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凶案已经无人问津,然而李夕月却一刻都未能忘记,它时时刻刻在折磨着自己的内心。
李夕月的母亲已去世多年,父亲于一年前再婚,娶妻陈梦,并确定了法定夫妻关系。陈梦比李夕月年长不了几岁,虽然不具有做自己母亲的身份,但一年来的相处也是相互尊重,还算融洽。其实她们认识远不止一年,在她与李夕月父亲确立法定夫妻关系之前就早已相识,当然也是因为她与李夕月父亲的相爱关系才认识的。
李勋凯,从父亲那里继承家业,算不上是慈父,但对女儿也真算不上是严苛,这么多年忙于事业,与李夕月相处的时间也真是不多。
李夕月早有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微妙变化,头发对环境的感知比自己的五感更加精准明晰,她以为这是天赋,是恩赐。
别墅的隔音非常好,李夕月的卧室与其父亲的只一堵墙之隔,不论干什么,相互之间没有半点影响。李夕月也不是小孩子,父亲与陈梦确立夫妻关系开始同居,床上生活自然也能想地到,也并不排斥,在自己卧室里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那一晚睡梦中的李夕月就听到了隔壁床上的声音,这令李夕月的热血骤然上涌,无法压制,心理防线瞬间崩塌,飘舞的长发直接就洞穿了床头厚厚的墙壁,袭向隔壁的二人。
当李夕月恢复神智,开始意识到刚刚肯定发生了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事情。李夕月来到父亲房门前,打开了房门。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抑制不住内心涌起的悲痛。屋内浓浓的血腥味让她不敢开灯,窗子和走廊射来的光亮,已经能够看清他们已经惨死。李夕月跪倒在门口恸哭起来,哭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力尽气竭。
侧躺在地的李夕月终于从悲痛中苏醒,突然意识到自己必须离开,到没有人的地方去,自己发疯时连父亲都不能幸免,其他人就更难有活命的机会了。
李夕月换下了睡衣,来到父亲房门前,她一遍又一遍地诉说“对不起,爸爸;对不起,陈梦。”然后关上房门离开了。
站在别墅后面的山坡上,看着路灯照耀处的房子,安静,死寂。李夕月又说了一遍对不起,然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丛林的黑暗里。
深山老林里没有人,却也没有食物,李夕月必须选择自己心平气和的时候走出深山,来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解决的方式是偷盗。李夕月应该是不缺钱,父亲死了,法院应该会对父亲的财产做出归置,自己是父亲财产的直接继承人,自己虽然不知所踪,但依照法律规定,在一定年限内,自己依旧有继承权。李夕月不想用钱来买,或许她觉得偷盗更符合自己不知何去何从的流浪者身份。
警察对案发现场进行了勘查取证。他们都发现了床头墙壁上的洞,发现其上有血迹,来到隔壁房间,也发现了少量血迹,一并取样并拍了照片。
后来这个案件因为不能理解,就归档了。童阙为此还担心了一阵,如此置之不理,不怕事态失控,再出命案吗?
几个月过去,没有任何相似报导,如今一年过去依旧风平浪静。童阙也逐渐将精力投到了其他案件上,近期他们在全力侦破走私案,并且锁定了犯罪集团头目,就是天弓集团老板赵长发,只是在等待进一步证据,也就是他们下一次的秘密交易,只待人赃并获时,便会立即对赵长发实施逮捕。
由警方的卧底发出消息,他们已经敲定了交易内容,正在商议交易地点。在卧底传来的消息中,森林公园便是预定的交易地点之一,而且肯定交易就在今天晚上的某个时段。
这一晚,月明星稀,一如平常一样安静,蛐蛐的叫声响彻四周。在这森林公园里,有一私人鹿场,梅花鹿二三十只。就在这围栏的篱笆桩旁,有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而就在他们交谈之时,围栏里的鹿发生了骚动,他们立即看向四周,发现有一黑影在不远处一闪,退到树影里去了。这二人见状立即追了过去,虽然十米开外,可周围这么静,交谈肯定能听见。即使听不见,他们也不会放过,于是立即追赶。
