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总裁,我希望我身边的同事和员工能够和我说,“这里的某些东西已经出问题了。我们需要改变……”但是,当我的同事和员工对我产生认同感时,他不能做到这些。他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人;他不会给我带来麻烦,但他也毫无用处。他对任何事情都表示同意,也许对所有事情都充满热情。但是,他不是同事或者员工,事实上,他是一个恐怖分子。
现实中,我们需要破除这种认同感,这种来自集体的认同感。
首先,我们要区别出集体的某些东西和认同集体的本身的不同。因为,相信集体有优点与对它产生认同感完全是两码事,我查了很多关于这个话题的文献资料,没有令人信服的迹象表明集体认同感与集体的成就有任何关系。
现实中,集体经常要求集体中的个体要维护集体利益,但维护集体利益与认同感并不挂钩。集体能够鼓动个体的热情当然很好,但这不是前提条件。
集体应该能够让集体中的个体做出对集体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应该让每一个个体全心全意地维护集体利益,其他的都不需要。
集体往往是根据个体的业绩来给予个体一定的回报,不是根据其做事的原因或动机,或者与之相关的感情或情绪。即使个体想这样做,集体对个人的动机或内心深处的感情也了解甚少。
这里有两个用得快掉渣的词汇——“认同感”和“热情”,两者相比,更重要的概念是义务感、责任感、自觉、认真和细心,这些积极性的字眼,对集体的利益更加有效,更具有生命力。
最重要的是给予个体一个机会,使他们看到他们所做的事情的意义和目的。用尼采的话说,“如果你明确人生的目标,几乎就能忍受任何工作方式。”
集体给予个体任务的时候,应该清楚地说明该项任务的意义。意义是最关键的因素,是最持久和最有效的激励因子,与之相比,任何其他东西都显得不重要。
事实上,集体对个体促生的认同感仅仅停留在认同的层面上,忽略了个体的特性。如果个体将这种认同感不加辨别地认识,终归会被认同感吞噬,成为集体中的“恐怖分子”。
絮絮叨叨这么多,用一个简单的事例进行说明。
大约两年前,刚买车的时候,非常兴奋。上班的时候,我郑重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目的是让自己能够配得上那辆车。上班途中,我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关注我。走进企业的时候,我有种想吹口哨的冲动。
让我意外的是,大家都在忙各自的工作,似乎并没有关注到我到企业是开车来的。
中午就餐的时候,依旧没有人对我的车发表任何观点,我沉不住气,引导他们谈论我的车。
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很意外,说:“你是开车过来的?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另外一个同事继续追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动脑筋的话就是实话,这句实话让我有点失落,不,应该是很强的挫败感。
人类行为有一个绝对重要的定律,如果我们遵守这个定律,几乎永远不会估计错自己的影响力。如果遵守了这个定律,我们就能够在任何的社交场合中正确地认识自己的能力和影响力。但在破坏那个定律的片刻,我们就会出现很多的心理问题。
这个定律是:不要被集体认同感所左右。
如果他们关注到我的行动,并对我的车进行评论,不管是好评还是差评,终归对我购买汽车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影响。如果说有影响,效果可能是差的,好评不会让我再次购买同样的一辆车,差评可能会让我对已经购买的车失望至极。
心理学家基洛维奇曾经做过一个实验:
让康奈尔大学的一个学生背上名牌包,然后进入教室,背名牌包的学生,在进入教室之前估计他的这个包会引起全班同学的轰动。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让人意想不到,班级里26个同学,只有6个人注意到这一点。
集体的认同感会影响我们的心理,进而会影响我们的判断,然后引导我们做出偏离本意的结论。我们心中总认为集体对我们会格外注意,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对自我的感觉在内心世界占有重要的位置。另外,在集体中,我们往往会不自觉地放大了集体对我们的关注程度,而且通过自我的专注,我们会高估自己的突出程度。
前面已经说到集体认同感与缺乏批判和判断能力相关联。如果一个人对集体产生认同感,他就会失去客观判断的能力。
因此,我们要与集体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种距离不是脱离集体,而是在集体内部保留一点自己的空间,切不可将自己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一并融入到集体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去思考问题,作出全面的判断。
