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旋风在急速旋转着,很快,一道若影若现的人影在这旋风中渐渐清晰。
“起来吧,中州的人王!”
声音低沉还有点沙哑,从那火旋风中传来,不紧不慢,有着十足的耐心。
“是,神王。”
玄应和着,再次行了一个跪拜之礼,这才缓缓齐声。
“呼,”
地上的柴薪燃烧殆尽,火旋风随即消散,但是火焰中的人影并没有因为火焰的消散而消散,只见余下的火焰在人影身上燃烧着。在没有柴薪可燃的情况下紧紧依附在人形的表面。只见这人形动了动腿脚,便从灰烬堆中伸脚走出。
玄下意识地向后退去,眼睛十分防备,紧紧地盯着这团人形火。
“中州的人王,不必这么紧张!”
人形火竟然开口了,只听它接着说道:“我只不过是一道残影罢了,但是我的意志是和本尊相通的,你就当我是祝融的本尊,最起码你的礼仪是不能落下的。”
“抱歉,神王,我只是没有见过本尊,您这模样着实吓着属下了!”
玄这才稍稍放下戒备,忙躬身行礼,向祝融的残影赔不是。人形的火焰缓缓地走下那一堆灰烬,经过玄的面前,径直来到大殿中央的王座之上!中州王王座由一整块黑色的大理石为底座,左右俩块产自昆仑地区的巨大的羊脂玉雕刻成虎头的护手,身后的靠座由黑蛟龙的鳞甲一片一片堆砌而成,座下厚厚的坐垫是上百只天鹅那翅下最柔软的羽毛缝纫而成。上好的丝绸仅仅只能在王座最外边起到微微的点缀作用。
“真是个奢华的王座,都要赶上我餐桌上的椅子了。”
祝融的残影倒也是不客气,还不等玄反应的时间,就直接坐在王座之上。
玄连忙上前一步,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只是那不舍得目光扫了一眼人形火屁股下的王座。
“怎么,心疼了?”
祝融的残影看出了玄那心中的纠结,但是屁股并没有要离开王座的意思。只见他接着说道:“你不必担心什么,我只是在华胥待久了,习惯了那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生活,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坐下的那天鹅垫,虽然不算是什么神品,但是为了这坐垫你可是杀了数百只天鹅来做的。我很好奇你坐在杀伐之气这么浓重的地方,是怎么坐住的呢?”
“神王所言极是,这天鹅垫虽坐上舒适,但是杀伐之气太盛,焚去了也罢!”玄咬了咬牙,说着把头扭向了一边。
“哈哈哈哈......”祝融的残影把头仰天,虽然看不见他的嘴,但是那渗人沙哑地笑声传遍了王殿内堂的整个角落。只见那人形火笑着说道:“真是难为你了,中州的人王!”祝融的残影笑着,伸出右手,那火焰就在手指间不紧不慢地燃烧着,可这人却没有感到一丝的痛苦。
“这火看似烧的旺盛,其实却没有一点儿温度。”
祝融的残影收敛了放肆地笑声,躺在王座之上,空洞的眼窝一直在看着燃烧的手臂说道:“言归正传吧,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学来的把戏,中州的人王。这个召唤神王的仪式可是在你们人类出现之前就存在的。是女娲为诸神之间沟通所创下,但是就是没有传给人类包括人王,我也不想过问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说吧,既然你为召唤我付出了不少,我当然会反馈你相应的回报的!”
玄早就备好了功课,上来就不暇思索地说道:“属下只是有些疑惑,是关于二十年前帝心之难的!”
“哦?是想问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还是华胥的诸神为什么在那一刻没有做任何的回应?”祝融的残影停止把玩自己的手,饶有兴趣的看着玄。
“不,神王,我是想知道,为什么诸神在百年的时间不曾再下凡?”
“你这个问题非常有意思,中州的人王。”祝融的残影干笑了两声,布满火焰的脸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他缓缓说道:“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你们下界的人王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原来你们还是一头的雾水。好吧,我就稍稍透露一些,西州人王,昊,他死后,上神东皇,太一便定下了所谓《华胥令》。”
“华胥令?”
“对,限制诸神的条例,禁止诸神以任何名义私自下凡。也就是把我们给软禁在华胥,这不是拜你们人王所赐吗?”祝融的残影不紧不慢地说着,字里行间没有任何的感情。
“这一切都是西州王昊一个人的错误!”玄为自己辩解道:“我们不是协助你们让他付出他应有的代价了嘛!”
“哈哈哈哈哈哈......是啊,中州的人王!”祝融的残影仰天大笑,“不过你好像忘了,诸神还在华胥呢,我们呢?我们又错在哪里了呢?同样的,我的妹妹妘呢?她做错了什么?可现在呢,被打得神力消散,血液尽失!”
祝融的残影说着,猛地从王座上坐直身体,空洞的眼窝注视着玄,玄被反驳的无话可说。
“够了,你太耗费我的耐心了,说吧,下一个问题!”
“神王,帝心的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多受难者,明知道我们不曾有拯救帝心镇人民的能力,为什么诸神没有伸出援手?”
“哦,可爱的人王,在我看来,你们完全有能力拯救他们的,只不过是你放弃了。”祝融的残影起身缓缓走下王座,来到玄的面前,空洞的眼窝盯着玄的眼睛。“北皇,女娲曾说过,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不仅是凡人,人王也是。”
玄不禁后退了两步,浑身往外冒虚汗,他不敢去正视祝融残影的眼窝。
“你们人王的一举一动,华胥的诸神不可能看不到,你的小聪明太多了,中州的人王!也许我们的对话到此就结束了。”残影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那处灰烬堆,看来是准备回去了。
“那么云中君屏翳和丰隆呢!”
正当祝融的残影即将踏上灰烬堆时,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问题使得祝融的残影一顿。
见祝融的残影停下脚步,玄立马接着说道:“他们跟帝心的灾难又有什么关系,不是诸神不得下凡吗?”
“你说什么?”
残影急忙转过身冲到玄的面前,只感觉残影身上的火焰越烧越旺,周围的温度急剧上升。
只听残影问道:“你是说,云中君屏翳还有丰隆,他们下凡了?”
“没错,我的神王!”
见到祝融的情绪泛起了波澜,这不就是玄想要的吗。说着,只见玄的嘴角上扬,露出丝丝微笑。
“果然没错。屏翳和丰隆果然欺骗了所有人!”
祝融的残影说着,若有所思的背过身去,身体上的火焰变为红色,同样眼眶中,也幻化出了火红的双眼。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们的。”残影问道。
“打通帝心道路之后,他们就在被水淹没的矿坑之上,似乎在寻找什么。”
一团火焰,悄无声息的落在玄的脚下,一瞬间,火焰幻化成一条火龙,火龙咆哮着,不给玄一点反应的时间便将玄团团围住,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玄的周围炸响。灼热的气浪扑打在玄的脸上,此时的玄就像是站在火炉之中,周围的火焰让他痛苦万分却不损伤他哪怕是一根汗毛。但是这火焰却燃烧掉了里面的空气,使得玄不能呼吸。
“痛苦吗?”残影淡淡的问道。
灼烧让玄张不开口,他只能微微的点了点头。
“告诉我,你说的都是真的?”残影又问道。
这次玄狠狠地点了点头,灼热的气流让他睁不开双眼,但是他还是不住地点头,狠狠地点头。
“看来你说的算是实话,姑且信你一次。”残影说着,只见那条火龙瞬间熄灭在原地。玄只觉得眼冒金星,双腿站不稳而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