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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浔摆足了架子,才接下了这抚远大将军一职,统帅三军。将士们听闻无不雀跃,韶浔一直是他们的战神,不变的统领。而白继鸿位列监军,便比较尴尬了。监军是皇上钦点,监督主帅的,论阶品比之高,论地位却远不如。且武官大多粗鲁豪迈,最恨文官的繁文缛节。所以,一直到出征前那一刻,白继鸿仍是最不受人待见的。
西征那天,惠风和畅,晴空万里。将下了几天秋雨的寒意也一一拂去,太阳暖洋洋的,却不刺眼。
太子领着众臣送军到城墙前,与韶浔,白继鸿各饮了一杯酒。目送着两人翻身上马,徐徐离开。多年前,韶浔会慷慨陈词一番,摔了喝酒的大碗,壮士断腕般豪情。但如今,连眉目都是淡淡,只一举手一投足,便能引起将士们誓死的信心。
毓衡和试琴借着看热闹的名出去,等琪衡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已经随军出发,出了城了。韶浔并没有给两人特殊待遇,他们没有阶品,亦不是骑兵,只能步行。试琴个子比较矮,人长的也小,并没有她穿的铠甲,她只扮成少年,身着布衣。人家问起,她便按开始的说词,她是给军医打杂的。而毓衡相对更艰难些,她穿着火头军的铠甲,走的气喘吁吁,但她生性也倔,再累也强忍着却不置一言。直到夜深,才传来就地扎营的命令。一行人已精疲力尽,但火头军还得忙碌起来。
“毓衡,你歇歇,我来吧。”试琴看毓衡劈柴的样子,顿时有些纠结。这么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毓衡摇了摇头,小声说:“这里的人都各有分工,我若是做不好分内之事,落人话柄,会被人排挤的。”
试琴笑了笑,她倒是没看出来,这姑娘这么有见地。
试琴看一个叫陈可的火头军正在炒菜,他原就是厨子,后来不知为何一心血来潮就来当兵了。只见他弃了大锅,用了小锅。不由得上前去,笑道:“陈兄,这浔王不是说了嘛,将士们同甘共苦,吃的都是一样,你这是要给谁开小灶啊?”
“那白监军可是相府公子,咱将军吃的苦,他细皮嫩肉能吃得么?”陈可笑呵呵地说,“趁着没到荒凉之地,盐油还有,让他好好吃吃吧。”
试琴轻轻一笑,也不拆穿他。如今白继鸿地位尴尬,颇受不待见,怕是他身边的人出了主意,让他演出好戏吧。这陈可也应该是收了贿赂,也不怕他把捅出来,毕竟做属下的不懂公子心思,想着让公子吃好点,也无可厚非。
只是可惜了这些菜,说实话,炒的还挺香。
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毓衡便倒头就睡,也不管这是什么地了。试琴看着她,心里有些担忧。毕竟毓衡已经长成人的女孩子,总归有些不方便之处。只是现在不是去找白继鸿的时候,还得过个两三天。只盼这两天平平安安,不要闹出什么事。她把毓衡推到墙角,自己护在外边。毓衡有些不满地在睡梦里嘟囔了声,又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毓衡是被各种声音给吵醒了,她一睁眼,不由惊的又闭上了眼。帐篷里起码有九十个男子,都衣冠不整的。相互推搡着,淫言秽语,不绝于耳。
