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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式

夜幕下的红烟市灯火辉煌,这个位于墨山境内的港口城市,白天死气沉沉,但一到了夜晚,大街小巷就变的异常热闹,让人有种每天都在过节日庙会的感觉。

而相对繁华的市中心,在这个时间段也是人潮拥挤,各式各样的店铺内,不乏时髦靓丽的女性们结对观顾。大街上也走满了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劳累一天之后正计划着寻欢的好去处。又或是一家几口人在晚饭之后徐徐散步,向外人传递着幸福美满……

然而这一切看上去温馨和谐的画面,也只不过是一层华丽的表皮,红烟市和墨山境内的其余几座城市一样,都是由黑色势力所掌控,他们控制着城市的发展,控制着一切。

在红烟市,或者说是在整个墨山内生活的只有两种人,普通人和坏人。普通人属于这个特殊社会的弱势群体,所以他们循规蹈矩,以求安逸。而坏人呢,则是这个特殊社会中的佼佼者,金钱权利就是一切,他们穿着体面,实则人模狗样,暗地里都是罪行滔天之人。但也正因为这群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垃圾,才有能力得以让墨山跟上时代的发展,他们建立了秩序,他们创造了一个人让圈外人无法理解的世界,但墨山内的人们似乎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和这样的规矩。

龙舞便是这个特殊社会中的一员,但他自己也很难说清楚,自己是普通人还是坏人,因为他认为自己或许是一个好人,至少他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当然,修罗场内的战争除外,流血伤亡的事件在修罗场内可是家常便饭,他自己也逃不过的,有勇气加入这场战争的人,都是早就将生死看淡的家伙们。

因自幼受到父辈们崇尚武道精神的影响,龙舞也从小开始跟随家里的长辈开始学习各式各样的武道。一直到他十六岁那年,在他的祖父去逝不久之后,父亲也因病去逝后,这时的龙舞才停止了武学。因为他的祖父和父亲生前是他唯一的武学导师,而那时的武道精神在墨山已经彻底衰亡,早年不计其数的武道宗派也都已经消亡殆尽,所以要想再找到一个能向自己授教的人基本已经不大可能了,然而这一切也并未淡化了龙舞对于武道精神的狂热崇拜。

在升入高中后,一次偶然的机会,龙舞找到了自己父亲早年时的日记。通过日记得知自己父亲在和他这般年纪的时候为了成为墨山的顶点,正征战于墨山内的各个修罗场,但最终未果。这让正愁习得一身技艺却无处施展拳脚的龙舞热血澎湃,毅然决然的放弃了了学业,一心想要追随自己父亲生前的足迹,完成父亲的夙愿,龙舞便开始投身奋战于修罗场内。

要想成为墨山的最强,必要先征服墨山内被圈内人所公认的几大修罗场,而这些修罗场都分布于墨山内的几个城市当中。红烟市便是龙舞的第二个目标,他原本居住在离红烟市有七百多公里之远的槐暮市,但就在半个月前,槐暮市顶点的云胜已经在与龙舞的交战中败北,龙舞也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新的槐暮市顶点。

……

当龙舞第一天夜晚从槐暮市抵达红烟车站时,他站在半山腰上,享受着一阵阵凉爽的山风拂面而来,整座红烟市的繁华的夜景此刻尽收眼底,那种让人心旷神怡的美妙感觉是龙舞从未体会过的,也让从未离开过槐暮市的他对这个城市多了些许好感。

但今天,龙舞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他之前对红烟市的美好印象一扫而光。白天去谷花内报名入校时,那对他来说就是场噩梦,龙舞实在难以忍受红烟市的气候,白天烈日的暴晒让他几乎放弃了想要出门的念头,夜晚潮湿闷热的又让他汗流浃背,大概除了去到那所建在半山腰的红烟车站,才能有效的避开炎热吧。

在下午离开了谷花之后,龙舞去了谷花周围的一条街区吃晚饭,大概是因为身穿着制服的原因,他整个人都快被汗水给浸湿了。

匆忙的填饱了肚子后,龙舞便急匆匆的赶回了租房处,换掉了身上那套严密的黑色制服,穿起了轻便凉爽的T恤和沙滩裤。他打算出门去走走,以便多了解一下这个陌生的城市,毕竟之后的两年都可能要在这地方度过。

虽然夜晚的气温比起白天来有所下降,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不过是从“烤炉”到“蒸笼”的转换。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龙舞嘴里叼着一根冰棍,手里的白色袋子中提着刚从便利店买的冰镇啤酒,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在离角海不远的街区溜达着。因为在出门之前接到了好友纤石的电话,约在了角海的观光道上见面,所以龙舞准备前往赴约。

