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提着君倾诺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把她放下。
君倾诺很想发火,每次不是被扛着就是被提着,可无奈技不如人,只得忍着,再忍着。
看着忍怒不发的君倾诺夏炎的心请稍微好了些,平静道:“听房很好玩?”
语气很平淡,感觉却有些危险。
有些话蠢蛋才实话实说,闷闷的回答:“没有!”
“那我看看你练的怎么样了,出招把!十招内没能近我的身我就要反击了。”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像是再说:吃吧,你不吃我吃了。
尼妹!
她自己也明白虽然只是近身就好,可是这几年来没人比他更清楚夏炎的武功有多变态。
拼了,反正都要被虐。反抗总会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吧!
依旧是使出浑身解数,各种招式用的淋漓精致。
果然,夏变态这三个字不是白给他取的。他依旧亭亭的站在那里,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动。
只剩下最后一招了,深吸一后气平静下来,不成功便要被虐。
忽然她看到夏炎的神色有一丝不对,好机会!用轻功加速来到他侧边一个勾拳过去。
她没奢望真的能打到夏炎,只要近身碰到他的一个衣角也好。
可是,拳头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夏炎身上。
她震惊的看着夏炎,那个被她打在地上吐血,并头顶冒汗,浑身不住颤抖的男人。
不,她的拳头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就算有,夏炎不会因这个而那么痛苦。
那么?
她脑中突然闪过那天夏炎突然消失之前漂浮的身影。他记得当时他的身子一颤,差点连轻功也驾驭不了。
她赶忙背起夏炎到最近可以住的空房子上。夏炎还在浑身颤抖,他是一个那么喜怒于无色的人,普通的病痛不会让他如此。可以想象他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是什么?
君倾诺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医术,夏炎有教过她,奈何她那些草药怎么样她也分辨不了,他也就放弃了。
不行,对!大夫。
君倾诺匆匆跑出房门口,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一个大夫。
刚出门口身子便被人拉住,手腕被禁锢的紧紧的,想走也走不了。
“不要去,别去找大夫。”夏炎依旧是那副痛苦的样子。却固执的不让她请大夫,眼神一如四年前让她做他徒弟一样认真。
那样的夏炎让君倾诺没法违背,只好扶着他进去。走到一半夏炎就身子一倒晕了过去,君倾诺及时扶住了他。
一个晚上过去了,夏炎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又快晚上了,君倾诺不敢离开。
直到天色又一次拉下帷幕,夏炎终于醒了。
那样若病的夏炎是她不曾看到的,苍白的脸,苍白的唇,苍白的衣服。他一直是强势的。她也一直那么认为。
“过了多久?”夏炎坐起来问道。
转过头,君倾诺一字一顿地说:“一天一夜”
“哦,又久了一点呢!”夏炎垂下眼眸喃喃道。
君倾诺实在受不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看情况明明他就清楚自己的身子,还不止一次病发了,却什么也没说。终于忍不住朝着他咆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身体怎么可以这么不顾。下次再病倒我虐死你。”
夏炎忽然笑了,他很少笑,那么多年君倾诺也没见过他笑过几次。有一种冰雪融化的感觉,褪去了冰冷与隔阂,病的苍白的脸上却美的不似凡人。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君倾诺可没有被他的笑容所迷惑,该问的还是得问。
“没什么,这个你不要管,我给你的那本书你一定要好好学,知道了么?”夏炎收敛了笑容又恢复了那种严肃的口气。
君倾诺被气笑了:“那个我知道,关键现在你这个是怎么回事?你医术那么好,都拖了那么久了,我不信连你也治不好你自己。”
冷气又在蹭蹭的外泄,夏炎很显然不想说那件事:“我说了不用你管,记住了,一定要好好学练。”夏言再次强调着。起身转身就要走,一边出门口一边道:“五天后我回来找你,有些事是时候交代给你了。”
留君倾诺一个人在原地,盯着那个人消失的地方。
她一直知道夏炎做她的师傅是有目的的。现在终于要明了,该释然才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一天一夜没睡觉,刚回到寝宫就闭眼躺下。
过了好久,半夏从房梁上跃下来,直直的看向君倾诺。
她这次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他们作为暗卫,感觉是敏锐的。虽然她还和以前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倒头就睡,但是确实不一样了。到底是那里他却也说不上来。
在他看她的同时却没有发现,背对着和他的君倾诺突然睁开了眼睛,感觉到是熟悉的气息后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中午醒来,发现宫里早已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
一打听才知道她的皇帝老爹带着她的皇后娘亲游山玩水去了,并留下一份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事已高,携皇后至民间体察民情。与闰年六月二六号传位于太子君倾琉,次子璃王辅佐新皇,钦此!。
说白了就是:大儿子,老子和你娘游山玩水去了,江山随便你怎么折腾,但给老子守好咯。小儿子,看着你哥点,别让他跑了。
刚来到琉璃殿就看到君倾琉手紧紧拽着圣旨,脸上绯红一片。别误会,那是被气的。
君倾诺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诶。她的哥哥就是生气也那么温文尔雅。
此时君倾琉正在心里咒骂:老东西,自己跑了还要带上我娘。我祝你在路上受到一百个美女的垂青,然后被我娘揪耳朵。
“来人,给本太子在各个关口堵截皇上和皇后”咬牙切齿的话硬是被他说的风度翩翩。
“太上皇不愿意怎么办?”侍卫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君倾琉眼神一冷,一脚狠狠地踹在那个人身上:“给本太子记住了,本太子一天没有正式登基为皇,父皇就一天是你们的皇上,再有下次,杀无赦!”
