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梁子结得更大
回到灵意楼,秋儿还未睡下,看着我一身的狼狈,大惊失色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弄成这个样子。”
我看了看自己,衣袖被撕破了,露出雪白玉臂,裙摆尽是泥土,身后更是惨不忍睹,头发披散着,披纱挂在玉臂上,这个样子,还真是引人遐想。
我恨恨地说:“路上碰上一个登徒子,不过幸好被我教训了一顿。”虽然东方城未占到我的便宜,还被我收拾了一顿,但心里仍然惊吓连连,这小白脸居然会功夫,看来以后我更要小心了。
秋儿不再多说,只是提醒我:“刚才如意王府差人来,问衣服做好没?”
“已经做好了,明日就送去。”太妃的衣服怎敢拖延,今天上午就赶制出来了。
“嗯,我已回复了王府里的人,要他们明日来取货。可是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居然还叫我们送过去。真是欠抽。”秋儿死板的脸上终现愤懑。
我失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送货上门嘛。”在现代,送货上门已经成为最普遍的服务方式,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也并没什么大不了嘛。
“要送你自己送去。”
正想答应好,但转念一想,我才与东方城结下染子,还是不要结触好。“秋儿,还是你去吧,明天我还有事。”
秋儿皱眉:“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家伙,你还叫我去。”
“没办法,做生意嘛。你也是在宫里呆过的,这些应该能忍受嘛。”人家有钱有权,又是皇族,当然可是高傲,可以目中无人,你能怎样?有本事,自己也变得强大啊。
秋儿死板板地说:“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是,你叫小七子去。”小七子也是我从高丽国皇宫里带出来的太监,没想到他虽为男儿身,但对设计衣服也挺拿手的,我也就手把手地教他裁衣,设计技巧,他学得很快,现在已经是灵意绣铺里的一把手了。
“好吧,就叫小七子去,不过。秋儿,你违背老板的命令,这个月扣一半薪水。”我阴阴地冷笑着。
她瞪我,最后不甘不愿地妥协:“真倒霉,又碰到一个剥削无产阶级的资本主义家。算了,我去,还不行么?”
我满意地点头,打蛇就七寸,对付秋儿,也要捏她的死穴。这成天死板着脸的丫头,我还以为她是坚韧的堡垒,无法功破她那千年不变的僵尸样,哪想,她也有弱点,那就是非常喜欢钱。不能说她喜欢钱,应该是喜欢银子,那白花花的银子堆起来发出青脆的响声,是她最爱听的乐声,怪不得,每天晚上的惯例数钱只有她点得最欢。
第二天,秋儿送货去了,我也去了绣铺做着招呼着客人。哪想,秋儿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我问原因。
她死板板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愤懑,恨恨地瞪我:“那该死的如意王居然说这衣服有伤风化,坚决不让送到太妃手里。我剧理力争,他就说,‘想要说服本王,叫你们主子来。’切,什么东西,居然敢无视小姑奶奶我,哼!”
看着秋儿恨恨地表情,我睁大了眼,叫道:“秋儿,这是我听到你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秋儿狠狠白我一眼,把手中的衣服扔到我手上,咬牙道:“很荣幸我破了这个纪录,衣服你自己送去。”
说完,她愤然转身,我在后面叫她:“你要去哪?”
她头也不回:“自尊心受损,我要回去修复她。”
我气得嘴都歪了,这死丫头,没看到店里很忙吗?
她又折身回来,我大喜,这丫头还算有作员工的自觉性。
她来到我身前,死板板地说:“这个月,你要替我加薪。”
惊讶!“理由!”
“为了工作,我忍辱负重,应该加的。”
“------”严重失声。
无语问苍天!
*
那东方城故意给让秋儿吃了个冷钉子,还把我的衣服批得一文不值,不就是报复昨晚的一踢之仇么,切,真是小气的男人。
但没办法,衣服还是要送去,王府的人,我得罪不起。
拿着衣服,坐上马车,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接二连三地得罪东方城,他身为王爷的高傲自尊肯定不会放过我,我该怎么办?
算了,以后见了他还是绕道走吧。
惹不起,躲总可以吧。
可是,今天这场仗还是得硬着头去打。唉!生意难做啊!
来到如意王府。门房一见到我后,立即道:“王爷有吩咐,夫人做好衣服后,要请王爷过目了方能送到太妃手里。请夫人先去见王爷吧。”
我恨恨地磨牙,我就知道这家伙满肚子坏水。
拿着手里的衣服,又跟着听说是东方城的贴身侍卫叫王天的家伙,转了七十二道弯,拐了八十一道路,才来到据说是东方城的书房。
“王爷,玉夫人送衣服来了。”
“进来吧。”里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王天示意我进去,我也不客气,举足跨了进去。
书房布置的古色古香又雅至极了,东方城站在桌边,还是一身的白衣胜雪,手持玉扇,看得刺眼极了。
他扫我一眼,脸色难看极了。我赶紧陪着笑。
“衣服做好了?”不知是我眼花,还是我心理作用,总觉这家伙的眼神很是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是啊,请王爷过目。”我赶紧把用青玉盒装着的衣服递给了他。
他看了看,命令道:“把衣服拿出来。”
好想抽他那高高在上的脸,我忍着怒气,依言把衣服拿出,一一展示到他面,并讲解:“这些是都是披肩,这两个件比较厚,采用上等丝绸和玉帛,适合下雨天或是阴天穿,这是比较溥的披肩,用的是高级绢丝制成,天气炎热时穿起最为恰当-----剩下的全是里衣,这些是各式凉鞋,王爷请过目。”
他拿起一件黑红相间的纱衣,左看右看,面无表情,放在一边,然后又拿起一件溥溥的透明的红色纱衣,脸色倏变,瞪我:“这是什么衣服?如此透明,你是想让我母妃让人笑话不成?而且还是红色的,你是想让世人嘲笑母妃扮嫩么?”
“透明的才好看才凉爽啊,更何况,太妃皮肤白晰,穿这件红色的纱衣更是衬托肌肤美丽无瑕-----”
“本王才不管这衣服有多么美丽,但它的颜色太鲜艳了,不适合母妃,而且太溥太透明了,她身为太妃,可不能像某些人一样大胆,伤风败俗地穿着招摇过市。”
这死小子,居然敢拐弯抹角骂我伤风败俗。
我撇撇嘴,辩驳:“很抱歉,王爷,这可不是你说了算,要等太妃过目了,方能定夺。”
他脸色难看极了,恶狠狠地瞪我:“你好大的胆子,连本王的命令都敢不听了。”
我回瞪他,冷笑:“王爷又怎么了?我就是不听,你能把我怎样?”
他倏地窒住,又气又恼,最后叫道:“本王是不能把你怎样,但可以这样。”说着,他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捉住我的双肩,就吻上我的唇。
我不料他敢吻,一时惊呆了过去,他吻着我的双唇,湿湿的,软软的,霸道的,野蛮的,我惊呆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半天回不神来,也让他有机可乘,那可恶的舌头顺势滑入我嘴里,在我的口腔里搅动着。
他的吻带着沉醉的魔力,让我全身酸软,脑中一片空白------
飘如天上的彩云,让我沉醉,不愿醒来,可是,
胸前的异样我脑中一个机灵,立即清醒过来,原来,他的那双咸猪手正在我的胸前揉捏着,脑中轰然声响,我倏地一把推开他,这才发现,我的披肩早日被他褪到腰际,整个香肩都暴露在他眼前,又羞又急,手忙脚乱地拉拢披肩,但又让我发现,我身上的里衣,早已被他大力扯下,半边胸脯都露出来了,又气又羞又怒,我怒叫:“色狼,你怎么可吻我?”不知是气还是恼还是羞,总之,我感觉一片红云朝我脸上扑来,一阵热辣辣的。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也是一片潮红,红到耳根去了,看着我半晌没吱声。
我整理好衣服后,狠狠地踢他一脚:“色狼,我就知道,你这家没安好心。”
他身子一踉跄,脸色更是羞红,吱吱唔唔地道:“谁叫你要穿那么大胆的衣服,我也是情不自禁----”
“情你个头,你这混帐东西,吃了老娘的豆腐,还敢把罪名推到老娘身上。”
他皱眉,答非所问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说话怎么那么粗鲁。”
我气的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咬牙笑道:“粗鲁?至少没你这么粗鲁。”我努力平息着心关的怒火,冷冷讥笑:“呵,世上眼中正直又才华横溢的如意王也是如此的不顾聒耻,居然强逼良家妇女,天,这要是传了出去,怎生得了?”
