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玮銮
你淡淡的说:“我二十五岁了,过了四分之一世纪!”
嗯!我颔首,静静看着这般柔柔、温煦如春阳的二十五岁,好年华!
少年十五二十时,人说这才是灿烂得令人目眩的日子,我说也许是也许不是。
那些日子,生命力像一匹狂奔的瀑布,在悬岩上,一泻而下,陡然叫人心悸。
泛起的水气令山树朦胧,冲出的号叫使旷野荒凉。毫不留恋,没有一丝细致痕迹,奔流去了。
生命力也像八九月的太阳,霸道地煮海灼地,热量蒸得人间昏昏然。
如斯的热烈,压得天地喘不过气来,只渴望一阵黄昏细雨。
那是个粗犷而令人惊讶的年华,是个极度挥霍青春的年华。
二十岁,那正好!
你看过么?一泓清泉,款款地凝在大地怀里,平静得容下白云朗月,生命之流却不息地渗现。
也许,仰首迎住一只远道而来的燕子,接纳它的一圈呢喃一圈笑语。
也许,让垂柳依依画下细密的情意。
你看过么?一轮春阳,细意地掀开冰封的日子,催醒枯枝的沉睡。人们卸下一身沉重,换上薄薄春衣,疏狂地尽情地享受这属于天地的温柔。那是个玲珑而令人刻骨铭心的年华,是个蕴藉而生意粲然的年华。
只有清冽才能容物,只有平静才可反照,涓涓不息才见长久。
只有和煦才能近人,只有细意才可精致。
像一阕宋词小令,像一帧工笔花鸟,令人低徊在此,令人凝眸在此。二十五岁,好年华!
“啊——”电话里传来一声惊呼,原来,那副校长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把阿尔伯特赶出校门的约翰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