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焱门。
羿靳芮道:"小师叔,可以求你件事吗?"
尹宫詹忙道:"不必客气,尽管说。"
"请你不要告诉小亭,我去过百鬼门。"把手伸过去,手里有五粒天泡果。
青梓急道:"大师哥,你干什么。"
羿靳芮道:"青梓,算是再帮我一次,好吗?"
青梓正欲开口,却见羿靳芮悲悯和无奈的眼神,近乎哀求。很不情愿的把天泡果递给尹宫詹。
佛陌谨和纳兰楼影进了百鬼门,看着奇树傲岸挺拔,脆竹剑戟横空,闲花繁而不乱。
佛陌谨叹道:"这百鬼门决不比你们天焱门的后院差,只是森深恐怖,杀气太重,少了那一份平和和恬淡。"
两人一路到了仙含斋。路太窄,只得一前一后,看到一无所有,两人心里都打了个寒颤。
纳兰楼影跳到壁上,所有秀发飞扬,点到意发。
纳兰楼影的剑法是中看不中用,一些花拳绣腿,被所有长发袭肩,垂向深渊。
"纳兰姑娘",佛陌谨还未出手,已被一腿踢下崖去。
婚礼就在天焱门举行,虽仓促,却也来了不少人。
青梓以为羿靳芮不会来,没想到他不仅来了,还送上一份贺礼,对佛驿亭道:"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佛驿亭也道:"我也祝大师哥早日娶得如意娇妻。"
青梓急得要死,希望羿靳芮大闹婚礼,她马上拉了佛驿亭就走。她倒是想大闹婚礼,就是师出无名,还有她最尊敬的师父在场,她还不至于发疯。当日超然把她带到天焱门,若不是陆峰收留她,今天还不知有没有她慕容青梓。
说完了,她只能叹气,"我尽力了。"
王颙也来了,而且俞诗韵在他旁边,他对青梓微笑,青梓却别过脸去不看他,抽身出来,出了天焱门。
青梓来到来峰寺,见超然正闭目念经,就是一招"送子观音"去袭他后背。
超然木鱼翻起,青梓一个旋身翻开。
"超然师父,你诵经不专心。"
超然站起来,"菩提不是树,眼看四路,耳听八方。"
青梓不以为然,摆了摆手,"师父,我八弟到没到这儿?"
超然道:"怎么,前几天他才来这儿问你,你们错开了。"
青梓道:"不是,他与我到了天焱门,就不见了。"
超然笑道:"你把他丢在天焱门,去哪儿了?"
青梓道:"我要去百鬼门嘛!不想他冒险。"
超然淡笑,却很奇怪的表情,又带了几分的神秘,"你去百鬼门,你说他会去哪儿。"
青梓一踱狼牙棍,"他那个武功"人已出了门。
佛陌谨睁开眼,全身不能动弹,灯光闪烁晃动,甚是诡异。
他慢慢抬头,即是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对面是一群青面獠牙的巨鬼龇牙咧嘴地欲扑过来,侧头,左面的张牙舞爪的恶魔,右面是龇牙咧嘴的恶鬼。
他忙闭了眼,"看来我是到阴间了,我佛陌谨生平没做过亏心事,死了也该早超生的,既来之则安之吧!"这么一想,他心里倒平静了。
慢慢睁开眼,看着青面獠牙的巨鬼瞪着眼要扑过来,他心里也坦然。
突然想到纳兰楼影,她不会也死了吧!如果真如此,就是自己害了人家。
对着巨鬼大叫:"我要见阎王,带我去见阎王。"
那些巨鬼没反应,他又叫了几声,还是见他们瞪着眼一动不动。细看,长长出了口气,这些恶鬼全是画在墙上迷惑人的,"看来我还没死,那纳兰姑娘应该也没事。"
纳兰楼影一下坐起来,"白仲寅,你想怎么样?"
这白仲寅不是别人,乃百鬼门门主白立尧之子。
他笑道:"纳兰姑娘,这话就不对了,你来我们百鬼门,有何贵干啊?"
纳兰楼影下了榻,"来百鬼门当然是借药。"
白仲寅道:"能让纳兰姑娘借药的人,必不普通人。你为了躲我,三年没出天焱门一步,今日却与一毛头小子前来借药......。"
纳兰楼影急了:"他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白仲寅不悦:"看你对他这表情,他就不会好。"
纳兰楼影自知失态,忙缓和下来,"我跟他没关系,他是来寻他姐的。"
白仲寅笑道:"即是这样,何必辛劳楼影呢?只要说一声,就算百鬼门没有,我也去华佗那儿去给你借来。"
纳兰楼影斜着眼:"多谢白公子。"就往外走。
白仲寅伸手拦她,"姑娘哪里去,你不知进了百鬼门到不了重阳堂是出不去的吗?"
纳兰楼影看着他,目光淡然,"你想怎么样。"
白仲寅收了手,"我倒是想怎么样,可我能拿天下人怎么样,也不能对你怎么样啊!"
纳兰楼影道:"放了那人。"
白仲寅假意不知,"那人,谁?"
楼影转过脸来看他,神色淡漠。
"你不要总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我真是恶魔似的。"他好像突然想起,"哦,你说的那个是佛陌谨吧!他不是来寻他姐吗?他姐不是慕容青梓吗?他们借了药,一起走了。"
楼影将信将疑。
白仲寅信誓旦旦:"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开始我道是谁这么厉害,打得我的小鬼们如见了弥佛,原来是天焱门三大高手,那也输得其所,百鬼门的规矩,他们取了天泡果,走了。"
"天焱门三大高手?"
"你不知道啊,还有你们那个神人小师叔,与那个连妻子都让出去的大师哥。"
纳兰楼影也就放下心来,他们三人都到了,那应该是真的。
纳兰楼影没想到百鬼门还有这种地方,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那有几处寻。
可这百鬼门就有,穿花峡蝶深深现,遍野油菜花,一朵朵迎在光下,黄而不艳,绿而不忧,此时无声似有声。
纳兰楼影的手触在花间,凉而不冰,"他与他姐走了,我不是早知道他会这样做吗?"
叹了口气,这世间就是这样吧!看得开,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这世间的花,谁能阅得尽?这世间的女子,谁又能读得懂?怒放过的鲜花,绚丽过,芬芳过,而最终归于平静。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白仲寅道:"每个女子都如同一朵摇曳在红尘中的花,为爱而开,花开花落,有多少人走了又有多少人来。来来回回躲不开命的安排,情纠缠。"顿了一下,"我要说的话是,雁过无痕,见证渺茫,流水无声,感叹悄然,大地柔柔,我的心留下了你的足迹。你懂吗?是烙上去的足迹,永远都不会消退。"
纳兰楼影转过去,眼神飘渺无处寻,左上方有一块石,石旁是一株盛开的樱花,石下有一小溪,从石底浸出,清澈碧绿。
白仲寅从树上摘下一朵樱花,手一松,樱花掉进水里,顺水流去,"落花有意。"
纳兰楼影摘下一片,看看漂在水上的花瓣,"流水无情。"
白仲寅道:"如果流水无情怎会让花依附。并载它一起共进。"
纳兰楼影语调平和,"就算被花依附了的水,也同样不会停留,奔自己的理想,信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