他大惊失色,急道:“你胡,胡说,我才没调戏过良家妇女过----”最后,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听不见为止。
我又冷笑:“哦,姑奶奶是个下堂妃,不在良家妇女的范围内。”
他急急地摆手:“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闭上你的鸟嘴,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这个死人,大色狼,登徒子,无耻之徒,小白脸,奶油小生,自命不凡,故作潇洒的,没有一点用处的白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朝他吼道,头也不回地踏出书户,心里咒死这该死的东方城了,这该死的混帐,大色鬼,居然胆敢吃我的豆腐。
我更恨自己,居然不讨厌他的吻,更痛恨自己的是,对于他的非礼和狎弄,身体居然起了反应,真是见鬼,可恶!
越想越气,我又折身,趁他呆愣时,再狠狠踢他一脚,再头也不回地打开书房的大门,门口立着的王天也是一脸呆愣惊讶,我叫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送姑奶奶出府。”
王天吓得下巴都掉在地上了,偷偷看了看书房里奔出来的东方城,不知所措。
“等等,你的衣服-----”他追了出来,走路的姿势一拐一拐的,看来我踢得不轻。
我凶巴巴地吼道:“算了,你们的生意姑奶奶不做了,送给你母亲,她喜欢就穿,不喜欢就扔了。哼!”
又拉了拉衣服,我迈着脚步,又被他拉了回来,他红着脸,小声道:“你做的很好看,我要了。王天,领她去帐房支帐。”
我哼道:“挂号费五百两,衣服设计费三百两,裁缝费一百两,上等衣料五百两,上门量衣费五十两,送货上门,送货费五十两,还有精神损失费五百两,总共一千九百两,四舍五入,收你两千两,看在是皇亲国戚的份上,给你打八折,总共一千六百两。”
我冷静又清晰地把价格报完后,听得二人愣愣的,不知所云,半晌,东方城才呐呐道:“什么叫精神损失费?”
我邪笑一声:“所谓精神损失费,是指由于加害人的侵权行为给受害人造成精神痛苦或使其精神利益受到损害。受害人有权力要求被害人用金钱补尝。”
他张大了嘴,“我什么时候让你精神痛苦了?
“第一,你强吻了我,让我精神受到极大的打击。第二,因你的非礼行为,损坏我的清誉,第三,因你口出恶言,侮辱我的工作,让我倍受打击,第四,你还侮辱我的婢女秋儿,至使她气愤难当,食不下咽,所以,你应当赔偿。”
我每说一句话,他的脸更红上一分,最后,耳耳根子都红透了,尤其还当着王天的面,当王天听到他强吻我后,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蛋了。
看他羞得无地自容的模样,我的心情忽然大好,大人不计小人过地摆摆手:“算了,你只要向我道声歉,我就不追究了。”
他脸色更红,又恼又窘地辩驳:“你这泼妇,你强辞夺理。”
“泼妇也是对我的一种精神侮辱,罚一百两。总共一千七百两银子。”
他脸上的红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恼怒,指着我,声音颤抖,“你,你简直是在抢人-----”
“谁要你非礼我。”我一句堵死了他,他的脸色又红到耳根去了。低下头来,双手不知所措地摆捏紧了松开,松开后又握紧。
我忍着笑,对一旁也不知所措的王天道:“领我去帐房,记着,一千七百两银子。”
王天愕然,看着东方城,东方城红着脸,朝他怒吼:“还不快去。”
*
开开心心领着银票,我打道回府,本想把银票分别给她,但这死丫头果真倒在自己床上睡得跟死猪似的,我无耐咬牙之下,决定扣掉她应得一份银子。
又开始忙碌起来,这天出去跑了大半天的生意,又热又累,回到灵意楼,见四下无人,丫头们都在铺子里,没人陪我说句话,又来到柳冰心的住处,柳冰心与往常一样,都在刺绣,说句实际话,与这女人打关道我真的不习惯,她是那种柔弱型的,说话温温婉婉的,行事,吃饭,说话,做事,都充满了大家闺秀的气质,与我的粗鲁又不拘小节形成对比,在她面前,我总觉有种自卑心理,如若我有她一半的温婉和清灵那就好了。
以前还曾嘲笑古代这些大家闺秀们做作又量尺般的行为举止,现在看来,还真是让人享受,这样集优雅又美丽柔弱的女人,确实让男人充满了保护欲。
柳冰心见到我来后,温婉地与我说着话,她的笑容还真是绝美,那温温柔柔,又清新婉约的气质,身为女人的我也看得痴了。
天气异常炎热,好多仕女都穿上我设计的夏,只是这柳冰心依然穿着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衣服,本想劝她穿上我设计的衣服,但一想起她就单凭笑容已经让人移不开眼了,如若穿上仕女穿的集身材与清灵飘逸的裙装,恐怕我也要去变性才行了。
与她谈了会儿话,门外就传来香儿的声音,说是如意王求见。
他又来了?才刚吃完我的豆腐,又跑来做什么?我火大地起身,冷哼道:“不见,请他回去。”
“可是,如意王说,如果夫人真的不见他,他就派人拆了灵意楼。”什香儿一脸为难。
我又惊又怒,气得杏眼圆瞪。怒道:“好你个如意王,老娘还未算你前些天轻溥老娘之仇,他倒自动找上门来了,当老娘是吃素的?走,老娘出去会他一会。”说着披上轻纱,搀着袖子朝门外奔去。
冰心忙拉住我,温言相劝:“姐姐何必动怒,这种纨绔子弟,不理就是了。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当心气坏身子。”
我气呼呼地说:“妹子,你不知道,那家伙可恶透顶,居然敢吃我的豆腐,当我是软柿子好捏不成,他居然敢找上门来,哼,当老娘怕他不成,不行,今天一定要给他个下马威。”
“姐姐,人家是王爷,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你能把人家怎样?以后注意就是了。”冰心还在劝着,我哪里听得进去,下了楼,厅中正立着一个白色身影,不正是东方城是谁?
“王爷,我们姐妹并未请您,为何私自进来?您这可是私闯民宅。就算您是王爷,在官府里,也说不过去。”
东方城毫不在意,异于前些天那个害差又窘迫的家伙,今天的他又恢复了以往的自命不凡和得意。只见他“呼”地一声,打开手中扇子,潇酒摇了摇,神情自若,雪白锦袍加上尊贵的气势,俊公子头街非他莫属,香儿等人的眼都直了,而他本人却异常享受。
不要脸的家伙,自命不凡,勾引娘家女子的恶棍,我在心中偷偷骂道。瞪了香儿一眼,用眼神警告,千万别给我丢脸。香儿接到我的目光,赶紧低下头去,但双眼仍不时地瞟向他。东方城看了看已恢复淡然表情的柳冰心,眼里有着惊异,但并未多说,又看着我,遥中扇子摇啊摇的。
“本王今日前来,可不是与夫人吵架,夫人大可不必如此惊惶。”
我冷哼:“你这种人,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做什么?”
东方城有些恼怒,但仍是极力忍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明黄色纸卷,和和冰心同样大惊,立刻问道:“那是什么?”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太后玉旨,玉灵意接旨,月冰冰接旨!”
