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对俄国的研究范围很广,涉及面很宽,从政治、经济、财政、金融,直到文学艺术。各种书报杂志、各类文献资料,只要能弄到,他都阅读。
从60年代进行的改革和70年代下半期爆发的俄土战争中,马克思看到沙皇政府的末日已为时不远,革命前景令人鼓舞。
马克思同当时俄国的革命组织一直保持着联系。认为这些组织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缺点错误,但它们表达了广大农民群众要求摆脱农奴制残余和君主专制制度的强烈愿望,客观上是革命的,在当时历史条件下,这些组织的成员在认识上不可避免地有一定的局限性,因此对他们不可苛求,必须大力支持。俄国的一些革命者对马克思也很尊敬,有事常向他请教。
马克思的一些重要著作在俄国革命者中广泛传播。《共产党宣言》是不少人平时喜爱的读物,《资本论》也是一切有教养者手头必备的书籍。在马克思学说指引下,俄国革命者逐步使革命斗争走上正确的道路。
在最后的10年中,美国的政治经济发展情况也是马克思经常关心的一个方面。
1876年夏,国际工人协会宣告解散,后来马克思主义者和拉萨尔分子实行联合,成立了一个坚持马克思主义方向的政党——美国工人党。马克思和恩格斯经常同这个党保持联系,并为该党报纸《劳动旗帜》写稿。
1880年,美国一位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亨利·乔治写了本名叫《进步和贫困》的书,曾经轰动一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使不少人思想混乱,上当受骗。书中宣扬在保存资产阶级国家的条件下,利用土地国有化的办法来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的各种矛盾,并且宣称这是消除资本主义一切祸害的所谓灵丹妙药。
马克思仔细读了这本书,并在页边做了批注。他认为亨利·乔治的观点在理论上是不能成立的。它丝毫不触动雇佣劳动,丝毫不触动资本主义生产。它是企图挽救资本家的统治,重新巩固资本家的统治。
马克思的观点和其他有关美国工人运动的看法极大地影响着美国革命者的思想认识水平,为后来的工人运动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马克思的晚年马克思从小就勤奋好学,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他都始终坚持如一日地努力学习。他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也是学习的一生。
他学习有两个特点:一是根据斗争需要,有目的地学,学以致用。二是博览群书,学习面广,古今中外,不管是社会科学,还是自然科学,只要有用,他都学习。学习时他刻苦钻研,凡读过的书,或记笔记,或做摘录,或写边注、眉批。
他广泛涉猎了世界史。他研究了法国18世纪末的资产阶级革命,阅读了有关这方面的书籍,作了详细摘录,研究了英国和荷兰对印度尼西亚、英国对北爱尔兰和印度的殖民统治,编写了内容包括几个世纪的《印度史编年》摘录,研究了俄国沙皇政府的专制统治,作了有关17世纪俄国农民运动史的摘录。他还编写了古罗马奴隶早期起义的年表,阅读了各国史学家写的《意大利人民史》、《俄国和彼得大帝历史》、《埃及的财政》、《佛罗伦萨史》、《英国史》、《英国和爱尔兰的新教改革史》、《切潘·拉辛起义》等著作。在1881年底至1882年底的短短一年时间里,他写了厚厚4大本包括公元前1世纪初到公元17世纪中叶历次重大事件的世界史札记,后来恩格斯整理了这些札记并题名为《编年摘录》。
为了继续写作《资本论》,弄清土地关系和地租的起源,马克思不顾年老体弱多病。夜以继日地查阅参考书籍,收集大量有关素材。他全面研究了世界各个民族的土地所有制产生和发展情况,查阅了德、俄、英、法、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国历史学家和政府官员的有关著作和文献资料。他在阅读时写下了大量的札记和读书心得,得出了公社是最古老的社会制度、一种最普遍的社会形式的看法。
马克思对公社占有制的研究使他能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正确地阐明资本主义前早期社会形态的经济规律。
