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撇的一干二净,当然我知道光是这样说的话,木幽不一定会相信我,但是,如果我有证据呢?”仇紫霄却忽然冷笑一声说道,明亮深邃的双眸当中满是不屑的神情,似乎眼前的场景原本就在他的意料当中。
实际上也的确是这样的,在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像薛亲贵那样老奸巨猾的人,是绝对不会爽快的承认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要知道当年,就是他在那场大火之后,假装悲痛欲绝的样子,博得了很多人的赞赏,大家都认为他是有情有义的人。
而且那件事情除了他是亲眼看到的,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知道第二天出去,听到满大街的人讨论的都是关于柳家袭击薛家薛枭,只为了寻找那个心法秘籍,很多柳家的人因为这个谣言,总是会被询问那个心法怎么样,每次他们都会不厌其烦的回答说不是他们干的,但是在其他世人的眼中,他们根本就是在狡辩而已。
“什么证据?”薛亲贵下意识脱口而出,脑海当中迅速的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两个眼睛紧紧的盯着仇紫霄的脸,一下也不挪开。
独孤木幽眯缝了一下眼睛,把面前三个人的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虽然薛亲贵和薛承恩一直极力的否认,可是如果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什么眼神当中会带着一丝紧张?这个时候独孤木幽不禁有些怀疑起薛亲贵和薛承恩来了。
“你,薛亲贵,你的脖颈上应该有一道我的父亲薛枭所刺的一道伤痕吧,如果你敢证明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在说什么,那么,你就把你的脖颈露出来看看怎么样?还是说,你不敢吗?心虚了是吗?”仇紫霄唇角上扬起来,伸出手指着薛亲贵的脖子,眼神无比的坚定。
“可笑,我一个堂堂的御龙派的派主,为什么必须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瘪三说出来的胡言乱语去当众把自己的肩膀给人看?”薛亲贵冷笑,看似非常的不屑,又好像是松了一口气,摇头带着蔑视的语气说道。
这话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一个高高在上的派主,为什么要对一个实力地位都要比他小上很多的人说的话那么在意,仇紫霄说薛亲贵脖子上有个疤,那薛亲贵就必须要撩开领子一证清白吗?独孤木幽不由暗自摇摇头,看样子,似乎薛亲贵也不算是很可疑,反倒是仇紫霄,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不合适。
独孤木幽不禁有些两边摇摆起来,仅仅凭借这一面之词,她没有办法断定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只是有一点,独孤木幽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那派主薛亲贵似乎一直以来,脖颈那块都是有这立领的,而很多人都是平领子,不会特意的把领子立起来,这样看起来来的话,那个薛亲贵似乎充满了嫌疑。独孤木幽下意识皱紧眉头,两边难以取舍。
听到薛亲贵的说法,仇紫霄只觉得他在解释,为自己寻找借口,他可以肯定那个薛亲贵的立领子之下就是那道伤疤:“那你就是心虚,薛亲贵,你还是乖乖承认好一点。”
“荒谬,我身为一派之主,为什么承认一个莫须有的事情呢?”薛亲贵有些恼怒,立刻大声喊道,神情倒不像是作假。
正在独孤木幽皱眉的时候,忽然听到仇紫霄在心里给她说了一些话,然后冲着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唇角微微扬起,似乎显得胸有成竹,独孤木幽眉头微微松了下,眼神依旧有些疑惑,但是最终还是恢复了常色。
“哼,那么我就亲自把你的脖颈上的领子撕开,让木幽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好了!”仇紫霄说着,便提起脚朝着薛亲贵的方向猛地冲了过去,速度快的像是一道风,眨眼之间就快要到薛亲贵的跟前,忽然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高大男子挡住了仇紫霄的路。
“你放肆!”那个黑色长袍男子正是刚才一直站立在一边的薛承恩,此时眼神当中微微带着一些怒意,不禁脱口而出,同时挡住了仇紫霄的去路。
仇紫霄停下来,正想要脱口嘲讽的时候,便听见薛亲贵略微有些沧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来。
“少主,你想退下吧,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这位小兄弟想要看,我倒也不是不能够给你看,为了证明当初的那件事情我是清白的,也希望你不要随便记恨错了人,只是,我想先说明一下,我之所以不想给你看的理由。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对外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即便是我的儿子,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独孤木幽心中不由有点紧张,连忙上前两步,下意识动了一下嘴角,而仇紫霄眼神当中带着狡黠,冲着独孤木幽眨了一下眼睛,随即在薛亲贵和薛承恩抬起眼的瞬间,转变为怀疑之色。
“行,你说吧。”仇紫霄点点头,看上去颇有一种看你还能够编造些什么的神情。
