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又一次失望归来的时候,专坐在大厅里的赵老夫人马上拉住红绫的手,在红绫耳边道,“你也访遍了各处的名医,实在没法,将紫山带到京城去,请宫中的御医为紫山诊治吧?
“宫中的御医?”红绫听到赵夫人的提议,呢喃着。
一则,宫中御医只为皇宫中的人看病,外面的普通老百姓要请他们诊治一下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呢?如今潘紫山剩下的银子已是不多了。
二则,京城那个地方,潘紫山还愿意回去吗?别说潘紫山不愿意回去,就是她,也是万分不愿再回到那个地方。
但是总归一句话,治好潘紫山身上的病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些有的没的,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红绫听了赵老夫人的话,将家中所剩的钱匀一部分出来交给赵老夫人,烦她在自己去京城的时候好好看管好这个家。
红绫带上潘紫山,第一件事并不是赶着上路,而是来到淮河边的“怡红院”向众姐妹借银子,并承诺明年的这时一定奉还。
红绫已经找不到其他方法筹集银子了,许多姐妹看着红绫如今瘦骨嶙峋落魄的样子,都不相信她以后能还上钱于是纷纷都不愿借,唯有何姨与清芳,虽然知道这钱定是有去无回的还是拿出了银子接济红绫,特别是清芳,一看她拿出来的数目,大家都知道,清芳定是把她所有的家当都给了红绫了。
红绫看着桌子上清芳摆出来的钱,马上不好意思地分出一些还给清芳,“清芳,你的钱全部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呢?你还没有脱籍,这些钱你拿着以后还有用处呢?”
清芳将红绫的手推了推了,“红绫,正因为我还没有脱籍,所以还有的是机会挣银子,何姨老了要留着银子养老,我还有价值,留着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干什么?你就全部收下吧,来日方长,我还怕在这里挣不够自己的养老费吗?”
清芳双眸中泛着光,豁达地看着红绫,她不稀罕这些钱,等有一****挣够钱脱籍了,就拿着剑行走天涯,去追寻她爱的人,即使有一天死在那路上她也无所谓了,钱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身外之物。
清芳想到她和灵儿一同喜欢上的那个浪子,虽然最后他死在了温柔乡里,可是有这么两个痴情的女子一直想念着他他也值了吧?虽然灵儿现在终于嫁人了,可她还是会永远守望着他的,有一天,她总会追寻着他的足迹,去过那种浪荡逍遥两袖清风的日子的。
清芳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像她这样已毫无牵挂的人,不是过的更自在吗?
“清芳比我们都大方多了呢?红绫你就收下吧?反正她也不像我这样愁着钱养老。”何姨笑了,故意用捻酸吃醋的语气说着这话,大家也都知道,何姨这是在打趣清芳,便附和着笑开。
既然她们都这样说,红绫便也涎下脸来收下这钱。
筹到了钱,红绫便带着潘紫山真正地开始上路了。
半月后,红绫与潘紫山到达京城后,红绫为了不引人注意,只得租了一小房子与潘紫山住下,客栈里人多口杂,她怕泄露了身份。
却说灵儿这一头,白流枫虽然念及她两从前的情谊没有存要将红绫找回来的意思,但是他却肆意地扩大后宫人数,不仅登基以来没有宠幸她这个皇后一天,还任由那些新近的妃子在她的面前叫嚣却不闻不问。
这些新近的妃子大多是有功之臣的女儿,灵儿也不是很敢得罪,真是有苦难言,更有一名韵竹的小主仗着白流枫的喜爱,夜夜临幸,公开与灵儿叫板,竟然连请安的事也丢一边了,一点也不给她这个皇后面子。
偏就这个韵竹小主的父亲是吏部侍郎,位居重职,灵儿更是不敢轻易得罪,灵儿至此时终于体会到孤立无援的感觉了,宫中的人没一个可信,她把自己至亲的何姨与清芳赶走后,现在要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满腔苦水向谁诉说呢?
而且这还都是为了白流枫,她才将何姨与清芳从京城中赶走的,如今这男人是如何对自己的,为何她灵儿遇到的,都是这样负心的人呢?
灵儿坐在自己宽阔的大殿里,突然觉得特别孤独,一切都是因为红绫,都是因为她白流枫才会疏远她。
“来人,把画像拿过来。”灵儿一声高吼,旁边的宫女已会意,去了后面。
灵儿整日独自一人守在这空阔的大殿里,只觉得这大殿如冷宫一般。白流枫说不追回红绫,不追究她的错误。可是他这叫不追究她的错误吗?这比追究她的错误还要让她难受。
那宫女将画像捧到灵儿的面前,灵儿眼里喷射着仇恨的光,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针,扎在画中人的身上。
贱人,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
灵儿目光中燃着熊熊火焰看着那画中的人,仿佛要将那画中人烧成灰。
红绫!即使你离开了京城,我还是摆脱不了你的身影呀?
