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说一千两吗?”这可是他努力两年,猎杀了无数头猛兽才攒下来的钱啊,一下子要全交出去,这让他哪里舍得。
“那是往年的价格,今年涨价了。”刘海还是紧紧地盯着他,“怎么,拿不出来的话,你可以离开了。”这种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了收徒的心思,之所以开出两千两,也不过是故意刁难一下,想让张铁牛知难而退罢了。
“好,好吧。”张铁牛想了一会,还是无奈地同意了这个价格。不过他的心在滴血啊,自己好不容易才存了这么多钱,为的就是想要拜师学武,本来想到自己还可以留下剩下的钱喝酒吃肉的,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
被那刘海敲去两千两之后,张铁牛又沦落到了贫民阶层,这让他很无奈,却也没有办法。主动权掌握在人家的手里,他不同意都不行。
“快点,我们得马上离开。”刘海吩咐众人携带上地摊位上的东西,直奔那家福临客栈,然后没做任何停留,便带领众人匆匆离去。
直到陪着铁拳门的众人上路,张铁牛才终于知道自己是进了一个多么贫穷的门派了。这丫的一群人,而且还有刘海这个铁拳门副门主在内,他们出行竟然还是完全步行的,连张铁牛的那头瘦不拉玑的劣马也直接被他们征用了,说是用来放置行李。
“怎么,不愿意啊?那马匹你拿走吧。”当张铁牛想要跟那三撇胡理论的时候,三撇胡嘿嘿冷笑一声,嚣张地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公子少爷啊,现在你是我铁拳门的弟子了,就得服从我铁拳门的规矩,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得再乘马匹。不然的话,那就请你离开吧。”
“你……你……”
“我怎么了啊我,我现在可是你的师叔了,你小子说话最好客气点,呵呵,对于以下犯上的弟子,嘿嘿……”三撇胡一脸骚包地拍了拍张铁牛的肩膀,后面的话不用说也知道那是用来威胁张铁牛的,说话间,他手指一伸,不客气地抢走了张铁牛用来装酒的那两个大酒葫芦。
“还给我。”对于酒被抢,张铁牛可是比被抢走马匹跟银子还要心痛,双手齐挥,便想要把酒葫芦抢回来。
“嘿嘿,身为晚辈,孝敬长辈那是应该的,不就是拿你两葫芦酒吗,瞪什么瞪,不想学武啦,那你走吧。不过呢,学费我们是不会退还给你的。最多,我们看在这两千两银子的份上,对于你叛出师门的事情不多追究就是了。”说着,提起酒葫芦便大灌一气,冷笑着向一边走去,只剩下张铁牛像是受了委曲的小媳妇似的,站在那里生闷气。
对于这一切,那个无良师父刘海却是只当没有看到,时不时地还会转头冷冷地盯着他,直盯得张铁牛后背直冒冷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两千两银子的费用已经交了,此时再想离开,实在是太不划算了。如果真的离开了这铁拳门,以后还要想拜师,那就变得更加困难了。张铁牛吃了个哑巴亏,闷声不响地跟在众人的身后,默默地行走着。那帮师兄们也只是最开始的时候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他几眼,后来走得累了,也就没那份闲心去理他了。
说真的,这群人就好像是天生的行走运动员似的,那速度,就跟风火轮似的,两脚不时交替晃动着,连那几匹驮行李的马匹也都要一路小跑才能够跟得上众人的步伐。
可怜张铁牛体力虽好,却并没有这样子不作休息,只顾疾走的经历,跟那些马匹一样,他也得一路小跑才能够跟人众人。也亏得是他,体力好的像牛似的,一路小跑下来,却也没有被众人落下。
“师父,这还要走多久啊,俺肚子饿死了。”这么高强度的疾走,从午后开始,一直在山路上走到夜幕降临,也不知道翻了几座山,过了几道坎了,却看众人依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趋势,张铁牛的肚子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停!”当众人来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刘海手一摆,除了张铁牛之外,其他人都整齐地停了下来,扫了张铁牛一眼,刘海暗暗点了点头,“好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小三,小六去抓些野兽回来。”
“是,师父。”两个年轻大汉,应了一声,便一左一右,快速地冲进道路边上的森林当中。
“师父,我们也去帮忙。”又有几个铁拳门弟子打了个招呼,便向着两边的森林跑去。眨眼间,原地便没剩下几个人。
“呜~~”
一声高昂的狼嚎从森林当中传来,像是传递军情的号角。
“呜~~”“呜~~”“呜~~”
群狼纷纷回应,如同喊着号令的士兵,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息。
“师父啊,今晚就在这种地方休息?”张铁牛来到正在生火的刘海身边,小声地询问着。虽然他并不怕狼,不过听这声音,这山林当中的狼起码不止上百头,在这种地方休息,晚上还能够睡得安稳吗?
