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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列宁(5)

但是临时政府和它的保卫者们在冬宫里闭门不出。冬宫一面朝向涅瓦河,另一面朝向巨大的皇宫广场。白色的圆柱和雕塑点缀着宫殿。檐下耸立着高大的塑像和花瓶。塔上的金色雄鹰展翅飞翔。

列宁对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波德沃依斯基说:“整个彼得堡在我们手里,而冬宫没有攻克。应该迅速拿下冬宫,逮捕临时政府。”

“准备冲锋!”波德沃依斯基回答。

10月25日,十月革命后的第一个早晨,人们读列宁的《俄国公民书》。

列宁写道:“临时政府已经被推翻,政权转到苏维埃手中,革命胜利了。”

的确如此,临时政府的权利一点儿都不剩,顺利转移到人民手中,但临时政府的部长们还在冬宫里负隅顽抗。

“怎么会这样?”列宁严厉地对波德沃依斯基说。

“今天的冬宫将是我们的冬宫!”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向列宁保证。他跑出斯莫尔尼宫,坐着汽车去检查攻克冬宫计划的执行情况。

工人和士兵占领了冬宫旁的大街小巷,对冬宫形成包围之势,大炮的车轮隆隆作响,在占领阵地。驱逐舰驶进了涅瓦河,向冬宫进发。准备就绪后,抛锚停下。

1917年5月26日深夜,冬宫被围。

在黑暗中,在沉寂的夜色中,涅瓦河上轰隆一声巨响,炸裂了长空,声浪滚滚,天地之间空气在震荡。接着回声久久不断:轰——隆,轰——隆!这是“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发出的信号射击!发动冲锋!

士兵和赤卫队战士像被波涛卷起一样扑向冬宫。战士的洪流纷纷涌动。附近街道上的炮兵开了火,机枪“咯咯”扫个不停。装甲车一边吼着冲击皇宫广场,一边向阻挡进冬宫的木头衔垒射击。士官生们丢下了武器,逃进宫中。

赤卫队员和士兵们继续向前冲,从这厅跑到那厅,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皇宫的佣人穿着镶金边的仆人服,胆怯地后退。临时政府的部长们聚集到一个大厅里。士官生们保卫着他们。

“士官生们。缴械!部长先生们!你们被捕了!”

冬宫被攻克了!

国内经济建设冬宫被攻克了,新的苏维埃政权诞生了。虽然已经连续几个昼夜没有休息了,可是有太多的工作要做,有太多的问题要进行讨论了,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委员们和列宁一起仍然在忙碌着。

邦契·布鲁也维奇早在日内瓦时期就成了列宁的战友。他给《火星报》写文章,将国外党的出版物转送给俄国工人。

他带着列宁到自己的家中休息。

列宁熄了灯,躺在床上,但他睡不着,头脑中思绪万千,想着从明天起应该建设新的国家,这是世界上从未有过的第一个工农国家。

列宁的头脑中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的计划,一个比一个重要。他通晓马克思主义学说,以前在革命斗争中,马克思总能帮上忙。但是建立一个工农国家,应该依靠自己,靠自己的劳动和智慧。

列宁细心地听了一会儿,房子里静悄悄,大家都进入了梦乡,邦契·布鲁也维奇可能也睡着了。他点亮灯,坐到写字台旁。黑夜茫茫,他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好像在倾听自己的思维似的。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他浮想联翩。

他拿起了笔,奋笔疾书。

列宁写道:地主、教会、修道院的土地,所有富人的土地都无偿地转交给农民。谁不在土地上劳动,就不给他土地。土地上的劳动者拥有土地。

列宁写出了人民世世代代的理想和期望,新的苏维埃国家要把人民的理想变成现实。

列宁的呼吸是多么愉快,多么轻松!在黑茫茫的夜里,街道上只有这一个窗户亮着,就像流放在舒申斯克村时,整个村庄沉睡了,只有乌里扬诺夫醒着,在绿色的罩灯下思索。

就是在这天夜里《土地法》草稿诞生了。

1917年10月25日,斯莫尔尼宫的大厅里聚满了人,有穿水兵衫、粗呢上衣、腰插手榴弹的水兵,有昨天冲锋陷阵的赤卫队员,有来自各个工厂的工人,还有大胡子的庄稼汉——他们来自边远地区,他们到这来干什么?