情绪的传染离不开人的认同焦虑
心理学家梅奥经过研究表明,在某种情感形成的过程中,主体的情绪状态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实际上,情绪会像传染病一样传染。一个人的情绪会通过姿态、表情、语言传达给周围的人一些信息,在不知不觉中感染到对方——这就是心理学上说的情绪效应。
在你与某个个体或者某个集体打交道的过程中,你的某种情绪会引起对方的情绪上的波动,比如当你情绪糟糕时,你就会毫无根据地觉得对方是一个无理讨厌的家伙,潜意识中会产生一种排斥感。
这一点不妨看看心理学家的验证:
英国剑桥大学医学院的心理学家莱斯利做了一个实验,他将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和一个整天愁眉苦脸、压抑沉闷的人放在一起,不到两个小时,这个乐观的人也变得郁郁寡欢起来。莱斯利随后又做了一个实验,将一个同样乐观的人和一群压抑沉闷、愁眉苦脸的人放在一起,不到20分钟,这个人就变得郁郁寡欢起来。一个人在一个群体中只要20分钟就会受到群体低落情绪的传染。如果一个人的敏感性和同情心越强,群体越大,个人就越容易感染上坏情绪,这种传染过程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
这个过程证明,当个体进入群体后,其心理、行为便不可避免地要受到群体行为的影响,这是不可避免的。当然,在解释情绪传染的心理机制之前,我们必须进行限定,即这种得以传染的情绪与群体存在本身及目标一致,比如郁郁寡欢等一些消极情绪的传染。
关于群体中的情绪传染,莱斯利作了详细的描述,为了让人们更易于理解,他将这种情绪传染看成一种“催眠方法”,来自于潜意识形态下的心理竞争下的道德压力。事实上,在群体中,某人身上有某种情绪,然后在另一个身上也有某种情绪,用“传染”来表达最多只是一个类比,否则即容易形成误导,以为某人真把情绪“传”给了另一人。疾病的传染可能通过人的接触进行,但情绪的传染并不能简单诉诸人与人的接触来解释。
有关情绪传染的心理机制,可以从人的同情心的角度来论述。
假设,你看到一个非常可怜的老人,非常悲惨,只要你还没有丧失同情心,你肯定也会跟着痛苦。也就是说,老人的悲惨遭遇引发了他的痛苦,而他的痛苦的情绪传染给你,让你同样感觉到痛苦。
当然,这种情绪传染并没有实质性的行为出现,但却真实地影响着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具体的情况其实是这样:老人和你两者都是一个个体,你们都有这种相同的存在属性,这一存在属性是你的“自我”的一部分。因此,你看见了老人的痛苦,因你们相同的存在属性,你也就看见了自己,痛苦也就被触发。
更详细地论述,可以这么说,你是否会痛苦,完全取决于你的内心世界是否有“老人”“可怜”这个概念,是否把“老人”这一存在属性体验为“自我”的一部分。如果是这样,一个老人的痛苦在心理上便逻辑地等同于“我的痛苦”,进而逻辑地等同于也是潜意识中自己的痛苦。这实际上说明你实际上已陷入一种存在意义上的精神分裂。而同情心的出现不过是这种分裂的一种表现,即唤醒了潜意识层次中与他人的人性上的联系。
接下来,在同情心的驱使下,你可能会掏钱给这个老人,这固然是一个有同情心的表现,但其实并不像别人所吹嘘的那么高尚。实际上,掏钱的行为只是用来消除自己的痛苦,以便把由老人的痛苦所引发的你的痛苦消除。如果你还有同情心,你就不得不这样做,否则你的“自我”便会来反对你,你会陷入主要以对“人”这一存在属性的认同为主的“自我认同”的焦虑,承受道德上的压力。这样,你的心理生存就会受到威胁。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得到的结论是:情绪的传染也无法离开人的认同焦虑,并且上升到以威胁到人的心理生存的道德压力。
前面已经论述,个体进入群体后,必须认同于群体的属性和目标,并且以这一目标作为道德准则来检验自己的行动。他必须通过语言、姿势和动作表现出与这一目标方向一致的情感与信念来,以便通过这一道德准则的检验。
显而易见,在群体中,当某个人表现出了某种与群体目标方向一致的情绪,他便给群体中的个体造成了一种认同焦虑,使这个人承受着因他的情绪所带来的潜意识层面的某种压力,比如道德压力。群体中,当一个人的情绪表现出来,即等于给他人发出了一个信号,告诉他人你的存在更符合群体的道德准则,从而更具道德优势。而道德优势对应于心理优势,使他人相形之下处于心理劣势,威胁了他人心理上的生存。因此,基于心理竞争,他人也必须表现出这样的情绪。这样,情绪就得以“传染”。
有个网名叫“指环王”的网友在自己的博客中这样写道:
