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祠堂就是个威严、庄重、神圣的地方。现如今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也早已经打破鬼怪之说,不存在祭祀祭天之法。但这祠堂在今日的农家村还是充当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比如说维系祖上延续的宗亲血脉。
坝头村的祠堂几乎已经荒废了数以十年了,这十年来,最多就是偶尔集结了那么几次人员大动干戈地修理过几次。虽然不用了,但也作为坝头村的一种象征吧,图个不断延续坝头村后代的吉利。
老陈家的主家祠堂在整个大祠堂的正厅。这十年来,也只有老陈家的主家祠堂是每天香火不断的。而其他的偏厅里,已经几乎成了摆放棺材的场地。所以以往香火旺盛,人气兴旺的祠堂现如今也似乎成为了死亡的象征。
黑子拉着小女孩饶萌来到了祠堂。眼前是如城门一般高大的城墙,墙面简单地抹着一层厚厚的石灰,这样的洁白看起来非常干净而利落。墙的正中央开了一道往里拉开的两扇门,上面成弧形,门不算宽,但却很高。
黑子站在祠堂的大门外,抬头张望着他曾经只在书里面看到过的古代祠堂,这种威武和霸气的墙面,在2014年的现代还真是再也看不到了。就算有些地方保留了下来,那也是被现代化了的,哪有此时此刻这样的意境呀。
黑子微带些兴奋地去推开了那掩上的两扇大门,老旧木门上的铁锁锁挂已经锈得不行了,这一推门,褐色的粉末掉了黑子一手背都是。门推开,发出嘎吱的声响,顿然间从门缝里传出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焚香的味道?灰层的味道?还是木头的味道?都不全,应该说是一种古老的味道吧。
“黑子哥哥,我怕,这种祠堂里面放着很多棺材。”饶萌躲在黑子身后,一双手紧紧地抓住黑子的手臂。饶萌的村上也有祠堂,而今,个个村落祠堂充当的角色都大同小异。
还真别说,里面有风迎面而来,确实使人产生畏惧感。鬼怪自然是没有的了,更何况自己的老子和兄弟们都在里面。黑子紧紧抓着她的小手,说:“没事,有我在呢,进去看个究竟。”
大门完全推开,首先进入他们眼帘的自然是正厅。老子和兄弟们果然在这里,那他们集体来这里是干嘛呢?问老娘杜鹃,她又硬是不说,非要让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
老子和兄弟们手里都拿着一根点着的香,准备祭拜祖上的牌位。这推门的声音惊扰了他们,他们扭过头来看着自己,这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好像透露着一些无奈。久久不知声,就又好像黑子在他们眼里很陌生似的。
“接着拜,给祖宗认错,给祖宗赔不是。”老子陈胜文的声音在整个祠堂里想起,并且回音不断。
“黑子哥哥,你看,棺材,到处都是棺材。”
饶萌害怕地指着两边的偏厅、偏房,果然是一口口黑漆漆的棺材,用一条条长凳子架在那里。到处是灰层,到处是蜘蛛网,就像个停尸间。
黑子到不怕这些,他更加奇怪的是他们是什么意思。黑子把饶萌圈到自己的前面,微微环抱着她,说:“你别看两边,直接去正厅,我爹爹和哥哥们都在那儿呢,走吧。”
黑子揽着小饶萌走到了正厅。爹爹和哥哥们还在磕头叩拜,只有十岁的弟弟陈东兴回头来喊了一声:“五哥。”
“乖,告诉五哥,你们这是在干嘛呢?”黑子上前,摸了摸陈东兴的小脑袋。
这时他们也叩拜完了,都转过身来。
“东兴,我们已经向祖宗请示过了,也谢过罪了,他已经不再是陈家人,不再是你五哥了,所以以后不许叫他五哥,知不知道。”陈胜文严肃地指责道。陈东兴不敢看爹爹黑沉沉的脸,低头不吭声。
黑子以为他们闹哪一出呢,原来是将他逐出了老陈家,要把他扫地出门哪。说实话,黑子根本就一点也不在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早就已经不是老陈家的人了,而且他本来就是个能够独立的大人了,他也喜欢独立,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反而有种被释放的快感。这以后他做什么,谁也管不了他了。
“陈黑,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再是我陈胜文的儿子了,也不在是老陈家一族的人,以后你是生是死都与我们老陈家无关。”陈胜文说的很绝情呀。如果黑子还是当年的黑子,那肯定会气得受不了,死了算了。
而眼前的这个黑子没有一丝难过,当然也不会顶撞他,毕竟他是自己的长辈嘛,而且毕竟这个身体有一半也是他造就的。黑子默不吭声,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在心里说道:陈胜文哪,你少了个优秀的儿子啰。
“这是你想尽一切办法从吕书记那儿拿到手的矿井管辖权益书,你现在翅膀硬了,能耐了,属于你的东西我们老成家不会要,拿去吧,以后陈全峰跟你的过节,以及骨头双恶跟你的过节,我们老陈家都一概不会过问,不会插手,他们要是上门来找我们老陈家的人,我也会告诉他们,你已经不再是我们老陈家的人,所有一切跟我们老陈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好自为之吧。”陈胜文拿出了那份授权书。
这老爹,还真是绝情到底了。黑子接过授权书,说:“那行吧,既然老爹你此意已决,那我陈黑、黑子、黑老五,那都没啥好说的了,那老爹,您以后可要保重好身体呀。”
黑子的语气带些嘲讽,那是多少也为原来的黑子抱怨个不公平。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子不教,父之过。陈胜文摊着点事了,做父亲的不想着解决,担心受牵连,就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不要了,都能不认了。这什么男人?陈黑呀陈黑,你到底是不是陈胜文亲生的。
“行,那以后就别在称呼我为爹了,以后也不许自称是老陈家的人。”陈胜文很生气地离开了。
待陈胜文走了,兄弟们这才叫可惜,说:“黑子,你怎么还跟爹较劲啊,你求求情,爹也许就不坚持了,这下可好了,唉..”
“没事,那只不过是个形式罢了,我不在乎,所以你们也不需要在乎,以后我们还是兄弟,血浓于水,是说割断就能割断的吗,是吧。仔细听好了,下面我有事要交代哥哥们。”黑子招手让大家靠近。告知他们今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