惊疑不定,我与柳冰心忐忑不安地跪下。
“本宫久闻灵意绣铺大名,特意下旨,恩准今年本宫所需衣物,皆由灵意绣铺绣出。从即日起,命玉灵意,月冰冰,限一个月内,做出本宫礼服三件,朝服一件,宫装服十件,不得有误。”
“什么,一个月?在害死我啊。”我一听完立刻大叫了起来。
东方城一脸得意,拍拍手,用睥睨的语气看着我:“能让太后迂尊降贵让你们做她的宫服,你们应该谢主隆恩才是。”
玉夫人起身,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一个月内做那么多衣服,想逼死我们啊。肯定是你从中干得好事。我就知道你这种人不安好心,满肚子坏水----”
“不管如何,太后玉旨已下,一个月内,如果完不成任务,就等着满门抄斩吧。本王告刮,恕不奉陪。”他打断她的话,带着得意洋洋的大笑,扬长而去。
我只差没气得跳脚,在他身后狠狠地骂着,冰心安慰我:“算了,姐姐,你再骂也无济于事,还是赶紧招集人手,做出太后的衣服才是正经事儿。”
我恨恨地跺跺脚,一脸担忧:“冰心,怎么办?看这家伙是故意整咱们来的。万一一个月做不出来,怎生是好?”
冰心沉默了,柳眉深蹙,安慰道:“放心吧,明障太后一向宽主仁慈,应该不会的。更何况,如果我们动作快一些,应该没问题的。只是,我怕----”
“怕什么?”
冰心柳眉紧蹙,语气有着轻悉:“我想,她不是为难你,而是想故意来为难我才是。”
我这才想到冰心是从宫里逃出来的,是不是被太后发现了,所以才借此为难冰心?“那咱们怎么办?如果,万一,你被发现了,他们岂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你的肚子----”冰心从宫里逃出来时,已经有了身孕,现在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
她捂着肚子,神情凄楚。但不一会儿,又眼又坚定起来:“姐姐不必担心,为了我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柳冰心豁出去了,不会向命运低头的。”
为了赶制太后的礼服,我把大多数单子全都推掉,太后可不是一般人,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出,或是做不好,那可是要脑袋的。不过,如果得到太后的喜欢,那以后我灵意绣铺的名声会更加响亮,为了自己的脑袋,也为了以后的路子,也只得拼了。
为了在一个月内赶完明障太后那几件重之又重的礼服,整个“灵意绣”全都忙翻了。玉夫人也推掉了许多生意,冰心也把所有精力集中在刺秀上。
大多数客人都知道她们接了宫里太后的单子,不敢打饶,只得摸摸鼻子离开。
但那该死的东方城却老是前来打搅,刚开始,我还忍着气,让他不要打搅,但这家伙硬是脸皮厚,我就开始推托忙,不见外客。可这家伙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天天上门来,说得冠冕堂皇,说是奉命监督我,如若没能在规定的期限完工,他也会受到波及的。
哼,说的比唱得好听,即然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为何还敢托我下水?丢下裁了一半的锦衣,来到屋门口,对着正要下轻的恶混,三七步,插着双手,做着茶壶状,高声骂了起来。
“混帐东方城,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这天天来我这里报道到底有何用义,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我的大叫惹来了路人的围观,他缩回了下车的脚,驳道:“胡说,本王只是关心你。”
“关心,你凭什么关心我,我一不是亲人,二不是你老婆,你关心我做什么,还是你看上本夫人,想念本夫人了?”
他的脸又红了起来,大声驳辩:“你胡说八道,本王怎会看上你这种泼妇。”
“那你三天两头跑来又是何意?除了用‘看上我’的说辞外,还能有何解释?”
“你,你这泼妇,真不狗咬吕洞宾,不安好人心,本王,只是,只是怕你做不出礼服而被太后降罪。”
“少来,你就是看上我了,还找什么理由。”我故意让他难堪。
他脸又通红一片,恼火地大声吼道:“你胡说,就是你倒贴本王,本王也不会要你这种没人要的泼妇。”
“哼,即然如此,那你还跑来我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本夫人不想再见到你。”哼,敢说一而再而三地骂我是泼妇,他死定了。
周围路人全都指着东方城指手画脚,议论纷纷,他又气又恼,张了张口,可能是怕又说不过我,只得恨恨地骂了声“泼妇”后吩咐王天驾车。
我又杏圆瞪,这死人,又叫我泼妇,我与他的梁子又结得大了。
第四部新的人生
1 祸福并至
东方城可能被我骂怕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我的灵意楼,让我清静不少。
少了东方城的骚扰,我终于可以好生静下来设计。
这太后的礼服,繁重异常,身为一国之母,一定要稳重端庄,华丽,富贵,充满了祥和,看着从宫里送来的样品衣,这旧礼服沉重异常,做的倒是精至,但这大热天的,穿起来,也实太热了。
为了打响灵意绣铺的名声,也为了证明我的实力,我咬牙把礼服御定的较厚的鸾织衣料,改为用蚕蛹吐出的绢丝制成的丝帛,先染上深红色系,取消了不分季节性地还要穿兜衣,中衣,外衣,褂子等繁复闷热的式样,我只设计了暗红胸衣,以及绢丝与上好棉料做成的礼服。质料柔和,带着舒畅和清凉,不算透明,太后穿起应该不会让人惊世骇俗吧。
太后的朝服,一直沿袭都是黑红色,朱黄色,采用上等丝绸布料,设计出样式后,由绣娘逢好,再在裙摆上镶上珍珠,五色宝石,再由柳冰心用锦缎针线一针一线地绣出凤凰图案,以及整个裙摆繁复的花纹全是由她绣出,端庄秀雅,高贵不可迎攀。
太后生辰当日穿戴的叫礼服,万不能马虎。我绞尽脑汁想了几天,终于大胆采用明黄翻领,明黄一向是皇家最爱,可以衬托太后的尊贵和庸容。黑色锦缎高肩玉角绣袍,白色襦裙打底,黄色裙摆直垂地面,上面的图案和百鸟朝凤图以及大红牧丹全是用金线绣出的,看上去亮眼极了,富贵逼人。新疑又不失时髦,想必太后应该喜欢的。
其他宫装,只是平时穿着,我设计的简单大方,并且把胸衣的开口开得比礼服稍低些,但比起京中女子穿着还是要保守许多。依后是拽地披肩和长裙,只是这披肩不是缚纱制作,而是采用深色上等丝绸与绢丝合成的衣料,不算透明,但也清爽凉快。
做好后,再通知宫里的嬷嬷前来取货,如果我做的好,太后肯定会派人来打赏我,嘿嘿,那这样,我的生意更是如虎添冀。太棒了。
把心里的想法告诉给柳冰心,她小脸却煞白,“姐姐,我,我可不可以不要进中。”
我忙安慰她,反正她易了容,改了名,那太后恐怕也猜不出来吧。但冰心对那太后却是异常惊惧,不敢冒险,我只得与她想了几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左思右想,还是先进宫去,戴上人皮面具,应该没事的
“可是,万一,万一他们把我的面具撕下了怎么办?”
“这个嘛,呃,那就先看他们反应吧。如果那男人还爱你,一定舍不得治你的罪的。所以,你就哭。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直到哭到他心软为止。”
如果那东方无情真有如此爱她,一定会舍不得她哭的。
“哭,可惜我哭不出来也-----”
“笨啊,连哭都不会,在绣帕上沾上辣椒水,一呛就出来,包你哭个惊天动地,泣鬼惊神。”以前拍电视时,那些女明星为了哭,都是如此做的,现在科学先进了,都是滴两滴崔泪露就行了,但那种哭得撕心裂肺双眼红肿,形像逼真的还要数辣椒水。
“------哦”冰心望我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让我乱不好意思的。
无事一身轻,我又恢复了以往夜间漫步在月湖湖畔的习惯。
天边朦胧月色再一次撒向月阳湖,淡淡幽幽的,让整座月阳湖沉浸在一片神秘朦胧的月光里。
湖上早已荡起了一艘艘画舫,里面载歌载舞,一派欢快繁荣景像。可我的心却生生拧痛了。
驭驰,我的孩子,在高丽国你过的好吗?