以前穷光蛋们要是来到这里,他们会被穷凶极恶的卫兵像赶瘟疫一样赶开。而今天,他们的脚已真真切切地踩在这拼花地板上。因为社会改了,国家变了,它不再属于沙皇,而是属于人民,属于劳苦大众。这些工人、农民、士兵正是劳苦大众的代表,今天他们来到斯莫尔尼宫白色大厅。正是为了参加在这里举行的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

凳子、椅子座无虚席,有人坐在地上、窗台上,有人站着。人们都别上了红带子,红得鲜艳夺目。烟草的烟雾袅袅。厅里一片喧哗。

“我们胜利了!打倒资本家。一切权利归苏维埃!”

大厅里,高高的天花板,圆圆的大理石柱子,正面墙上有一人多高的金色像框,沙皇的头像已被摘下来,扔掉了。代表打量着四周不同寻常的景象,同时迫不及待地等着列宁来讲话。突然,大厅里沸腾起来。

“列宁!列宁!”许多人从位子上站起来,想要看清主席团成员的模样。主席团成员走来了。他们在桌旁坐下,那个穿黑色的皮短上衣,眼镜上系着带子的是斯维尔德洛夫;那个高个子,瘦削的是捷尔任斯基;那个脸很讨人喜欢,眼神坦然、直率的是波德沃依斯基;那个宽额头,个子不高、目光炯炯的,就是伟大的列宁同志。

“列宁万岁!”人们高喊着,礼帽、水兵帽在上空飞舞。

主席宣布代表大会开始,请列宁同志讲话。列宁很快地走上台,全场听众像一个人一样,齐刷刷地站起来。

“列宁万岁!”

列宁在主席台上,他看到大厅里一张张幸福的脸,看到了素衣的人群,这里没有穿礼服的绅士和时髦的太太,这里有工人、农民和士兵的代表,是普通的人民。在他们面前,列宁感到自己对他们的命运和幸福负有责任。

列宁举起一只手,他开始发言。大厅里渐渐平静下来,人们开始全神贯注地听。

列宁谈到了和平。工人和农民不需要战争,苏维埃国家不需要战争,人民盼望和平的生活,应该结束战争。接着,列宁读了《和平法令》,是今天早晨,他在从邦契·布鲁也维奇家回到斯莫尔尼宫后起草的。

法令上说,与德国的战争已经第4个年头了,人民被这个战争拖垮了,拖苦了,要结束这场战争。

“万岁!”白色大厅里掌声如雷,人们不禁感叹:“我们的苏维埃政权多么关心我们,这才是人民的政权!”

“乌拉!”白色大厅里从未响起如此巨大的“乌拉”声,从未响起如此强壮有力的歌声: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然后列宁宣读了昨夜在邦契·布鲁也维奇家起草的《土地法令》代表们,特别是农民代表们十分拥护这个法令。

1917年10月25日~26日,在斯莫尔尼宫白色大厅召开的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是一次著名的会议,在这次代表大会上,列宁宣布成立了苏维埃政权。

这次代表大会批准通过了《和平法令》和《土地法令》,选出了人民委员及人民委员会主席列宁。第一个苏维埃政权就在这次会议上宣布正式成立了。

新的苏维埃政权虽然建立了,但是持续4年的帝国主义战争使俄国粮食匾乏,饥荒严重。加上战争阻断了交通运输,伏尔加河流域、西伯利亚的存粮无法运到城市中,所有的城市都在挨饿。工人家庭是这样,人民委员会委员的生活也是这样,没有谁例外,就连列宁每天的午餐也只有稀汤和黍米粥。

弗朗索娃负责照顾列宁及其它几位人民委员的女服务员。她每天都要替她负责照顾的同志领面包,每人每天只有一块八分之一磅面包的配额,也就是相当于半个手掌那么大。今天,弗朗索娃领完面包以后,心情是忐忑不安的。因为负责发面包的女孩弄错了,把一份装着25块面包的袋子交给了她,这样就比平时多出了10块。弗朗索娃决定把多余的面包都交给列宁同志。

“弗朗索娃同志,你拿来的面包好像比平时多呀,怎么回事?”

