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怔住了,鬼魅要走了,他真的要走了,是因为她和廉锦丰在一起吗?
踟蹰片刻,沫沫问道:“鬼魅,你能不走吗?”
“呵,沫沫,你是在留我吗?只是我想知道,你是在以什么身份留我呢?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现在出言留我,不怕廉锦丰误会吗?我向太后辞行的时候听说了,你和廉锦丰要在下个月举行订婚仪式,对吗?”鬼魅深不见底的黑眸满是酸楚,不走,又能如何,难道天天看着沫沫和廉锦丰恩恩爱爱的出双入对吗?他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会大发雷霆,控制不住情绪,杀掉廉锦丰。
沫沫涨红了脸,低头嗫嚅道:“你都知道了,鬼魅,对不起。”
沫沫声如蚊蚋,鬼魅却听得清清楚楚,长叹一声,苦笑道:“沫沫,不要说对不起,是我主动放弃了你,倘若不是我主动放弃,廉锦丰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我鬼魅不想和一个心里没有我的女人牵手一生。”
沫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遇到鬼魅开始,这段时间他们经历的风风雨雨,历历在目,只是,终究他们是无缘的,除了对不起,沫沫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沫沫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抬头问道:“那些宝藏还没有找到,那些星罗珠对你们魔教不是至关重要吗?难道你不想要了吗?”
“皇上手里的那些星罗珠已经给了我,这些星罗珠失了几百年,魔教不是照样存在吗?我现在不太相信星罗珠是有关魔教前途命运的东西了。
或许,都家当时把它藏起来,也是想控制我们,帮助他们成就野心,现在找不到了,我反倒安心了。
沫沫,教众弟子还在门外等我,我必须走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嗨,算了,当我没说,廉锦丰贵为王爷,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你多多保重,我走了。”
鬼魅强忍心中的伤痛与不舍,艰涩的向沫沫道别,曲终人散,他们之间,结束了,永远结束了。
沫沫站在原地,恍若没有听到他的道别,直至鬼魅挪动脚步,沫沫才说道:“鬼魅,你……我以后还能看到你吗?”
鬼魅头也不回的说道:“沫沫,我不想再见你了,我走了。”
鬼魅大踏步走出门,心中一再告诫自己,绝对不可心软,不可回头,就让一切都成为记忆算了。
沫沫艰难的挪动脚步,靠在门口,喃喃自语道:“鬼魅,对不起,我已经做了选择,所以不能反悔。”
鬼魅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沫沫的视线里,沫沫站在门口,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心里却已泪流成河,一片冰冷。
廉锦丰下朝以后,直奔医馆,沫沫不肯住在皇宫,也不肯住王府,他只好每天赖在这里,若不是百废待兴,他真想日日沉醉在温柔乡里,沉沦下去。
这些日子,廉锦丰可谓是春风得意,独孤信早就言败,跟着叔父回魏城了,甚至都没有跟沫沫辞行,只是写了一封书信托人带给沫沫。
潘安自知犯错太多,无颜面对沫沫,沫沫请求廉锦禹宽恕潘安之后,潘安带着潘氏族人在击退四国流寇以后,扬帆远行,去了海外。从此,大周第二大家族潘姓,彻底在这块土地上销声匿迹了。
司徒星月已死,更是不值一提。
而秦赢,在婉儿和苏荣的安排下,决定明年在京城举办婚礼。
江湖中人在林男的解释之后,也放弃了对沫沫的追逐。
廉锦丰的心中,只有一个心结,那就是鬼魅,在他的眼里,所有的敌人,都不构成敌人,只有鬼魅,是他真正的情敌。
有时候静下心来细想,若他是女人,说不定也会选择这样痴情的男子,鬼魅的用情之深,不比廉锦丰差。
昨日,鬼魅就向他辞行了,他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沫沫,他知道,鬼魅一定会趁他上朝的时候,来找沫沫,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不能拦阻,毕竟,鬼魅是他的亲人,也是除他之外,最爱沫沫的人。
廉锦丰从院里就看到倚在门口出神的沫沫,心里一颤,知道定是鬼魅来过了,或许,鬼魅在沫沫心中是特别的吧?
廉锦丰走到沫沫身边,大手一伸,面带微笑着搂住她的腰,低沉地形的嗓音优柔的在沫沫耳畔响起:“沫沫,是不是在等我回来。”
沫沫扭动一下,没有挣脱,仰起头笑道:“哦,鬼魅刚才向我道别来了,他已经走了。”
廉锦丰心情异常矛盾,沫沫没有隐瞒他,只是,沫沫的表情告诉他,刚才的猜测,是真的。
望着廉锦丰深邃的黑眸,那里面透射出来融融的暖意,沫沫鼻头一酸,眼泪抑制不住的滑落,“廉锦丰,我们真的会一生一世吗?我们能够一生一世吗?”
廉锦丰慌乱的掏出锦帕为她拭去眼泪,坚定的说道:“不,我们不是一生一世,是永生永世,我廉锦丰生生世世,绝不负你。”
沫沫的泪水还是不能止住,见她珠泪盈盈,廉锦丰心头像是被大石堵住一样,比她还要难过,沫沫的眼泪,没来由的,心头掠过一道疑问,沫沫的眼泪,是为鬼魅流的吗?
廉锦丰一声轻叹,捧住沫沫的脸,温柔的吻着她脸上的泪痕,沫沫玉面绯红,却无从躲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廉锦丰心头狂喜,舌尖移到沫沫柔润的红唇覆了上去,廉锦丰似乎把所有的温柔都集中在了唇上,燥热的气息让他不能自已,沫沫微启红唇,廉锦丰趁机而入。
沫沫迟疑片刻,把手放在了廉锦丰的腰上,廉锦丰更是欢欣鼓舞,不断地吮吸着沫沫的芬香,三年,三年的刻骨相思,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回应。
只是沫沫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划过了鬼魅的身影,想起了鬼魅的吻,不由自主的把鬼魅的霸道与廉锦丰春风化雨般的温柔做着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