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温子轩家,看到温言平安无事,齐白草露出笑容:“没事就好,以后千万别再让小竹担心了,这次可把他急坏了。”
温言看了楚湘竹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以后不会了。”
温子轩也欣慰的拍了拍温言的肩膀:“回来就好。”
“爹爹,爸爸。”屋里跑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吧唧抱住温言的腿,温言弯下腰抱起馒头,馒头搂着温言的脖子:“爸爸我想你了。”
“我也想馒头,在叔公家有好好听话吗?”温言扬了扬嘴角。
几人走进屋子,馒头使劲的点着头:“有,叔公有夸我聪明。”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把脸埋进温言的肩膀。
看着馒头害羞的样子,几个大人哈哈大笑起来,楚湘竹点了点馒头的脑袋:“那你想不想爹爹?”
“想。”馒头如实的点头:“馒头每天做梦都梦到爹爹。”
楚湘竹欣慰的拍了拍馒头的背,转头看向齐白草:“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帮我们照看馒头。”
“应该的,都是一家人。”齐白草笑道。
楚湘竹没说话和温言相视一笑。
一家三口当天就往家赶,第二天就到家了,扑在熟悉的沙发上,楚湘竹一点也不想动,看着沙发上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温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走进厨房。
一家三口在家里待了好几天,日子可谓是越过越舒畅,这天一家三口正在家里吃饭,听到有人敲门,楚湘竹有些疑惑,他们家很少有人来往,一年半载没人敲门都正常,揉了揉馒头的头示意他快吃,自己起身去开门,门外蹲着一只白色的小狗,看到楚湘竹开门,摇了摇尾巴。
楚湘竹探出头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于是抱起那只狗走进屋里,馒头见楚湘竹怀里的小动物,整个眼睛都亮了,眼看着馒头不好好吃饭,楚湘竹板着脸训道:“好好吃饭,我去给它洗个澡,洗完了你在抱。”
楚湘竹抱着小狗正打算往浴室走去,谁知那小狗却从楚湘竹怀里跳了出来,吓了楚湘竹一跳,温言站起身走到楚湘竹身边:“你怎么捡了只狐狸?”
“狐狸?”楚湘竹看着那只正端坐在沙发上的狐狸,他一直以为是只狗呢:“刚才有人敲门,我出去一看就只有这只狐狸在门口,也没有人,就抱进来了。”
温言和楚湘竹坐在那只狐狸对面,馒头不知何时也跑了过来,乖乖的坐在楚湘竹身边,温言看着狐狸淡淡道:“你打算这么和我们谈话?”
闻言狐狸摇身一变,变成了个穿着得体的女人,馒头发出惊讶的呼声,楚湘竹眉毛一皱,他就知道又有事,那女人朝对面三人友好的点了点头:“我叫轻歌,是一只狐妖,听朋友说过两位大人的名讳,此次来这里是有事求两位大人。”
完了,他们现在在妖界都传出名声了,以后这生意简直三界通吃。
温言点了点头:“什么事?”
“我这次来是想请两位大人将我和我丈夫合葬在一起。”轻歌声音温婉,像极了大家闺秀,简直颠覆了楚湘竹对狐狸精的认知,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女人的一只眼是瞎的。
“可你还这么年轻。”楚湘竹惊讶道。
温言无奈的瞥了楚湘竹一眼,楚湘竹也发现自己这话说的多愚蠢,这女人是妖,自然不和人一样。
但轻歌却没有半点嘲笑楚湘竹的意思,反而朝楚湘竹温婉的笑了笑,感谢似得点了点头:“我守了他一辈子,陪了他一辈子,足够了。”
楚湘竹没说话,反而温言点了点头:“你把地址留下,明天我们过去。”
再次表达感谢,轻歌走出屋子,楚湘竹抱着馒头看着温言:“妖能活那么长时间,她就甘心为了他丈夫放弃吗?”
