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清岚妹妹,不说我带你回山的话,师父她们收不收留你,就是这个皇宫,你也出不去啊。”青衣女子苦笑一声,宫内的那三位供奉的实力都比她强,只要他们一出面,自己哪里能够把公主带出宫去啊。
“怎么可能,姐姐不是能够御剑飞行吗,带清岚出去很简单的啊?”那公主不甘心地说道,“袁姐姐,求求你了,让清岚跟你一起修仙好不好啊,不管有多苦多累,清岚也一定能够坚持住的……”
在清岚公主的苦苦央求下,青衣女子踌躇良久,终于做出了让步,轻声说道:“要不这样,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好了,等天亮之前我们就回来,应该不会有事。”
“可是清岚想要离开啊,袁姐姐……”
“央求也没有用,带你离开,姐姐实在做不了主。”轻叹一声,青衣女子说道,“我要出去走走,你跟不跟来?不然我可就要走了。”说着作势要走。她本来就有心事了,现在一想到面前公主的处境,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糟糕了。
“等等,我也要去,就算不能离开京城,哪怕只是出去走走也好。”清岚公子满脸幽怨地说道。
“那好。”青衣女子拉着清岗公主的手,轻喊一声,“站稳了。”带着公主陡得站到了一把突然出现的利剑上,慢慢地向着宫外飞去。
一股神识扫了过来,与青衣女子交流了一下,又收了回去。两女则慢慢地从皇宫的上空飞了出去。
……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唉,只可惜暂时还不能得意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寻找得到收留自己的修真门派?”
坐在凉亭的瓦楞上,张铁牛一边痛饮烈酒,一边轻声自言自语,似在告诉不时吹过的清风自己的郁闷,又似的向明月倾述。孤独久了,他如今也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又是过去良久,张铁牛一手把喝光的酒坛子扔到亭外的一个坑洼处,可能以前是被雨水冲刷出来的,不过这段时间以来,那里差不多都已经快被张铁牛的酒坛碎片给填满了。
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年多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想要修真,还要自己去感悟,前途实在有些缈茫,而且最让他难受的是,自己的手中尽管还有着一个藏宝图,可是对于那个地点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无奈的是这段时间这京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除了皇宫那些供奉时不时地会有神识探出在外面乱扫,连一些各地的散修人员也同样在各地游荡。自己想要从威武镖局与宰相府探听一点与那藏宝有联系的线索也不可能。
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张铁牛的心里没来由地产生了一股孤单与落寞。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如同一叶浮萍,随波逐流,却又那么的无助。
明月慢慢移动,月华无声地照在地上,把张铁牛立在凉亭上的身影拖得老长。想着远处的大街上还那样子热闹,而就自己一人枯站在这里。张铁牛突然有种想要放声高歌的冲动。
脑中闪过一首以前听人读过的诗章,嘴里不由地吟诵了起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读着读着,张铁牛的眼里早已经泪流满面。
酒已经不知被他喝了多少坛了,反正都装在那储物戒指当中,取出来方便得很,喝一口喊两声,喝完了,随手一扔了事。恍惚间,他现在已经喝得约有七八分醉了。
他非常喜欢这种醉酒的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一下子变要飞翔起来一样。身体摇摇晃晃地踏着虚浮的步伐,好像是在跳舞似的。李白的这首《月下独酌》由张铁牛现在诵读出来,挟带着一股独特的沧桑味道。
喝着酒,诵着诗,他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自己就是当初的那个诗仙似的。诗一诵完,他整个人在摇晃间向着地下坠了下去。
此时的他,连反应都变得有些迟钝起来,直到差点坠落到地面,他才意识到有种失重的感觉,身子一扭,直接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又飘了起来,轻盈地再次落到凉亭的瓦楞上。
因为刚刚心中微微一急,身体自觉地排出一阵汗来,之前那种特意想要保持着的醉意已经再不复存,这让他非常沮丧。
“唉,可惜了,喝不醉也是一种烦恼啊……”醉意已无,张铁牛轻叹一声,又取出了一坛酒来。
夜已深,万籁静。看到天上的那轮明月已经渐渐地向着远处移去,张铁牛狠灌了几口酒,喃喃自语道:“月儿啊月儿,你还有一个固定的去处,今天落下,明天还可以继续升起,而俺老张呢?我的家又在哪里呢,明天又能够走向何方呢?中秋到,合家团圆,呵呵,我这个流落异地的孤儿,又该到哪里去团圆呢?”他的眼眶再次被自己的泪水打湿。沉积了六年的孤独与寂寞,在这一刻完全喷涌而出。
独自一人,伴着夜晚的凉亭,迎着晚风,样子是那么的悲凄与苍凉。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有时不时的几声虫鸣,把这个孤寂的夜晚衬托得更加让人心伤!
