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大哥,您现在可有空闲?中午由小弟作东,请哥哥去喝杯水酒可好?”从朱家的大酒楼出来之后,张铁牛热情地提议道。
在商铺中放下毛皮,再在那朱头贵的陪同下,张铁牛总算是把一担的猎物送到了这家大酒楼,那商铺跟酒楼的掌柜听了那朱大公子的传话之后,马上应承了下来。可能是觉得这一担的猎物还算不错,或是其他什么原因,竟然还分别赏赐了两人一两银子,这都可以抵得上这半担猎物的价钱了。
“呵呵,那中午可就让兄弟破费了。”朱头贵也不推辞,当即便应了下来,拉着张铁牛去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至于这家大酒楼,当然不是两人的身份所消费得起的。
寻得一个雅间,两个粗人在里面拼起酒来。经过一番斗酒,两人的关系可谓是一下子便增长到了亲密无间的程度,对于张铁牛想要问的问题,朱头贵真正是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
原来这个世界确实已经不是在原来的地球了。
据那朱头贵说,这个世界非常广袤,遍地都是国家,而现在两人所在的这个国家称做大唐国,而与大唐南方领土接壤的则是大宋国,西边叫做蕃竽国,北方则称狼图国,而东边则是秦风国。除了这五国因为地域相连,而常通有无,他听人说过之外,其他的几百个国家叫做什么连朱头贵自己也不清楚。
当今皇帝是一个叫李艮的家伙,听说并不怎么管事,什么事都交给皇子与国师去处理,自己成天都在追求长生不老之术。传说中国师非常厉害,懂得各种仙术。
“仙术?呵呵,这种皇帝还怎么治国,怪不得下面的官员可以随便草菅人命呢,原来就是一个昏君。”听了朱头贵听说的一些有关皇帝的流言之后,想到了中国古代时候唐朝的那些短命皇帝们,张铁牛的心里不屑地想道。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正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直到几年之后,他才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是有神仙的。
对于像朱头贵这种身份的人,能够知道这么多,那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事情了。张铁牛也不指望他能够对朝庭能有什么高深的见解,所以问清楚现在的国家与大致的地理位置之后,他所问的便都是本县的一些事情。
这个县城叫做龙兴县,传说中当年的大唐国第一代皇帝便是从这个穷地方走出去的。趁着天下大乱之势,夺得天下之后,便把这片地方叫做了龙兴县。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当了皇帝之后,他只是派人驻扎在这一带,而没有像其他皇帝那样在龙兴之地建立什么祖庙或者太庙之类的。
其实这个县城并不小,只是相对来说比较落后而已,以前如此,现在仍然如此,做为大唐国的龙兴之地,竟然还可以落后成现在这个样子,除了称叫奇迹,人们都不知道该称它什么了。
听这朱头贵说,这个县城的地域竟然方圆多达好几千里,不过大部分都是山地与原始森林。其中离张铁牛村子不远的那片原始森林便是这个县里最大的一片地方,它的方圆便有一两千里,而朱头贵却说,在这县城的其他的那些原始森林虽然只有那片的几分之一,可是却还有好多处。可见这个龙兴县真正的辖区到底有多广了。可惜的是,在这片地域当中,真正人类可以不怕野兽而自由活动的地方却只占了大约五分之一左右。
听到这个事情之后,张铁牛整个人都傻了,一个县都有这么大,那整个大唐国呢?有多少个县啊?这个朱头贵也不清楚,因为他从来不关心这些东西。
因为此地为龙兴之地,所以千多年前,大唐国的开国皇帝打下江山之后,便派了手下的许多得力将士,分散到了这块地域,也正是从那时开始,这个龙兴县才在大唐国正式建立起来。
第一任龙兴县令叫做李大力,是大唐国太祖皇帝最得力的手下,天生神力,据说可以生撕虎豹,开山裂石。跟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了二十多年,最后被赐予国姓,封为神勇公,代领此地的第一任县令。
由于此地多山林,野兽频频出没,所以当时的那个第一任龙兴县令被皇帝授权管理这个地方之后,便率领着手下的兵士对那些原始森林进行了长达几百年的围剿。当然,他是不可能活了几百年的,那是经过了好几十代人的努力,才把那些大型猛兽隔在那几片原始森林之内,不敢再踏出林外半步的。
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他派出了许多只小型队伍驻扎在了原始森林的外围,几百年来,便形成了许多的小型村落。每一届的县令,只要每隔几年,便会带领一批手下征调那些小村落的男丁入山,一起对林中的大型猛兽进行围剿。
听了朱头贵说的这些事情之后,张铁牛总算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原来这些村民的祖上本来就是县令的手下士兵,那样每隔几年便被征调进山,那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在县令的眼里,这些村落的人,不管是过了多少年,依然是他们手下的私兵。就算是第一代的神勇公爱兵如子,可以跟手下士兵共同进退。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变味了,他的后人拿这些村民去当炮灰也是很正常的。”
