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渐渐停下,数百鬼子灰头土脸的掉头跑向自己的阵地。
“一帮龟儿,夹着尾巴逃跑啰!”这些鬼子的背后,传来一片欢呼声。
领队的鬼子军官满脸丧气,喝令士兵重新列队,自己跑向一个中年鬼子军官身边,立正敬礼,报告道:“小野联队长,下官无能,没能攻克阵地,请您惩罚!”
那叫小野的联队长是个中佐,带着自己的联队攻打这个阵地已经整整一天,直到此刻夜幕低垂,仍是没有攻下。
拄着指挥刀笔挺的站立着,眯起眼睛看了看面前的部下,最终还是压住了怒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温言道:“不,石山大尉,你的部下打得很好,我已经看见了,敌军的确非常顽强,战斗意志之强烈,甚至还要胜过他们的中央军。明天我会请求空中作战指导!介时,希望石山大尉能一举突破对方的阵地。”
石山大尉使劲一碰马靴,猛一低头,吼道:“哈伊!”
小野中佐看着部下斗志昂扬的离开,眼神中的温和一点一点消失,看向已被暮色笼罩的中国阵地,咬牙切齿的想道:一个联队3500余人,一天冲锋十余次,伤亡400多人,却拿不下中国人一个团守卫的阵地,真是帝国军人的耻辱!石山这个混蛋,如果不是他的叔叔是帝国高级军官,自己早已勒令他切腹了。
“青田大尉!”随着小野一声轻喝,一个中年军官连忙走近几步:“联队长阁下,您有什么吩咐?”
“让你的士兵提高警惕,防止中国人夜袭!”小野转过身,向自己的帐篷走去:“我可不想一觉醒来,面前是中国人的大刀。”
“哈伊!”青田大尉立正答道:“请联队长阁下放心,我们对面不是二十九军的大刀队,我不会给他们夜战的机会的!”
小野冷着脸点点头,步履匆匆的走了。
谁也没注意到,离他们站立的地方不到一公里的草丛里,静静的趴着两个人。
吴成和青城剑客胡天狼。
吴成低声问道:“胡兄弟,你认出对面是哪支部队了吗?”胡天狼激动的点点头:“具体哪支部队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我们二十军的兄弟!都是四川口音!”
吴成点点头,再次看向日军阵地,看见小野走进了帐篷,门口还有两个站岗的卫兵。
吴成心下计较片刻,对胡天狼说:“胡兄弟,那个鬼子军官,应该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你说,我要是宰了他,****有没有机会趁机打个反攻?”
胡天狼大惊失色道:“兄弟,我知道你功夫高明,但要是鬼子军官这么好刺杀,这场仗也不会打成这样了!你千万别去送死!”
吴成不答话,仔细观察了半天,才说:“你看,这里荒草齐膝,我有一门功夫,完全可以从草里潜伏过去,绝不会被人发现,我宰了日本军官,就把那一片的帐篷点燃,你趁机去你们川军的阵地,通知他们反攻!”
胡天狼还待再劝,吴成一拧腰,整个人如一条大壁虎般,唰的一声消失在草里,只见不过齐膝的草丛中如微风吹过一般,一条草线快捷无比的直扑日军阵地,看得胡天狼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功夫?这样看他真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去。胡天狼一咬牙,转头像川军阵地爬去。
万鳄岛踏浪行波步的轻声功法里,包涵着一路极小巧的功夫,叫做“鳄行功”。鳄鱼看上去身重腿短,其实上了岸同样爬的飞快,甚至能追上鹿,这鳄行功是练习踏浪行波步的基础,全身伏地,只以手腕脚腕发力爬行,最能锻炼关节。
此刻吴成以江河境的内力使出这套鳄行功,借助荒草掩护,真如鳄鱼穿草一般,不露丝毫踪迹。
一路小心避过数队巡逻日军,不到半个时辰,吴成已经到了小野的指挥帐之外,这里的荒草已被清理一空,隔着十几米的空地,灯火通明,一时倒真把吴成给难住了。
想了片刻,吴成忽然伸出鼻子一阵乱嗅,果然给他闻到南边四五十米外的草丛中,有隐隐骚臭气味传来。吴成大喜,运起鳄行功唰的向骚臭处游了过去。
四五十米转瞬即至,当吴成成功移动到预期地点,果然觉得臭气扑鼻,应该就是日本士兵的方便之处。吴成稍稍退后两三米,屏息静待,果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日本兵来此解手。
又耐心等了两个时辰,夜色已深,远远近近的军帐中,不是有鼾声传来。终于,有个日本兵独自一人抱着肚子,匆匆跑进草丛,就在吴成身边不到三米处,解开皮带蹲了下来。
吴成左右一看,正值四下无人,当即大喜,唰的一声,如鳄鱼捕猎一般猛然蹿上,咯啦一声,已是拗断了那士兵的脖子,拖入草丛深处,急吼吼的开始扒对方的衣裳。
下一刻,吴成穿着身日军军装,微微低着头,大摇大摆的从一顶顶帐篷中穿过,走向小野所在的指挥帐。
守在指挥帐门口的卫兵已经换了两个人,看着吴成一个普通小兵近要靠近指挥帐,其中一个卫兵当即上前两步,用日语低声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这里?”
他要说你滴什么滴干活,吴成还能听个半懂,但现在哪里知道对方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只好一边靠近,一边说着自己仅会的几句日语:“哈伊!雅蠛蝶!一库一库!”
