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懒虫!”有熊老头一把掀开帝幸的被子,催促他起床。
帝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声嘟囔道:“这天这么早就亮了?我可在家中从来没起过这么早。”
“那是你的祖母太惯着你了,我可不是你的祖母,别说废话,起来!”有熊双手抱胸,表情严肃,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与前些日子的老顽童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们,是让熊擎苍的人给发现了吗?”帝幸试探性的问了一嘴。
“熊擎苍?怎么可能,那帮酒囊饭袋!”有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但他很快回归了正题,厉声说道:“我在外面等你,水已经给你打好了,洗漱完赶紧出来!”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靠,昨天那会儿还笑嘻嘻的,这会儿倒成了这般嘴脸,难道是我太天真入了这贼窝?”一些奇怪的念头涌入帝幸的脑海中,他想着,心中就隐隐有一丝莫名的不安。“既然有熊老头这么说了,那就先照做,等出去再看看这老东西有什么歪心思,到时在将计就计,乘着那个叫玄远的傻大个只要一懈怠,哼,就算那老头把腿给跑断了,他也追不上我的!”
好,注意就这么拿定了!帝幸的嘴角不由上扬,一脸阴险的模样,就好像是这个没有缘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穿戴整齐,出门前帝幸还是不忘找一下镜子,透过镜子,帝幸的表情猥琐且得意,指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小伙子,你将来很有前途!”紧接着一阵不知该怎么形容笑声从屋中传出,帝幸看来是忘了门是关了,但是窗户还是开的啊,有熊已经在窗外看到了一切,并且是一头黑线。
走出屋门,此时,有熊和玄远在院中早已等候多时,二人各背负了半个人大小的行囊,玄远更是背了一把和他人差不多高的长弓,再配上那一副本来就不讨人喜欢的表情,看来是要出远门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帝幸对于他们这身打扮有些疑惑。
“没那么多功夫解释了,你也真是磨蹭,拿着!”玄远抱怨着,将一个跟他背上差不多的背包递到了帝幸的脸前。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帝幸接过背包,掂量了一下,呵,还真沉。
“别磨蹭了,背上,跟我们走!”玄远还是那样,没有其他的废话,便跟随这有熊走出了小院!
“喂,你们等等我!”见他们并没有要等待自己的意思,帝幸高喊着,忙背起背包追赶上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
“一个清静的地方,至少能适合你修炼。”
“修炼?”
“对,我不是说过吗,你很特别!”有熊老头又一次这么对帝幸说出了这句话,更是让帝幸一头雾水。“我很特别?我到底特别在哪里?”虽然跟随在有熊和玄远的身后,帝幸一直在为这句话苦苦思索,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三个人沿着山间的羊肠小道一路直上,向着离中州城不远处的山上前行,帝幸一路埋头走路,直到停下休息的时候才回过头来,环顾着远方绵延的山脉,一层一层就像是古巨神盘古身上一块块健壮的肌肉,中州城就像是一颗宝石镶嵌在其中,帝幸发自肺腑地感叹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大,小时候就光那中州城的街道就够我跑上一整天,今天跑这条,明天跑那条,感觉永远也跑不完。现在看来,我就如一只小虫,困在一个巨大的巢穴中而已。”再低头俯视眼下的中州城,零次栉比的民舍在如同一条长蛇般的城墙的包围下,簇拥在王殿的四周,雄伟壮观的王殿,人王的府邸。无出其右的巨大是用来突出人王的权威,金碧辉煌的装饰是来彰显人王的尊贵。
“我以前从没有接近过王殿,只知道它如同耸立在城中的山峰,但是每每靠近,总会有凶神恶煞的卫兵将我驱赶。真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这个荒郊野岭,我才看清它的大致轮廓!谁会想到,这么大的屋子,只是用来给他人王一个人来住!”帝幸远眺着王殿,心中就像打翻的调料台,五味杂陈在其间混合。
“大饱眼福了吗?你嫉妒了。”不知何时,有熊站在了帝幸的身后,有熊说着来到帝幸的身旁,说道:“你是在质疑人王的地位,还有他眼前的一切,不是吗?”
帝幸微微点头,愤愤地说道:“大饱眼福那有怎样,我答应过晨星,一定要成为那王殿里的人王一般!”
“小家伙,人王可是女娲大神亲手铸造,”身体里可有大神的一口气,可是你?你有什么呢?
“就算是女娲她吹上十口气,这人王终究不过是团泥,既然同样是团泥,多一口气少一口气又有什么关系!”说着,帝幸抓起一把脚下的泥土,紧紧地攥在手中,眼睛里因为愤怒像是要喷出火来“凭什么,就是吹了一口气,他就至高无上!女娲大神挥舞着柳枝时还用了力呢,我凭什么就该为贱民!”拳头越攥越紧,骨节咔咔作响,“还有,还有!”帝幸咬牙切齿“熊瑾瑜!凭什么他就能随便欺负人!”帝幸的眼睛里一道蓝光一闪而过!
“还有,还有晨星。”帝幸眼中的蓝光若隐若现,他低声说道:“我从看到她的第一刻起,便觉得有一丝熟悉,可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我一想到她,心中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可能是个错觉吧,人王,我一定要成为人王!晨星,一定要等着我。”
有熊拍了拍帝幸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有熊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表情里似乎有一丝苦楚,又一言难尽,索性不说了“帝幸啊,高处不胜寒!”这个老顽童,以前还是个没正经的样子,这会倒是有了一点老者的深邃,接着拉住帝幸的胳膊,迫使帝幸丢到手中的泥土,拉扯着帝幸沿着在杂草中若隐若现的小道中艰难攀登。帝幸并没有注意,但是有熊却看得很清楚,帝幸松手丢下的泥团已经化成了坚硬的石头!
又走了一段时间,有熊转手把帝幸交给了玄远,事情倒是快了不少,玄远可不喜欢磨蹭,从有熊的手中接过帝幸的胳膊,二话不说,架起来就往山上走。可让有熊老头能停下来喘口气!再回头看那中州城,此时的距离又远了一截,中州城又小了一圈,但是居于其中的王殿还是那么显眼。在有熊的眼中好像有了另外一种意义,一种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意义,有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这和王殿所带来的暖色是不相称的。
王殿外饰的黄金在阳光的照射下向四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哪怕是站在城外的山上,那反射的金光都让有熊不得不微微把眼睛遮挡,“这该死的人王,把自己的家修的这么华丽,大老远都刺眼睛!”有熊半遮着双眼,极不情愿的嘟囔道。
“父亲,该走了!”玄远在不远处的一声呼唤,将有熊拉回现实之中。有熊应和着,瞪了一眼王殿,便回头跟上玄远的步伐,三个人,渐渐消失在中州城外的深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