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才一开始说了一大堆的东西,其实都可以说是废话,但主要目的一则是为了引导张献忠思考共和国的现状,并与后晋的情况结合起来。第二则是为最后一句话做铺垫。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很明确,你不打大家都不打,共和国一旦缓过气来,凭着他那个疆域能组建多少军队?现在打,大家至少还有机会给它一个教训,甚至占上点便宜。若是放任它这样发展下去,大家都是待宰的份。
张献忠可以无视一起攻打共和国的提议,但不能无视那全盛时期的共和国。
若真的如罗汝才说的,现在那的确是一个机会,好歹可以占上点便宜,最不济对方主力到达以前就退回来。若是运气好,占上一些地盘不说,还能够捞到不少的实惠,甚至可以打压共和国发展的势头。
不管是出于短期利益,还是从长远利益出发,张献忠都没有拒绝这次出兵的可能性。但他还能够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罗汝才拉下水,自己出兵可以,但必须要确保罗汝才也出兵,至少不能够有任何兵力,陈兵在与自己接壤的那部分边境上。
“老哥,老弟出兵也不是不行,但若是老哥你的情报有问题,共和国不仅没有虚弱,反而龙精虎猛的,这样我直接打过去,反而搞得丢城失地,甚至把老家都给赔掉了,你说怎么办?”张献忠这话其实算是把事情摊开来说,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是自己不可能免费给罗汝才当刀,甚至给钱也不行,罗汝才必须要支付同等的代价,才能够让他出兵。
罗汝才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一个,短短几年心思就那么缜密了,不愧是当了皇帝的人!
“很简单,我会派人在大明和共和国传播消息,说大明眼看山西防御薄弱,要攻打山西,进而夺回失地。不管大明到底打不打,这张弘斌总是要把一部分兵力配备到大明边境,以免对方真的攻打山西吧?而大明为了担心对方会因此这个消息而反攻他们,不得不也调兵遣将到前线驻守,如此你我两人的压力就可以少了许多。
到时候,你率先发动攻击,三天内这个消息必然会传到前线,只是你在贵州发动攻击,山西的驻军要撤回来,只怕不会那么容易。更别说,三天后,大明只怕也会收到情报,若是老弟你能够扣关成功,顺利吞下一些地盘,那么随着这个消息传到大明那里,前线的将领会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他们必然会全心全意投入到与共和国的战斗之中,而我彻底摆脱了来自大明的危险之后,也会随之在湖广杀入山西境内,支援老弟你。到时候张弘斌三线应战,我还不信他不会被搞得焦头烂额!以他现在的兵力,守一处尚且是困难无比,直接面对三路攻打,必然会全线崩溃。到时候,你我就算得不到更多的地盘,金银财报和足够的俘虏却是不会少了!”罗汝才非常认真的分析到。
“只是老哥你这般算计,最后最赚的一个,以及最安全的一个就是你自己,我却要承担最大的危险。若是就这样而已的话,老弟我却是不肯出兵的!”张献忠有点赌气的转过头去。
罗汝才知道,张献忠其实已经打算要出兵,之所以会有这般动作,主要还是价格没有谈稳。
“这样好了,不管我劫掠到了多少东西,都分三成给你。同时湖广我割让三个县的地盘给你,这样可以了吧?若是这都不答应,那老哥我……就由着共和国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大家都是同根同源,我还不信对方能够要了老哥的命,大不了当个富家翁,平平淡淡的过后半生!”罗汝才一副决绝的样子说道。
张献忠何尝看不清楚他在做戏,一个当皇帝的人,如何能够放弃皇帝的身份,回去当一个富家翁?
罗汝才这番动作,主要也是在告诉他:价码就这样,答应就答应,不能继续提高了!
张献忠计较了一番,拍案而起,大叫:“干了!”
两人达成了初步的共识,随即就进入了深入的探讨之中,第三天这才互相收兵回去。
不多时,罗汝才果然让前线的士卒从最前线的三个县城里面撤退,而张献忠立刻出动,将这三座城给占了。
得到了城池,张献忠也履行承诺,开始调兵遣将,准备了三万人马准备攻关!
