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账?为甚么?”冷希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跟他不熟好吧!凭甚么替他结账啊?
“我没带钱包出门,刚才太急了,你先付一下吧!”姜晓寒艰难的将姚雨易扶起,将他其中一只手靠在自己的肩膊上,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才走到门口处,“快买一下单,然后帮我扶他回宿舍啊!”
“我……喂!”冷希池无力的就这样被当成了冤大头,但毕竟两家是世交,他帮他一下也应该,免得被家里的长辈指责,“多少钱?”
“一共是一万三千六十元。”
“他喝了甚么喝了一万多啊?”冷希池掏出信用卡的同时,姜晓寒惊呼。
“总共有四瓶红酒,和二十七罐啤酒。”
“甚么?”姜晓寒不敢置信的望向昏睡中的姚雨易,“他那么能喝?喝那么多才醉?”
“走吧,我先帮你把他送回去,不然你现在出去都拦不到出租车,直到明天早上都别想离开这条街了!”冷希池虽然不想,但好人做到底,加上如果她出了甚么事,想必冷希阳一定会把他砍死。
二人合力将他抬到冷希池的车上,姜晓寒陪着他坐到后座,冷希池在前面开车。
车子发动后,因为路面的些许颠陂,让原本熟睡的姚雨易像被轻轻摇醒一般,微微睁开了双眼。
“雨易!你醒啦?还好吗?”姜晓寒赫然发现姚雨易的‘苏醒’,马上关心的将他扶起,细心查问他的情况。
但姚雨易不知是怎么了,看清眼前的人是姜晓寒后,反手就将她扶住自己肩膀的手捉住,并且用力地一把将她拉过来。
猝防不及的姜晓寒被这样用力一拉,整个人亳无防备地扑到姚雨易的身上,被他一把紧紧抱住。
“晓寒,不要走……不要走啊……”如呢喃似的低沉嗓音让姜晓寒意识到,姚雨易应该只是在说梦话,而不是像她以为的真的清醒了。
“雨易,你喝醉了,你乖乖坐好,休息一会儿,我们这就回宿舍。”姜晓寒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把姚雨易搂住自己肩膀的手给拉开,从他的怀里‘逃’出来。
感觉到自己原本抱住的人儿离开了怀里,姚雨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用力的眨了好几下后,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就算在我的梦里,你还是不属于我……”
“你胡说甚么呢?快坐好!”姜晓寒注意到姚雨易在说话的同时,身体因为车子的晃动而向前无力倒去,赶忙一把拉住他,把他重新按回到座位上,却因而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所说的话。
但驾驶座上的冷希池却和她相反,一字不漏地把姚雨易刚才说的话全听进耳里,震惊的望向倒后镜中神智不清的他,被他刚才的话吓得怔住。
姜晓寒不是冷希阳的女友吗?他刚才说的那叫甚么话,甚么叫不属于我?难道他……
不用一会儿的时间,冷希池就猜到了今晚这件事发生的来龙去脉。偷偷从后视镜里打量了正忙着照顾姚雨易的姜晓寒一会儿,心里失笑,他这才算是明白为甚么姜晓寒刚才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的告诉他姚雨易说没有所爱之人了。
姚雨易说谎了,他不是没有所爱,他有,但他爱的,却是他不该爱的,这句话要他怎么说出口嘛!难怪喝成这种模样,他的境况,根本比失恋还要糟上好几十万倍。
“世界上有这么多女人你不喜欢,却偏偏要喜欢上你好朋友的女人,这根本就是你自讨苦吃。”冷希池心里暗暗叹息,对三人的状况无能为力。
帮着姜晓寒将姚雨易抬上睡房后,冷希池站在门边,犹豫着该不该离开这里。
假如他刚才没有发现姚雨易的心意,他现在早就撒手走掉了,但他既然发现了,总不能视而不见吧!姚雨易这会儿可是醉得神智不清,如果他就这样留下二人独处,等他走后姚雨易失去理智对姜晓寒做了甚么,那他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干嘛呢?”正想着,姜晓寒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背部,却生怕吵醒熟睡中的其他人,只敢低声对他说话,“你可以走了,不要挡在这,我还要照顾雨易呢!”
“可是我……”
“嘘……安静!小声一点说话!”
“……我总不能放你们就这样两个人在这里吧!你一个女生,如果发生了甚么,那怎么办啊?”
