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一道的声音从一座白晶石砌成的建筑中传出,冷冷的,就像这座建筑一样冰冷又给人无法喘息的威严。
大门外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随着声音传出,长龙向前移动了一步,大殿之中一名少妇欠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快步走上前。
大殿的正中间放着一块巨大的黑白石,一位手持碑牌身着白色长袍的使者站立在一旁,少妇带着孩童走到巨石面前。
冷冰冰的话语从使者口中传出,“将手放置于善恶石中间。”
少妇连连点头,抓起孩童的手放在巨石上,孩童好奇的看着母亲,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表现的这般拘谨,也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巨石突然闪过一道光芒,孩童手掌处的石壁上一道血线出现,孩童感觉到手掌像是被划了一刀般疼痛,拼命的挣扎想要将手抽回来,但是却被母亲死死的按着。
孩童含着热泪朝母亲喊着:“娘亲,宝儿痛,石头在咬宝儿。”
母亲有些着急,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她的心里也很痛,但却没有办法,只能抽泣的安慰道:“宝儿乖,很快就好了,乖。”
孩童依旧痛的大声哭叫,母亲不忍再看将脸转向了一边,巨石上的血线歪歪扭扭的上升,一会儿歪向黑色的一边,一会儿又歪向白色的一遍,最终停止不动。
那白袍使者在碑牌上刻着什么,接着开口道:“善五恶五,低下水准。”声音依旧是那么冰冷。
听到这话母亲赶忙将孩子的手收回来放入怀中,孩子的手中却没有任何伤痕白净如初,可是孩童依旧哭喊着。母亲紧紧抱住孩子口中碎碎念着:“宝儿乖,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白袍使者再度开口道:“速速离去,下一个。”
少妇不敢停留,赶忙快步离去,殿外一男子带着自己的女儿走了进来,看到出来的孩童哭的甚是可怜,女孩有些害怕,紧紧的扯住父亲的衣角不要进去,哭闹了起来,男子温柔的安抚这女儿,将她抱起,将一颗糖放入她的口中,女孩果然不再哭闹了。
走入殿中后,依旧是先前那般过程。
“善七恶三,中等水准,留下姓名。”
男子喜极而泣,赶忙说出名字,抱着女儿亲了又亲。
“去后殿等着。”
“是是是。”男子忙点头,带着女儿朝后殿走去。
随着太阳西沉,长龙越来越短,而其中被叫入后殿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就在太阳已经有一半落在山下时一个衣衫破烂的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默默的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孩子不哭不闹,默默的看着落日时天空中映出的彩霞,脸上满是笑容。
终于排到了最后一个人,女人带着男孩走进大殿,男孩很激动,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他家是全镇最穷的,还在娘胎中时,他的父亲想着为孩子和他娘补充些营养上山打猎,却不想突发暴雨导致山体滑坡,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若是没有乡邻的接济,恐怕母子两恐怕早就死了。
走进大殿,看到四周站着很多铁甲战士,男孩很是羡慕,他从小就想能成为一名军人,以保卫祖国为荣耀,更重要的是参军后有补贴,他可以寄给母亲。
女人带着他来到巨石面前,按照白袍使者的话将手放在巨石上,就在那一刻,黑石发出强光,照亮了整座大殿。
白袍使者双眼猛地一收缩,握碑牌的手不由得紧握着。
痛感从手心传来,男孩痛了,但是他没有收回手,而是先看向了母亲,母亲摇了摇头,于是男孩没有叫出一声,继续忍受着这本不该是他这般年纪能够忍受的痛苦,汗水沿着脸颊流下,苍白的小脸上痛苦之意显而易见,可他依然紧咬着牙坚持着。
巨石之上,一条血线直冲而起,在黑白之间来回了两次,突然血线没有任何迟疑,冲向黑石那一边,直冲入顶,只是在最后一刻才微微歪入白色那一边。
母亲看到这一幕,噗通一声瘫坐在地面上,面色惨白,口中疯狂的叫喊着:“不可能,不可能。”泪水夺眶而出。
男孩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他收回了手想去抱住母亲,可是那件白袍之下一只手探出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提了起来,凶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七恶之子。”语气中已经不单单只是冰冷更带着愤怒与杀意。
母亲突然扑了上来,“放开他,放开我的儿子。”
那白袍使者一脚体在她的胸口,母亲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你这罪妇,竟然生出这般邪恶之人,也是该死,黑甲军何在。”
“在。”大殿周围的那些铁甲战士喝道。
“将这罪妇拿下。”
男孩惊恐而又愤怒的挣扎着,他看到母亲被眼前这个人踢得吐血,他好恨,疯狂的挥舞着小手却无能为力。
黑甲军蛮横的从地上将女人拖了起来,母亲反抗着,咬伤了一人的手,那人反手一记耳光,火红的手印印在母亲的脸上,母亲整个人被打的扑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之中。
男孩愤怒的大叫着,他最仰慕的黑甲军竟然打伤了他的母亲,他要为她母亲报仇,可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如何能挣扎出一个成人的手心,更何况这人人并非普通人。
“没想到竟然会出现两个恶子,想来必是大功一件,先将这对母子关押,尤其是这孩子,要重点看管。”白袍使者说道。
......