“你害怕了?晚了!”那个三撇胡还是那样的不客气,说话的时候,还挑衅地举了举手中的酒葫芦,看他那样子,实在是有够无聊的。见刘海只顾自己生火,没理会自己,张铁牛只当那三撇胡不存在,坐在刘海的身边,鸟都不鸟那家伙。
“还要好几天的路程,路上的猛兽多着呢。”刘海淡淡地道。
“可是我们完全可以选择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休息啊,这里……”
“身为武者,如果连一点苦都吃不了,那还练什么武啊。”刘海瞪了他一眼道,“如果你能够跟得上我们的步伐,回去后,我正式收你为徒。”
“啊,哦,多谢师父。”听了刘海的话,张铁牛心中大定,本来自从出了中午那一件事情之后,刘海一直沉着个脸,还一直怀疑自己是其他帮派派来的奸细,这让张铁牛非常担心他会不会教自己武功,现在有了刘海的保证,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嘿嘿,年轻人,别谢得那么快,想正式拜入师兄的门下,那也得你跟上我们的步伐才行,别到了半路被野兽给吃了,到时你连哭都来不及了。”又是那个无聊的三撇胡在那里冷笑。
“好了,要吵到一边吵去。”刘海心情本来就不好了,现在被三撇胡一鸹噪,当即不耐烦起来。
“哼哼,等俺老张学了武功,到时一定把你这个讨厌的苍蝇给打得连你妈都认不出来。”望着一脸不甘地坐到一边喝酒去的三撇胡,张铁牛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心里感觉那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不止是一个小丑,还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小丑,不但抢了自己的马匹跟酒葫芦,还一直对自己冷嘲热讽,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
“哼!”听到那些越来越逼近的狼嚎声,刘海突然跳了起来,重重地冷哼一声。如同魔音似的,传进了两旁的山林。冷哼过后,狼嚎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那些去捕捉野兽的弟子陆陆续续地扛着几头猎物回来了。当然,除了猎物之外,他们还带回来了一大堆的树枝,不过进入山林当中的有八个,回来的只剩下六个。
跟张铁牛一样,所有铁拳门的成员都早已经感到饥肠辘辘,猎物一拿回来,大家马上一齐上阵各自抢过一大爿的猎物,开始了烧烤。
狼群终究还是没有过来,而刘海却在烤肉的中途出去过一趟,回来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冷了,感觉就像是一块寒冰,在这夏日的夜晚显得非常突兀。那两个铁拳门的弟子也再没有回来过,好像是失踪了。直到有一天,张铁牛在铁拳门的时候,跟大家聊起了这天晚上的事情,他才从一个师兄那里知道了那两个人去了哪里,也终于知道了刘海那天晚上的脸为什么会那么冷。
十天的路程对于这些体质超常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只是害怕金剑盟的人追来,刘海带着众人走的是一条山间小路,路上杂草丛生,荆棘遍地。不过铁拳门的众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些杂草与荆棘似的,速度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张铁牛是几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因为疾走,双脚交替的频率太过频繁,他脚下的那双布鞋早已经被磨破了鞋底,到了铁拳门的时候,甚至连他那熊掌一般的脚板也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当时他还非常兴奋,想到马上就能够学到武功了,他在床上折腾了半夜还没能够睡着,直到天快亮了,才总算沉睡过去。
“起来,起来,起来干活了。”刚刚合眼,还没睡几分钟,三撇胡已经带着几个杂役模样的人站在了他的床边,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三撇……师……师叔,您怎么在这里?”张铁牛从地上跳起来,满脸惊疑地望着面前的三撇胡。虽然心里很讨厌他,可是这师叔还是得叫的。
“铛”地一声,三撇胡扔下一把沉重的斧子,指着张铁牛,一副小人得志地哼道:“以后你负责这院里所有的木柴,三年后,如果能够通过考核,便能够成为正式的铁拳门弟子,不能通过的话,哼哼,那就给老子滚下山去吧。”说完翻了翻眼皮,哼着小调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还要劈柴,还要考核,我师父呢,他不是已经答应正式收我为徒了吗?不行,我一定要找师父问清楚。”一听那话,张铁牛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于这种待遇他当然不满意。
“你师父啊,擅自泄漏门派最高功法,现在已经被门主关起来了。”三撇胡冷冷一笑,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张铁牛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刘海泄没泄漏那什么功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彻底被那三撇胡给耍了,自己现在不但无法学到武功,而且还得劈柴三年。
“天啊,老子怎么这么惨啊——!”良久之后,一声杀猪般的惨嚎从那破房子里远远地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