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雨霏正在班上忙着,突然电话铃响了,雨霏的神经立刻紧张了起来。他每次都是这样,只要电话铃声一响,他都会无端的紧张。他心里时时在盼着梦莹的电话,但他真的又怕拿起电话,听到陌生的声音时那种失望和压抑。
雨霏迅速跑过去接起来,他仔细听着对方哪怕是细小的呼吸声,他幻想着那就是梦莹。他轻轻的问是哪位?电话那边没有说话,他感觉到了那边微微的呼吸声,他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了。他又轻轻的问你是哪位?电话里传出一个柔柔的女人声:
“喂?”
那声音并不大,尾音有点长。就是那特别的尾音,一下子让雨霏的心猛跳起来,他自己都能听到心脏碰撞胸膛的声音。
“是,是你么?你去哪儿了?”他颤抖着声音问。
“呵,呵,傻样,你一拿电话喘气我就知道是你,你也不问问我好不好,先问去哪了。”
梦莹的一句玩笑话,让雨霏的心里一下又增添了许多的感动,许久以来的牵挂,伤心,压抑和渴望都在梦莹的笑声中释然了。他感到许久都不曾有过的激动和冲动,他对着话筒轻轻的问你好么?梦莹又是轻轻的笑。雨霏问:
“你总笑什么?”
“呵,呵,傻样,人家不是高兴么!”梦莹小声的撒娇道。接着又悄声悄气的问:
“你想我了么?”
雨霏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反问一句说:
“你说呢?”
“不,我让你自己亲口说。”梦莹娇嗔的说。
雨霏四周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然后骗梦莹小声说:
“我身边有人。”
“我不管,我要你说嘛。”
“当然是,不想?”
“啊?你真不想?”梦莹喊起来。
“不想那是不可能的啦。”
“你坏蛋,罚你。”
“罚什么?”
“罚你今天来看我。”
雨霏沉思了一下说:
“我尽量吧。”
“不,是一定!”
“那,好吧。”
雨霏放下电话,抓紧料理自己手头的工作。他恨不能立刻就看到朝思暮想的梦莹,因为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他也想问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小屋里已经烧的很热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雨霏第一眼看见梦莹简直有点认不出来了,她做了美容,那样子更加楚楚动人了。雨霏真的有点不相信,这就是二年前地营子村走出来的那个忧郁伤情的少妇,美丽中多了一些妩媚和性感。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雨霏本来摇荡的心情忽然多了点心事。还没等他说话,梦莹扑在他的怀里撒娇的问:
“我变了吗?”
“是,变了。”雨霏把变了两个字的尾音拖得很长,那声音明显透出一种不快。
“你什么意思嘛,人家变好看了还不都是为了你么?”
“你走了二个多月到哪去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该?”
“行了,行了,是我错了还不行么,我去趟市里做美容,然后又顺便找了一份工作干了,人家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
“有你这么给惊喜的吗?就差一点给我一个惊死了。你没看到我写给你的信么?说真的,那时我的心真的好似被火烧着了一样啊!”
“看过了,我把它烧了,我不想让它成为我们的记忆。雨霏,我已经说过了,我今生今世就是你的了,无论我走多远,走多久,也许只是为了某种原因,但绝不会是为了离开你。也许,为了生活我会做很多我没做过或不愿做的事,但我最后一定把一个完整的梦莹还给你。我离开你是一只飘荡的风筝,我的线始终是在你的手里,你不懂么?”梦莹动情的说。
“我是真心的牵挂你嘛。”雨霏见她很伤心,便强调的说道。
“呵,呵,我就知道我老公会想着我的。”梦莹破涕为笑,说着又轻轻的吻了雨霏一下。她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拿起一张纸递给雨霏说,“看,我回来时在火车站做的电脑测卦,你看准不准。”
“又是算命忽悠人啊?”雨霏很不以为然的说。”
“什么啊,这是新科学,我是让你看看那上边说的好不好。”
雨霏接过来念着:
生肖:热情奔放的马。
星象:双子座。
身高:170厘米。
幸运花:玲兰,野玫瑰。
体重:55.7公斤,标准体重。
日本影星栗原小卷的身材,挺拔,秀丽,婀娜多姿。
特征:轻盈秀丽,活跃敏捷,桀骜不驯,难以驾驭的女性。生活傲慢,心胸开阔,精神过敏,感情用事。朋友多,重义气,嘴甜,艺术家风度。喜欢艺术,好心肠,坏脾气。
优点:思维敏捷,性格开朗,工于辞令,勤奋自信,独立坚定。
弱点:牢骚满腹,怨天忧人,固执倔强,缺少耐心,急躁粗暴,掠夺成性。
爱情:最好的妻子,常希望温馨,浪漫,纯真,缠绵的恋情,从不奢望别人的付出。
事业:最适合于音乐,美术等艺术工作,做工人和干部真屈才。
健康:代谢不佳,防神经衰弱,关节炎。
得分:外表99分;内在:97分
雨霏念的时候,梦莹就把头依偎在他的肩上,看着他念的每一个字,看样子说不定她已经读了许多遍了。女人么,总是对别人给自己的评价十分在意的。雨霏刚刚念完最后一个字,她夸张而娇嗔的叫了一声说:
“都是什么啊!我是那样的人么?什么桀骜不驯,什么难以驾驭,还有那更难听的什么掠夺成性。”她拉长了音调撒娇的说,“哎呀,我不成了母老虎了么?”