他们心里可清楚,他们干的事都是要命的活。这三更半夜的,游客早就走了,此时有这么个人出现,说不准还真就是警察在蹲点。
此人影在树林里穿梭如风,后面那人根本追不上。当此人穿出林子,正在穿过一条马路的时候,一道强光从路的一边射了过来,令此人眼前白光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眼睛恢复了一部分视觉,同时耳畔也听到是一辆摩托车驶近。
原来,他见很难追上,便骑了摩托车,希望能在马路拐弯处截住那人影。这里的马路绕林而修,真是九曲十八弯。他沿马路,走的是圆弧路线,当他赶到林子另一边时,正好看到有人从林子里穿了出来,欲穿马路,再次进入山林,他当机立断,马上打开了远程灯。
在这么强的光照下,也终于看清此人影是一女子,身材高条,长发飘扬,她不是李夕月,又能是谁。很快,在李夕月背后追赶的那人,也穿出了树林。
摩托车的大灯还是很亮,不能直视,强光下也看不清骑摩托车那人的脸,李夕月只能半侧着身对着此人,两手臂上都缠绕着一缕秀发,就像是丝带一样。
“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听见——”李夕月说道:
“嘭,嘭”骑摩托那人还不待李夕月把话说完,向着她就开了两枪。
枪声过后,李夕月没有倒下。两枚弹头随即落地,李夕月的头发为她拦住了子弹。不待此人开第三枪,李夕月抬起左臂,同时手臂上的那缕秀发快速伸长,缠住了那人持枪的手,右臂上的秀发,直接插穿了此人的胸口。旁边那人见状,怕的发抖后退,然而却有一身影出现在身后,紧接着头顶便被一只手抓住。李夕月手腕扭转,便拧断了此人的脖子,此人身体翻了个身倒地,当场毙命。
李夕月沿着马路向前走去,洁白的月影将她照耀,阵阵轻风令她的发梢飘舞。
警方那边,卧底又传来消息,交易暂停,原因不明。严阵以待的众人只得取消行动任务。
天亮之后,已经日晒三竿,警局就接到报案,森林公园有命案,童阙等一晚没合眼,可也没有办法,立刻出队去现场。
森林公园那边确实有警察在蹲点,就在鹿场附近,那枪声蹲点的人也听到了,汇报情况之后,为确认情形,或许受害者受伤还能救,此人接到指示,去现场查看,要求必须保持隐避。此人到现场后,发现死者两名,周围极其安静。
总部来的指示,命此人立即撤回。警方已知道森林公园有命案,却不能立即派人赶往现场,三更半夜,刚死了人,警察就到了,不论这俩人什么身份,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都会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森林公园会不会有警察在蹲点。警局只能等,等到天亮,有人报案时,才能出队赶往现场。
在现场,勘查人员发现了落地的那两枚子弹头,并且测量了它们距那把手枪的距离。对于那持枪死者,他的伤口令何法医愁眉不展,这伤痕让去年那起命案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凶手是谁?它又出现了吗?
警察不会想到,凶手就在那边的人群里,溪南把李夕月拉到了现场看热闹。
警察收队,回到局里,经过分析,不但没有使事态明朗,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经过痕迹测试,那两枚弹头是现场那把枪射出的,两米多的射程,这也太短了吧,玩具枪都比它射得远。
“难道凶手穿着防弹衣,死者杀人不成,反被杀?”童阙推测道:
“我更愿意相信他会金钟罩,铁布衫。”这时何法医,拿着几张X光片,和验尸报告从门外进来了。
“这是什么话,就算是练硬气功的,血肉之躯肯定也扛不住子弹吧?”童阙说道:
“童队看过《射雕英雄传》吗?”何法医说道:
“看过,什么意思,要开论剑大会吗?”童阙说道:
“看看这个。”何法医说着,递给童阙一个X光片,然后继续说道:“九阴白骨爪,像不像,五指印,颅骨被抓裂了。”
何法医递给童阙的是一张头骨顶部的X光片,在片子上清晰地看到有五个指印。
“另一个死者,心脏被撕裂,与一般利器所造成的伤口相比,有很大的差别。他手部的擦痕,像是丝线造成的。”何法医把验尸报告给了童阙,说道:
“你是要说天女飞丝?”童阙说道:
“还有拂尘。”何法医补充说道:
童阙沉默,然后他问旁边一位姓杜的成员,说道:“小杜,死者身份查到了吗?”
