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都没有在说话了,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寂静,幽黄的灯光下,照应在了他的脸上,我看得有些出神,其实这个家伙蛮帅的,五官分明,就是爱伪装的个性改不了,最让人讨厌。
“咳咳——”他咳嗽一下,我也将视线转移开去,又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把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不小心跟他对视了,我又不自觉的低下头去,看自己蕾丝裙,这套裙子真好看,是我穿过最好看的一件睡裙。
“你放心,在你还有利用价值之前,我会保护你的。”
“嗯!”我知道自己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至于什么利用价值我不知道,语气淡淡的,透着小失望。
我们越来越尴尬了,我直接起身,不敢望他,说:“我先走了,困了。”
“嗯……”
不知道干嘛,我们之间真的怪怪的,是我的问题么?
他却在我踏出一小步的瞬间叫住了我,我回头,不解地看向他,他只是轻笑:“没什么,只是想唤你一声。”
艹,有病呀?
我转头猛翻白眼,刚刚还觉得有些尴尬,现在很想掐死他。
打开门,见两人在不远处窃窃私语,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没去打扰,暗地打量这里的结构,还真的像座迷宫,看得眼花缭乱的,那男人见我出来了,便直接打断,直径走向我,他每走一步都是柔和的,每次望着我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浓郁感情,不掺夹任何的杂质,在心里好像开始要动摇了。
说不想父母是假的,我只是害怕,害怕哪天他们会像司勋尧那样把我抛下,在我付出感情后,把我践踏。
他慈父般的柔软的掌心,抚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拍上两拍,柔和道:“没事吧!”
我不由自主的回以微笑,有些小娇羞:“没,他很好!只是他不是鞭刑是……”我正想说下去,只见他食指贴上唇瓣,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我停下想要说的话,他点头,依然用着柔和语气:“在这里不许说太多话,会惹祸上身的。”
我点头,心里却有些颤抖,深怕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惹来什么麻烦,毕竟这里孤立无援,尽管龙东华说过会保护我,但我明白有些事,也轮不到他做主。
男人回眸望着另一个人,那个人只是轻点头,男人便带我回去了,回到我原来的房间。
在路上,他只是在前面领路,那宽大的后背,让我顿感心安,他很高,我几乎要仰着头才能见到他的头,他的发丝很黑,很密,露在空气外的肌肤很透白,俨然是很少见到阳光的人。
突然想起了三个月前,龙东华跟我说过,他有来,现在我想知道。也想打破现在这平静地吓人,只余下脚步声的环境。
“三个月前,你是不是去了M国?”
他的身子停顿了几秒,便又再次抬起脚步,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正有些失落,却听到他开口了,语气有些小颤抖:“嗯~去了,其实我就在隔壁,那时,你若肯见我,我会出现的。”
我记起了,那时我的情绪很激动,被龙东华打晕后,就直接来了A国。
我咬咬唇,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或许这只是一个计划。”
接下来是无尽的沉默,他没有回答,只是带着我往我的房间里走去,刚到门口,他就立刻反锁了,虽然还是那副柔和脸孔,但我知道他生气了,最主要的是我居然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跟在后面,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女人听到锁门声,立即站起,却瞧见了我俩这副模样,她有些担忧的上前,想要询问,男人却抬手让她先别说话,把视线转移在了猫猫的身上,问它:“小猫,你勘察一下这房里头是否有监听器。”
我蹙着眉头,不明白怎么回事。事情好像很严重,难道我做错了么?