灵儿想起那些在她面前格外嚣张跋扈的脸,哪一张不是和红绫长得有几分相似呢?只不过她们不管怎么像,也都只不过是上天在造红绫时,浪费的土坯子,不可能如红绫那般,美得毫无瑕疵,惊天动地。
灵儿唇角勾起一丝笑,韵竹小主,户部侍郎何应求,想仗着皇上的宠爱一个当上皇后一个当上国舅你们就做梦去吧?等到我找到了红绫,你就知道你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替身,而你爹爹的国舅梦也就该醒了。
灵儿突然仰天哈哈大笑,捧着红绫画像的宫女也不知道皇后扎着扎着怎么就突然笑了起来,不会是真疯了吧?众宫女们都对皇后的精神状态有点担忧。
这时李太医背着药箱进来了,皇后说她头痛,让他务必来看看,他就背着药箱屁颠屁颠地来了,他是太医中威望最高的一个,皇上皇后众皇子公主的病都是由他来看的,可是皇后闲着没事,经常说自己这里痛哪里痛,然后招他进宫却一点事也没有。
经过了几次后,皇上也嘱咐他以后皇后召见就不用理了,一定又是作怪的。
他听了皇上的话,有几次都没有来,今天皇后硬是发了火,说自己头痛得厉害,李太医召见了几次都不理她,扬言要砍了李太医的脑袋,因此李太医才这么十万火急地来了。
灵儿看见李太医来了,马上躺在了榻上,喊着责怪着李太医怎么喊了这么多次都没有来。
李太医看见灵儿脸上毫无痛苦之色,知道她又是戏弄自己的,李太医摇摇头,放下了手里的药箱,却在突然撇到宫女们放在一旁的画像时愣了一下。
“皇后娘娘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女子的画像?”李太医知道灵儿是装的,也不急着看灵儿的病情,只是盯着画面上的女子问。
这个女子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第一眼见时他就惊为天人,后来这女子说不管多少诊金她都给的起,只要他帮她治好她相公的病,而后她却带他来到一个还算整洁的简陋小屋里。
这样的小屋没什么不妥,可是住在这小屋里的人要付他需要的诊金就很不妥了。
女子看他面有疑惑之色,却马上将诊金拿了出来。
灵儿听李太医如此说,仿佛突然看到了希望。
“李太医见过这个女子?”灵儿马上从床上坐起来,问着李太医。
李太医瞄眼看向灵儿,刚刚还说痛呢?现在立马就好了。
李太医老眼里闪着戏谑的光,在太医院他也算德高望重了,却每每被皇后这样戏弄。
灵儿体会到李太医眼里的意思,马上红着脸又靠到了榻上,因为白流枫登基以来根本没有拿正眼瞧过自己,因此灵儿才闹出这些事来想引起白流枫的注意,结果没引来白流枫的注意,却让太医院的人对她颇为嫌弃,只有这位老太医还能磨住性子和自己玩,不过这些天他好像也发飙了。
“微臣确实见过,皇后娘娘与此女子认识么?”虽然皇后如同被皇上打入了冷宫,李太医却知道,在宫中宁愿多交一个朋友也不要多结一个仇敌,所以不管灵儿如何戏弄他,表面上他还是和颜悦色的,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什么是非成败没经历过,他也深知了在宫中要长久地呆下去必定是一个人都不能轻易得罪的。
李太医说完这话,再次瞥眼看向那画像,画像不知被人用什么捅了很多的小孔,以那孔的大小来看,应该是针一类的东西。
“咳咳。”灵儿马上让宫女们把画像收起来。
李太医笑笑,这女子定是与皇后有仇吧?不然皇后为什么连那女子的画像都要用针扎几下呢?皇后又没病,定是有什么深大的仇恨?看这女子这么美-
“李太医,你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灵儿见宫女把画像收走后,马上询问。
“这个--”李太医看那画像上被灵儿扎了那么多孔,本不想说的,可是自己刚刚已经说漏了嘴,这时也不好说没见过是看错了?
“微臣现在正在为这个女子的相公治病,现在都还没有好呢?”李太医如实相告,这不是我要害你只怪你自己倒霉了。
李太医暗暗在心里这样说,既然皇后娘娘这么恨这个女子,找到她后就一定会杀了她吧?他也不怕这女子以后来找他算账了。
“他们住在哪里?”灵儿迫不及待地询问,找到了红绫就可以把她接进宫,白流枫对自己也不会这么冷漠了,也可以借机打击一下那些爬到她头上的小主们。
李太医继续说了红绫与潘紫山现在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