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靠着门框,感觉浑身好无力啊。
想我周政,虽说现在还不是什么金牌大律师,但也是律师界的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将来一定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好小伙,可是,从今晚开始,我就成了一个要帮鬼魂打官司的奇葩律师了。
像我这种情况,以前有没有?
“大叔,那个小鬼就没让你干点什么吗?”我看着满脑门子是血,疼得龇牙咧嘴的沈丹青问道。
沈丹青立即摇头,“没有。这是你跟那个鬼之间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我点点头,随后感觉不太对劲,于是说道:“这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沈丹青瞪大了眼睛问我。
我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说道:“大叔,想我周政,堂堂一个律师,怎么会被一个小鬼役使。既然此事不会牵连到你,那我就无所谓了,我特么回家等死去!”
“别介,千万别介。”沈丹青立即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周啊,那个小鬼是交代了我一件事情,他让我帮你。再说了,我也不能眼看着你有难不帮是不?从今天起,我就帮你帮到底了,你不用过意不去。”
看着沈丹青那副关切的模样,我不禁暗自撇嘴——我才不信这老小子是在帮我,刚才,那个小鬼一定是给他下达了死命令,如果我完不成任务,绝对是没有好下场了,但他也好不了。
我不想死,所以不敢违反小鬼的命令。有沈丹青这个既会点道术,又能跟哑吧小鬼对话的人在,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时间紧急,我们马上出发。”我起身准备锁门。
沈丹青却哼哼叽叽地把裤腿挽了起来,随后拿出一张纸符点燃,把纸灰涂在了小腿上。他一边揉着小腿一边念叨着,“要不是我法术强大,刚才那一钢针非得把我扎成瘸子不可。”
沈丹青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会突然跌倒了,而且还把我拌了一个大前趴,原来他是被小鬼用钢针扎伤了小腿。
还别说,那纸符烧成灰后还真有奇效,只不过十多分钟的工夫,沈丹青居然能站起来走路了。当我再回到办公室时,发现那两具赤。裸的尸体竟然不见了,这让我惊奇不已。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们立即收拾一下凌乱的办公室,然后就离开了恐怖的写字楼,坐在路边聊了起来。
沈丹青絮絮叨叨地跟我讲起了刚才他跟小鬼刘小宝所聊的内容,而我则是有选择的接受了一些真实的信息。
刘小宝生前生活在西北方两百里外的一个叫做“衢口村”的地方。一听这个村子的名字,我立即明白了,刘小宝前天晚上为什么不告诉到底让我去哪里了。
就这“衢”字,别说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就算是大人,又有几个人能写得出来呢?刘小宝只是一个八岁的小鬼,怎么可能在空中画出这个复杂得快要了亲命的字呢?
想想前天晚上的遭遇,我不禁气苦,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主儿呢。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本来就心智未熟,再加上是一个聋哑儿童,遇事更是与常人的所思所想不同,尤其他现在还被人害死了,心里怨念极大,自然就会以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处理问题了,结果倒霉的人就是我——当然还包括活该倒霉榨走我十万块钱的沈丹青。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沈丹青这老小子的,要不是他,我现在还可能在路上瞎逛呢,现在,我们有了确切的目的地,那就出发吧。
事不宜迟,我们连夜打车向两百多里外的衢口村进发。当然,车钱是由我来付的,因为沈丹青一直坚持他是来帮我的,自然不可能由他来付这个车费。
到底是谁帮谁,我心里自然明了,但在性命攸关之际,我还是选择了忍耐。
第二天大清早,出租车司机说山里路不好走,不能再往前开了,于是我和沈丹青只好选择步行,在大山里开始翻山越岭。当我们一路千辛万苦来到衢口村时,又是明月当头,星光稀疏的夜晚。
衢口村地处一个山坳之中,三面靠山,南面有一条宽阔的大河。村子不大,大概只有六七十户人家,这些人家就像围棋子一样散落在山坳各处,倒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景象。
衢口村只有东边一条山路越过山岭通往山外。此时,我站在山坡上看着村中的灯火,不禁感觉好冷也好饿,真想走进一户人家要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粥喝。
一路上带的吃的都被我们消灭光了,现在正是饥肠辘辘之时。
“既然已经来到了衢口村,就得先想办法混口吃的,再好好睡一觉,然后想办法在村里常驻下来。”这时沈丹青提醒道。
我点点头,问道:“大叔,你有什么办法吗?”
沈丹青想了想,说道:“一会儿呀,咱们去村长家,就说咱们是来这里投资的,是帮村民发家致富的,结果在实地考察时不小心迷了路,所以才走到这里来了。现在,我就是你的老板,你就是我公司的法律顾问,到时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对于沈丹青的提议我是非常赞同的。不说别的,就看我们现在身上的穿戴吧,我是一身休闲装,跟劳动人民差别不大,可沈丹青呢,一身西装革履,光彩照人,这要是让村里的人见了,都会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老板。
当时,我还建议沈丹青换一身衣裳,他这一身不适合进山,结果这老家伙说什么都不肯换下西装,可现在看来,他的坚持是对的。
主意已定,沈丹阳立即把他手中的旧木箱扔给了我,还特意交代切不可打开。这下,我真成了他的拎箱子的了。
还有,我也成了一个骗取村民信任的大骗子了。
但为今晚吃饱睡好,更是为了活命,那就小小地做一回骗子吧。
我俩一路疾行向山下跑去,不为别的,就为早点吃上一顿热呼呼的晚饭。
可是,就在我俩走到距离村口还有三五百米远的地方时,沈丹青立即拽住了我,随后拿过我手中的木箱,低声说道:“快蹲下,有情况。”
我不明所以,立即蹲了下来,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丹青也蹲下来,指着路边的树林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沈丹青的手指向树林看去。可这一看不打紧,我立即张大了嘴巴,差一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沈丹青手疾眼快,立即捂住了我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