“是是。太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侍卫颤抖着身子,在地上猛磕头。
“给我滚!”
“是。谢殿下不杀之恩”侍卫连滚带爬的走了。
君倾诺对此没什么看法,再怎么温文尔雅,他总归是皇家长大的,骨子里的嗜性和对人命的薄凉是天生的。
再说那个人是活该,尽管他没什么错。只是一个称呼,却也让她有杀了他的想法。
果然,最薄凉的还是她自己。
“大哥”她开口。
君倾琉转过身子,见到是她语气顿时变得可怜而无奈:“诺诺,你来拉?你看!”说完就摊开那张差点被他揪坏的圣旨。
情绪变得如此之快,君倾诺差点笑出声:“大哥,诶,你还是顺了父皇的意思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皇宫父皇早就腻了,早就想着带着母后游遍天下。”
君倾琉点点头:“我知道啊!”随即闪过一丝笑意:“可也不能让他那么轻松不是?我可是吃了那么大的亏。”
诶!想到他的父皇带着母后到处躲躲藏藏,还要自力更生。
嘿。怎么想怎么爽。
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君倾诺怎么可能不了解他在想什么,只能是无奈一笑。想到父皇母后以后的日子,她摇了摇头。
不过。为什么她也会觉得兴奋?
嗷~难道她也被传染了?
顿时严肃起来,装着很不在意的半闭着眼睛,晃荡着走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君倾琉太习惯了,这货是懒病又犯了。就随她走了。
想到好几种对付出门在外的老头子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火速的飞到未央宫看到了正打算偷偷摸摸溜走的君倾璃。
“璃儿,你这是要去哪啊?”君倾琉抱着手臂看着那个正在穿便服的少年。
一头乌黑的头发飘扬,他和君倾琉长得很相似,但却不会有一人会搞混他们两个。
君倾琉五官柔和,常年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君倾璃五官冷硬,线条分明,气宇轩昂。
此时那个冷硬的少年正僵在那里,为什么他会过来?就晚一点,再晚一点点他就解脱了。
君倾璃看着那个站在那里笑的温和的人心情真的。很悲愤。
努力掩住尴尬:“哥,你来拉!”
“是啊,他们都走了,诶!以后就剩下我们三个了,就来看看你。”君倾琉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伤感的样子。
小样,还好我来的早,不然又跑一个。君倾琉看着那个强装镇定的人笑的奸诈,可惜背着他的君倾璃没看见。
“恩。”心虚的完全没话接啊。
“对了,你穿成这样是想要去哪啊?还带那么多银票?”君倾琉突然很讶异的瞅着衣服上露出来一个角的一沓银票问道?
额。就知道会问。看着自己的衣服,脑子一黑,怎么把这个露出来了?“我想去看看大姐,她才刚嫁过去,我怕她可能会不习惯。所以想买点东西送过去。”
不愧是皇家人,就连最冷酷的君倾璃扯起谎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君倾琉一副我了解的样子点点头:“是这样啊?可是现在下午了,不如等后天早上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行了,现在还不晚。”君倾璃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璃儿,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你知不知道你心虚的时候说话语速会很快?”君倾琉疑狐的看着他。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
君倾璃被他盯得心里毛耸耸的。干脆避开他的视线:“没有!我哪一样事情你不知道?”这是实话,从小没有玩伴,他们就一直一起玩、一起学习、一起习武,他们就连对方什么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一清二楚。
哥,你可是我亲哥,放过我好不?话说。真的说话有很快吗?
君倾璃心里其实挺没底,他哥学什么都很快,不仅把他父皇的谋略才识都学个通彻,还把腹黑学了个十成十。不管什么事他不说出来,你休想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出点什么来。说以现在他也摸不准他到底有没有相信他的话。
君倾琉听到这句话然笑出来,“是啊!你哪一样事情我不知道?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后天早上我陪你一起。”
然后也不等他答应,自顾自的就走了。
留下一冷酷少年独自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