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又悠长的走廊,深红色的厚实地毯上左清远边走边听着身旁副官的报告,随手松了松领带。
“少帅朱毅洲将军发来急电说南河下游流域发生了水患,附近流域居民无家可归,这几天接连下雨泾河流域堤坝也告急了,如果大雨在下下去估计水患发生的地方会更多,还有黔军最近蠢蠢欲动有开战的倾向,将军对水患居民已采取相应措施让其转移,可毕竟也只是权宜之计,请少帅速派善水利之人前来掌控大局,至于黔军妄图已此次水患为契机开战之事还请少帅明示?”
左清远脚下步伐一顿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林副官“黔军的是不必在意,现在不是开战的好时机,老头子病入膏肓看不清大势,连幕城可不会让老头子胡来,任他黔军三千将士白白送命。眼下当务之急是水患,把十九师调去增援治理水患,再给十六师梁师长去个电话让他在云安一带沿线布防一只鸟都不能让它飞过去,若是稍有闪失让他提头来见,立刻着手去办。”
林副官把手上文件夹一合,两脚跟一靠冲着左清远的背影敬了一个军礼,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左清远走进书房把领带随手扔到了沙发,往书桌后的椅子一坐,从案子上取出一支哈德门点燃后抽了几口又把它按到烟灰缸里熄灭。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桌上的电话慎重的拨了一个号码“林老吗?我是清远,你老身子还好吗?是这样的南河流域的事情您大概也风闻了吧,毕竟这个堤坝一直以来都是您设计的,我想还是请您去现场勘察一下,给个方案,总比那些毛头小子们万一不懂事随便乱整出什么幺蛾子,毁了您的心血要好。是是是,您放心。那清远在这里代表受难百姓先谢过您老了。”
放下电话左清远的身体仿佛失重了一样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放在书桌上的手掌缓缓攥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林牧磬,到底还是如了你的愿。”
外面的雨下的依旧磅礴,却仿佛和屋子里没有半点关系。
富丽堂皇的灯光照耀着这巨大的房屋,佣人们在四处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几只盛满了酒的酒杯,厚厚的印花地毯上有几个空酒瓶还有几道酒渍,一旁沙发上三对男女坐着互相调笑着,女的无一不是穿着时髦的洋装,男的也都是穿着西装,放肆的揽着身旁的女郎。
收音机里放着最新的小曲儿,客厅里有一对男女正在跳华尔兹。突然收音机像是坏了一阵发出沙沙的声音过了两三秒仿佛修好了只是变成了一个女声在说着什么新闻。只见那女郎调了两三个频道依旧是这个女声,便想关掉收音机。与她跳舞的男人过来阻止,“先别急嘛,让咱们先听听是哪号新闻这么大的面子。”
沙发上的几人也急忙说到“就是,就是,也让我们听听是什么新闻。”
那女子把手收回来,对着沙发的方向说“好吧,好吧,既然你们想听就随你们好了。”随后小声嘟囔“不就是新闻吗?也不知有什么好听的,每天就那么点事儿。”
“插播一条重要新闻,”收音机里的女郎缓慢的把新闻一字字的播出“接连几日暴雨,南河一带堤坝坍塌,水患严重,左清远少帅于昨日晚到达灾区亲赴现场指导灾区日常工作,水利专家林牧磬也亲临现场为水利方面做指导,灾民已初步安定下来,望社会各界爱心人士伸出援助之手,爱心方式不限。”
这样一条新闻连续播出了三遍才有换回原来的靡靡之音。那女郎一整衣服上前去挽男人的手臂“走我们继续去跳舞。”
那男人却没了兴趣,走到沙发上坐下取了两只酒杯把一直递给那女郎,抬手喝了一口,而沙发上其他人却是依旧兴致勃勃,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极浅的轻蔑,转头看向那女郎“敏霞,你父亲都去灾区了,你不担心吗?”
林敏霞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一手拿着酒杯摇晃一手扶着那人的肩,眼睛盯着那红色的液体“有什么好担心的,老爷子心里明白着呢,不都说左家二少如何如何吗?还不是让我爸爸耍的团团转。”
“可毕竟那是灾区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可如何让我放心的下。”
林敏霞回头盯着男人忽然笑了“吕岩,你莫不是当真了吧,当初我们可是说的好好的,只是玩玩,我将来那可是要当这青坪的女主人的人。”
吕岩眼睛闪了闪,“好好好,你想怎么着都随你,可你不是要当这青坪山的女主人么?那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林敏霞歪着头想了想“诶,你说的也对啊。”随即声音放大冲着那几个朋友这样说到“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可都听见刚才收音机里说的了吧。”
一个与林敏霞相熟的女人说“听是听到了,可是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别的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我可跟你们讲清楚了,刚才的事儿,都给我上点心,你们随便拿出个三瓜两枣就够那些人用的了,要不然可别说我不认你们是我林敏霞的朋友。”边说林敏霞拿着酒杯的手边豪放的一挥。
“好好好,我们听你的就是了,多大点事儿,至于吗?”另一个与林敏霞相熟的男人走到她跟前取掉林敏霞手中的酒杯,“走吧我的缪斯女神,陪我跳支舞吧。”
吕岩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亨,从中间抽出一支点燃,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看不清又或者是没人顾得上他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