“你说甚么呢?”姜晓寒失笑,对冷希池过份的关心感到不可理喻,“我一直都和他们住在一起,怎么可能发生甚么事嘛!我知道你在担心甚么,但你放心,那绝对不会发生的。”
“如果姚雨易没喝醉的话,我也会很放心,但他现在醉了嘛!那里还有理智可言啊!”冷希池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狠狠骂了姜晓寒一句‘笨蛋’。
“好啦好啦!你快走,不要傻站在这啦!”姜晓寒不理解冷希池的担心,半拖半拉才将冷希池送到门口,硬是将他推出门外以后,飞快的一把将门关上,对他今天那突然泛滥的关心感到奇怪。
她端着一盆热水走到姚雨易房间,正打算替他洗把脸再回去睡觉,却在门外被房内传出的一阵酸臭味吓到,“不会吧……”连嗅了好几下,她才敢确定自己的推测应该是成立了。
怀揣着紧张不安的心情走进姚雨易房内,果然发现原本应该躺平在床上的姚雨易此时趴在床边,一动不动,像是吐完后又再次睡着的样子,地上是一大片的狼藉。
“呼……”姜晓寒无可奈可的叹了一口气,挣扎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决定要替姚雨易清理‘犯罪现场’。她将姚雨易从床上拉起,本想将他移到楼下的沙发处,却赫然忆起她刚才将冷希池赶走了,现在凭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将他搬到楼下啊!
“唉……没有办法了。”
费劲将姚雨易搬到自己的床上后,姜晓寒细心地替他洗了把脸,又替他将被子盖上后,深吸一口气,表情满是悲壮,豪气地挽起衣服的袖子,认命的开始清理姚雨易的房间。
为了彻底的干净,她洗了一遍又一遍,刷了一遍又一遍,才将地上的呕吐物全都清走,而且房里再也闻不到任何一丝臭味。
做完这些工作,又洗了个澡将身上的酸味冲掉,已经是凌晨五点多的光景了,他们早上六点多就要起床出通告,姜晓寒累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一下子就往床上扑去,想着能争取时间睡个一小时也好。
刚躺到床上,她习惯性地伸手朝左上角挥了两下,却发现摸不到自己的闹钟,这才想起自己躺在姚雨易的房里,而且自己的闹钟在刚才她赶着出门去接姚雨易时不小心被她碰倒了,好像已经不会动了的样子,可能是被摔坏了。但不调闹钟,她又没有办法准时起床。
没有办法,拖着已经接近筋疲力尽的身躯,她蹑手蹑脚地溜进自己房间,摸索着从书桌下的抽屉里拿出备用的闹钟,急急忙忙又冲回到姚雨易房间,这才安心的躺下。
舒舒服服的熟睡了一整晚后,等姚雨易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下午一点了。
左手下意识的抚上因为宿醉而剧痛的脑袋,姚雨易费力勉强睁开被从落地玻璃门处照射入房内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的眼睛,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微微眯起的眼睛环视了房间一周,姚雨易轻轻捏按了几下左颈处传来的莫名痛楚,回想着昨晚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
强劲的音乐、灯光低暗的房间、一瓶又一瓶被他灌入肚里的酒……
姚两易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昨晚完整的回忆浮上脑海,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喝着不知道第几罐啤酒的时候,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到后来变得完全一片空白……难道他喝醉了?
“这……这里……不是晓寒的房间吗?”从回忆里抽出身来,姚雨易卒然发觉自己身处的竟然不是自己的房间,映入眼帘的装饰告诉他,他正躺在……姜晓寒的床上?
想到姜晓寒的名字后,冷希阳、江枫、安浩逸的名字接踵而来闯入他的脑海,他只感到脑袋彷佛狠狠抽动了一下,他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清明,赫然想到自己今天明明还有工作要完成,怎么可以还躺在床上呢?
先把心里对自己为何身处姜晓寒房里,和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种种疑惑先行抛开,姚雨易慌忙从被窝里爬出来,刚想冲回房间换衣服出门,却被门上黏着的一张小纸条‘挡’住了他向外移动的脚步。
清秀又潦草的字迹,让他在还没看到内容之前就猜到这是姜晓寒给他留下的,“雨易,我今早打回公司,告诉社长你有些不舒服,可能要休息半天,所以他允许我将今天没有涉及你的工作在上午先完成,等你休息好了,再加入到我们,你醒来就打给我吧!不用急,慢慢来也可以的”
细心又有条理的安排,明显是姜晓寒一贯的作风,她的办事能力,从来都不用他担心。
嘴角漾起欣慰又充满爱意的笑容,他正想将纸条黏回原位,却瞥见纸张的背后还写了一行小字,“止痛药我放在桌上了,你记得吃”
读完留言,姚雨易将目光扫向书桌处,果然发现上面放着一个保温杯,旁边还放着一排药,看来她是连他会宿醉头痛这一点都想到了。
含笑踱步至书桌,拧开保温瓶的盖子,一缕白烟从里面飘出,杯子的水保持在暖热又不至烫口的温度,她的细心照顾一向面面俱到,连他都没想到的她都会比他先一步想到。
爽快又听话的把药咽下后,他转身想离开姜晓寒房间,左脚却在移动中不慎踢到书桌底一个没有关紧的抽屉,他本来弯下腰想替她关好,却在瞄见里面的某件东西后,眼底升起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