“你醒了?”试琴不知什么时候就起来了,她打了盆水给她洗脸,在她耳边轻声笑道:“军营就是这样,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试琴倒觉得没什么,也没露点,属于全年龄级。更何况,以前她在美国,还见过百余人一起裸奔呢,这是行为艺术。至于他们那些话,更都是小儿科了,以前大学她们寝室每夜的卧谈会,都分分钟限制级。只是毓衡毕竟是个传统的古代闺秀,适应还是需要时间的。
“这天还没亮,起那么早干嘛?”毓衡小声抱怨。
试琴道:“火头军不起这么早,那全营吃什么呀。”
毓衡垮下来了脸:“浔王绝对是故意的。”
试琴一笑置之。
“对了,你两个,”军头大声嚷嚷道:“叫什么来着的,赶紧去烧水。”
试琴笑嘻嘻地说:“小人方音,这是小人表哥,钟琪。我们这就去烧水。”
“表哥?”军头一脸嫌弃:“这么文文弱弱磨磨蹭蹭的,和个娘们似的。”
毓衡有些生气,刚要理论一番,就被试琴给推出了军帐,试琴小声说:“你本就是个女的啊,这有什么生气的。在这要低调。”
毓衡低垂着头,看自己的脚,不说话。
“你要是觉得委屈,我这就去找浔王,让你回去,现在还不迟。”
“别,”毓衡连忙道,她神色有些难看:“行了,去烧水吧。”
果然,白继鸿那一招成功了。现在人传人,大家都知道,这个相府公子也是个愿意同甘共苦的真汉子。士兵一个个都很天真,顿时就对监军的映像好很多。白继鸿被人夸赞,毓衡也一扫沉闷的心情,开心了起来。
试琴边走路边瞎琢磨:话说,越想越不对耶,监军难道不都是太监么?以后回去要好好指责作者,没文化,真可怕。
回去,这个问题摆在眼前,试琴又犹豫了,她真的想回去,但,她舍不得韶浔。
她被一声惊呼叫回了神。
毓衡晕倒了。
没吃什么,却又走了大半天的路,自然有些受不住。试琴摸了摸毓衡的头,很烫。
但,大队伍不可能停下来等他们。军头拧巴着脸,恨恨道:“我就说这是个娘娘腔吧,才走这么点路就晕倒了!现在还得找人抬他……”
试琴被那句“娘娘腔”给弄的哭笑不得,原来古代就有这种说法了?
没有人想抬毓衡,都纷纷说:“这样的,趁早回去,待在这,不是扯人后腿么!”
军头对试琴说:“方音啊,你不如上报,让钟琪回去吧。”
试琴笑了笑,摇头道:“麻烦各位帮个忙,等到晚上扎营后,我再去报。钟琪病了,我得去给他拿点药。多谢了,这份恩德,我们兄弟会记住的。”
军头道:“行了,先这样吧。也不恩德不恩德的了,能摆脱这个麻烦就行。”
一人背起毓衡,呵呵一笑:“他倒是轻的很。”
试琴想去找韶浔,倒不是那么容易,她没有信物,只能一级一级地托上去。并不顺利,她只好先去军医那。随军的王大夫年纪不过三十,却已经在军营里呆了不下七八年了:“王大夫,可以给我点伤寒的药么?”
王大夫悠悠瞥了她一眼:“你就是安校尉介绍过来帮我忙的?这些日子也没见着你。”
这个安校尉从韶浔吩咐下来起码隔了四层人,试琴陪笑道:“这些日子也没有伤员,我正好有个表哥在火头军……”
“哪一营的啊?”王大夫问。
试琴愣了下:“中营的。”
“中营啊,负责浔王饮食的不是。”王大夫道:“你以为这样能见着浔王?”
试琴完全不知所云,她耐着性子,笑着说:“我一个小助手,我见浔王做什么?”
“飞上枝头变凤凰啊,”王大夫冷笑道:“难不成,还想做花木兰?”
原来是看出来了她的女儿身,这大夫,眼睛够毒的。她笑着看他:“王大夫,这药,您倒是给不给。”
王大夫有些意外她并没有恼羞成怒:“我不给如何?”
“您要是不给,我那位表兄病的严重了,”反正她今晚是要送毓衡去白继鸿那的,也不怕走漏了风声:“到时候,白监军怪罪下来,您这军医怕是脱不了干系吧。”
王大夫觉得好笑:“你觉得白监军会管这事?”
