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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释比(五)

尔玛依娜他们回家的第三天,徐丽娜果然来他们家看尔玛依娜来了,依娜虽然不认识她,但见她的举止和打扮也知道她是马头人的新夫人。

“是尔玛依娜吧,见到你非常高兴,果然很漂亮呀。”徐丽娜一坐下就夸赞尔玛依娜。

“太太说什么呀,我算什么,一个山野里的女子,没有见过大世面,也不识字。”

“依娜谦虚了,能迷住龙山寨少头人的女孩子肯定不是一般的女孩。果然呀,我早就听过你们的故事了,真感人呀。”

“太太越说越笑话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太太是来找我吉雄哥吧,我知道你们是同学,他打猎去了。”

“找他干吗,咱们女人就不能聊聊啦。”

“那,你坐,我烧点水。”

“不用了。”徐小姐拉住尔玛依娜,“别客气,咱们坐下来说说话。”

尔玛依娜只好坐下来,她拿出还没有做完的孩子的衣服继续做着。

“给孩子做衣服呀。”

“嗯,这孩子大了长得快,衣服也破得快。”

“真羡慕你呀,有儿有女的,福气呀。”

“哪里。”

“听说你那大儿子是?”

“是我的儿子。”

“你和尔玛吉雄还没有结婚吧。”

“太太说笑了,我和吉雄哥是举行了花夜的,只是还没有等到过门,红军来了,冲了我们的花夜,第二天逃到山上,不过,我觉得那样也算结婚了,你怎么能说我和我男人没有结婚呢?”

“那,你的孩子怎么会在别的女人手里呢?听说还是你阿妈抱给那女人的。”

“太太,你什么意思,说我的孩子是私孩子,你去告诉马头人呀,让他把我抓起来沉塘呀。”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呀,只是,我听说当年那个女红军在山洞里生了一个孩子,后来,那孩子不见了,他们查到一个女人才生孩子没有几个月,又奶了一个孩子,奇怪的是,当他们要处死那孩子时,你站出来说,那孩子是你的。”

“那当然是我的孩子呀,算命的说我自己不能带那孩子,要是带的话,孩子会遭罪,长不大,得找一个属牛的女人来带,结果人家把我的儿子说成女红军的儿子,还差点要了孩子的命,该死的算命先生。”

“哦,算命的先生,他是从哪儿来的呀。”

“太太,如果那孩子是我的私生子的话,我的男人怎么不休了我,那本来就是我和他的儿子。”

“可我觉得那孩子不像你们呢?那女儿倒真像你,可是。”

“哦,他不像我的孩子就是红军的孩子?”

“可是那女红军的儿子去了哪里呢?”

“我怎么知道?太太,你今天来这里就说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是红军的儿子,你是什么心?这事是不是请我们全寨子的大叔大爷们来评评理,我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女红军的儿子?谁能证明那孩子是女红军的儿子?”

“那女红军的儿子去了哪里呢?”

“你问我,我问谁?当初那女红军是在我们家养伤,伤好后,她就去部队找她男人了,可是不知怎么她又跑到我们这里的山洞生孩子,至于她生的孩子在哪里,你去问她呀。”

“她已经死了,我怎么问?”

“你没法问她就问我?说我的孩子是红军的孩子?我生的孩子成了红军的孩子,那我就是小红军的阿妈,你是不是想让马头人把我抓起来和小红军一起杀了,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总不能说你看上我男人了吧。”

“你说什么呀,依娜妹子。”

“不敢当,太太。”

“说什么呀,我是太太,可是我是吉雄的同学呀。”

“哪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再说你们走了不同的路,他放弃了少头人的身份娶了一个穷人的女儿,当了山野里的农夫打猎人,而你当了头人的太太。”

“想不到尔玛妹子这么会说话,你要是读点书,去法院当女律师都可以。”

“我可不敢当什么(律)女师,男师的,我只是一个山野里的女人,不过,有谁想夺我男人坏我孩子,毁我名声,我是不会客气的。”说完,尔玛依娜也不再理徐丽娜。

“好啦,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也是听到寨子里的人议论你,说你不规矩,又说女红军当时生了儿子,所以才。”

“所以才害我,寨子里的人嚼舌头,你也跟着嚼,马太太,那女红军生的孩子在哪里,我不知道,一个女人在深山里生孩子,没有人照顾,也许早就死了,也许被其他没有孩子的人家收留了,就算没有死,那孩子只是一个孩子吧,他阿妈再有罪,孩子没有罪嘛,难道那孩子应该被人杀死?听我男人说,你读的书是让你学习教孩子的书,你还说过你要在这山里办学,可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我怎么会呢?如果那孩子活着,我也会好好教育他,感化他的。唉,马头人不肯让我办学,要不,我真想在这山里办一所学校,让羌人的后代有文化呀。”

“谢啦,我们可没有钱送孩子上学,再说,孩子大了,也应该帮家里干活了,他们去上学,家里怎么办?”

“尔玛妹子,你不能没有眼光呀,这孩子不学习,没有知识和文化不行呀,当初朱头人很有眼光,送他的儿子到CD上学呀。”

“可是,没念几年,他阿爸就不送他上学了。”

“唉,是因为我们老师出了问题。”

“你们老师的事我不知道,我也不管,只是我不想让孩子变成太太一样。”

“尔玛吉雄呢?”

“我不是说了吗?他得上山打猎种田,还得到威州集市上买药材和皮货,男人得养家糊口呀,他可没有马头人的命。”

“哦。那好,我走了,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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