“怪不得一个小山村里会有那么多姓呢,怪不得三十年前,那个县令在围剿白虎失败后,便大发雷霆,把村里的壮丁都给拉出去砍了呢。原来村民的命运在千多年前会已经注定了。”
不过有几点,他这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政治的厨师学徒,是绝对没有想到的。第一点,这里只是“据说”是李唐国的龙兴之地,“据说”这两个字非常值得人们玩味。
还有一点,那就是,事实上,这个李大力是最早跟着大唐太祖皇帝的一个人,无论是在军中的威望还是资历,都不会比太祖皇帝差多少,不,事实上这个李大力在军中的威望比起唐太祖还要高上许多。唐太祖当了皇帝之后,当然不会对他放心。削兵权的话,又怕被人诟病,便心中一狠,把他跟他手下的一批死忠将士一起派到这里来了。
第三点,这里既然是龙兴之地,那皇帝又怎么会把这里赐给手下当作封地呢?而这个李唐的太祖皇帝却这样做了,那说明了什么?那就说明了,那个“据说”所包含的水分就异常的严重了。
千多年下来,这个龙兴县变化最大的便是县里的兵力。最初的时候,李大力的手下便有好几万人,而此地的老百姓最初也不过才几万而已。而现在,这里属于县令辖下的私兵却是不多了,能够招到几千人就已经不错了。
为了对付原始森林内的巨型猛兽,士兵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最初为了保住兵力来源,李大力实行的一直是兵户制度,凡是父辈当兵的,那他的子孙还得在他的手下当兵。这个制度一经实行,短时间之内是保证了兵力的来源了。可是推行久了,这一切都变味了,谁愿意自己一家生生世世地过这种刀口重舔血的日子?本来大家当兵,便是想要为子孙后代谋个好的出路,而现在在这个龙兴县当兵却是已经跟奴隶没有区别了,谁还愿意呆在这里?
于是,没有多久,当初忠心于李大力麾下的所有人员都发生了反弹。如今还真正效忠于李县令一家的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像朱头贵所在的朱家,周扒皮所在的周家,还有当今王县丞所在的王家,以前便是李大力麾下的三名大将。祖上是对李大力一家忠心耿耿,劳心劳力,可是过了几代之后,后人便再也不理会李大力的子孙了。大不了不参与本地的军事就是了,反正当兵了也是去原始森林送死,还不如呆在家里喝酒养花来得爽快。
用朱头贵的话说,便是:“那傻鸟县令,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头了,竟然还真跟那些没脑子的野兽给耗上了。现在谁还会去鸟他们啊,呆在家里读读书,练练武,或者干脆跑去经商,那日子多么逍遥啊,谁会傻得跟那些野兽去拼命啊?你知道吗兄弟……三十年前……三十年前啊……那个傻县令去跟那些猛兽拼命之后,回来……回来连家里也没呆几天,就……就,就直接死掉了……哈哈……你知道吗,现在,他死掉之后,嘿嘿,权利啊,已经被王家给架空了……”喝了那么多的酒,他现在能把一句话讲得这么清楚,那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贵哥哥哟,既然这里这么……这么……差劲,那当初国公大人为何还愿意来这里啊?”听了朱头贵那略显夸张的一番话语,张铁牛郁闷地问道。用他的想法,中国历史上不是有许多统兵大将直接谋朝篡位吗,最著名的便是那个宋朝的赵太祖了。既然这个李大力没有被削去兵权,手下也有那么多效忠的将领,直接反了就是。
“嘿嘿……兄弟这就不懂事吧?嘿嘿,当初那国公大人最重的就是情意了,跟在太祖皇帝身边几十年,早已经把太祖爷当成亲兄弟来对待了,他又怎么可能去反呢……再说……再说……再说妻儿老小都被留在宫里了,他想反也不敢啊哈哈哈……”说完,一口酒意涌上来,朱头贵一头栽在了桌子上,醉倒了。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我本来还要问他哪里可以拜师学武的。”朱头贵醉倒之后,张铁牛如狂风扫落叶般,把桌上的食物都都扫进了嘴里,刚想扶起这个猪头,却猛然想起自己此来最重要的目的。
“醒醒,醒醒,贵哥哥,快醒醒,你还没有告诉我哪里可以拜师呢?”扶着朱头贵,张铁牛用手猛摇着他的身子。
“拜师……拜啥师啊……”沉醉中的朱头贵竟然还真的听到了张铁牛的喊声,嘴里嘀咕了一句。
“练武啊,练武,小弟想找地方拜师学武……”张铁牛害怕朱头贵就此一醉不醒,那自己这一顿不是白请了吗,趁着他嘟囔的时候,使劲地摇晃着对方的身体,急得就差用手掌抽对方的耳光了。
“练武啊……练武……你有钱吗?朱头贵打着酒隔,嘴里喃喃地说着,拜师要一千两白银呢,哥哥我一辈子也攒不了一千两白银啊,要不然俺,早去拜了……而且……而且……”说到这里,朱头贵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看来真是醉得不行了。
“而且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啊?”张铁牛都快急死了。
“每个……每个门派招……招徒……不……十岁……”声音越说越低,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经是微不可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