1877年,美国学者摩尔根的著作《古代社会》出版了,这引起了马克思的注意。他认为该书可以为他和恩格斯所创立的唯物主义历史观提供新的事实依据。1880年底至1881年初,马克思对该书做了详细摘要,并重新加以整理,按正确的次序来说明社会制度的演变。
除摩尔根的书外,马克思还读了英国学者梅恩、拉伯克、泰罗等人有关这方面的著作。对于这些著作,马克思只选用其具体材料,对书中的错误论点,马克思作了必要的评语,指出其谬误和立论的不当之处。
晚年,马克思对数学,尤其是高等数学情有独钟,从未间断对这方面的研究。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从青年时代起就对数学有爱好,平时经常演算数学题,甚至把演算数学作为解除疲劳的休息方式或心情不愉快时的解闷办法,另一方面是因为写作和科研上的需要:数学与哲学、辩证逻辑有许多相通之处,特别是在经济学的研究中,经常需要进行复杂的运算。马克思曾经认为,一种科学只有在成功地运用数学时,才算达到了真正完善的地步。
1878年马克思已经60岁了,但学习劲头仍不减当年。从这年起,直到逝世前,他专心系统地钻研代数学,并摘录了拉克鲁瓦·麦克劳林、欧勒、波茨的论文,并且写了大量的札记。
他还仔细研究了古典数学家笛卡儿、牛顿、莱布尼茨等人的著作,继续探讨60年代就已开始的数学分析,阅读了数学分析和高等代数方面的许多大学教科书,研究并摘录了索里、布沙尔拉、欣德、霍尔、赫明等人的著作。
80年代初,马克思在学习和研究的基础上写了《论导函数概念》、《论微分》等论文。这时恩格斯正在写作《自然辩证法》,为此马克思把《微积分》献给了恩格斯。
恩格斯看了马克思写的论文和札记,认为他在数学方面很精通,在这个领域也有独到的发现。
马克思学习的范围很广。他在研究地租问题时,为了弄清农艺学方面的情况,钻研化学、农业化学、生物学、地质学等科学。读了不少有关这方面的专著和教科书。像著名化学家肖荣马、恩格尔加尔特的著作,马克思在晚年也都认真阅读过。有的还作了详细摘录。
其他有关地质学、矿物学、植物生理学、动物生理学、人的生理学等书籍,他都阅读,并且都做了摘录。
马克思一生刻苦攻读,除了工作就是学习,他始终相信在知识的海洋中是学无止境的。
年青时代的马克思与燕妮的爱情是那样地浪漫而富有诗意,结婚后,他们虽漂泊流亡,但是他们的爱情之花并未凋谢,反而更加艳丽动人。英国著名诗人布朗宁的诗句的确可以用来描写马克思与燕妮的爱情:
爱,既非环境所能改变;爱,亦非时间所能磨灭。
1863年12月至1864年2月,马克思因母亲去世后的遗产问题回到特利尔,后经美因河畔法兰克福到荷兰舅舅家里。在这两个多月里,马克思无时不在惦念着他心爱的燕妮。
马克思和燕妮在疾病折磨中,仍然那么坚毅、乐观,那么相亲相爱。1880年夏,燕妮的健康急剧恶化,常常卧床不起,医生确定她患的是肝癌。癌症的剧烈痛苦是可怕而漫长,但是她默默地忍耐着,从不呻吟一声。为了减轻亲人们的忧愁和痛苦,她常常忍着剧痛与亲友们讨论各种问题,有说有笑,有时还到剧院看戏或欣赏音乐。
在这胆战心惊的日子里,马克思在妻子身边悉心照料,不离左右。1881年夏天,燕妮的病情继续恶化,马克思陪伴着她到海滨疗养1个月。为了满足她看望长女及小外孙的愿望,让她最后一次尽情地享受与孩子们团聚的欢乐,马克思决定和她一起到巴黎。
燕妮在马克思的陪同下,在巴黎见到女儿,见到了几个活泼可爱的小外孙。马克思还陪伴她坐着敞篷车游览了巴黎这个美丽的城市。
1881年秋,燕妮的病情继续恶化,直到卧床不久,马克思患膜炎,并发支气管炎和肺炎,病情十分严重。一天早晨,马克思觉得自己强健得能够到燕妮房间去了。他们在一起又都年轻起来,像一对共同进入生活的热恋中的青年男女,而不是彼此正向生命话别的一个被疾病摧残的老人和一个垂危的老妇。
1881年12月2日,死神降临了。燕妮紧紧地握着亲爱的丈夫的手,面带笑容地用英语说了最后一句话:“卡尔,我不行了。”
马克思在他亲爱的、永世难忘的终身伴侣逝世后给长女的信中写道:“她及时咽气,这对我是一个安慰……甚至在最后的几小时,也不用同死亡进行任何斗争,而是慢慢地沉入睡乡,她的眼睛比平时更加富于表情,更加美丽,更加明亮!”
燕妮的逝世使各国革命者感到深切的悲痛,从各国发来了许多唁信,这对马克思是一个极大的安慰。
他说:“我所收到的从各地寄来的吊唁信,对我是个取得安慰的丰富源泉。”
燕妮临终前曾经对护士说:“我们不是那种重表面形式的人!”