“列宁同志,今天发面包的女孩子弄错了。把装了25块面包的塑料袋交给了我,现在面包已经分完了,退也不能退,我想您每天那么操劳,午餐只吃八分之一磅面包,喝一点粥,那怎么能行呢?所以我把多余的面包都拿来了,让您好好吃一顿!”

“这怎么能行,每个人只有八分之一磅面包的配额,我不能带头搞特殊。”列宁严肃地说。

“列宁同志,没关系的,这些面包加起来也不过是一顿午餐,并不很多。何况我看见面包架上还有很多面包呢!您多吃一点儿,是我们大家的心愿。”弗朗索娃极力地劝说着。

“谢谢您们大家对我的关心。”列宁诚恳地说,“不过从事重要工作的人很多,哪一个都不能缺少,今天我多吃了1块面包,有的同志就要挨饿,何况是10块?您难道没听说,粮食人民委员亚历山大·德米特里也维奇在人民委员会开会时,因为饥饿昏倒了吗?他可是我们的粮食部长,他与人民同甘共苦,以身作则,是好样的,我们都要像他那样。您把多余的面包退还给发面包的同志吧!”

人民饥饿的时候,列宁和人民在一起,中央委员们和人民在一起,有了这样的领导者,苏维埃政权就有了强大的凝聚力。

然而更加严峻的问题正摆在俄国人民面前。

在办公室两窗之间的墙壁上挂着俄国大地图。

列宁两手背着,久久地站在地图旁边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盯着前线。他知道现在发生战斗的所有城市和地点。他要思考的问题太多,但关键是红军主要攻击点应该集中在哪,要先解决主要矛盾,然后其余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苏维埃俄国还在同德国战斗吗?不是的,为了保护新生的,也是世界上惟一的一个苏维埃政权。苏维埃政府以退为进,于1918年3月与德国签定了《布列斯特和约》,结束了长达4年的战斗。为了避免随时可能发生的德国人直接进攻彼得格勒,列宁决定把首都从彼得格勒迁到离西欧列强较远的莫斯科。迁都也于1918年3月完成。

然而,战争的威胁还远远不能结束。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仇视人民当家作主的苏维埃政权,他们害怕本国的人民也像苏维埃俄国那样发动起义推翻他们的统治,他们要把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扼杀在摇篮中。因此,1918年春天,英国、美国、法国三个资本主义国家勾结起来(统称协约国)悍然发动了对苏维埃俄国的进攻。

俄国国内被打倒的资产阶级得到这一消息,禁不住欢呼雀跃,他们组成的武装与协约国派来的军队狼狈为奸,要共同推翻苏维埃政权。

苏维埃俄国经过四年的大战,经济崩溃,饥荒严重,力量薄弱,面对协约国突然发动的有力进攻,一时处于劣势。

1918年盛夏,协约国的整个舰队开进了白海,占领了俄国重要的军事、商业港口,有北方堡垒之称的阿尔汉格尔斯克。俄国国内的白匪们欣喜若狂地欢迎协约国的进攻,他们在阿尔汉格尔斯克发动了暴乱,无数工人、红军战士、苏维埃水兵倒在力量悬殊的战斗中。

卖身投靠协约国的俄国商人、资本家神气活现。旧沙皇军官又挂上了金色肩章。北方,俄国国内的反革命分子发动了进攻。在远东,在西伯利亚、乌拉尔,反革命势力气焰嚣张。他们进逼伏尔加河流域。敌人的巡洋舰不断在海参崴港口登陆。西伯利亚农村,富农暴动,摧毁了贫农委员会,无情地绞死共产党员。白匪占领了顿河、库尔班地区,德国人在乌克兰作威作福。

