讨着美好的生活,乞讨着安稳的工作,乞讨着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只是这种乞讨不是真正的乞讨,而是对生活,对未来的期许。
枫桥镇的枫桥上,或许这个地方人真的很多,所以来来去去的经过枫树下的人更是不少。
江枫没有吆喝,也没有招呼人,只是静静的坐在树下,像很多年前他自己那样卖柴火一般。只不过今天江枫的手中捧着一本书,这本书很旧,就像是寒山和拾得方丈身上的僧衣一样,只是这种旧书却是给人一种可以继续长久存在的异样感受。
“江枫,今天有书看了?”一个走过来的妇人看着江枫说道,江枫轻轻地合上手中的书本,抬头看向面前的妇人,然后站起身,说道:“林夫人,你好。”被叫做林夫人的那位妇人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说着不要客气。然后便是和江枫说起了话来,话语无非就是关于江枫看书的事。
江枫在枫树下卖柴,卖了六年的时间,枫桥镇的每一个人都是知道这个枫树下的少年江枫,更是知道,江枫的柴是最好的柴,最重要的是江枫的柴不仅仅可以买,也可以用其他的物品换。为此,枫桥镇的百姓都不说江枫是个卖柴的少年,而喜欢称他是乞讨的活计,或许这只是枫桥镇的百姓一种对于江枫的喜欢。
近处,一个拎着米袋的汉子走到了枫树下,说道:“江枫,这捆柴我要了,这是米”。
江枫看了一眼大汉,微微行礼:“李叔叔,你好。”
“行了,行了,哪里那么多礼数啊。”大汉摆摆手,有些不习惯江枫的这些客气话。
“快,拿着米,我还要回家做些饭呢。”大汉将手中的米袋递过去,只是这次,江枫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将书放进怀中,抱拳说道:“对不起,李叔叔,我要钱。”
江枫说的很直白,没有拐弯抹角。他要钱。大汉很是惊讶,怔怔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便是连刚才的那个林夫人都是有些不理解。
“钱?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喜欢这东西了。”大汉说道,声音把街道上的一些人都是引来了,毕竟这六年来,江枫在枫桥镇从来没有说开口要钱的事,今天很特殊。
江枫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事实是这件事很不平常。江枫没有因为人多而有什么不舒服,这些年在枫桥镇卖柴,对于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依然是很恭敬的对着面前行了一礼,缓缓的解释道:“我想去临安。所以需要钱。”
“你这孩子,去临安做什么?”这次,路边有妇人问道。
“我想科举中第”。江枫说道。
“中第?”林夫人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嘲笑厌恶的表情,相反,脸上竟是还有些欣赏和鼓励。“那你可要努力了。”林夫人意味深长的说。
听到科举中第,枫桥镇没有人在笑话江枫。这便是大宋的所延续下来的问话风俗,或许,科举是每一个生活在大宋的人的男儿心中的一个目标,也许是过了许多年的变迁,现在的科举选拔靠的是自身的文凭和自身的武力,和在一起,便是自身的实力。实力,一直以来都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特别是科举对于这些贫苦的百姓家庭,更是一种崛起的期望。没有人会多说话,说不定你今天遇到的人便是以后的哪一位大官人呢!
科举是被大宋的人们所认可的,所以每一个想要或者到了科举的年龄的人都要去临安科举,然后为国出力,或者是锻炼自身,成就功名。
大汉林叔叔挠了挠头,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这点米,说道:“那我这些米不是没有用处了?”
被一个大汉看着,江枫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是自己现在不需要这些了,他要的是进京的盘缠。
江枫是个固执的人,这些年,枫桥镇的百姓都是知道的,所以大汉才没有坚持用米换柴。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些碎银子,递到江枫面前,江枫伸手很是随意的接到手中,然后小心的放入袖口。弯腰将地上的枫树枝拿给了大汉林叔叔。
大汉把枫树枝接到手中,并没有第一时间便是走开,而后拍了拍江枫的肩膀,说道:“别丢我枫桥镇的脸。”江枫微微行礼。
柴没有了,科举的事情也是告一段落了,人自然也是散开,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了,江枫也是拿着钱离开了枫桥旁的枫树下,却又是没有向着寒山寺走去。
街上的人还是那般走着,只不过这些人嘴上在议论着刚才的江枫说的要去进京科举的事。
寒山寺在枫桥镇的西面,而枫桥镇的东面,便是在枫桥的那一边,某个幽深的巷口里,有处小屋子,小屋子很小,所以只能放下一张桌子,而后铺着一张草床。桌子旁此时坐着一个少年,少年是坐在草席子上的。少年的衣衫很破,脸却是有些红润,少年的头发很乱,可是坐姿却是异常的端正。
少年正在看着面前的桌子,看的很是认真,竟是连小屋子的门打开了都是不知道。
来人很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吃点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