“修真……求仙……哈哈……为什么就这么困难呢?我不信,不管资质如何,不管前途多么缈茫,道路多么曲折,我张铁牛在此发誓,不修真成仙,不站到这个世界的最高点,我绝不罢休!”沉寂良久,张铁牛才从那种落寞当中解脱出来,抬起头来望向天上那轮渐渐暗淡下去的明月,眼中冒着两道精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苏轼的这首词一字一句地从张铁牛的嘴里迸了出来,“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哈哈,高处不胜寒是吧?张某不怕,不站低处,又怎么能够知道站在低处之人是多么痛苦呢?”
苏轼的词已经完全被他拆开,也不去管它们原来有着什么样的心境,反正张铁牛却是只记起这么一阙,并把他用来自勉了!
“谁!”本来还沉浸在孤独中的张铁牛却是突然感应到了两股异样的气息,眼中精光暴涨,两眼灼灼地望向这座山岭的另外一头。心中暗叹一声,自己还是大意了,竟然沉浸在孤独氛围当中,而忽略了身周的事物,如果来人对自己有杀意的话,自己现在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不行,以后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够再让它发生!”张铁牛心中一动,暗暗下定了决心,也正是此时的这个决定,让他的精神在无论何时都保持着清醒,躲过了好几次别人的暗杀。
“道友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这里饮酒赋诗。”
一个温婉的声音从一边响起。刷地一声,窜出来一把飞剑。张铁牛抬眼看去,那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前者身着青衣,显得淡雅,后者身着紫衣,与首饰相映成趣,彰显得有些贵气。
“呵呵,好兴致?应该是姑娘两人好兴致才对吧。”张铁牛并没有跟来人客套,反而是锐气凛然地盯着从飞剑下来的两女。被人扫了自己喝酒的兴致,任谁都不会给人好脸色的,何况他不知道对方已经来了多久了,如果自己刚才那副哭相被人家给看到,那自己岂不是要抬不起头来。
向来自认开朗的他,心底却也有着极为脆弱的一面,尽管他自己都不承认,可是身为孤儿这么多年,心灵深处的那一小股自卑意识还是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掩盖起来。现在被人看到了,他的眼中杀机一闪,连杀人灭口的心思都跳出来了。不过他到底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那种想法也就是一闪而逝罢了,要他因此而杀人,实在还是没法做到。
“道友请别误会,鄙姐妹两人并非是有意打扰道友喝酒的兴致,只是路过这里,听到道友……道友刚刚所唱的曲调……觉得……觉得……”
“觉得很好听啦,袁姐姐,你干嘛这么紧张啊?听得这首曲调,清岚感动死了,恩公,上次相救之恩,清岚还没来得及报答,现在又有幸在这里遇上恩公,听得恩公的曲子,清岚,清岚现在的心情,实在是……”第一个女子的话还没讲完,第二个已经从她身边窜了出去,兴奋地向着张铁牛走去,看她那激动的样子,就好像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似的。
“停!”张铁牛还是没有给两女好脸色,他可不管什么恩公不恩公的,反正自己是不认得这丙个女人的,脸上还是那样冷,“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也不想知道,不过你们必须得发誓,不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对任何一人透露,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