雨霏也被她的样子逗笑了,逗趣的说:
“不总是,有的时候是。”
“你坏,你说什么哪!”梦莹用拳头轻轻的打着雨霏的肩喊道,“你更坏,你更坏。”
“我知道,那不是说你的。你看,这不是还有心胸开阔,嘴甜,艺术家风度呢么,这才是说你的。”雨霏指给梦莹看那几行字笑着说。
“那还有呢。”梦莹孩子般的问。
“是啊,还有啊,这不是么,挺拔秀丽,婀娜多姿啊。”
“这话我愿意听,你不喜欢听么?”
“哪个傻瓜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雨霏没说出下半截话,他咽了回去。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一阵酸楚。
梦莹是个及聪明的女人,她知道雨霏下面的话是什么,她也知道雨霏为什么没有把下半句说出来。她从心里想让雨霏亲口说出来,因为她很清楚,这不单单是说不说出来的事,而是雨霏在心理上能否接受的事。于是,她故意装做没听懂,连声问道:
“夸自己什么?你说,你说啊,你说嘛!”
“夸自己的呗。”雨霏应付着。
“自己的呗是什么东西啊?”
“自己的,自己的媳妇呗。”雨霏不得不说出来了。
“那夸我是不是夸你媳妇啊?”
雨霏没有回答梦莹的话,他紧紧的搂抱着梦莹,一种感动让他浑身膨胀起来。多日来的思念和牵挂如释重负,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他心里依旧还不是很平静,他一时还没有从对梦莹的疑虑中走出来。分手已经二个多月的时间了,梦莹真的去做美容会用这么长时间么?她到底去做了什么工作呢?他在注意着梦莹每个细小的动作,他在揣摩着她一点一滴的变化,他变得太敏感了。
梦莹却真的是很兴奋,其实她心里不会想的那么多,她根本就不会那么认真观察雨霏的情绪,因为她的心里本来也没有那么多心计,她毕竟比雨霏小十多岁,他们俩所想的事情当然会有很大的距离。梦莹把双手紧紧的吊在雨霏的脖子上,小声说:
“雨霏,我想要。”
雨霏装着没听懂,故意问:
“你想要什么,我去买。”
“什么呀,我,我想要?”梦莹说着手已经伸向雨霏的衣扣,一个一个的解开。
梦莹那种迫不急待的样子,让雨霏一时间心神摇荡起来,但他还是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欲望。梦莹心急火燎的样子让他心里明白,梦莹这些日子即便真的去了歌厅,也绝不会做别的事,心里倒是没了猜疑,但正如天下的事有许多都是复制的一样,雨霏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也逃不出凡人的情感和俗气。雨霏作为深爱着自己女人的情人,作为敏感欲望的男人,心中那种自尊感还是让他有点醋意未消。他想更仔细的弄清楚梦莹是真的想要,还是有意想掩饰着什么。如果梦莹真的去了歌厅,真的是做了别的事,她也许不会表现出那么急切和强烈欲望的。其实,在他的浅意识中,说白了就是吃醋,就是想知道梦莹爱自己到底有多深。他故意很矜持的说:
“别急,等天黑吧。”
“不嘛,不嘛,我现在就要,要么我什么都做不下去了。”梦莹那双被欲火点燃又黑又大的眼睛里,泛起了晶莹的泪花,脸被烧燎得通红。
雨霏看见了那泪花,他的心被点燃了。他此刻理解的不仅仅是梦莹那种肉体的欲望,他更理解了梦莹泪花中的那种思念和伤痛,那是不可能掩饰住的真情流露,那是从她身体每个细胞中舒展出来的欲望和娇怨。雨霏猛的抱起梦莹,把她放在炕上,于是,雨霏的喘息声和梦莹的呻吟声,在小屋里回荡起来了。
看着大汗淋漓的梦莹,雪白光滑的肌肤和她身体下湿了一大片的卫生纸,雨霏的心里有一种感恩般的冲动,他猛烈的抽动着,他把一切激情都化作了一种欲望,一种翻江倒海的回报。他看着梦莹被摇动着的那种亢奋,那种别样的痛苦,那种揉动心腹的呼喊,他有一种男人胜利的自豪感,随着一股热浪般的冲击,他醉了,晕了!