来天心皇朝已有一年时间了,你已有三岁了吧,在没了母亲的情况下,你能对付宫中的明争暗斗吗?你会想念母亲吗?龙青潜,对你好吗?
湖面上传来阵阵歌舞声,我看着那艘最大的画航,侍卫林立,婢女环绕,数名歌妓舞妓正在船上轻快地唱着,舞着,一名穿着华丽,身穿雪白锦衣,手拿玉扇的男子,正坐在上位上喝着美酒,欣赏着底下歌舞。
这些应该是京中某些王公贵族吧。我心想。
只是看他一身的雪白以及手中的扇子,心里又不知不觉间想到了那个又宝又可恨的东方城。
咦,有一个月未见他了,不知他此刻又在哪里风流潇洒?
看他那自作风流样,在京中的红颜知已应该不少吧。
这一次,他借由太后想恶整我的目的没有在成,反而还把我玉灵意的名声打响了,不知他是气得嘴歪,还是后悔不矢?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惊叫声:“不好了,我家小姐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一听到落水,整坐宁静祥和的湖面顿时沸腾了。
人们全都转到湖边去了,我也停下脚步,只看见不远处的湖面上,一个少女正在湖水里扑腾吧,严然是从画航上落下的。
我急急地赶过去,一个女子正在水中沉浮不定,双手胡乱抓着,船上几名作丫头打扮的婢子急得团团转,眼泪都流了下来,我看了看那么多画航上,却没一个跳水去救人,心中无耐叹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正准备脱掉外衫下水救人,哪想,已听到一个扑通声传来。
我抬眼望去,只见那个豪华异常的画航里跳出一个白色身影,在湖面上惊起阵阵浪化。
呵,没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也会亲自下水救人?只是这人是谁?
湖岸上,已经围了许多人,有人议论纷纷。
“这跳下去的人是谁?看样子,应该是某个达官显贵。”
“看那画航的标志和那人的穿着,好像是如意王。”
“咦,果真是如意王。”
“哇,如意王想来个英雄救美啊-----”
东方城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也下水救人,不得了哦,这时,岸边又传来“扑通”跳水声,看那穿着打扮,是画舫上的侍卫。呵,主子都跳水救人了,他们这些奴才当然也得跳下去,怕自己的主子有闪失嘛。
看着水中那道白色人影,已游到了溺水女子身旁,但那女子已经陷入昏迷当中,手中一但抓住物体,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也不放,这就是溺水的表现,双手胡乱地抓着,只要抓住东西,是不可能再丢的。
她恰好抓住如意王伸出去的手,死死抓住,怎么也不放,东方城当然使不出力来游水,不过幸好,王府里的侍卫已经游到他们身边,救起了她。
或许这些侍卫对自己的王爷游技很是放心,所以并未去帮助东方城游回岸边,等他们游回岸上时,这才发现,东方城并未游上来,朝河中一看,河面上没动静,怎么了?
我也很纳闷,看那东方城的泳技挺是高明的嘛,怎么这会儿又----
侍卫们在岸边叫了几声,没听到回声,也未见到人影,心中一慌,又赶紧跳了下去,弄了一会儿,才哭丧着脸叫道:“不好了,王爷也溺水了。”
我看过去,只见东方城全身僵硬,早已晕迷过去,侍卫们赶紧把他托到岸上,放在地上,猛压他的肚子,但东方城却如死猪一样,动也不动,侍卫们吓得面无人色,抱着东方城哭叫起来。
那王天更是一脸的灰败,周围响起了众人婉惜声:“唉,恐怕没救了。”
王天双眼暴睁,凶神恶煞地瞪着发话之人:“胡说,我家王爷不会有事的。”可是,脸色却灰败如土,把东方城翻转过来,使劲地拍着他的背,东方城吐了一口水后,依然晕迷不醒。众侍卫们不由得失色痛哭起来:“王爷,你可不能有事,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您叫我们怎向皇上和太妃交待啊。”
看这些侍卫,倒挺忠心呢。
我在上边看得摇头,赶紧拨开众人,大声道:“走开,让我来。”
一把推开侍卫后,我附身下来,命令侍卫:“把他的身子掰过来。”他们早已束手无策,只刻听了我命令,只有把死马当作活马医,赶紧把东方城的身子翻过来,我看了看铁青的脸色,伏在他胸膛上,很好,还有心跳声,说明只是一时窒息而已。
我赶紧捏着他的鼻子,深吸一口气,朝他铁青的嘴里度气----轰!周围响起了阵阵抽气声。
我知道,在现代人工呼吸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但这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连夫妻都得相敬如宾,而我,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哦不,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当众对着男人亲嘴,这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但我可顾不得那么多,我这是救人呢。
侍卫们也惊得呆愣莫名,愣愣看着我对他们的主子行着非礼之事。
我朝他的嘴里度气后,又狠狠拍打着他的胸口,这是对溺水的急救措施,但在这些侍卫们眼中,却好似与他们主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打的碰碰声响。
东方城嘴里喷出了很多水,深吸也开始平稳,铁青的脸色开始恢复,我知道,我成功了。
呼,没想到呼气还挺痛的,我揉了揉了酸涩不已的脸颊,起身,拍拍手,这才发现,周围看我的目光瞪如铜铃,好似我做了不可告人之事。
“天啊,这女人还真是不知羞耻,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对王爷行如此苟且之事。”
“嘿,人家是玉夫人嘛,被夫家休了,一个下堂妇,还讲什么礼仪廉耻?”
“就是嘛,人家可是王爷呢-----”
“-----”
这些该列的迂腐之人,我气的好想杀人,朝他们吼道:“你们懂什么,这不是亲嘴,这是人工呼吸,懂不懂?人工呼吸!如果不这么做,这小白脸就死定了。”真是一群没见识的家伙。
“人工呼吸?”
“小白脸?”
“废话,这家伙吞了过多的水,肺部已经不能自动呼吸,所以就要用人工呼吸度气给他,度到他的肺里,直到他能自动吸气后就能活过来了,反之,如若不及时度气给他,他就死定了。”
哼,我干嘛要解释那么多?真是的,转头对着一脸感激的王天道:“你们主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去请大夫来看看吧。”
王天感激涕零地向我道谢,我这才越过人群,赶紧溜了。
*
我亲嘴救下如意王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我现在真的成了过街老鼠,只要一出门,就被指指点点的,有的干脆还跟到铺子里看看这个用嘴巴亲吻就能把人救活的我,纷纷三五成群里指着我,议论纷纷。
我又急又无耐,只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铺子也不去了,反正正值夏季,那些大户人家早已把夏衣订制好了。现在只剩下一些散户,生活还算宽裕的一般富户,全由小七子和秋儿去打理。我乐得轻松地在灵意楼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这柳冰心还真是做到了一生只与绣花针为舞,两耳不闻窗前事,对于我在外间的名声丝毫没有发觉,不过,外边倒是传来承相府居然向如意王府提亲,理由是,东方城舍身救人,小女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等理由。
哦,原来那个落水女子就是承相千金,这一回,倒可以借着东方城的舍身相救来个以身相许,如意算盘打得好啊。
只是奇怪的是,这承相千金听说长得也不差,并且还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才艺双绝,诗词歌舞样样精通,再加上是承相千金,是京中所有达官贵人的理想媳妇人选,可这东方城不知是脑子坏了,还是有眼无珠,居然拒绝了。
与秋儿用过膳,然后说起了京中八卦,“这东方城的眼界可真高,如此美貌如花的女子都看不上,真不知哪家千金才能入他的眼。”,有才有德有貌的承相(改)千金都不要,真不知要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他。
秋儿白我一眼:“依我看,不是这东方城眼界高,而是没有眼光。”
“哦?那丞相千金不够好,不够妙吗?”
