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峰寺内喧哗起来,寺内的僧人一路走一路往里退。
他们来抬须慎,想保须慎从后门出。
须慎依旧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闭坐堂前,好像什么事也未发生。
一个小僧急道:"祖师,前堂正打得慌,我们快从后门走吧!"
须慎淡然道:"我前世就在燃灯佛那里,不必走,你们不必管我,都走吧!"
轩辕葛已进来,"大师,别来无恙。"
须慎还是淡然,"轩辕施主,这么多年,心性一点不改。"
轩辕葛有些激动,感怀着这几十年的心酸,"唉,开始我以为我已改了,可是关得久了,你会发现,报复的心性会更强,这种没约束主宰人的生活就是痛快。"已是一掌打出。
须慎已离了坐,连发两掌拍下来。
轩辕葛运势于掌,看势要发大悲掌。
须慎落于椅处,手在椅抚处一转,扑向轩辕葛。
轩辕葛一跃到窗处掌力却向寺内僧人。
须慎忙收了掌,人已在众僧前,椅子竟已移过来,他稳稳落于上面,"你是得道高僧,心里应比谁都清楚,外在的一切并不会停留太久。一转身雾霭可以散尽,繁华可以不在。所有你曾不顾一切追求的,都会在你心底烟消云散。"
轩辕葛发出去的掌力,竟也稳稳的收了回来。须慎也是知道他能收回来的,不然,他说这些话也是无意。
轩辕葛和蔼一笑,"既然活着有那么多艰苦,那么多挫败,那么多悲哀,还有那么多残忍无奈的事,你为何不死。"
须慎无一点异状,"你能放了寺里僧人?"
轩辕葛挺了挺腰,"我只要《广陵散》。"
须慎双手合十,"我佛慈悲,如说没有,施主信吗?"
轩辕葛凑近须慎,"凭什么信你?"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须慎说话,嘴角流出血来。
众僧扑过去要与轩辕葛拼命,须慎拦住众人。
轩辕葛带人离去,寺内僧人全部跪下,须慎圆寂。
今日的月色很惨淡,天焱门各焱都收了场上兵器。
突听几声惨叫,天焱门内的人都惊动起来。
"有鬼啊,鬼啊!"
看到一无的人没有不惊出魂来的。
羿靳芮已猜到是一无,只是不知百鬼门的人为何来天焱门。
天焱门也如婵羿宫一样,遭到所有门派的攻击。
尹宫詹也知道众人所说的鬼就是一无,他、尹宫詹与青梓去百鬼门时就闯了一无所有这关。
一无也认识他俩,看到羿靳芮调头就走。
羿靳芮追上去,却是到了后院纳兰楼影的住处。自纳兰楼影走后,后院就由一个师弟打理。
月本就淡,透过枝叶漏下更是所剩无几。
院里漆黑一片,一无那个躯体猛然献出,比在百鬼门还吓人。
羿靳芮躯体翻过一片一人高的丛林。
所有也来了,她的脸在淡月下更是白得吓人。
她长发一甩,羿靳芮已到树后。
一无从树顶俯冲而下,羿靳芮的天焱门第二式已刺上去。
一无凌空一转。
羿靳芮的第二式也顺势变为第三式,刺向所有。
所有侧身,翻旋,只觉脖子处凉飕飕。
一无瞪着铜铃眼看她,她伸手摸脖子,惨白的脸更白。
因为她的一头长发,一头可以杀人的长发,被羿靳芮用天焱门第三式--摧眉折腰,从耳根处全斩下。
他们夫妇知道羿靳芮已手下留情,所有抓了地上的乱发,夫妇俩飞奔而去。
尹宫詹去过百鬼门,但他却未见过百鬼门少主白仲寅。
他和羿靳芮都以为是那次去百鬼门找天泡果时得罪百鬼门,所以这次他们找上门来,也就对百鬼门的人留情得多。
可他们还是不明白,为何这么多门派的人也找上门来。
实在很不巧,确实一点都不巧,尹宫詹遇上的不是一无所有夫妇,而是百鬼门少主白仲寅。
在与白仲寅过招时,一个小鬼这么硬闯过来。白仲寅本就不是他对手,他那么一恍惚,就把百鬼门的少主白仲寅给杀了。这才是真正的得罪了百鬼门。
百鬼门的人见白仲寅被杀,惊叫着离去,声音犹如鬼哭狼嚎一般。
王颙听到那人说你们终于来了,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可他不愿相信。
那人转过头来,打破了心里唯一的自信。
那人不是谁,正是李特。
李特笑看众人,"没想到吧!我已坐到这个位置。"
王颙抱了唯一的希望,"特弟,你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他们逼你的。"
李特开怀大笑,"王颙,你不要傻了,我知道你不愿相信。你不愿与我战场上见,不愿相信我也会超过你。如果你弃暗投明,归于我麾下,念在往日旧情,你官照做,名照有。"
徐离溢横已掠起,三招内掐住李特脖子。
山上的人围过来,李特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冷笑看王颙,无一点惊慌之态。
"青梓现在应该在想,李特为何还不给我送饭。"
"原来青梓在你里。"王颙走了过来。
李特道:"你应该明白我现在什么都做得出来。"
王颙看徐离溢横,徐离溢横慢慢松了手,他不太相信李特的话,但他也不敢拿青梓冒险,"青梓在哪儿?"
李特揉了揉脖子,"我说了还能活着离开吗?"
王颙急道:"能,我保证你安全。"
李特笑道:"我信得过济善公,她很好,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而且很想你们,尤其是嵇绍嵇公子。"
他笑眯眯的看嵇绍,"她很想你,很想《广陵散》。那里黑漆漆的,就她一个人,很孤独。不过她应该不会怕吧!小航历来就很坚强。她好像没抱多大希望你们会去救她,《广陵散》嘛!毕竟比她的命值钱得多。"
王颙拉紧了李特的衣领,"李特,没有,没有《广陵散》,都是骗人的,你敢动青梓试试。"
李特推开他,"我好怕,怕你们现在就给我《广陵散》。"大笑着走了。
俞诗韵气道:"我们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相信这种卑鄙小人。"
王颙不是恼,是悲,"我与他从小长大,他高风亮节,疾恶如仇,宁愿为广西人的疾苦牺牲自己。如此,必是有再苦不堪的苦衷。"
徐离溢横道:"我能理解,一个人饿着时不会如饱时那么坚定,但我不同意苦难和蛊惑会使道德伦丧。自古以来,国之败臣,家之败子,才有于而德不足。"
嵇绍伤感道:"现在怎么办?根本没有《广陵散》。"
赫连濮阙道:"这还不简单,拿个假的《广陵散》,说我们要先看人是否平安,然后一手交人,一手交东西。只要看到人,我们就可把人抢过来。"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