“告诉你个秘密,你觉得为什么白监军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娶妻?”试琴玩性大发:“我表哥,可是他的心肝宝贝。”
王大夫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试琴拿了药往回走,这种特效药见效快,但对身体却不好,试琴并不会真给毓衡吃,只是走个程序。她身上还带了几颗药丸,都是临行前问袁锦要的。
她和了水给毓衡咽下去,未过一会,毓衡便悠悠转醒,只是还是有些头晕。
“我怎么了?”毓衡从一士兵背上踉跄着下来,问试琴道。
试琴扶着她,慢慢走:“你身体虚弱,莫多言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试琴和毓衡落下队伍一截路。队伍开始扎营生火时,两人才姗姗来迟。毓衡好上一些,就要去干活。试琴随着她,自己偷偷的绕到主营。
“什么人!”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试琴突然有些惊恐。擅到这里游荡的不会被当成奸细直接杀了吧。
试琴慢慢地举起手,小心翼翼地措辞:“我是军医的助手,有事要找白监军。”
“校尉,”有人说:“何必听他胡说,直接就地正法了。”
这时,试琴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不由大喜,大声喊道:“贺子舟!”
贺子舟的视线瞥过来,慢慢绽出了一个笑容,他快步走过来,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哎呀,小试琴,怎么这么狼狈啊。”
那个校尉有些犹豫:“军师大人,您认识这个……”
贺子舟将试琴从刀锋下解救下来,笑道:“何止是认识,熟的不能再熟了。”对着一脸错愕的不明群众挥了挥手,带着试琴走了。
“要去找浔王么?”贺子舟问。
“不,不找浔王。”试琴摇头道:“我找白继鸿。”
贺子舟停下了脚步,淡笑着道:“这是为何?”
试琴对着他一张桃花灿烂的脸,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想了想,说:“浔王不会理这些小事的。”
韶浔之所以不将她们放在身边,也是希望不引人注目。他早说军中有奸细。而试琴,也不想成为负累,成为敌方的目标。
贺子舟也不问是什么事,只是微微点头,笑容未明:“好,那就去找白继鸿。”
试琴低声说:“贺公子,谢谢你。”
贺子舟抬步向前,竟像在冷笑。
将试琴带到白继鸿的帐前,守帐士兵微微施礼道:“军师。”
“你进去通传一下,”贺子舟道:“这位……少年想见他。”
士兵愣了愣:“可有名姓?”
试琴道:“姓方,单名一个音字。”
贺子舟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你知道**浔王党从来都不太对盘。”
“你……”试琴吃惊道,他竟说的这么大声。但贺子舟已挥了挥手,潇洒地离开了。
未等士兵通传,白继鸿正一掀帐子走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贺子舟的话。他看到试琴,微微耸了耸眉峰,倒也不是很惊讶。
试琴上前揖道:“在下方音,求见监军有急事。”
白继鸿点头:“你说。”
试琴道:“在下表哥是中营的火头兵,他今早因为疲惫又惹了风寒,晕倒了。白监军是最熟悉表哥身体的,他是为了见你才来参军,监军可不能置之不理啊。”
白继鸿脸上的表情既担忧又愤怒,半天,竟没有发火。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带我去见她。”
白继鸿见到毓衡时,毓衡正在加柴生火,呛的灰头土脸的。试琴上前道:“毓衡,别弄了。”
军头不知从哪冒出来:“方音,你去报告情况了么?”
试琴点了点头,指着一侧的白继鸿说:“我找了人带钟琪走。”
军头和毓衡一起看过去。
白继鸿一身蟒河朝服,军头虽不识其人,但也认得这身衣服,扑通就跪下来:“监军大人,您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我……小人……”
毓衡更是被烟呛的说不出话来,她怒目着一旁的试琴,试琴只低下了头。
白继鸿缓缓道:“不必多礼,军营之中,都是兄弟。”
军头诺诺起身。
白继鸿又道:“我帐里,正少了一个文书,把这位烧火的小兄弟带走了,可以么?”
军头诚惶诚恐地点头哈腰:“可以可以,监军您做主。”
白继鸿看了试琴一眼:“你可有打算?”
试琴笑道:“我本是给军医打杂的,本因放不下表哥一人,才赖在了火头军。现在,也该回去军医了。”
白继鸿略点了点头。毓衡咳的厉害,白继鸿虽心疼,但当着外人面,也不好关心。试琴上前去帮毓衡顺了顺气,毓衡终于停下了咳嗽。“为什么让我离开这里?”她小声问试琴。
“你受不了的。”试琴平静地说。
毓衡有些不服气:“你都能忍。我为什么不行?”