幽森的地牢之中,男孩抱着腿抽噎着,在殿中那般疼痛他没有哭,母亲被打伤,他虽然恨但他也没有哭,而此刻他哭了,哭得很伤心,因为母亲不见了,他看不见母亲,这里很黑,很害怕。
这是墙角突然传出一道声音,“你别哭了。”男孩一愣,紧接着退后了几步,靠着墙角恐惧的盯着黑暗的墙角,颤巍巍的道:“你是谁。”
从墙角走出一个女孩,头发凌乱,面色憔悴不堪,但是细看去脸蛋还是十分标致的,女孩走了过来问道:“你也是被他们抓进来的?我叫玲儿,你叫什么。”
男孩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我叫洛尘,他们还抓了我娘亲。”
“这样啊!”玲儿坐在他身旁看着头顶的墙说道,“我的父母已经死在那座大殿里了。”
洛尘一听,赶忙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玲儿摇了摇头,“没事,最开始我也很伤心,可慢慢的我就习惯了,有一次听到外面人的谈话,我应该很快就可以去看我的父母了。”
洛尘低着头,他不想死,更不想母亲死,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会给自己和母亲带来这样的灾难。
......
在大陆的最西边有一座巨大的城池,这座城池竟然全是由黑晶石砌成的,远远望去整个城池都像是被一种阴暗的气息笼罩着,而在正中间有一座高入云端的建筑,格外醒目。
在这座建筑的大殿中,一个黑袍老者眼中泛着精光激动的道:“你确定吗?”
其身前跪着一黑衣男子,“属下确定。”
“好,好,真是天佑我教,十几年了终于再次出现了,动作要快,趁着对方还为反应过来,我们去把圣女迎回来。”老者激动的不停地拍着座椅的扶手。
“是。”
......
而在大陆的另一侧也有一座城池,只不过是由白晶石砌成的,其内也有一座建筑,在阳光下光芒四射,这是这片大陆最高的信仰,太阳似乎永远照耀着这片土地。
“殿主,在白镇分殿中发现了两名恶子。”一名白袍使者朝殿中坐在王座上的老者禀报着。
老者面色慈祥周身隐隐有祥瑞之光绽放,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以神灵般的感觉,“何阶恶子?”
“有一个男孩是七恶。”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嗯,叫分殿押送至罪山,以后这种事就不用向主殿禀报了。”
“还有一个九恶的女子。”
“什么。”老者突然暴起,双目怒睁,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为何不早些禀报。”
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着老者愤怒的声音,如同神祗般震慑心灵
台下的使者吓得跪倒在地,颤巍巍的说道:“明皇息怒,那分殿使想着待所有人都检测完毕好一同禀报。”
“混帐,真是该死,将那个分殿使就地处死,立刻带人前去白镇将那女子带回来,不行,我要亲自前去。”老者怒吼道,似乎整座大殿都隐隐颤动。
......
地牢之中,洛尘如何也想不出缘由,突然玲儿惊叫了一声扑了过来,“啊!它又出现了。”
洛尘来不及反应被扑了个满怀,赶忙问道:“谁?谁来了?”
玲儿拼命朝他怀里钻,手在身后乱指,“那里,那里。”
洛尘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老鼠,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玲儿道:“别怕,我去将它赶走。”
可是玲儿死死的抱住他就是不松手,洛尘无奈只得捡起身边的石头朝老鼠扔过去,正好砸中,老鼠吃痛的叫了一声,转身跑不见了。
“好了玲儿,它被打跑了,不会出来了。”
玲儿偷偷瞟了一眼,发现老鼠果然不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突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对方的怀里,一下子坐了起来,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绷紧了神经,两手抱在胸前,整个小脸羞得通红。
虽然两人只有十三四岁,但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洛尘看着对方这副摸样,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傻笑着。
也许在那一瞬两人忘记了心中的恐惧,一个羞的很可爱,一个笑的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