同一时间,罗汝才也开始召开了会议,整个大魏也进入了战备状态。当然也有臣子问,为什么要割让三座县城。
罗汝才笑而不言,却是买了个关子。有自作聪明者就说:“这三座城池地处平原地带无险可守,作为前线阵地非常不合适,如今的前线不仅有山地阻隔,而且还有一条河挡着,却是天然的屏障。”
很多人都以为然,只是官方没有任何表示,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对不对。
罗汝才也第一时间散布了大明要攻打山西的消息,整个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很多人都相信了。不多时,共和国果然在山西边境增兵。而大明就算不愿意,也是不得不增兵提防。双方的局势其实真的很紧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战的趋势。
罗汝才和张献忠见状,顿时觉得时机一到,开始了最后的布局。
他们却不知道,这点小计谋,大明和共和国其实早就知道了。否则,锦衣卫和内卫就完全可以不需要存在了。
“经过内卫的侦查,罗汝才认为此时的共和国处于虚弱状态,至少没办法调集大批的士卒在前线镇守。故而完全有把握攻陷一处据点,进而长驱直入。罗汝才此人早年匪号曹操,却也是一个枭雄级的人物,虽说是农民出身,但农民式的狡黠,以及后天培养的心机也不容小窥。
此番,他更是把张献忠给拉上了战车。甚至不知道用了什么理由,让张献忠愿意帮助他打先锋。局情报显示,张献忠已经准备了三万大军,配备了足够的火炮和火铳,就等着扣关了。罗汝才则是在等,等我们是否会攻打山西,不管结局如何,他都会从另外一路出兵攻打山西,但微臣认为他甚至还会反攻张献忠。”黎落站在大殿上,把这些日子收集到的情报,告诉了国会议员和大明皇帝朱由检。
“共和国是否真的在虚弱期?”崇祯此刻的呼吸有点急促,看得出来他似乎真的有攻打山西的意思。
“保守估计,每个据点可以调配的士卒不超过一个团。但军事资料,一直都是国家重中之重,就算是我们,也不敢写在报纸上发布出去。张弘斌发布了,难道就会是实话实说?不管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官员、军人和皇帝,这样的事情都应该是不允许发生的。所以,微臣可以肯定,共和国必然还有别的兵力,只是非常隐蔽,谁也不知道而已。”黎落其实早有眉目,这共和国至少还有一、二万人的兵力可以调配,但这这些士卒到底在什么地方,黎落还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自然是不可能拿出来说的,万一自己的猜测不对怎么办?
“但各位必须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共和国研发出了可以在一分钟内射击三十发炮弹的火炮,射速和威力远胜我们。而且他们还有射击速度快,还能够连发的火铳,这玩意就算我们的的工匠绞尽脑汁也没办法设计出来。
或许大家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我要说的是,如今这个年头,士兵多已经没什么意义,比如之前的辽东之战,我方排兵布阵就是因为太严密了,所以被对方的一轮轰炸,就被消灭了三个营的士卒。
各位想一想,若我率领一连手持这种连发火铳的士卒,分散进入战圈,然后对准敌人一番射击会如何?再则我这一连的士卒都骑上马,一个冲锋之后进行射击又如何?要知道,这种火铳可比火炮要轻得多,不说马匹可以跑得更快一些,士卒甚至还能够船上防弹衣来作战,续战能力只怕会非常强悍!”没有实际情报的消息不能说,但黎落却是可以给所有人提个醒。
“的确,我们凑这个热闹非常不明智!”崇祯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整个人想不冷静都得冷静了。
“非也,至少我们可以南下攻打罗汝才啊!”黎落笑了笑,给出了一个新的提议。
崇祯立刻来了兴致,立刻询问了具体的实施情况。黎落也不藏私,在国会上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经过三个小时的诉说和讨论,国会通过了这个提议,整个大明开始进入战备状态。
远在长安的张弘斌,却也在下达了战备命令。
事情的始末,内卫都报告了上来,他也非常可以肯定,大明应该不会脑残到会和自己打仗。
不过没什么脑子也不搞好情报工作的罗汝才和张献忠两个白痴,却是必须要教训教训。只是正如同罗汝才所言,自己的确是暂时没有那么多的士卒。这个没那么多主要体现在后续占领的情况下,而不是出征战斗的情况。
真正要打的话,没人占领这些地盘也不是办法,人少了就算占领下来也很容易被人打回去,所以真的让人很头痛。
张弘斌也必须要反省,自己攻略太快了,而征兵的确没有跟上来。但就如同黎落猜测的那样,共和国的确有三万士卒没有被公布出来,涉及军事方面的事情,傻子才会一五一十的公布出去。
三万人却不是常规部队,而是别动部队,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应付来边境的突然战斗而准备的。为了确保别的疆域安全,这次可以投入到针对张献忠和罗汝才的制裁的部队,只有大概五千人左右。
另外,还有三千人,要应对来自大明的入侵。虽然张弘斌也知道这不可能,但必须要防着点。
只是有一点让张弘斌有点不爽,那就是针对大明的攻击方案,看样子要暂时取消了。难得准备了好几天了,结果直接就是做了无用功。以后的战略,主要还是针对张献忠和罗汝才两个白痴。毕竟聪明人好打交道,白痴经常会犯二。
目标确认之后,国会和军部也开始迅速运作起来。
而这个时候,张献忠如约扣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