“如果他看上了丞相千金,眼光还算高明,可惜他却瞎了眼没有看上,反而对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念念不忘。”
惊怔!“----他有看中的女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秋儿又白我一眼,死板道:“白痴,人家看上的就是你。”
轰,我脑中一片僵硬。
那种小白脸似的又故作潇洒且自命不凡的家伙会看上我?我可是个下堂妇啊,并且还生了个儿子,他怎么可能看上我?
“不,不可能!”我虚弱反驳。
秋儿死板板地道:“怎么不可能,你仔细想一下,那如意王如若对你没意思,怎会对你三番五次的欺负一忍再忍?并且还会任你敲竹杠?”
“胡说,我哪有欺负他!”我火大。
“还说没有,天天骂得人家狗血淋头也就罢了,还对人家大打出手并且大敲竹杠,这不是欺负难道还叫恩爱的表现?”秋儿嗤笑(不觉得原先用在这里的“鄙夷”这个词又让你用烂了吗?)地看着我。
“-----”我一时哑口无言。
“胡说,是他自己欠骂欠揍欠扁。”每回都是他先招惹我的,我可没有主动招惹他。
“是啊,他不在其他女人面前欠抽欠揍欠扁,偏偏在你面前就一无是处,他有自虐狂。”
“那是他故意与我过不去。”
“得了,别不承认了,八九不离十,你对他也生了情意。”秋儿如过来人般,说得极为自信。
我张口结舌:“我,我也对他产生感情?别瞎说!”
“信不信由你,我不多说了,要去睡美容觉了。你自己想想吧。”秋儿不再理会我,上了楼,去睡她雷打不动的美容觉。留下我独自一人枯坐在桌子上,久久无法平静。
东方城会看上我?那个成天惹我生气,故意吃我豆腐的男人,会喜欢我?
我也会喜欢他?那个娘娘腔,小白脸,自命不凡又故作潇洒风流的古板家伙,我才不会看上呢。
恨恨地提醒着自己,这家伙才不会让我去喜欢呢,他才不配呢。只是,双颊却不由自主地红起来。心灵某个深处,开始有个小小逢子裂开,再裂开,里面一丝甜蜜悄悄从里面渗出,再渗透到周身百骸。
*
心情大好,因为,如意王府来了人,是王天。
他见了我后,先是全身不自在,低下头去小声道:“玉夫人,那天我家王爷真是多谢您的相救。”
虽然我是现代女性,对于人工呼吸这种平常救人的方式并不以为意,但仍是让我脸红心跳,谁叫那该死的秋儿把我的心事给抖了出来,让一向大而化之不拘小节的我也害起羞来了。
如今再经王天这么一说,我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请不必如此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应该的,应该的。”手足无措,(改)扭捏又脸红的样子,真的是我吗?偷偷瞟了眼秋儿,她面无表情,只是双眼闪现兴味,让我心中暗自咬牙。
王天笑道:“不管怎么说,夫人救了我家王爷是千真万确,这是我家太妃送上薄礼一份以报夫人救命之恩。请夫人收下。”
薄礼?这么几大箱的珠宝金银也叫薄礼?我的天,这如意王府还真有钱得过份。
看着打开来的箱子散发出闪亮光华,我的心也提了起来,嘿嘿,想不到救下那东方城,居然就得到十辈子都用不完的金银珍玩,赚到了,哈哈。
尽管心里得意死了,但表面上仍是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推辞着,那王天说要我一定得收下,不然就是看不起如意王府,正合我心意,又半推半就地收下,秋儿帮忙送王天出去后,我忙不叠地打开另外几个箱子,哇啊,好多首饰珠宝,我的妈啊,够用十辈子了。
拿着珠宝赏了丫头们后,剩下的装进了我的地下室里,嘿嘿,我现在是真正的大富婆了。
心情好得没话说,人也格外精神,坐到窗前,也学学那些文人雅客欣赏着月阳湖的夜色。
仲夏夜里的微风,吹拂着湖面,荡起阵阵波浪,格外舒意凉爽,然后涌向靠岸边的灵意楼。
月明,星稀!
美论美焕的画舫上都挂着火红的灯笼,映着湖面一阵红晕。
阵阵喧闹声里,只有美丽的歌伶婉转清悦的歌唱声才是凤阳湖的特色。
其中,一只画舫不但大却异常华丽,远远可以看到船上歌声阵阵,美丽俏婢环绕其间,看来画舫的主人非富及贵。
这是谁的画航?
忽然,一阵美妙如天籁的琴声在湖畔上响起。
琴声宛如动人的歌声,引领着微热的微风渐渐生凉,吹得我舒意、轻畅。
琴声带着清润婉转和淡淡的清灵空悠,让整个湖面渐渐静了下来。
我仔细聆听着,感觉到画航里的歌声笑语嘎然而止,以及湖边两岸上的嬉闹也渐渐消失不见。
随着湖面上的游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我的灵意楼,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正是旁边屋子里的冰心正在弹琴。
这柳冰心不但绣功冠绝天下,连琴艺也超然脱俗。以前在高丽皇宫听多了宫中丽人的琴声,原以为她们弹的就是最好的了,哪想这柳冰心抚出的琴才是世间精华。
我听得如痴如醉。这琴声,如动人的歌声,带着清扬的欢快,让我的心也跟着微扬;又如清澈的山泉带着清脆动人的响声,淌过过众人生热的心田。
琴声渐渐停止,但回荡在空气中的余音当真在耳边回绕,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感叹,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生出那么集美丽与才气的女子在这个世上,偏不给她幸福和自由的权力,却只能平添我们这些凡夫俗女的嫉妒和痛苦而已。
带着对冰心的遗憾,枕着几块异常喜欢的珍玩沉沉入睡。明天,说不定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呢。
第二天,果然宫里传来太后玉旨,说我做的羽衣华丽舒适,雍容大气又不失端庄妩媚,并且清爽凉快,封我为羽衣巧手,并赐珍宝玉帛数匹,最后居然还让我与柳冰心入宫面圣。
入宫,见见古代皇帝太后,我也乐意,只是这柳冰心,她敢去吗?
果然,她一听说要入宫面圣,吓得惊慌失措,被我安抚后,才带着惊惶的心上了楼去。
传圣旨的太监还在原地等着,我赶紧招呼他入座,等着冰心换好衣服下来。
只是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动静,我急了,赶紧上了楼去看看,哪想,正待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惊呼,主里一紧,赶紧敲着门,喊道:“妹妹,怎么了,换好衣服没?公公们都等的不耐烦了。”
没听到回声,顿觉不妙,立刻撞开并未拴上的房门,却只看到一个黑衣黑面的夜行人夹着冰心跳出窗口,心里一惊,立刻奔入窗前,只见那黑衣人挟着冰心,已跳入一艘画舫上,我又惊又怒,倚在窗前,双叫道:“你是何人,为何挟持我妹妹?”
黑衣人并未回答,倒是站在他身旁的另外一个男子哈哈大笑:“你说呢,秀音皇后!”
我浑身一颤,半天说不出话来。
能叫出我以前的名号的人,天心皇朝绝无一人,那么,此人肯定是高丽人,再看了看对方行动便利地抱起冰心掠上船,再几个纵掠就消失在湖面时,我心里顿感不妙,这人会是谁?
为什么要劫持冰心?他劫持冰心有何目的?该不会此人就是龙青潜吧。高丽国也只有龙青潜对冰心念念不忘,那么,他也认出我来了?那他会怎么对付我?
