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任 务
“您找我?”推开办公室的门,我站在门口,问道。
那个精瘦的男人正是教授历史,曾经给我上过深刻一堂教育课的讲师。见到了我,眉开眼笑,表情分明就和凭空拣到宝贝一样,我心里忐忑,不知道在他那阴沉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难以言喻的阴谋。
“天涯啊,”他招呼着我进屋落座,甚至亲自沏了一壶茶水端到我面前——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不是茶里被下过毒吧?我谨慎地举起茶杯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吧?”他期待地看着我,似乎想让我回答这个问题。
“不知道!”斩钉截铁的回答。
“情况是这样的......”这个讲师搓着双手,好象在斟酌用语,说:“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每年的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了,这次大会关系到国家一笔体育经费的最终归属,所以不同往年,经过学校领导的研究,决定派你参加。”
我就知道没有好事,果然不出所料。事到临头,讲师殷殷期盼的眼光,哪里容得我推脱,只见他从桌面抽出准备许久的一叠纸张,兴高采烈的递给了我,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似的长长吁了口气。
“你看看,这是你要参加的项目的比赛的时间地点!”他说。
我简单的翻了下,忽然直跳而起,指着那叠纸张,大叫起来:“搞错了吧?这些......这些都是?”
“是的!”他的话干净利落,却不容质疑。
“你们都疯了吧?”
我叫嚷着,实在太岂有此理了——那叠纸上记载着:田径100米.200米.400米.800米.1600米.马拉松.跳高.跳远.铅球.链球......甚至连那些集体项目都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不是神仙,我和常人一样都要吃饭.喝水.睡觉,在疲乏的时候也需要休息的。但看看那些项目的安排,有的相互之间只有几分钟空闲,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得不吃不喝,从早比到晚上。想休息?做梦!
“我拒绝!”我忿忿不平的说。
“拒绝无效!”这个阴险的讲师嘿嘿笑着,说道:“你在人学申请中写了份保证书:只要学校有所需要,你就会无条件服从,想不想看看?”
我晕,什么时候写过劳什子的保证书?肯定是当时付重生被那接待处的女人弄得神魂颠倒,顺手签下的丧权辱国的条约,反正他也是慷他人之慨,一分钱都不用出。
“如果你违反约定的话,嘿嘿......”他像只修行千年的老狐狸般笑着,淡然说:“学校有权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的。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学校方面不会这样做的。”
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何在?这样只会要挟学生的师长怎么经过三百年的岁月,还没有死绝?误人子弟啊!
我仰天长叹。
从教导室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我心里沮丧得一片阴霾。这是个什么世道啊?每个人都不正常,*,卑鄙无耻,所有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在这里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完美展现,并发扬光大。
“师傅!”
昝搏从隔壁一间教室走出来,正看见我,兴高采烈的叫喊着,跑了过来。这次跟在他身后的不是那些浩浩荡荡的兄弟,而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子,羞答答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
“哎!别提了。”我真是不想说什么,被无良导师算计,以我三百年的阅历和经验,那是件多么丢脸的事情啊。
昝搏没有看出我的不快,招呼着女孩子过来,介绍着:“这是沙沙,我女朋友;这位是我师傅,叫师傅!”
女孩子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好奇的光芒,不住地打量我,说:“师傅?看你好象比他还小,是什么师傅?”
“别胡说,”昝搏用手拍了下沙沙的脑袋,笑着对我说:“她有点精神不太好,师傅别见怪哈!”
女孩子摸着头部,不满的嘟囔:“不说就不说,你打我干什么?”
看着两人儿女情态,我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刚刚心中的郁闷暂时抛到了一边,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到时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呢。和二人打趣着,一起朝教室的方向慢慢走去。
“嗨!”耳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呼唤声。
我如被惊雷击中,脑中立刻闪过初次遇见雪莹时的一幕,也是一声“嗨”也是一样的美妙动听。虽然心里清楚雪莹早已转学走了,但是那份牵挂,那份期盼仍时时萦绕心海,不曾消散。
转身看去,一辆崭新的红色跑车停下来,驾驶室里一个衣着新潮,嘴里叼着只香烟的女子微笑着,看着我,脸上有着同龄人少有的玩世不恭。
“帅哥,上车,陪我喝杯酒去。”闲闲洒洒的语气,似乎看透了世界一切的沧桑,更好似早已玩味过人生的冷暖。
我想也没想,坐上了跑车。
——相逢何必曾相识,难得的遇到与此时自己心境类似的人,单只这点,便理所应当浮一大白。
少女的眼中现出欣赏的光芒,也是一言不发,足踩油门,红色跑车嗖地飚了出去,在初冬的校园带起一片尘土,模糊了视线,留下一地伥然。
学校大门口聚集着上百人,看到红色跑车渐渐驶近,人群几乎陷入了疯狂,一片喧闹声,叫喊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我注意到几个年轻人的手里高举海报,上面清楚的打印着:歌坛玉女——宁彩儿,以及我身旁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的少女大幅照片。
“彩儿,我爱你!”
“彩儿,我永远支持你。”
“彩儿,你是最出色的。”
“彩儿......”
“彩儿......”
少女不知何时戴上了黑色墨镜,跑车丝毫不曾减速,风驰电掣般地冲开那些呼喊着自己名字的人群,沿着公路,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