梦莹就象昏死过去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泛着红潮的脸颊,使她的样子更加迷人。雨霏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她醉眼迷离的看了雨霏一下,甜甜一笑没有说话。
雨霏回身下地到厨房洗身子,他洗完找擦巾时,突然看见晾在衣架上梦莹的花衬裤,那上边两块手针补上去的补丁,非常显眼。雨霏的心顿时一阵疼痛,他似乎看到了梦莹坐在灯下缝补衣裤的样子。他在心里感叹道,她还只是个比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啊!为了自己她付出了那么多不该付出的痛苦,承担了那么多不该承担的艰辛和沉重,雨霏的眼泪禁不住盈满了眼眶。
梦莹收拾完自己,雨霏张罗着做点好吃的给她。梦莹笑盈盈的阻止他说等一会儿,有话和他说。梦莹把雨霏推坐在炕边上,让他把眼睛闭上,她要给他一个真正的惊喜。雨霏像模像样的闭上了眼睛,他很高兴梦莹能这么开心。他听到一阵拉包链的声音,然后是打开纸包的声音,他想睁开眼睛看一下,但他不想破坏梦莹此刻快乐的情绪,他没有动。他突然觉得有件东西碰了自己鼻子一下,他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梦莹手里举着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她的眼睛里是不可琢磨的笑容。
“你猜,我给你买的礼物,会是什么?”梦莹说着又把那个盒子藏在了身后。
雨霏没有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他故意很不在意的说我都看见了。
“我看看。”梦莹说着俯下身瞪着眼睛看雨霏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接着说,“你骗人,你根本就没看到,你的眼神很散,我不会说错的。”
“嗬,你人小鬼大,还有点半仙之体呢。”
“你猜嘛。”梦莹用身子压着雨霏,撒娇的央求说。
“好,我猜,我猜,是我想要的但我还没有的,是你想送给我的又是你买的,是??”
“你废话,你没用心,你瞎逗呢。”梦莹推倒雨霏,然后半身压在他的身上说,“你想我的时候就用它和我说话。”
“什么?是?”雨霏有点感知的问道。
梦莹从身后把那个盒子拿出来,举到雨霏的眼前,她得意的看着雨霏不说话。
“手机!真的么?”雨霏几乎叫了起来,这是他好久以来就梦想的东西。
这几年,镇机关里很多人都买了手机,领导班子里就他自己没有,有时在一起开会有人喊他接电话,他总是觉得很尴尬。因为亚芳有病,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他始终舍不得花那么大一笔钱买它。梦莹让他实现了一个梦想,这让他的心里立刻涌起了一阵说不清的感激。他手里拿着那个银灰色的手机,用双手仔细的抚摸着,前后翻看着,那样子就象在鉴赏一个宝贝似的。
“一定很贵吧?”他突然很傻的问道。
“是啊,你要付钱吗?”
“嘿,嘿,不是,我觉得你给我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心里有点??”
“哼,虚心假意,我这么大个活人都给你了,不比一个手机贵重啊,你怎么还要呢?”
雨霏笑了。
梦莹又拿出她自己一个红色的,小巧精致的手机给雨霏看,她说是这段时间在一块工作的姐妹换了新手机,减价卖给她的。雨霏说你有手机就行了,我有固定电话也可以联系,何必还花这么多钱给我买这东西呢。梦莹说不光是方便联系,你一个有身份的男人,整天人前人后抛头露面,出门开会聚朋友,身上连个手机都没有,多难为情,多少钱我也得给你买啊。
雨霏深情的看着梦莹,嘴唇抖动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梦莹回身又从那个皮包子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雨霏说:
“这是2000元钱,是我自己攒的,你拿去给亚芳看看病吧。等以后我慢慢的攒一些,看能不能把她的病看好。”
“你?”雨霏没有接她的钱,很吃惊的看着她的眼睛,那意思梦莹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