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较劲之下,那只木棒很快又被那头狼给咬下了一截,其实说是被它咬下还是不大正确,真正的是被咬出了好几个大缺口,结果在张铁牛太用力的情况下又一次断裂开去。
“杀!”“杀!”“杀!”……
张铁牛此时也意识到今天不是狼死就是他死,也不管对方厉不厉害了,举着仅剩的那截木棍便是一阵乱敲。
这截木棍现在只剩下了三米多,所以在他乱敲的时候,倒也并没有再砸在旁边的树木上,只是几下,便在那头狼的脑袋上面敲出来了好几条血痕。这就更激怒它了,暴吼声中,它一次次地扑上前去,样子变得越来越凶猛。
现在木棍是好使了,只可惜重量还是太轻了,在张铁牛这种大力士的手里,实在太不适应,而且那头狼也实在是皮粗肉厚,被张铁牛狠敲了几下,却只是破了血皮,流了点血,并没有如他希望的那样,直接一下便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尤其是他手中的这根木棍还只是昨天刚砍的生木头,肉质纤维还非常生嫩,比起狼头骨的强度差了许多,断裂的那端,非但没能敲碎狼头,甚至还在张铁牛的猛力与狼头骨的双重作用下,被敲得支离破碎。
只见那狼凶性博发,嘶吼声声,犬牙猛咬,前肢乱挥,看样子似要把张铁牛给生撕活吞了。可能是因为长期生吞猎物,狼嘴里细菌兹生的缘故,每次怒吼一声,便带出了一串的腐臭,腥得张铁牛肚子一阵阵的反胃。
“敲死你,敲死你。”害怕被狼近身,张铁牛挥舞着手中的那截木棒,毫无章法地乱敲一通,虽然天生大力,可是因为心里害怕,这木棍敲起来便感觉特别地费劲。事实上,高手们用武器的时候,通常会以最短最有利的路线进攻,那样才能够用最小的付出给对手造成最大的伤害。而张铁牛却对于棍法一窍不通,往往把力量浪费到了进攻的途中,用最大的付出换取了最小的收获。
怒吼声声,狼嚎阵阵,随着时间的推移,林中的张铁牛与那头丛林狼不知何时已经近距离地顶在一起,如同两头正在决斗中的公牛。张铁牛的两手紧紧地按住那头狼的脑袋,而自己的脑袋极力地向后扬起。那头狼则尽力地向前拱着脑袋,嘴巴张得大大的,犬牙交错晃动,一次又一次地咬向张铁牛的脖子。狼头上血迹斑驳,甚至还有一颗眼睛的眼皮耷拉在那里,肿得跟熊猫似的,显然是被张铁牛给敲出来的。地上散落着几根断木头,却是张铁牛敲狼头的时候给敲断了的。
脑袋被按住,那头狼的样子显得异常的愤怒,两只前肢常常人立而起,想要用前爪来捕杀张铁牛,多次下来,张铁牛的身上手臂上早已经被它抓出了好几道醒目的伤口,鲜血慢慢地流淌着。张铁牛用蛮力按着它的脑袋,每当对方的爪子扑来的时候,他都尽力地把狼头向下压去,两脚更是紧紧地固定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正在角力的两头牛似的,显得非常滑稽。伤身上留下伤疤无所谓,他最怕的是脸被对方抓到,自己本来长得就不帅了,如果再让狼爪挠上这么一下,那自己以后就不用再出去见人了。
好几次张铁牛都差点被狼头掀倒。也不知这狼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以张铁牛那天生的力气竟然都很难按住狼头。因为距离太近,闻着对方嘴里呼出的臭气,张铁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受不了了,肚子一阵阵地痉挛着,如果不是不能放手,他恐怕早已经找地方大吐特吐了。
那把绝世菜刀呢,现在在呢?