有惊无险
心里彷徨,难受,嫉恨有之。
如若那人真是龙青潜,他当着我的面把柳冰心掠去,还真让我下不了台,我是他的结发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怎能如此对我?
他对柳冰心果真是旧情难忘?
柳冰心的美貌和才情确实是世间少有,他喜欢她也是情理之中,但柳冰心必竟是有夫之妇,还怀有身孕,她五个月大的身子他不会看不出吧?
那么他掠冰心回高丽,他又存什么心?他又该如何对待冰心?一个他人之妻,他强掠了去,又能给她什么名份?
皇后?不可能,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怎能做高丽皇后?
那就只有做妃子了,但以我对柳冰心的观察,她的心还在那个东方无情身上,她会接受龙青潜的强取豪夺吗?
对柳冰心的担忧,以及以龙青潜刻骨的恨,让我坐立难安,传圣旨的太监也哭丧着脸叫道:“完了完了,咱家出宫前,圣上曾三令五申地吩咐咱家,一定要把月冰冰带进宫里去,圣上还说,就算用强的,也要把她带回宫,这下可好了,月绣娘被人掠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我心里一惊,赶紧问道:“皇上特意吩咐要见月绣娘?”
“是啊,现在怎么办?”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东方无情执意要见柳冰心,恐怕已猜出了她的真实身份。这回可能是借着进宫面圣的当,把她留在宫里,现在可好,冰心都被龙青潜掠了去,那东方无情肯定要找我算帐了。
帝王的惩罚和报复是无情的,我要等着他来把我五马分尸吗?以那龙青潜对柳冰心的念念不忘,那么这东方无情对柳冰心恐怕也是爱之深切吧,现在她在我的地盘上丢了,我也脱不了关系。
传圣旨的太监已赶紧回宫去了,我坐立难安,这东方无情会怎么处置我呢?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已经涌来一群黄衣侍卫,不由分说就把我捉了起来。其他人也全都被隔离起来。
不一会儿,东方无情也来了,身后还跟着东方城,看着我的神色,一脸的胆忧,心中好过了些,哼,总算你小子还能胆心我。
东方无情也是个很帅的男人,长得有棱有形,与龙青潜的淡漠和张狂不同,他是那种冷漠的让人发嚎的家伙,切,当帝王的都是这么故作冷酷好维持自己皇帝的威严么?
他冷冷扫了我一眼,阴鸷双眸,紧抿的唇,紧握的拳头,让我第一次感觉到有把刀架在脖子上的那种胆战心惊。
他居高临下的坐下,侍卫狠狠地把我按在地上,我又狼狈又气愤,这些该死的臭男人,怎么那么喜欢别人跪来跪去。
“你就是玉灵意?”
“不错!”我倔着脖子,恨恨地回答。
东方城坐在一旁,赶紧道:“皇兄,先让她起来回话吧。”
此刻,我真的对东方城改观了,他才是真正的大好人啊。即没架子,又有一颗宽怀的心,不像这些坐在高位上的男人,容不得别人一丝一毫的怠慢。
东方无情好似没听见似的,又问:“月冰冰就是柳冰心吗?”
“即然知道了还问我?”我回答的毫不客气,肩膀被人死死按住,痛死了,这些人就不知怜香惜玉么?双膝也重重按在地上,好痛,肩背也被按住,我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唯持自己不会被按趴到地上。
我的回答又惹来东方无情的怒目而视,以及侍卫们在肩上加重力道,老天,我快要趴在地上了。
东方无情俊盖寒霜,怒拍着茶几:“大胆的女人,如居如此无礼,给朕掌嘴。”
“等等,皇兄,这玉灵意就是这种难缠的性子,您千万别给他一翻见识。更何况,如若不是她照顾皇后娘娘,说不定-----”东方城赶紧阻止两个上前的太监。
收回以前对他的刻薄的评语,这东方城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是个真男人。
不知这样的评价,会不会被秋儿指成谄媚?
东方无情冷冷扫了他一眼,用冷哼代表着不再追究,看了看我,缓和了语气:“看在如意王替你求情的份上,朕就不再追究你的无礼。说,冰心到底被何人劫持了去?”
切,你要我说我就说啊?
“跪得好难受。”我使劲地挣脱侍卫按在肩膀上的大掌,东方城立刻说道:“皇兄,还是让她起来吧,不然,要是传扬出去,说我们皇家居然欺负一个弱女子,也不光彩的。”
“起来回话吧。”
终于得到解放,我赶紧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背膀和膝盖。还是东方城好,以后我一定多替他做些潇洒帅气的衣服,把眼前这个只知道用权力搞排扬的家伙比下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东方无情的声音夹着急不可待。
“不知道!”
“你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什么敬酒不敬酒的,你又没给我吃敬酒。”看着他气得铁青的神色,那威严的眸子让我全身一颤,不甘不愿地放软了语气:“我真的不知道冰心被何人掠去了,你叫我怎么回答。”
“人在你的地盘上被掠走了,你不知道?朕还听说那刺客还与你打了招呼。”
我滞了滞,强硬道:“但对方蒙了面,我确实不知道啊。”
他的脸色又变了,我赶紧道:“冰心是你的女人吧?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让她抛头露面孤苦伶仃在外边流浪,如若不是我的好心收留,说不定她早就被坏人给害了。”
他神色倏变,担忧,后怕,悔恨皆有之,但最后,他的神色又阴了下来:“这么说来,朕还要答谢你了?”
“答谢就不必,你这种人的答谢我还看不上。”
“什么叫我这种人?”他从牙逢里挤出话来。
东方城赶紧朝我摆手,叫我不要再说,我哪里管得住自己的嘴巴,一股恼地把他给我带来的骇怕和麻烦全都吐了出来。
“花心,色狠,无耻,社会败类,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居然无耻之极地与他国皇帝交换妻子,这世上怎么生出你这种无情之人?冰心就是受不了你的花心和无情才会离宫出走的。哼,就算你找到了冰心,她也不会原谅你的。”
“大胆!”可能是我踩中了他的痛处,惹得他暴喝一声,脸色扭曲地吩咐左右打我三十大板。
“皇兄,这女人就是如此泼辣,但也请看在她替太后做出如此精美的衣服的份上,饶她这一回吧。”东方城再一次救我与水火之中。
忽然觉得东方城这身白衣似雪的衣服非常好看。
东方无情恨恨地收拾起怒火,冷哼:“朕就是看在太后她老人家的面上,才免了她的皮肉之苦,没想到这女人还不知死活,当真以为朕不敢动她?”
我冷哼,身上的溥纱早已被粗鲁地撕破,头发也被抓得凌乱不堪,此刻活像个疯婆子似的。又气又怒,整理着不成样的溥纱,感觉一道火热的视线向我扫来,招头,只见东方城正双眼争眯眯地看着我的脸前,我又气又怒,忙把溥纱遮住胸前,然后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清脆的响声,在沉闷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色鬼,把你的眼珠子给老娘装进去。”欣赏归欣赏,但我可不能随便被他吃去了豆腐。
东方城捂着脸,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你这泼妇,居然敢如此对本王,偏本王还替你求情,你-----太不知好歹了。”
“谁叫你的眼珠子乱窜,活该!”不知为何,对这个东方无情,我还有些怕怕的,但这个东方城,我一丁点害怕都没有。
“你这泼妇----”
“够了!”东方无情沉声喝道,沉怒的声音让如他闭上嘴。
“朕没空听你们吵闹,朕此刻最想知道的是冰心的下落。玉灵意,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朕一定会让你受受皮肉之苦。”
“哼,你们这些臭男人,除了仗势欺人以外,还能做什么?”看得出这家伙确实被惹怒了,我赶紧小声地抱怨,惹来东方无情的怒目而瞪,立刻说道:“好啦,好啦,冰心的下落,我知道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柳冰心被劫走后,我的焦急和胆忧不比东方无情少。心里邪恶的想,龙青潜,即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无义了。
全心全意爱你的女人,你视而不见,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伤我的心,而得不到的女人却当作宝一样,我就要让你尝尝永远也得不到的滋味。
刚开始也是很担心的,怕冰心有生命危险。但转念一眼,那匹色狼对冰心如此念念不忘,应该不会欺负她才是。也就放下心来,可是,内心里却一阵绞痛,那色男人,满脑子里都是冰心的影子,那么对我呢,对我又是什么态度?