“哦,那死于白骨爪的是森林公园鹿场的责任人,或者说管理员,刚接手鹿场,还不到十天,另外那个不是本地人,或者说还没查到,两人都没有前科记录。”小杜说道:
“昨晚的行动半途终止,会不会与这案件有关?”另一位女成员推断着,说道:“在森林蹲点的同志回报情况后半小时,就撤消了行动,这太巧了吧,况且卧底发来的消息也提到森林公园是预定的交易地点之一。”
“童队,怎么查?或者说往哪儿查?”小杜问道:
“继续往走私案的方向查,不归档,否则我们就无权插手了。”童阙说道:
童阙将这个案子的神秘性给隐瞒了,汇报工作时,忽略掉一些细节,将其定性成了一般凶杀案。
警方卧底静默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又有了回应,他们又准备交易了。时间,地点待定。
警方在预估的交易地点中,将森林公园的位次往后排了,虞美人养生会馆,也就是溪南妈妈的会馆,将它提到了首位。为此,童阙特意去了溪南妈妈那里一趟。在溪南妈妈的办公室,他们有了一次简短的会谈。
“我们知道,赵长发正在筹谋一个并购案,如果成功宁远国际将会损失半壁江山。”童阙说道:
“既是关系宁远,为什么不去找我丈夫,而是来找我?童队长这边坐下说吧。”溪南妈妈一边请童阙到办公桌前坐下,一边说道:
童阙坐下,溪南妈妈递过来一杯水,童阙一看那杯子,很可爱的一个杯子,外侧壁上还有个梅花鹿的小脑袋,向外凸起的那种结构。
“这杯子是叶总的吧?”童阙说道:
“怎么,嫌弃?”溪南妈妈微笑着,说道:
“哪里!”童阙说道:
“这杯子太可爱,我女儿送的。”溪南妈妈把水递过去之后,就来到对面坐下,很大方,很文雅,不摆架子,也不翻弄文件,之后继续说道:“童队,有话直说吧,有什么能效劳的,叶琴定付全力。”
“有内部消息过来,赵长发近期将会继续交易,你的养生会馆将会是预选地点之一。”童阙说道:
“那,多谢童队,我会叮嘱那边,密切注意赵长发的动向。”溪南妈妈说道:
事情说到这里,让人心里产生了一个非常后怕的情形。赵长发也是商界名流,即使骨子里再如何龌龊,表面上也要装一装文人雅士,尤其是对服务员的服务,更该大度。那天他进会馆,各种刁难,换做往日,刁难个三五次,也就不会再有人来了。难得他终于有机会离开包间,进而来到四楼,而这四楼基本都是会馆工作人员的,再者就是办公室。他到溪南的房间,该不会是专程冲着溪南去的吧,为了他那见不得人的交易。如此,他对溪南起色心,或许是临时起意,并非第一目的。幸而,李夕月把他给杀了。
当天,赵长发离开会馆,确切地说是李夕月假扮的赵长发离开会馆,当时童阙就在广场休息区的圆桌旁盯梢,桌上放了杯茶,手里拿了本杂志。之前,溪南妈妈进馆,他也看到了,溪南妈妈眼力也很好,认出了童阙,他们的目光在不同的时间点扫过对方,没有过多的交流,免得出岔子。
童阙见赵长发正在离开,立即对着衣领处的蓝牙耳机说道:“拦路虎,目标已经离开,上前跟住。”
“拦路虎收到,拦路虎收到。”童阙话音落下,他的蓝牙耳机里立即有了回应。
赵长发的车绕过广场中心的喷泉,开走了。这时,拐角处的一辆路虎车启动,跟了上去。赵长发的车没开出多远,就来到了黄浦江边的广场,一路上赵长发很少说话,一直都是那姓郑的在唠唠叨叨,大放厥词。
现在的天还不黑,路灯还没开,赵长发在等,或者说李夕月在等,等天色再黑一点,跳进江里,有助于自己脱身。而就在这段时间里,负责抓捕赵长发的童阙等人,又重新做了部署,广场上分布了若干名便衣警察,那边像是在吵架的小情侣就是其中之一。童阙隐藏在暗处,也能看到赵长发,这时他的蓝眼耳机里又传来声音,说道:“报告3号,杜老虎已到位,能看见目标。”
这位叫杜老虎的同志,是童阙队里那个叫小杜的成员,他在江面远处停泊的那条船上。
天色渐黑,江面视野已经不如刚才,路灯已经打开。这时,童阙看见赵长发接电话了,很快又挂断了电话,然后就看到他们二人相继掉入了江中。
童阙心中一惊,总部那边还没有传来他们交易的消息,这边就突发了这种情况,童阙立即喊道:“便衣,便衣,上前,上前,看看什么情况。”
那对“小情侣”最先赶到,随后又到了两个。总部那边接线到了童阙这里,他的耳机中说道:“3号,3号,打电话的是宁远国际总裁徐晋鸣。”
紧接着,童阙的耳机中,又传来一个声音,童阙听出是局长,他说:“童阙,他们交易了,立即实施抓捕。”
“3号,3号,赵长发落水失踪,郑奎无恙。”江岸边便衣的汇报。
“杜老虎,杜老虎,听到了吗?”童阙说道:
“杜老虎明白,杜老虎明白,已经上了快艇了。”童阙耳机中传来小杜的喊声。
那姓郑的还在惊慌,两名保镖还在莫名其妙,这时旁边的便衣都上前,说道:“我们是警察,请跟我们走一趟。”