“没了想要厮守的人,再长的岁月也只是煎熬,传说妖轻易不动情,一动就是一辈子,可是妖的一辈子太长,而人的一辈子又太短,所以妖界有训,轻易不到人间。”温言解释道。
第二天直到傍晚,两人才带着馒头来到轻歌给的地址中,老远就看到轻歌在门口等候,看到两人微微一笑:“劳烦二位了,轻歌感激不尽。”
“言重。”温言点点头示意轻歌带路。
四人来到轻歌家中,家的中间停放着一口棺材,还未封盖,为了让馒头尽快成长,两人做这些事也就不再避着馒头,领着馒头走到棺材旁,棺材里躺着的是一个老人,看样子有七八十岁,在看轻歌二十多岁的样子,楚湘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没有在看两人,轻歌摸了摸老人的脸,笑道:“阿决,黄泉路慢一些,有我在,地府不冷。”
语毕,现出原形,趴于老人之上,黑漆漆眼睛看着两人:“有劳了。”
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动弹,要不是轻歌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身体,楚湘竹真要觉得轻歌已经去了,温言没有多说什么,洒出纸人,封棺抬棺,一气呵成,不知做了多少这种事。
馒头拉着楚湘竹的衣袖小声道:“爹爹,那个姐姐怎么躺进去了。”
楚湘竹拍了拍馒头的头:“恩,她要陪着里面那个伯伯。”
“那个伯伯睡着了吗,这么大了睡觉还要人陪着,羞羞。”馒头对着棺材比了个羞羞的动作。
楚湘竹拉了拉馒头:“那个伯伯和姐姐睡着了,馒头不要吵到他们好不好。”
馒头站在楚湘竹身边听话的点了点头:“好。”
温言站在两人身边,等楚湘竹说完才开口:“馒头,他们都是已逝的人,对待已逝的人要心存敬畏,以后那种动作不要在对着他们做知不知道。”
也许是温言的语气太过严厉,馒头害怕的躲在楚湘竹的腿后,不敢看温言的眼睛,他下意识的觉得现在的爸爸好可怕。
虽然也觉得刚才馒头有些失礼,可还是小孩子,之前也没人教过他,但现在温言在训孩子,如果他现在反驳温言,会让温言在孩子眼里没有尊严,也就没有直接与温言叫板,而是将馒头拉了出来,让馒头暴露在温言的视线下。
馒头看着等待自己回答的爸爸,一只手紧紧的拉着楚湘竹的裤子,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知,知道了。”
见馒头认错,温言才移开目光,楚湘竹安慰的揉了揉馒头的头柔声安慰道:“刚才爸爸语气可能重了点,但出发点是好的,如果馒头刚才的动作让别人看到,会说馒头不尊重死者没有教养的,馒头不想做一个没有教养的孩子是不是。”
馒头听完楚湘竹的话,严肃的点了点头:“恩,馒头是有教养的孩子。”
楚湘竹欣慰的笑了笑:“好了,离出发还有段时间,你去沙发那里玩一会儿,等会儿就出发。”
看着馒头走远的身影,楚湘竹脸冷了下来:“你刚刚吓到馒头了,他还是个孩子。”
看到自家爱人的冷脸,温言无奈的揽着楚湘竹的肩,态度很好的道歉道:“我刚刚的语气确实有些不好,但是阿竹你要知道,馒头今年已经五岁了,十三年后没人会同情他是个孩子,这时还有人告诉他什么是错的,十三年后,错了就会没命。”
见楚湘竹脸色还是没有缓和,温言接着道:“我五岁那年早就能自己一个人生存了。”
“可他不是你。”楚湘竹反驳道。
“但他以后会面临比我还要艰难的未来。”温言正色道。
楚湘竹无法反驳,确实,馒头的未来是他的一个软肋,靠在温言的怀里,楚湘竹看着馒头自己玩耍的孤独背影:“温言,不要放弃他,他只有我们了。”
“他是我们的孩子,他会成长成一个坚强的男人,相信他。”温言紧了紧揽着楚湘竹的手。
仿佛从温言那里得到力量,楚湘竹重新扬起笑容,走到馒头身边,看着馒头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一叠黄纸趴在茶几上写写画画,红色的朱砂弄得哪里都是,但馒头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虽然画出来的东西歪歪扭扭,却是一笔一笔认真画的。
那是温言前几天交给馒头的火龙符,楚湘竹见温言使过几次,算他们温家那些灵符中简单的,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很不好画,只要稍微错一点点,一张符就会报废,但馒头仍然坚持不懈的画着。
温言也走过去指导着,告诉他哪里应该用点劲,哪里应该轻一点,手握笔不要那么僵硬,温言教的认真,馒头听得也很认真,温言不时还会动手做下示范。
楚湘竹坐在一旁看着凑在一起的父子俩,仿佛又回到家中的客厅,一大一小两人在客厅摆着同样的动作,做着同样的表情,馒头还很小,只知道模仿着厉害的父亲,连表情也模仿的惟妙惟肖,以至于总是惹楚湘竹捧腹大笑,温言哭笑不得。
十八岁后,馒头会好好的,都会好好的。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桌子上的符纸,露出馒头惊慌的表情,连忙放下笔去捡那些符纸,温言拿着一张馒头刚画好的符纸笑道:“时间到了,该上路了。”
楚湘竹转头看去,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点了点头帮馒头去捡那些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