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樱,出来走走吧。”林夕从房间里走出来。
“啊?哦,好好。”纸冬樱连忙用袖子将脸上的泪水乱揩一气,慌忙地说道。
林夕是舒一凡的朋友,也是导致纸冬樱与舒一凡分手的直接原因。
林夕和舒一凡一样同为校草,两个人也是极好的朋友,当时林夕追求纸冬樱在整个学校都是出了名的。
可当时纸冬樱已经跟舒一凡成了一对人见人羡的神仙眷侣,面对林夕猛烈的爱情攻势,纸冬樱丝毫不为所动。
林夕每天都会提醒纸冬樱要记得吃早饭,舒一凡不在她身边林夕就自动担当起了护花使者,无论纸冬樱去哪都开着车送她。那一次她跟朋友去看电影,朋友故意刁难林夕不让他进去,说大晚上的一个男的和两个女的在一块不合适,林夕就很听话的在外面等,结果舒一凡来了,三个人就这样走了,忘了还在等着的林夕。隔天早上纸冬樱就接到了林夕的电话,电话那头鼻音很重,一听就知道是感冒了。那晚上林夕在车里睡了一夜。
当纸冬樱怀带歉意的说明事实后,林夕也只是犹豫了一会,扔下一句你没事就好便挂了电话。那时候纸冬樱觉得自己真心该死。
林夕感冒后纸冬樱只是象征性的关心了几句,纸冬樱生病时,林夕拿着大包小包的补品翻进女生宿舍,在看见早就抢先他一步来看望纸冬樱的舒一凡时,默默的放下了东西走了。
林夕长得不比舒一凡差,一大票女生跟在他后面觅死觅活,可他就只对纸冬樱一个人好。舍友都说纸冬樱真该一枪毙了,纸冬樱心里也不舒坦,谁心不是肉长的啊,林夕的付出纸冬樱都看在了心里。
终于有一天雨夜,林夕向纸冬樱进行第二次表白,纸冬樱又一次拒绝了他。
“冬樱,你为什么只看得见舒一凡,为什么不能多看我一眼啊!”林夕红着眼睛问道。
纸冬樱低着头,鼻子一酸:“林夕……对不起……”
林夕吸了吸鼻子,表情严肃地说道:“若是没有舒一凡,我会是陪你一辈子的人吗?”
纸冬樱很用力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也就一句话,我晚了一步。”林夕摸了一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脸,将西装脱下披在纸冬樱身上,“我可以最后再抱你一次吗?”
听着林夕略微颤抖的声音,纸冬樱再一次点头。
林夕一下揽过纸冬樱:“我就在你的身后,一转身就看得见的地方。”
纸冬樱终于忍不住,泪水刷刷的涌了出来。林夕说白了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对谁都像一皇帝似的颐指气使,从不担心自己的言语会得罪别人,可他就是对纸冬樱好。在纸冬樱面前从来没有生过一次气,从来都是温言细语,和舒一凡一样。
“冬樱,今天我们再去一趟医院吧。”林夕帮纸冬樱温着牛奶说道。
“不用了吧。”纸冬樱低下头,“也就几个月的活头了。”
“冬樱……”林夕担忧的说道。
“林夕,不用担心,我没事儿。”纸冬樱转过身去不再看林夕。
“一个月,你真的把舒一凡忘了?”林夕无奈的问道。
纸冬樱立刻怔住了,随即僵硬的摇摇头:“干净了。”
林夕还想在说些什么,纸冬樱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滑了下来,不再让林夕继续说下去。
“林夕你别说了……”纸冬樱带着哭腔哀求道。
林夕心疼的一把搂过纸冬樱:“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出现在你身边。”
纸冬樱靠在林夕的肩颈处拼命的点着头,眼泪止也止不住。
两个月前,纸冬樱被查出患有胃癌,具体事宜林夕并不知情,只知道那一晚,纸冬樱主动给他打了一次电话。
“林夕?”电话那头响起了纸冬樱沉重的鼻音。
“你感冒了?”面对纸冬樱突兀的电话问候,林夕首先想到的便是纸冬樱最近过得好不好。
“没,没有。”听到林夕关怀的声音,纸冬樱又一次红了眼眶。她不断的紧握住手机,许久后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你说,你一直在我身后,只要我肯回头。现在我回头了,还能看得见你吗?”
林夕显然被这突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声音也不觉得颤抖起来:“当然,当然在,我永远都在。”
“那你来一趟,地址我会发给你。”匆匆说完这句话,纸冬樱就慌忙的撂下了电话。
纸冬樱颤抖着拿出手机,开机,映入眼帘的是未读的78条短信和46歌未接通话,纸冬樱咬着下唇,将地点发给了舒一凡和林夕,干完这一切后,纸冬樱再也忍不住,趴在宾馆的床上大哭起来。
舒一凡,再见了,这一次,真的再见了。
林夕赶到时,纸冬樱已经停止了哭泣,不过,那哭成了兔子一般的眼睛,依然毫无掩饰的告诉林夕,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她伤心过,大哭过。
“冬樱你怎么了?”林夕担忧的问道。
“没,没什么。快快,一凡快来了!”纸冬樱着急的说道。
“我需要做些什么?”在听到舒一凡这个名字的时候,林夕的心就凉了。想不到我默默守护了你这么多年,几年后的第一次联系,竟又是因为他。
纸冬樱似乎没有察觉到林夕情绪上微小的变化,在她耳边言语了几句。
闻言后,林夕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再也不顾自己伤心的情绪,开始担忧起来:“冬樱,你怎么样?走,你跟我走,咱们找最好的医师最好的医疗团队,一定有办法的,走,你跟我走!”林夕一下抓住纸冬樱的手。
“没用的!”纸冬樱抽回自己的手,哭着喊道。“现在,帮我,演好这一场戏。”冷静下来后,纸冬樱有气无力的说道。
收到纸冬樱的短信后,两天以来的苦苦等待,舒一凡立刻开着车往宾馆赶。
不要丢下我一人,纸冬樱。
舒一凡心情高涨的进入宾馆,匆匆的赶向纸冬樱的房间,然后,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让舒一凡一个趔趄,瞳孔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而推门的“嘎吱”声却是丝毫没有影响床上仍在纠缠着的两具躯体。
最刺痛舒一凡眼睛的,便是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两具躯体中,有纸冬樱。
舒一凡瘫坐在地上,两天来的信念支柱轰然倒坍。心里一阵刺刺的疼痛,所有的感情最后都浓化在了眼泪里,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最后,舒一凡漫无表情的从地上起来,呆滞地看向前方,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宾馆。
“好了,别演了,人都走了。”何夕从床上坐起,一下揽过了纸冬樱。
纸冬樱趴在何夕的肩膀处,委屈的大哭起来。
曾经我以为,天长地久与我们近在咫尺,可现在我才明白,他从未站在我身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