如果警局总部那边再早一点发出抓捕令,或者李夕月再晚那么一两分钟跳入江中,那么恐怕李夕月至少要和警察有一场面对面的冲突了。李夕月跳入江中,脱去西装革履,散开身上的发丝,露出自己娇美的身姿,这时才感到江水原来这么冷。李夕月身上的内衣从身上掉落,被江水冲走,而她的发丝重新缠绕在自己身上,形成黑色的外衣,用来抵御江水的寒冷。
李夕月肺中的氧气已消耗殆尽,必须到水面上换气。她刚刚露出水面,便发现有两只快艇疾驶而来,转眼就到了跟前。天色已经昏暗,可是并不妨碍他们辨别那水里的是位女子,长发还在水面上飘着。
一只快艇继续向前而去,另一只向李夕月慢慢靠来,大约还有三五米,它停了下来,艇上的是小杜,他把手伸了过来,把李夕月拉到了快艇上。
“3号,我是杜老虎,我把她救上来了,江面还没发现目标的影子。江风,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小杜汇报说道:
小杜在船头驾驶快艇,四处寻望,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汇报情况的时候,身后有危险正在靠近。李夕月就蜷缩在船尾的地方,起初,她以为小杜他们在搜索自己,因为她疑心赵长发的死已经被发现,她要解决掉眼前这个人,至少要把他打晕,自己才能脱身。
李夕月的一缕头发沿着甲板向前延伸,已经很长,这船也不大,基本上已经接近小杜的脚跟了。这时听到了小杜的汇报,头发立即停住了,他们不是在抓自己,难道他们在抓赵长发!李夕月立即将头发往回收,收到一定长度而停住,不过看起来还是挺长的。
“请把我送到岸上,谢谢。”李夕月的声音有点颤抖,可能是刚刚在江里冻着了。
小杜回头,看见李夕月蜷缩在那里,于是把自己的外套扔给了李夕月,然后说道:“我们再抓走私犯,或者说我们没有时间靠岸。”
李夕月的头发挡住了她的部分形体,可小杜依旧认出她的衣服像潜水服,却又不是,太薄了,不能御寒,而且修长白皙的手臂在外面露着,腿部衣服的边缘也不是潜水服的样式,它的边缘最前端也只延伸到了膝盖的地方,好像还有撕裂,露着雪白的肌肤。
李夕月蜷坐着,尽可能的把腿部也盖在衣服下面,小杜的个子还真不太高,衣服还是太小了。
“你怎么在水里,如果不是我们,你恐怕要被水冲走了,或者说,这样的水流速度,即使在广场那也是很难上岸的。”小杜问道:
李夕月最担心的就是他问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他,这谎话没法编,这个季节,江水寒冷,没有谁会到里面游泳,李夕月只能避重就轻,她说:“还是快点把我送到岸上吧,总之我不是你们要抓的罪犯。”
“说的也是,他是男的,你是女的,或者说——”小杜说道:
“或者说,是什么呀?”李夕月试着和小杜闲聊,说道:
“或者说——你很漂亮。”小杜说道:
童阙的队员,都在线上,一个人说话,其他人都能听到。这时,耳机中响起了尖锐刺耳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在调音,还是故意在调音。刺耳的声音过后,有人在线上大喊:“啊,童队,衣服,我捞到了一件衣服。”
刚刚的刺耳响声,让小杜把耳机从耳朵里拿了出来,挂在了耳边,耳机里的声音李夕月也听地更清晰了。李夕月并不担心他们捞到了什么,她担心的是会馆里还有一具尸骨等着自己去处理,耽搁地越晚越有可能出问题。
天色已经黑透,江面的能见度已经很有限,童阙下令收队,在那广场集合。小杜开着快艇最后一个回来,靠岸后,快艇上只有他一个人。童阙对这次任务的失败,痛恨不已,见小杜一个人回来,脸色很难看,说话带了火气,依照童阙的性格那就是严肃加严厉,他冲小杜说道:“人呢?她是嫌犯,你知不知道?”
“哦,那个——我把她送走了,或者说,我认出了她是谁?”小杜说话是慢性子,就好像语言表达有阻碍,他见所有人都把目光投过来了,继续说道:“她是李夕月,一年前失踪的那个。”
童阙连夜对郑奎进行审问,郑奎一直重申,水里有东西,拽住他的脚就往水底拉。对此,童阙认为是郑奎在拖延时间,而那俩保镖各执一词。赵长发的保镖说是郑奎把赵长发拉下水的,郑奎的保镖则称是郑奎往水里张去时,赵长发要拉住他,没拉住被带到水里的。
几天后,警方在黄浦江下游浅滩处发现一具尸骨,经检验是赵长发。法医觉得疑点重重,江水里多为草鱼,尸体怎么会残破成这个样子,基本就剩一推骨头架子了,况且这表观特征也不像是鱼虾咬的,鱼虾咬的不会这么整齐——警方一头雾水,开始思考郑奎的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