我可是他的结发夫妻,还为他生了个儿子,他居然如此对待我。
很好,怒然你无情,那我也得让你见识一下女人的愤怒。
我看着东方无情,冷道:“虽然我没看清那个刺客到底是谁,但我也大至猜出是何人掠了她去。”
“是谁?”东方无情双眼眯了起来,敢打他女人的主意,他一定要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先答应三个条件再说!”
“你这女人,不知好歹。”东方城又在一旁哇哇大叫。
我斜睨他一眼,嘲弄:“你又来插什么嘴?”
“你,本王是提醒你,站在你面前的,是当今皇上,不是一般普通人。”
我冷哼,把双手环在胸前,一脸高傲不驯的样子:“是皇帝,就更要有容人的雅量,不然,岂能让天下臣服?幸好这天下没由你来作主,不然,江山早被你玩完了。”
“你这女人,欺人太甚!”东方城气得俊脸通红,挽起袖子就朝我抓来,被东方无情拦下。他冷冷喝道:“够了,如意王,朕现在命令你,立刻滚出去。”
“皇兄----”
“滚!”东方无情怒吼道。
东方城不甘不愿地离开后,玉夫人还在他身后幸灾乐祸的叫道:“慢走哦,不送。”
东方无情盯着她,沉声道:“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条件吧。”
我了不废话,立即说道:“我的灵意绣铺在京城也开张了一年,我一直想做的更大,更强----”我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他哼道:“朕回宫去就立即发下通告,皇家所有绣品以及羽衣全由灵意绣铺负责。”
我眉开眼笑,这家伙还挺上道嘛。谢了恩后,又道:“可是,如果专门替皇家订制羽衣,一些同行不会心服的。我怕他们会来暗的,皇上,您也知道,我只是个弱女子,一无靠山,二无背景的,怎能对付得了他们。”
“那你到底要什么?”
“皇上,您就好人做底,送佛送上天,干脆赐我一座宅院吧。”我知道我是狮子大开口,但他身为皇帝,应该不会如此小气吧。
他神色溥怒:“你倒是挺会打如意算盘。”
我没把他的讥讽放在心上,笑道:“那当然,如若不算,怎能生存呢?皇上,到底是一座宅院重要,还是柳冰心重要?你自己考虑。”
他神色倏变,有些阴沉:“罢了,就如你所愿吧。还有什么条件?”
“我的仇家可是很厉害的,如若我说出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你放心,朕会派大内高手保护你的。”他的神色越不耐烦了。我当作没看到:“才不是几个大内高手就能摆平,人家可是一国皇帝呢。”
“什么意思?”
“皇上,掠柳冰心的是高丽国皇帝龙青潜。”
他震惊片刻,最后怒拍茶几,咬牙道:“好啊,居然是他,哼,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
我偷偷地看着他,小心道:“皇上,您要怎么办?”
他瞟我一眼,冷道:“朕的事,不用你管。”说完,他起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衣衫不整的样子,眼里有着深思。
“你与那姓龙的,应该关系匪浅吧?”
这家伙还真厉害,一语就中,如果不是对他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我真的会很崇拜他的。
我也不想瞒他:“我曾是他的皇后。”他神色惊讶,一闪而过。只是喃喃道:“怪不得----”
“并且我还替他生了个儿子。”他神色越发惊讶:“叫什么名字?”
“龙驭驰,今年已经三岁了。”我骄傲地回答。
他的神色倏变,冷笑:“好啊,堂堂高丽国皇后居然跑到我天心来了,有何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一个下堂妇而已,来天心只是为了图个温饱而已。”我赶紧回答,就知道要坏事,这些帝王都是身疑心重重,早知如此,我就不回答了。
他盯着我,目光如炬,我迎视着他的目光,豪不畏惧。“皇上,说句实在话,你那柳冰心不太适合做皇后,她最适合的是与我一同做生意,我主外,她主内,呵呵,凭她的绣功,和我的设计,一定会名扬天下。”那柳冰心就算被救回来,恐怕也得被带进皇宫,到时候,我的灵意绣铺少了她的坐镇,生意肯定会大受影响的。
他从牙逢里挤出一句话:“冰心是我的。”
“是你的又如何?成天到晚呆在宫里,呆久了也会生出毛病,还不如与我一起做生意,冰心也对我说过,她这辈子不奢求活的快乐,只求活得充实,你听听,你把她逼得连快乐都不敢奢求,你还是男人吗你?”
“----”他脸色惨白,“她真如此说?”
“废话。”我白他一眼。他忽地颓败地跌坐在椅子上,脸上再无帝王的不可一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的悔恨和无助。
良久,良久,他才起身,又恢复了帝王的冷漠我威严,冷冷盯我一眼,冷冷地说:“玉灵意是吧?倒是很独特的女子,朕记下了。”说着,大步离去。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冰心被龙青潜掠了去,他到底想好了对策没有?
东方地情前脚刚走,东方城后退就进来了,俊脸上有着急和惊恐,披头就问:“皇兄与你说了什么?”
我现在心头乱糟糟的,哪里能回答。重新坐下,心里还在想着他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东方城走到我身边,急道:“你说话啊,皇兄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焦急的脸,白晰的俊脸上,半边红肿不堪,眼里却一片焦急,心里莫名一颤,在这古代,居然还会有人如此关心我。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涌遍全身,对于龙青潜的恨意,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大半。
“东方城,你在关心我吗?”
他的俊脸莫名红了,不敢看我的双眼,吱唔道:“谁关心你啊,我只是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而已。”
不知为何,心头却有些失落。
“你回去吧,今天还要多谢你的帮助。”不然,我肯定不能全身而退。少说也得被东方无情脱层皮。
东方城嘴巴张了张,犹豫片刻,才道:“皇兄没为难你吧?”
“你看我是被为难过我的样子吗?”
“也是,那,我回去了。”他看了看我,嘴巴张了张。
我看着他,问:“东方城,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他脸色倏地红了,摆摆手:“没,没什么----”
“真的没有?那你干嘛这么晚了还要跑到我这里来。”
他立刻道:“我在宫里听说皇,皇后失踪了,皇兄一脸的怒不可及,我怕他会牵怒你,所以也跟着赶来了。”
这么说来,他是特意赶来替我解围的,而我不但不知感激,还打了他一巴掌,尤其是当着众多侍卫的面,有些不好意思,我轻轻抚上他的红肿的脸,他神色一僵,动也不敢动,脸色却是红到耳根子去了。
我心里有些好笑,这家伙,身为王爷,又自命风流,理应是千人斩万人骑的,怎么还会害羞?
按二十一世纪中的爱情宝典里的意思就是,一个在外威风凛凛的大男人忽然在女人面前害羞很可能是对这个女人有意思,他对我有意思吗?