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但有件事让我觉得非常困扰,在和陌生人打交道时,我总是不能快速地融入。首先,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快乐起来,我总是很压抑、难受,对方也同样表现得很漠然,对我的话题和我这个人提不起兴趣。还有一次我竟然莫名其妙地激怒了一位女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完这篇博文,引起了我的共鸣。几年前,我和他有着相同的经历,刚刚进入公司的时候,在与陌生同事的交往中,我常常也将一些不良情绪带给陌生同事,使他们在私底下议论我这个人是不是不合群,直到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与他们认识了之后,这种不良情绪才得以消除。
很多人和博主有着相同的经历,尽管知道一些交际的心理知识和一些交际技巧,但当他们付诸实践,自信地和人打交道时,结果却因为自己不能保持良好的情绪,让沟通的结果大打折扣。原因很简单,他们注意到了很多技巧性的东西,却忽略了自己的情绪,这些或紧张或烦躁,或失落的情绪直接反映到一些细节上,例如,双眼暗淡无神,肢体动作不协调,不时地看手表,表情僵硬等。这些小细节都会给对方无聊、紧张、冷漠的心理暗示,在这种暗示的影响下,他们原本的情绪就会不自觉地被牵引,变得十分糟糕,进而对沟通产生障碍。
当然,事物都有两面性,糟糕的情绪表现会破坏你和陌生人的交往,乐观积极的情绪又会感染给对方。正确利用情绪效应,让它为你所用,就能帮你给别人留下很好的印象。
事情的两面性在于内心的情绪,心理强大的人则能够很好地把握,沉着应对,在沟通过程中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避免糟糕的情绪传染,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强大你的内心。
内心强大的敌人是“假自我”
首先,以人的初始状态婴儿与母亲的关系为例进行论证。以婴儿与母亲的关系为例,是因为婴儿处于意识形成的阶段,从一个人意识形成的阶段论述,更容易让人理解和接受。
根据剑桥大学生物学博士莎科的客体关系理论,一般而言,婴儿在三四个月的时候,开始具有初步的意识,这叫全能控制感,认为母亲和世界与自己浑然一体。如果母亲足够细心,婴儿的全能控制感便得到满足,并通过母亲的及时反应而建立起基本的存在感。然而,如果母亲的照料常常不够及时,婴儿就会将“不及时来哺乳”的乳房视为坏的,并把自己内心的焦虑通过击打、哭喊、撕咬等具有攻击性的行为投射给“坏”乳房。这时候,一个足够细心、善良的母亲会用爱包容婴儿的焦虑,并将其化解,至少可以化解一部分。
相反,如果母亲没有采取包容的行为,甚至反而采取一些消极的行为对待婴儿,婴儿就会感觉自己好像被撕裂成碎片,存在感支离破碎,面临着更大的焦虑。为了应对这种痛苦,婴儿会形成“假自我”——所谓“假自我”,就是婴儿在应对妈妈投射过来的痛苦时形成的东西。本来,理想的情形是,婴儿有了一种感觉,得到了妈妈的包容之后,围绕着的感觉可以形成真自我。但在糟糕的情形下,婴儿的本有感觉要埋藏起来,还要花费巨大的努力去面对妈妈投射过来的痛苦,围绕着妈妈的感受建立起一个假自我。简而言之,真自我是以婴儿自己为中心的,而假自我是以妈妈为中心的。
根据莎科的客体关系理论,当一个人走上社会,相对于自我与社会的复杂关系而言,更多人将自我交给了社会,去适应社会,然后围绕着社会的感受建立起一个假自我。
西点军校特种部队有这样一项规定:
不允许特种兵在发生某一件事后立即申诉,必须忍受一夜,甚至更长的时间。如果立即申诉,他马上就会受到惩罚。
西点军校特种部队的这条规定的出发点,是让兵士在容忍中强大内心,找寻真实自我。
有这样一个故事:
老板给三个员工分别布置了同样的任务,“我的头有点疼,你给我找出至少三十种治疗头疼的药物资料,尽快拿到我的办公室来。”
这个任务布置下去之后,三个人立刻开始了工作。第一位在办公室里给所有的药店都打了电话,中午的时候告诉老板:治疗头疼的药,市场有五十多种。然后将这些药逐一汇报给老板。
第二位员工骑着自行车跑遍了市内的所有药店,临下班时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老板的办公室里,说:“我把市里的药店全问遍了,治疗头疼的药有三十一种。”然后逐一报出来。
第三位员工既没有上网也没有给药店打电话,只是简单地跑到附近的药店,给老板买了一盒头疼药。
这里,提醒一下,接到任务的时候,他问了一句:“你发烧吗?以前有过这种症状吗?”
老板摇摇头。
几天后,第三位员工得到升迁。
这位员工甚至没有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却把握住了升迁的机会,因为他把握住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很多时候,我们说战胜自我不是和自己作对,而是战胜“假自我”。
如果一个人的真自我不够强大,心理生存就会受到威胁,因为外界凶险强大。因此,心理强大的训练,一是让你意识到真我,二是增强它的力量。
一、意识到真我。
心理强大的特征之一是理智与情感并存,心灵与头脑和谐,即自我没有陷入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