敌人对苏维埃俄国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形势紧迫,刻不容缓。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转败为胜。要知道红军力量有限,全线突围希望甚微,必须把力量集中起来,用一个拳头打人,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列宁仔细地盘察着前线:伏洛希洛、布琼尼、勃柳赫尔、邵尔斯、拉佐、拉托夫斯基……北线、南线、东线。

在协约国的帮助下,白匪、富农占据了东方的产粮区。企图饿死工农国家——这就是协约国的目的所在。

“应该将红军的主要攻击点集中到东线。”列宁考虑着,“将白匪赶出伏尔加河流域,摧毁富农。对,就是这样。”

不一会儿,军人走了进来,他们是列宁很熟悉的指挥员,其中的一个曾经是沙皇的将军。

奇怪,列宁和沙皇将军一起商量作战计划?列宁曾经签署法令说,在红军部队服务是一种荣誉。这种荣誉要给穷人、工人、所有劳动人民和他们的儿子,不让富农的儿子、贵族的儿子参加红军。要派共产党员到红军部队中当指挥员、军事委员。

突然冒出一位沙皇将军当红军指挥员,这能行吗?行,这位将军与众不同,他经验丰富、训练有素、通晓军事,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军人,有一颗赤诚的爱国心。协约国进攻俄国,他不想让祖国沦陷在入侵者的铁蹄之下,他相信列宁的事业,他要在反侵略战争中为国立功。列宁诚恳地接纳了这位博学又忠诚的军事专家。

将军用一根长鞭在地图上移来移去,向列宁报告进攻计划。将军的计划与他今天拂晓时分想到的策略不谋而合,他的想法得到了验证。

将军说:“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在战争的紧要关头,孟什维克社会民主党也开始破坏革命。进行了一系列暗杀活动。彼得格勒肃请反革命非常委员会主席乌里茨基被暗杀,列宁在米赫里逊兵工厂里作报告时也被反革命分子击中了两枪,伤势严重,非常危险。

但这一切并没有难倒伟大的俄国人民。

1918年9月11日,苏维埃红军在与协约国军队及国内反革命分子的作战中,取得了喀山战役的辉煌胜利。当天,收复喀山的苏维埃红军指挥部收到了一封贺电:“我热烈祝贺红军的辉煌胜利”,落款是“列宁”,指挥部的官兵们也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10天前,他们刚刚收到列宁遇刺的噩耗,而今天,在他们欢庆胜利的时刻。他们就收到了列宁同志亲自发来的贺电,这怎能不令他们欢欣鼓舞。

9月12日,列宁坐在病榻上,书桌放在窗旁,与病床并排,列宁正在桌旁看着什么。他的左手挎着绷带,面颊明显地消瘦了。

但目光还是以前那样敏锐,动作还像从前那样敏捷。人民委员会的电报员走进来,见到列宁,他惊喜万分,他见到的还是那个精力充沛,敏锐果断人民的领袖。他兴奋地把一封电报交到列宁手中。

“亲爱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我们收复了您的故乡辛比尔斯克,这是对您所受的一处枪伤的答复。为了答复第二处枪伤,我们要收复萨马拉!”

列宁马上写了回电,复电说:“我的故乡辛比尔斯克的收复,是包扎我伤口的一条最有效的绷带,我顿时觉得精神百倍。我祝贺红军战士的胜利!”

9月18日,《真理报》上刊载了医疗简报:列宁已经康复。

接着,艰难的时期到了。协约国知道了,红军不是好惹的,于是他们投放了更多的力量,14个国家进犯了苏维埃的领土。白匪、富农用盐和面包迎接外国军队,听候别人的指挥,白匪纠集军队进攻苏维埃政权,国家成了一个被包围的堡垒。

“在被包围的堡垒里,一切生活都应该军事化。”列宁说,“在国内战争期间要有特殊的制度。”

首先,他提出了实行普遍义务劳动制。苏维埃人人都应该在工厂、机关、田野、铁路工作。

为克服饥荒,保证城市食品供应苏维埃政府发出最严厉的新法令,称为余粮收集制,它规定农民必须将自己多余的粮食和产品交给国家。面粉、米、肉、油……全交给红军、工人、职员。农民日子很苦,但从大局出发,没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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