“很抱歉打了你,还疼唉?”说不出的心思,此刻就像看着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满心尽是歉意。
他脸色倏地红了,小声道:“当然痛了,我也轰你一巴掌拭拭。”
“谁叫你眼睛不规矩。”我噌道。
他忽地来了怒气,指着我被扯得破烂不堪的披肩,以及露出整个香肩和玉臂的模样,语气带着指丽:“你看你,穿的什么样,这能穿吗?整个胸脯都露出来了,你想害我----”蓦地,他住了声。
3 暗藏苦恼
我故意挺着胸脯,反驳道:“还不是那些侍卫害的,谁叫他们那么粗鲁,我还未找他们陪偿撕烂我衣服的银子呢。”
他并未回话,只是背过头去,不知在干什么。
“东方城,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掰过他的身子,忽然看到他捂着鼻子,指逢里居然流出了殷红的液体,倏地眼大了眼。
他脸色涨得通红,捂着鼻子的手更加用力,丝丝殷红的液体顺着指逢流了下来,我捂着嘴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暴笑,这家伙,居然流鼻血。
哦,我的天。
“怎么搞的?怎么忽然流鼻血了?”我故作不解地拿丝手帕替他捂住鼻子。他神色潮红,小声道:“你,你要是把衣服穿好了,我就不会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没怎么暴露嘛,只不过有些****而已,犯得着如此激动么?
“奇了,你还当自己是纯情处男啊?”这家伙身为王爷,又长得如此帅,就算没取妻,但侍妾小妾之类的,肯定有一大堆吧。
他脸色更红,吱吱唔唔道:“我也不知道啊,谁叫你穿的那么少,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府了。”
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我终于大笑出声,这个东方城,还真是好玩。
***
三伏天了,天气炎热的受不了,行走在大街上,太阳毒辣的如同烤火,坐在屋里也感觉到不到凉爽,叫来秋儿:“天气热死了,走,我们游泳去。”
秋儿双眼一亮,但又平板道:“这可是古代,女子怎可当着外人游泳。尤其没泳衣没泳馆的。”
“这不简单,当然找一个四外无人的湖水就行了。”
秋儿想了下:“我倒是有个好去处。”
秋儿说的好去处,就是京城南区的碧落湖,不大的湖面,但湖水清明透亮,也不算深,很适合游泳。这是京中皇族们的私人领地,所以游人相对少些。
换上一件用绵麻制作的泳衣,与现代的三点式比起,要保守多了,把胸部遮得密密实实,只露出肩膀和小腿而已,并且打湿后并不显眼,与秋儿一起跃入湖水,开始游了起来,多久未游泳过了?来古代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
与秋儿在水中嘻戏胡闹,久违的快乐重新回归,我们都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好大的胆子,是谁在下面游泳?”
身子一僵,赶紧看向声音发源处,只见一个身穿白衣手拿玉扇的男人正一脸惊骇地看着我与秋儿。瞪着我们的眼光足可以把眼珠子都给暴睁出来了,可以想像,这家伙是多么惊愕了。
又是东方城!
我与秋儿互望一眼,都从双方眼里看出了无耐与叹息。
“东方城,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只是在这湖岸边走走而已,哪想就看到湖里有人在嘻戏。”他看着我与秋儿,目光赶紧从秋儿身上移开,转而盯向我,看着我的“泳衣”,月光下看不真切,我只感到他的目光好炙热。
“深更半夜的,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天气热得受不了,所以在湖里泡一下。”
东方城在岸边,双手指着我们,声音充满了惊愕:“你,你们简直是太大胆了,光天----身为女子怎可在湖里游玩,成何体统?”
“我们只是游泳而已。”
“游泳?”
“是凫水啦。”
他声音更加惊愕:“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凫水?不怕遇上坏人?你未免太大胆了。”
我笑笑:“这里是王公贵族的私人领地,一般寻常人不会踏入这里的。”
他脸色忽地沉了下来:“你们也知道这是王公贵族的私人领地,应该也知道如若碰上其他的人,可就只有被非礼的份。到时候可没人替你申冤作主。”
“担心什么嘛,反正不会有人现在出来啦。”我不在意的拍拍水,又游了起来。
他却在岸上跳了起来:“不行,这回没有碰到,不保证下回不会碰到,给我上岸来。”
“为什么?我们还未玩够呢。”月阳湖与这里还有段路程呢,不玩过够怎么行。说着,我与秋儿又朝湖中心游去。
与秋儿又开始戏起水来,岸边那道视线一直盯着我猛瞧。秋儿道:“看到了吧,这东方城一直都盯着你,肯定是对你有意思。”
“是吗?”我没否认,也未承认,心里却有些甜滋滋的。原以为受了一次伤的心,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喜欢任何男人,哪想,居然被这个风流又自命不凡的家伙给俘获了。
秋儿用手肘撞撞我:“你呢,你对人家有意思么?”
“有啊!”我大方承认。
秋儿三八兮兮地笑道:“那还等什么,去他把勾引过来啊。”
我白他一眼:“人家是王爷。”而我什么也不是,一个下堂妇而已。
秋儿沉默,回头看了看还在岸边观望着我们的东方城,叹息:“这么个大好的极品男人,你就这样放过?”
心里有些烦闷,“不放过又能怎的?把他抓过来,来个一夜情,或是做个地下情妇?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我才不干呢?”虽然我是下堂妇,但我也绝不会委屈自己做小。
秋儿不说话了,好像在沉思算计什么。
我忽地没了心情游泳,道:“累了,回家吧。”朝岸边泳去,东方城还在岸边,一看到我们后,赶紧伸出手来,拉了我一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碰到我的胸部,让我全身起了一颤粟,偷偷望着他,月光下,他的俊脸不甚清晰,在银色月光的照映下,显出一种清华圣洁的光茫,似近又似遥远,让人看不真切。
“谢谢!”心里没由来的一突,这家伙还真帅呢,以前怎么没发觉呢?
他看了看我,目光深沉,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本我的“泳衣”被水打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赶紧道:“千万不要误会,我还有带衣服来的。”说着,我赶紧去林子中拿衣服来在草丛的遮掩下,换好衣服。
他的脸色这才慢慢正常起来,唉,什么时候,我也像个小媳妇似的不敢在他面前“暴露”了?
秋儿也换好衣服后,我这才朝他打招呼:“东方城,我们先走了。”
“要走了吗?不多游一会儿?”
“不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指了指天边的月儿,此刻已经月上柳梢了,提醒着我们,时候也不早了。
“那我送你们回去吧,夜深了,四下又静寂无人,你们两个女子单独回去恐怕不太平。”东方城自动请缨送我们回家。
我更加确定他对我有意思,但又实在不好意思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并且我与他是云与泥的差别,就算与他有情,但也不可能在一起。
我婉言谢绝了他:“不了,这太平盛世,不会有事的。”
他神色有些黯然,没再坚持,黑着脸走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有些愧疚,我又拂了他的好意。可能要记恨我一阵子。秋儿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我,若有所思。
与秋儿一同坐在驾座上,驾着马儿朝住处驶去,漫步在平整的街道上,清冷的街道早无人影,只剩下车轮压着地面发出的吱呀声,以及不时路过的巡城侍卫。
我就说嘛,夜间有守卫巡罗,怎会有事呢?
秋儿道:“灵意啊,那东方城真对你有意思呢。”
我耸耸肩:“那又怎样?”
“为什么不接受他?我也看得出来,你对他也挺有好感的。”秋儿不明白。
“光有好感有屁用,我是个下堂妇,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可能娶一个下堂妇嘛。”
秋儿又三入地说:“咱们二十一世纪的女子不是有句很经典的话,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再乎曾经拥有吗?”
我白她一眼:“是啊,轰轰烈烈地与他做了露水夫妻,然后再添着自己的伤口过完一辈子。”
“可是----”
“闭嘴!再说一个字,当心扣你的月钱。”我掐中她的死穴。
*
因为少了冰心的坐镇,店子里的生意淡了不少。
“英缕轩”知晓我失去了柳冰心坐镇,不能再绣出栩栩如生的绣花图岸后,就四处大誓宣染“灵意绣铺”没有月冰冰坐镇,根本做不出美丽的羽衣,然后赶紧把自家的两大绣娘派上用场,苏巧娘绣的细腻风,林语嫣绣的东北爽朗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