哦,掉在一边的地上呢。本来是被张铁牛提在手里的,可是当时为了挡住那头狼的追击,就随手把它别在腰里了,奈何没有用什么东西固定住,只是用腰带一缠了事,现在经过一番争斗下来,早已经掉落于地上。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离张铁牛争斗的地方有着近两米的距离,就是张铁牛有心去捡也没有时间。
“呀!”没办法之下,张铁牛只好动用了自己那熊掌一般的大脚丫了。之所以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没有用脚去踢对方,一方面是因为怕被对方的爪子伤到,另一方面也怕自己抬腿的瞬间被对方给掀翻了。如果被狼扑倒在地,到时可就很难翻身了,一个搞不好,脖子便有可能断在这里。
就在那狼再一次人立而起的时候,张铁牛看准时机,也从地上跳了起来,而他的双手还按在狼头之上,就在他跳起来的时候,便把那头狼再次向上拉去。而右腿则也在这瞬间迅猛地踢了出去。目标正是这头丛林狼的胸口位置。
“砰砰砰……”双脚交替连环三踢,这已经是张铁牛用尽了所有力气才作出来的动作。不过他的这次进攻确实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在腿部踢出的时候,张铁牛已经放开了手上的狼头,顺着外踢之力,整条狼顿嗷叫着飞出去了三四米的距离,而张铁牛得到的则是大腿被两只狼爪给抓下了几道血沟。
“吁~~”顾不得腿上伤势传来的刺痛,张铁牛身子向着左边一扑,连滚带爬地抓向地上的那把绝世菜刀。噗地一声,狠狠地扎进了再次扑来的那条恶狼的咽喉。血箭从狼喉射出,溅了张铁牛一头一脸。
激烈地粗喘着,张铁牛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这一战,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连动根手指头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好。”张铁牛陡得想起,以前电视上看到的,这狼似乎都是成群结队的,即使是丛林狼,一般也是一到两只地聚在一起,现在如果再来上一只,自己可就只好留在这里给森林当养料了。心中一急,也不知是从哪里突然生起了一股力气,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连自己身上的伤势也来不及处理,左手提着自己的菜刀,右手抓起这两百多斤重的巨狼,在肩膀上一扛,便快步流星地向着林外跑去。
不管这头狼还有没有同伴,只要这里有血腥味,那一定会有肉食动物聚集过来,此时不跑,等下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快速地跑到着,一直到达林外,他还不敢停留下来,谁知道那些野兽会不会顺着血迹追出来?此时狼血早已流尽,而他身上的伤口还时不时地滴答着血水,为了不至于把野兽引向几里外的村子,他扛着这头巨狼直奔溪流方面而去。而就在他离去不久,森林里面确实冲出来了几头跟之前一模一样的恶狼,不过到了林边,它们就停了下来。灯笼似的眼睛盯着张铁牛离去的方向一阵猛瞧,良久,才仰天发出一声齐吼,又退了回去。如果有人看到它们的眼睛的话,一定会吓一大跳,这些狼好像是有智慧的一样,眼中竟然充满了愤怒与恶毒之色。
在溪水边狠狠地洗了一把脸,张铁牛总算感觉好多了。身上的衣服已经在刚才的搏斗中彻底报废,张铁牛干脆把上身的破布条扯掉,用清水快速地清洗起了身上的伤口。而这些刚扯下来的破布条洗涤干净之后则充当勉强充当了一回绷带,被他用来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
清晨入林,在其中乱转了两三个小时,又跟这头恶狼缠斗了一个多小时,项问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
“啊,铁牛回来了,快看快看,铁牛回来了。”
看到张铁牛扛着一头巨狼,一步一晃地走回村子,所有的村民都被吓了一跳。
“憨子啊……你这是怎么啦?”这是崔婶的声音,看到他扛着巨狼,光着上身,身上还缠着许多破布条,崔婶的心里异常地着急。
“娃儿啊,你……你又进那片森林了……”这个声音中充斥着一股感伤哽咽的味道,似在叹息,又似在责问,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同情。不用看,也能够听得出来,来人正是崔叔。
“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张铁牛故作轻松地道,不过也许是用力过度了,他说话的时候,脚步一轻,差点摔倒,顿时引起一片惊呼。
……
知道了张铁牛准备当猎户之后,村里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大讨论,围绕的主题是该不该让张铁牛继续留在村里。
一方是认为他这样子留在村里会给大家带来劫难,提议把他逐出村去。另一方是深表同情,选择了沉默,最后一方是孩子们,对于张铁牛昨天猎豹今天猎狼的事情非常羡慕,一个个争吵着下次要跟张铁牛一起去捕猎,不过小孩子的观点遭到了村里所有人的反对。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他们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打破。
最后,在一番争吵,并且张铁牛送给他们半爿子狼肉之后,集体哑了嘴巴,终于做出了让步,同意他继续留下来。这是一头巨狼,有普通野狼的两三倍大,除去皮脏之后,剩下的重量也将近有两百斤,整个村里的人家只有不到一百户,现在张铁牛送了一半的狼肉,总算是每户人家都分到了一斤左右。这让久没吃过肉的村民都不争气地选择了接受。
村民们唯一的要求,便是一致要求他以后不得再以本村的村民自居,只能算是外来的猎户,如果不能做到的话,马上便要把他扫地出门。
虽说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不过也有点自欺欺人的嫌疑。毕竟如果那些贪官要置他们于死地的话,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村民的这个要求根本就是行同虚设,一点也不起作用。
对此,张铁牛当然没有任何意见,毕竟张老爹以前本来就是一个外来户,自己现在能够暂时住在这里也是好的,如果被赶出去,可就无处容身了。
于是张铁牛引发的风波便停了下来。他也成了村里的一名真正的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