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衣带水道:"现在《广陵散》已到手,轩辕兄的话可算数?"
轩辕葛对李特道:"给他。"
李特相握敛御,"师父。"
轩辕葛拉下脸来,故作生气,"人无信不立,打天下靠的就是信。"
李特不甘愿的把剑递给一衣带水。
一衣带水拿了剑就走。
李特奇道:"师父,为什么要给他。"
轩辕葛道:"李特,你记住。与一些人打交道,是不能靠骗的,你必须,没有条件的遵守对他的承诺。"
"那他现在去把我们的事告诉王颙怎么办?"
"不会,因为我守信,他也会守信。"
李特打开《广陵散》,惊道:"师父,假的。"
轩辕葛还是一脸平静,"我早就猜到了,嵇康对司马氏持厌恶态度,他的儿子又怎会把真的《广陵散》献给司马氏。"
李特道:"那么起用第二套方案。"
李特才进屋,吕衰依就跟进去,"李特,你要对婵羿宫下手。"
李特笑道:"今晚辛苦你了,早点睡。"
吕衰依一脸怒气,"你做什么我不管,婵羿宫和少主,我不会让你下手。"说着就要往外走。
李特想拦她,她的箭已在弓上,怒目瞪着李特。
李特却突然哭起来,走到桌旁坐下,"为什么我一次次爱,一次次伤。我早知道你心里只有你的徐离少主,还这么无可救药的爱上你。爱上你的我,要用什么来解脱。只有死,一死解千愁。好,你去找你的少主,我去见我的阎王,我们互不相干。"
吕衰依的心软下来,毕竟是李特救了她。
徐离溢横,她的世界里只有徐离溢横。她可为他生,为他死,可他的眼里可曾有过她。若不是李特,她现在早已不在人间。
放下弓,走到桌旁,把手搭在李特肩上。
李特反身抱住她,呜呜的哭起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吕衰依嘴角突然流出血来,一掌推开李特,"你好狠心。"
李特站起来:"在武林中,要想活下去,就得心狠手辣。你想阻止我,就不该把婵羿宫的地形都告诉我。这个世上,除了羊陨稼,谁都不会令我动心。如果有来世,你要记住,凡人,都不可信。"
吕衰依握着胸前的刀,绝望的倒下去。
王颙看到人影一晃,"谁?"追了出去。
那人过了几间屋就停下来。
王颙一眼就看出他手里拿的是敛御剑,"你是谁?"
"他当然就是一衣带水,不然谁有这么好轻功。"赫连濮阙已到王颙身旁。
一衣带水道:"前辈别来无恙。"
赫连濮阙一撇嘴,"你那个修身养性的日子过起来才别来无恙呢?老弟,你做人的原则得改一改,别那么死心眼吧!就为一句话,也不管道德问题就干,这怎么与人打交道。"
一衣带水道:"正因为我不能与人为伍,才到干弋山。你必须遵守自己的诺言,即使那是对魔鬼的承诺。"
赫连濮阙一脸失败的样子,"比老苍还难说话,也只有佛口蛇心说得动你们。"
一衣带水把剑扔给王颙,"一个无名的人比有名的更可怕,无名的往往教人无从防备。天下,最安全的朋友,有时反而是敌人。由朋友转变来的敌人最可怕,因为他太了解你。你济善公聪明绝顶,当世无人能敌,可你有一个大弱点,太用情。"
赫连濮阙道:"你们的首领是谁?一个能找上佛口蛇心的人,在江湖上,名头也不小吧!"
一衣带水淡淡道:"你知道我不会说,又何必问。"
赫连濮阙道:"你把"佛口蛇心"放出来,就这么一走了之,也太不负责任了。"
一衣带水还是面无波澜,"我只负我该负的责任,我负得起的责任。"人已去了七八里。
王颙听着他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前辈,他与"佛口蛇心,什么关系,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赫连濮阙摇摇头,叹口气,把铲扛在肩上,"他是个让人摸不透的人,很讲原则,又一点规矩都不管。
他是个大孝子,也是个劫富济贫、疾恶如仇的人。"佛口蛇心"对他母亲有恩,他母亲死时让他报答"佛口蛇心",为"佛口蛇心"做三件事。无论"佛口蛇心"提什么要求,他都必须做到。"佛口蛇心"被关在洛阳大牢,他隐在干弋山,"佛口蛇心"根本没办法传达这三件事。
不知什么机缘,"佛口蛇心"托人找到了他,为他母亲那句话,他救了"佛口蛇心,又为他去盗《广陵散》。三件事,到底满了没有呢?希望是满了,不然,"佛口蛇心"让他杀你,我也没办法。"
王颙淡然的笑,"前辈放心,"佛口蛇心"不会那么做,一衣带水这么难得的人,他必让他去做大事,怎么会压在杀我这种小事上。总听你提这个"佛口蛇心",我到真迫不及待想见他。"
赫连濮阙连连摆手,"这个人你不见最好,不见最好,他最好也像现在一样消声灭迹最好。"
王颙看着紧张的赫连濮阙,"折铲沉沙"行走江湖几十年,历经沧海,溢满天下。还有他提起来就变色的人,那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赫连濮阙好像在对王颙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渗透佛理,能把一个跳崖的人从悬崖边上说回来。对武学的研究更胜佛理一筹,当年八大派掌门,二十四路英雄,闲散人士几十人一同围困他,死伤过半,才用绵锁链将他栓住。你别以为你济善公会各门派招式,可以天下无敌。在他面前,手臂一挥,你就会骨头散架。我不跟你说了,你遇上他就躲远一点,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下了屋。
王颙胸有成竹一笑,"也许他当年真的很厉害,可前辈忘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佛口蛇心"轩辕葛,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