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后，晨曦已过，天大亮。
我嘱咐丁川先下楼到大厅等待，随后踱步自隔壁梦鹊房间，心中有点奇怪，往常她可是起的比叶子还早的。我轻轻敲门，无人应答。
于是我试着推门，果然应声而开。我立在门口向屋内望去，只见梦鹊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正望着窗外不知发什么呆。
我便走过去，在她身旁立定，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她扭过头来，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呆滞，却又无所不妥，她眯着眼盯了我半天，然后道：“早。”说完又转过头去发呆。
“早。”我如此回应道，然后一时无语。
“丁川在楼下等我们。”等了两分钟我再度开口。
她“哦”了一声，然后偏过头来望着我，眼神迷蒙。
我走到她的正面，略微俯身低头问道：“怎么了？”
她突然拉开被子一把扯住我的领带迫使我低头好让视线平视，旋即她便搂住了我的脖子将脑袋靠在了我的肩上。
她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道：“秋目......”
“嗯？”
“我好爱你。”
“......”
“如果第一秒我对你的爱只有一粒米那样大小，那么第二秒就是两粒米，第三秒就有四粒米，现在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那么此刻我对你的爱已经大到整个宇宙都装不下了。憋在心里好难受，我该怎么办呢？”
“......”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脊，随后推开她，道：“我们在楼下等你。”
“嗯。”她低着头应了一声，神色暗淡，却没有后续动作。
我四处观望了一下，然后抱起布椅上还在做美梦的叶子掩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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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风小，但却更冷冽了些，立在街道上虽有大年三十的喜庆也不免生出些萧瑟寒冷之意。早些时候下了场微雪，几无积雪，水迹却不少。
我们用过早餐后便去逛了下商场，先是单独给丁川买了套衣服后，随后我与梦鹊俩人还挑了两顶大红色毛线帽子。（全程服装和帽子的挑选搭配皆是由梦鹊一人掌控）最终除开内衣裤不便于代劳以外，丁川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羽绒夹克搭配高腰牛仔裤及高帮运动鞋，围巾当然必不可少，由于他不喜欢戴帽子也就没买。
走出商场门口时已经将近十二点，因为云层变幻的关系，天色阴暗了不少。街道两边的树木上悬挂着不少小红灯笼，本该是预备着除夕夜使用，此刻来看，不知为何，都提前亮了起来。影影绰绰的躲藏在常绿树枝叶中，勾得行人脸色羞红，尽都放慢了脚步。
梦鹊抱着叶子（她还给叶子买了一顶跟我一模一样的小号毛线帽子，帽尖缀着一颗线球的那种）立在我身边，同时将我的胳膊环绕进她的怀中，叶子便略微抬起脑袋将下巴支在我的胳膊肘上瞅着树梢灯笼。
“新年了。”丁川望着天空呢喃道。
我看着他有点佝偻的背影，喉咙有点儿堵，轻声问道：“回家吗？”
他迟疑了片刻，最终摇摇头，道：“不了。”
我一时默然无语，忽然察觉梦鹊猛的抓住了我的手，我扭头看她，她却低头盯着叶子一阵沉默。
“那你打算去哪？”
“我？”他突然回头露出个滑稽的笑容，道：“我想去你那，收留我吗？”（普通话）
“当然。乐意之极。”我同样报以微笑回答道。
不知为何，梦鹊徒然用力几乎要把我整个手掌碾碎。我一时间愕然回头，却见她低沉的泪滴落到了叶子额头，叶子呜咽着扬起脑袋舔了舔她的脸颊。
在这喜气而萧瑟的新年里，我站在一张笑脸和眼泪之间，手足无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