一会儿后,猫猫很尽责的露出他的职业微笑:“猫猫已经认真仔细监察过了,没有任何异样。”
“很好!”他赞赏的摸摸猫猫的头,猫猫很受用的闭着眼睛享受。
男人随后让女人坐下,他自己则是坐在了旁边,然后伸出手,让我也坐着,我有些蹉跎,但还是坐在了猫猫的旁边。
我以为他要训斥我,却没想到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他只是像普通朋友那样对我自我介绍:“来,我重新介绍,我叫高渐离,是你的父亲,这是你的母亲叫云苏。至于有些事,你是知道的,我不便再多说。”
我对上了他那真诚的眸光,有些心虚,女人,不,云苏看着我,一脸的慈爱,她是真的当我是女儿来看待,一个人的目光骗不了人的。比起高渐离,我更愿意相信她是我的母亲。
“小夏婷,你还在恨妈妈对吗?所以你才会不想相信,不想承认?”她语气急切,似乎我一点头就会击碎她的心。
我摇摇头,对他们说出心里话:“不是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起,我暂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内心的确很渴望着亲情,但我以为我的父母是普通阶层的人,我以前就在想着,他们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处才会抛弃我,但我没想到自己的身世会这么复杂,牵扯出这么多的东西,我怕这是一场梦,一场虚拟的梦境,不想付出真心,不想受伤,不想怀念,更不想失去。”
男人永远都比女人说的话来得理智理性,他说:“囡囡,这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至今都后悔着,当年你妈妈被掳后,我发了疯,却苦了你,让你痛苦了十八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没能保护你又让你浑浑噩噩地过了五年,没让你过上一个好的生活,是我的错,囡囡,我想要你知道,出生在这种家庭并不如别人想象中的风光,在后悔之余,我挺感恩的,至少上天给了你病痛也给了你我给不了东西,那就是亲情,在我们家每天都存在着明争暗斗,都在为势力这种东西强取豪夺,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就连我也是装疯卖傻才能活到至今,就算当时我能保了你,却很难保证以当时的我真的能保你周全么。”
我摇摇头,脸色白皙,对上了两人的眼,暗地紧紧抓住猫猫的手,它的手很冷,我的心更冷。
这些日子以来,我所了解的真相,越来越让我难以接受,也开始明白为何司勋尧说的那些话,这事实真的对我很残酷。
我张张嘴:“那我想要知道我的养父母现在在哪里?陈夏洛真的是我二姐么?我大姐在哪?”
“你的养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些事没人骗你,也不会骗你,我,你妈,司勋尧,陈夏洛,陈夏夏,这些都是真心待你好的。”
司勋尧——
司勋尧——
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上,挥之不去。
“既然司勋尧不骗我,真心为我,那为何他要将我送回来?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比起待在他的身边更为安全么?”
“不——”他的反驳让我愣住了,痴呆的望着他,他说:“司勋尧正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比起待在他的身边,这里更为安全,囡囡,我很庆幸,这个男孩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
我摇着头:“什么危险的事?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能有什么危险?”内心始终是担忧着他的安危。
“有些事不便说,囡囡,站得越高的人,活得越小心,因为牵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要顾虑的东西也很多,他也是在给一个机会让你选择。”
“选择?什么选择?”
“一旦M国和A国发起战争,以两大组织和两大国家之间的势力,势必是一场艰难的战争,不管哪方赢,总有一方是要消失的,所以……”
“所以,这个人为了保全我,宁愿将我交给龙东华,他也清楚算出,我和他们也算是有少许的血缘关系,即便他失败了,龙家也不会为难我,这傻子……”
“囡囡,在这里不要轻信任何人,除了我和你妈之外,这里比起你脑海中所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不小心就能粉身碎骨,即便是我也无法护你左右,这步险棋,司勋尧走得很艰难,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你干嘛要告诉我?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清楚?”我怀疑的望着他,突然有些不相信这些事情。
他却坦然面对:“这是爸爸的事情了,囡囡,如今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只能在你走错路时提醒一两句,在这里,你必须学会成长。”
“我知道了,我会的。”停顿几秒后,我又耐不住问他:“你,跟他很熟么?”
“嗯?”他似乎不知道我说的是谁,但一会儿后又猜出来了,笑了笑:“这孩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司勋尧的母亲是我的初恋!”
我:“……”内心足足有十几万个曹尼玛在奔腾而过,这真相真是太让我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