试琴不由地眯了眼,她想了会,轻轻笑了:“我不是在忍受,我是在享受。所以,我们不一样的。”
毓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试琴帮她拨开脸上的碎发:“你要多留意,不要太马虎了。照顾好自己,不用挂念我。”
毓衡点了点头,声音突然有些哽咽:“你也照顾好自己。”
试琴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白继鸿和毓衡走远。同样站在原地的还有一个带着满脸八卦的猥琐军头。
“你……”试琴被他盯的发冷。
过了会,军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用紧张。这种事军营里见多了。”
试琴发现自己脑子迟钝了起来。
只听军头继续说:“虽然我没觉那娘娘腔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和白监军争夺,但我看的出来,他心里是有你的。我支持你!”
试琴木然:“……谢谢……”
她到底来到了怎样一个神奇的世界,开明如斯,连两个男的抢一个男的这种事也能接受?而且还是自己脑补出来的。
不会是变态吧……
她不由地离军头的距离稍微远了点。
送走毓衡,总算是了解了一桩心思。她去了王大夫那报到,倒也没有当初的恭敬。他这样的人试琴是见得多了,你对他越客气,他便倚老卖老,越无状。所以不卑不亢,不把他惹急,也不被他惹急,便是最好的相处状态。
王大夫是随着中营的铁甲兵一起走的,铁甲兵归秦雾胥将军的管辖。秦将军年刚过二十,但他是打一开始就跟着韶浔打仗的,资格比谁都老。
他第一次见到试琴是某一天驻军后这位将军巡营的时候。
那天走山路,试琴沿途采了很多草药,她把它们一一晾在了石头上。虽是见不到太阳了,晒晒月亮也不错。
秦雾胥看这个小孩忙活来忙活去甚是有趣,便停下来问她:“这是做什么?”
“晒药呀,”试琴头也不抬地回答:“也不知能不能行得通,条件有限。”
秦雾胥笑道:“这样能晒干么?”
试琴惋惜道:“也没有其他办法啊。”
“我有个主意。”秦雾胥道:“附近正好有竹林,我们砍上些竹子,绑成筏子,把草药晒在上面,让人抬着走,如何?”
试琴轻笑了声,一回过头,笑容又僵住了。她压下忐忑,施礼道:“不知是哪位将军。”
“秦雾胥。”秦雾胥微微点头,心里微微诧异她的淡定。
试琴低头,躬身道“秦将军,刚刚失礼了。”
秦雾胥摇了摇头,甚不在意,将她釆的草药看了一圈,道:“这些治伤止痛都是不错,军营很用的上。”
“还有一些,我夜里捣出汁来,以后也方便。”试琴说:“毕竟到了战场,什么都稀缺了,虽有供给,但特效药多了也没有用了。”
秦雾胥点头:“那走吧。”
试琴没反应过来:“干什么去?”
“砍竹子呗。”秦雾胥一手揽住了试琴的肩,就往前走。试琴几番想从他的手下钻出来,都没有成功。她有些无奈:“将军,尊卑有别。这样勾肩搭背的,有违体统。”
“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本将军最讨厌这些了。”秦雾胥道:“看你顺眼,当你是兄弟,别扭扭捏捏的了。”
试琴只好任他搭着,没想到,半途竟遇上了韶浔。
“浔王,”秦雾胥也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韶浔淡淡瞥向了那只落在试琴肩膀上的那只手。秦雾胥被他的眼神扎了下,讪讪地收了回来。
试琴趁机离他远了点。
韶浔这才缓缓开口:“本王四处巡看罢了,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秦雾胥笑道:“我带着这个……”
“方音。”试琴提醒道。
“对,方音小兄弟……”秦雾胥点头接过话:“我们去砍些竹子。”
韶浔也没问砍竹子干什么。他说:“一起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试琴已经许久没见着韶浔,所以这一路上她不时地瞟一眼韶浔,又匆匆挪开视线。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没想到落在别人眼里却是一目了然。
“喂,兄弟,”韶浔倒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但秦雾胥却好心地小声提醒试琴:“浔王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
试琴的脸刷的红了,她半天说不出话来,脑袋简直要埋进了肩膀里。
韶浔脸上浮现了微不可查的笑容,一闪而过,无迹可寻。(小说《寻琴音》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