12月5日,遵照燕妮的遗愿,在海德公园公墓为她举行了简朴的葬礼,医生不允许重病中的马克思去参加葬礼。
恩格斯在燕妮墓地的悼词中说:“她的一生表现出了极其明智的批判智能,卓越的政治才干,充沛的精力,伟大的忘我精神,她这一生为革命运动所做的事情,是公众看不到的,在报刊上也没有记载。她所做的一切只有和她在一起生活过的人才了解。”
恩格斯说:“我用不着说她的个人品德了。这是她的朋友们都知道而且永远不会忘记。如果有一位女性把使别人幸福看作是自己的幸福,那么这位女性就是她。”
40多年前,燕妮对马克思说过:“你的爱情的终结和我的生存的末日同时来临。并且在死亡之后,就再不可能复活,因为只有在爱情中相信生命会继续存在。”
马克思不能克制丧偶的悲切。
燕妮逝世那天,恩格斯悲痛地预感到,“摩尔也死了。”
事实表明,这句话说得再确切不过了。燕妮死了,马克思的生命也将结束。
马克思在给恩格斯的信中写到:“我的思想大部分沉浸在对我的妻子的怀念之中,她同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切是分不开的。”
燕妮走了,永远地走了。马克思无论怎么也忘不了她,忘不了一生的恋人。
永垂青史自从燕妮去世后,马克思的身体状况更加恶化。
马克思认为怀念燕妮最好的方式,就是争取尽快恢复健康,加倍努力工作,早日完成《资本论》第二卷,以此献给死去的亲人。但遗憾的是,严重的疾病剥夺了他继续写作的权利。马克思在生前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1882年初,马克思遵照医生的建议,先到英国南部具有海洋性气候的文特诺尔小住,后来又到非洲的阿尔及尔疗养。
阿尔及尔本是个疗养胜地,然而那年的天气却异乎寻常:暴风、酷热、严寒、大雨经常交替袭来。马克思在那里疗养的两个多月中,不仅没有收到预期的疗效,反而健康状况有所恶化。尽管如此,马克思还是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对当地社会情况做一些调查研究。他的女婿龙格有一位朋友叫费默,原是拿破仑第三统治时期被流放到阿尔及利亚的犯人,后来当上了当地民事法庭法官,马克思经常同他接触,交谈,通过他了解到殖民统治的许多情况。
5月初,马克思离开阿尔及尔,到法国的蒙特卡罗、阿尔让台和瑞士的斐维等地作短暂休养,10月回到伦敦,这时健康状况稍有好转,他又抓紧时间埋头于科学研究。10月底,马克思再次到文特诺尔小住。他一面进行疗养,一面进行《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第三版的出版准备工作。然而文特诺尔的气候也是阴湿多雾,大部分时间只能蛰居室内。马克思又患了感冒,身体愈来愈衰弱。
1883年1月11日,就在文特诺尔,又一个可怕的消息传来了:年仅38岁的大女儿燕妮因病去世。心爱的女儿的过早离开人世,对马克思来说又是一次致命的打击。第二天,身患严重支气管炎的马克思怀着极度悲痛的心情回到了伦敦。
马克思回到伦敦后,支气管炎加重,又并发了喉头炎,几乎不能吞咽食物,恩格斯回忆当时的情况道:“他以坚忍精神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宁愿喝一升牛奶(这是他生平最厌恶的东西),而不吃某些硬的食物。”马克思的身体愈来愈削瘦,渐渐卧床不起。2月间,肺部又出现脓肿现象,病情愈益严重。
爱琳娜、琳蘅和恩格斯经常守候在他身旁。在亲人们的精心护理下,3月初,马克思的病情似有某些好转,这给大家带来了他将康复的希望,但是希望没有成为现实。
3月14日下午2点45分,早晨还喝点葡萄酒、牛奶和汤的马克思,却坐在自己的安乐椅上与世长辞了。
马克思是一个伟大的天才,他的死,对无产阶级解放事业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他的死,使人类“失去了一个头脑,而且是它在当代所拥有的最重要的一个头脑。”
马克思的逝世是全世界劳动人民不可估量的一笔损失。当马克思逝世的消息传到各地,人们为失去自己的领袖和导师而万分悲痛,纷纷发来唁函、唁电,或在报刊和集会上缅怀马克思的丰功伟绩,表示沉痛的哀悼和深切的怀念。一些国家的进步人士也对这位伟大的思想家和革命家表示敬意和悼念。
马克思首先是一个革命家,他毕生的使命就是参加推翻资本主义社会及其国家制度的事业,参加现代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正是因为这样,马克思遭到了一切反动势力的诬蔑、诽谤和迫害。
正如恩格斯所说,马克思的逝世,在整个欧洲和美洲,从西伯利亚矿井到加利福尼亚,千百万革命战友无不对他表示尊敬、爱戴和悼念,他可能有过许多敌人,但未必有一个私敌。他的英名和事业将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