而薛亲贵则轻轻的叹一口气走上前两步:“这个伤疤,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剑伤或者被灵气所伤的伤疤,而是小的时候,我曾年幼无知的时候,得过一种很严重的咯血的病,每次犯病,喉咙痛痒难忍,于是从小每次犯病的时候便会去抓,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难以消除的青印子。那个青印子有些慎人,希望你们不要觉得恶心。”
“父亲……”薛承恩有些惊讶不禁失声喃喃道,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父亲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是准备干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自己都不知道父亲薛亲贵的领子下面是什么样的场景,薛承恩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要说出让他停止的话,但是却没有说出口,看到薛亲贵说完之后抬起手一颗一颗的解开脖子上领子的扣子。
扣子被解开了,上面是一个青灰色的,有些溃烂的伤疤,独孤木幽的瞳孔猛然的收缩了一下,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安静,安静的十分古怪,薛亲贵没有预料的这种场景,心中忽然想到,也许是因为那两个人觉得误解了自己所以感到有些歉疚吧。
薛亲贵动作停滞了一下,随后把脖颈上领子的扣子系好,然后抬起眼,没有想到面前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古怪,那个独孤木幽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带着歉疚的神情,反而变得有些阴郁,没有由来的,薛亲贵的心跳不由快速跳动了几下,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莫名其妙的从心中浮起来。
为什么自己在说完这些话,证明了自己清白的时候,独孤木幽会露出眼前的这个表情,总觉得有些太奇怪了些把,薛亲贵下意识的朝着仇紫霄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他那张白净的脸上,竟然浮现起幸灾乐祸的神情来。
“怎么样,木幽,相信我说的话了吧?”仇紫霄冲着薛亲贵露出得意一笑之后转过脸,去问身旁站着的独孤木幽。而独孤木幽神情陡然变得冷漠起来,心像是沉入了海底,木然的点点头之后,双手忽然紧紧的握住。
刚才,仇紫霄在对着薛亲贵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同时用神识告诉独孤木幽,他说的那些关于薛亲贵脖子上的剑伤是一个幌子而已,那个立起来的领子之下,并不是什么剑伤,而是咯血的后遗症。
而薛亲贵不知道这是计,还在窃喜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根本就不是什么剑伤,然后便十分大方的展示了自己的脖颈,虽然独孤木幽不能够断定仇紫霄所说的每句话的真假,但是至少是这件事情,仇紫霄说的应该是实话。
想到这里,独孤木幽便觉得怒火中烧,自己之前还算是敬重面前的这个人,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样的无耻,为了拉拢自己,巩固自己的实力,不惜背着自己让天傲流云使用生命之火炼化傲莲,她绝对不能够原谅这样的人!
薛亲贵听到仇紫霄的话,不由心中大惊,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有些迟疑的询问道:“相信你说的什么?我不是已经证明了我自己的清白吗?我脖子上的这个,是咯血造成的老毛病,并不是什么剑疤!”薛亲贵连忙重申起来。
独孤木幽冷哼一声,开口道:“派主,我原本敬重你是一派之主,刚才还有些犹豫,现在看来,真正说谎的人明明就是你!在仇紫霄说出关于你脖子上的剑伤的时候,他同时用神识告诉我,实际上那不是剑伤,而是咯血的老毛病,连你儿子薛承恩都不知道这个事情,但是他仇紫霄知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就是哄你中计啊,老贼,不然以你的老奸巨猾,哪有那么容易老老实实的说出真相呢?哈哈哈。”仇紫霄心情很好,眼看着薛亲贵吃了个大憋,此时看什么都觉得美丽无比,看谁都觉得美貌万分,就是他最厌恶的薛亲贵的脸,此时似乎也稍微有些顺眼了。
“你……”薛亲贵顿时脸色一黑,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两个毛头小孩耍的团团转,真是太可恶了,他不禁有点后悔当年没有好好的重新搜索一遍屋子,放跑了仇紫霄那个漏网之鱼,惹的他现在几乎方正大乱。
薛承恩眼中似乎暗波涌动,实际上他早就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儿时的那个伙伴,那次在花园当中玩耍的时候,两个人为了争夺一个风筝大打出手,原本只是小打小闹的摔跟头,但是后来自己不知道怎么想的,看到了池塘边有石块,脑海中只浮现出他超过自己受到表扬的场景,接着石块就朝着毫无防备的仇紫霄飞了过去。
不,那个时候他应该叫做薛天涯。是薛家所有幼童当中最有天赋才能的一个,虽然他们家表面上说着什么向往桃源生活,但是修炼这一块一点都没有拉下,而薛天涯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儿子才能这样的高,几乎把所有好的秘籍,招式全部留给了他。
可以说是从小,那个薛天涯就顶着天才的光环,含着金汤匙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去哪,都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而自己,跟着自己默默无闻的老爹,不论走到哪里,都像是一个背景墙那样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