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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家灯

山东省潍坊一中 张迅

(学号:2025167)

其实有些东西永远不会逝去,只是由于我们的粗心它们被忽视了。而它们总是默默地存在,直到你重新发现它的价值所在。

对于从小生活在城市的我来说,夜晚是并不可怕的。因为城市的夜并不是寂静孤单的,更不是漆黑的——这当然是城市夜里的万家灯火立下的功劳。

所以在我的印象里,城市的夜是祥和的,是宽松的。于是喜欢走夜路,或骑车或步行,或快或慢,或结伴而行,或我我独行……说不出的惬意——我觉得。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我竟不愿看到燃起的家灯。或许从前,这盏灯带给我安全的感觉,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走夜路的增多,面对这盏为我而燃着的灯,我竟然麻木了。甚至有时候,我会希望晚一些看到它,或者它根本就没点燃——这样就不会有人为我安排今晚洗漱睡觉的时间了。

我甚至还建议妈妈说:以后不要等我下晚自习了,关灯睡觉就是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白白地开一夜灯多浪费电。妈妈听了没说什么。

以后,妈妈爸爸真的就去睡了,而那盏灯却一直为夜归的我点燃着,我也根本不再理会它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地显示自己的光。其实我知道,听不到我开门的声音,爸妈是不会真的睡着。这让我觉得他们对我大不放心了。

直到几个月前我还是这么认为。可是,前些日子的一个晚上,当我真正走过夜路的时候,我才明白……

我回到农村外婆的老家,去探望几位表姨、表舅。因为第二天就急着走,我把日程安排得满满的。直到深夜,我才往寄宿的表舅家赶。农村的夜静悄悄的,除了你路过别人家的门前时,看家的狗叫上几声,一切又都恢复到死一般的寂静。偏偏城市中温馨的月亮在这里也变得凄冷了,黯淡了,让我后悔自己为什么固执地不让人来送我。在黑暗的包围里,我越走越急,希望能找到表舅家熟悉的小楼。我越走越怕,小时候关于鬼的故事又索绕在脑海里,我踏着乡间凹凸不平的小路,摇摇摆摆,倒真的像——个幽灵。眼前一片黑色,农村客厅里那富丽的灯饰只是为了白天向人们炫耀的,表舅家当然也不例外。

终于,我沿着表舅家门缝里挤出的一丝弱光找到了他的家,一家人正围坐在电视前看得入迷——这就是准一的光源。我很难向表舅问罪,因为这不是为我而点起的灯火,更因为我是一个寄宿者。

晚上躺在床上,我突然那么渴望见到那盏明亮的、泛着温暖的黄色光晕的、为夜归的我指引着方向的家灯。尽管在城市,它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可是它折射出的亲情却是比太阳光更温暖更浓重。

我很庆幸我没有失去它,我更庆幸在失去它以前我读懂了它的珍贵。

名家点评:

对于一个长久生活在都市的孩子来说。夜与昼的时间概念是模糊的,所以连敏感的张迅也对妈妈爸爸一直为在夜归的儿子点燃的灯不以为然了,是啊,这固执的爱己长久地被街市之灯淹没了。而爱也似乎正从人们的心中越来越暗。

直到作者到了乡村的外婆家,从黑漆漆的村路上走过,看到表舅门缝里挤出的一丝弱光就顿感亲切,他“那盏明亮的、泛着温暖的黄色光晕的、为夜归的我指导着方向的家灯”才如此温暖而令人渴望。

作者说:“我很庆幸没有失去它。我更庆幸在失去它以前我读懂了它的珍贵。”这种生命发现的直在曲折本身就使文章的表达有了跌宕。做生活的有心人,用心、用真情是体验生活。

谷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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