“纳尼?”日本卫兵惊奇的问道。吴成望着对方微微一笑,开口依然是风情万种的腔调:“一库,一库。”右手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扶上对方的胸口,掌力一吐,那卫兵闷哼一声,鲜血小河般从口鼻流出。
另一个卫兵察觉到不对,把枪一端,刚要大声喝问,吴成身形一闪,左手银光灿烂,一刀扎入这卫兵的喉咙。卫兵口中发出嗬嗬之声,扭了几下便不动了。
吴成右手解下对方腰间的手雷揣进怀中,任他噗通倒地,双刀一亮,一步踏进帐篷。
帐篷中竟然不止小野一人——一个眉清目秀的勤务兵,正坐在这厮的大腿上亲热撒娇,两人闻声一起看向吴成,目光中都是震惊之色!
小野毕竟是久经战阵的宿将,一见吴成提刀而入,便知大事不妙,大叫一声八嘎,一把举起娇滴滴的勤务兵,便向吴成砸去,自己扑向行军床,去摸放在床上的枪套。
如果是个日本女人,吴成也许只是侧身让过,但既然是个男的,又穿着军装,吴成哪里还会留情,一步迈出,翻肘顶在那一边娇叫一边飞来的勤务兵腰椎上,只听咯啦一声,那勤务兵腰椎已是粉碎,吴成顺势一摆,勤务兵呼的飞出帐外,重重落地。
不理外面忽然喧闹起来的军营,吴成左手一扬,鳄牙刀脱手丢出,将小野刚刚抽出的手枪击得粉碎。小野大惊,转身又扑向帐角的指挥刀。
吴成哪里肯放他拿刀?毕竟身处敌营,若是这家伙也有数日前那个日军小队长的刀法,情急拼命之下,可能还真未必来及杀他。思念及此,吴成拧背扬手,唰的一声响起,右手鳄牙刀牢牢定入小野后脑,小野一声未吭,当即毙命。
这时乱纷纷的皮靴声已近帐外,日军惊慌的大叫声响成一片,吴成一声冷笑,上前捡回双刀,双臂使出巧劲,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以双刀刀背不断互击,打出一大片火花,噌的一声就点燃了帐篷。这是鳄牙刀法里的一记怪招,据说对敌时有惑人耳目之功,吴成其实一直没明白,到底是多萌的大脑才能创出这种招数,但这会儿用来点火倒是恰得其用。
眼见帐篷火起,吴成双刀入袖,俯身提起小野尸体,转了个半圈,双手一送,将尸体直直扔出帐篷,砸翻一片冲来的日军。顺势抽出小野的指挥刀,反手一劈,在帐篷后撕开一条大口,冲出去的瞬间长刀一搅,哗的一声,把整个帐篷掀翻,火势陡然大涨,吴成趁势全力一甩,帐篷如一个巨大的流星般飞了出去,落地连连翻滚,顿时点燃了又不少军帐。
此时的日军都是百战老兵,虽然见对方直入中军杀死联队长,却并不大乱,人群中自有低级军官连连呼喝,顿时分出一队人前去救火,更多人抱着枪扑向吴成。
吴成哈哈一笑,见数十日军扑来,竟无一丝惧意,只觉心中豪情万丈,合身一扑,跳进草丛,全力施展鳄行功,日军追至近前,之前草丛中一条草线,闪电般游走,纷纷大叫:“开枪,开枪。”便有人开枪射去,慌乱间又哪里射的中?
忽然有个士兵见了鬼一般嘶声惊叫,众人望去,却见地上一颗冒着青烟的手雷,正在滴溜溜转个不停。
一瞬间在草里游出数十步,背后轰的一声响,吴成回头望去,伴随着爆炸的手雷,周围的日本兵飞起一片。吴成跳出草丛哈哈大笑,扬刀劈翻两个刚跑出帐篷还没反应过来的日本兵,顺手一个手雷丢进身边的帐篷。
片刻功夫,一边和敌军周旋奔逃,一边将四五个手雷全部丢出,吴成手中长刀一递一卷,将某个帐篷上一块熊熊燃烧的帆布卷在刀上,神出鬼没的放起火来,将敌营中军烧成一片火海。
但如鱼得水的放火行动也就到此为止了!日军联队中的高级军官纷纷到场,大批大批荷枪实弹的日军不断涌来,吴成只要一冒头,就有无数子弹飞来,一转眼,他就只剩在游在草里逃命的份。
吴成对于日军的知识完全来自于现代各种抗日片中的只鳞片爪,既不知道被他所杀的联队长是何等身份,也不知道日军一个联队有多少人手。
日军一个标准联队3800人,论战斗力比****一个师也不含糊,虽然苦战了一天伤亡不小,但仅仅赶来的却已不下千人,放眼所至,四面八方,皆是日军,身前身后,子弹不断飞来,眼见身法稍慢便是乱枪打死的结局。
在几个大队长的指挥下,日军渐渐合围,将吴成死死控制在不断缩小的包围圈中。忽然,枪声停下,有人用汉语叫道:“此刻,你已经跑不掉了,有种的就站出来,别被人像老鼠一样打死在草里。”
真是跑不掉了!吴成心里苦笑一声,有些后悔自己太过托大。看来前世白打了那么多局LOL,如果收完那鬼子官人头不贪的话,直接进草丛跑路多半没问题。
唉,要是死在这儿,不知道鸿钧那儿有没有泉水。
脑袋里转着奇怪的念头,吴成腰杆一挺,站了起来,暴露在无数的枪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