要说红烟市在墨山内最出名的,除了那臭名昭著的“修罗场”外,便是角海的观日大道,在那里可是能看见整个墨山地区内最美丽的日出,这一观光点也吸引了不少旅人到红烟市游玩。

十多分钟后,龙舞走出了街区,在穿过一条马路后便是红烟市著名的角海观日大道,又按照纤石之前所告诉他的地点寻找了起来。

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抵达了和纤石约定的赴约地点,在一块植被茂密的绿化带后面。一盏老旧的浅黄色路灯,和一条供人歇息的长椅,在长椅的对面便是一排白色的石雕护栏和辽阔的海面。

龙舞一屁股坐到了长椅上,眼神不定的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周围没有什么人影,心里不由念叨:“纤石这小子挑的地点还真是够隐蔽的。”

当龙舞天真的以为,只要到了海边,便能享受海风吹拂而过所带来的一丝丝凉爽时,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的,因为就连海风也是闷热的,就他现在的感觉而言,风根本就毫无作用,闷热还是一直环绕在他的周身。

——————————

等了许久之后,别说纤石在哪,周围依旧毫无人影……

龙舞靠倒在长椅上,时不时的掏出手机,关注着荧屏上时间的流逝,等待的无聊让他感到非常的烦躁。他已经在此等了近半个小时了,说好的八点半时在角海观光道见面的,但现在都已经快九点,也不见纤石那混球的身影。

“真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混蛋!”龙舞非常不爽的念叨了起来,他现在有种想宰掉纤石那小子的心情。

一阵抱怨之后,龙舞无奈的取过了身旁袋子中一罐冰镇啤酒,打开后就“咕咚咕咚”的朝嘴里猛灌着,想要借此驱散掉周身难耐的闷热,和心头的愤怒。

“噗……!”刚喝了一口,龙舞就全给喷了出来。放置时间太久,啤酒已经不冰了,而这种气候,喝常温的啤酒,是非常不合适的。

龙舞愤怒的将手中装有啤酒的锡罐捏的变形,发泄此刻心中的不爽,随后点了根烟猛抽了起来,再次陷入了无聊之中。

在这漫长的等待下,龙舞不禁又回想起了下午在谷花的事。

银谷那副嚣张的嘴脸到现在依旧历历在目,而且他竟然都不选择式解来和自己交手,这在龙舞看来,银谷完全就是在蔑视自己,这让龙舞尤为愤怒。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银谷才让龙舞感到了些许的畏惧。龙舞在这之前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人,竟然会赌上自身的性命来戏弄自己的对手,能干出这种事的家伙,不是傻子就是疯子。很明显,在龙舞眼中,银谷是属于后者。

关于银谷,龙舞对他了解甚少,几乎是一无所知。最早得知此人,还是龙舞在槐暮市时,在与云胜一战后,从云胜口中得知了此人,也正因为云胜所说的话,龙舞才把自己制霸计划中的第二目标选择在了红烟市。而在来红烟的几天前,龙舞又从自己的好友纤石那里打探到了一些关于银谷的消息,因为纤石也身处谷花修罗场。

到现在为止,令龙舞感到惊讶的有两点。

第一,银谷的名望。

龙舞在槐暮市时,完全没有听说过银谷这号人物,但银谷似乎在红烟的圈内有很高的知名度。在龙舞第一天到达红烟的时候,就在车站内就偷听到几个家伙的在谈论银谷,那几个家伙浮夸的谈论,都快把银谷吹上天了。但今天和银谷交手下来,好像也不过如此。

第二,银谷的样貌。

众所周知,谷花高校是墨山内声名狼藉的修罗场,里面鱼龙混杂,基本都是些不修边幅的粗野莽汉,而银谷却有着一张明眸皓齿脸蛋,整个人也透着一股子的柔弱。但事实也证明了人不可貌相,一个人看上去和修罗场毫无瓜葛的人,却成为了现今谷花修罗场的顶点。

通过下午和银谷的交手判断,龙舞暂且估计银谷的实力应该和云胜相差不多,但在一切都未确定之前,这也都只是他个人的猜测。

对于银谷,龙舞还有很多的顾虑。在今天和银谷交手过后,龙舞仔细的回想过,从碰面开始,他就完全没有感觉到银谷的式场。银谷就像个普通的家伙一样,但龙舞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银谷就是个没有式场的普通人。能坐上谷花第一的男人,不可能没有式场,而现在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也就是银谷的式场。

能让龙舞为之如此纠结,完全也就是因为一个人——云胜。

在槐暮市锋崖的祠堂内,龙舞和云胜交手时,他不知道云胜用了什么方法,居然隐藏自己的式场,捏造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的假象。龙舞也因此被欺骗所掉以轻心,在和他的交手时吃尽了苦头。

如果银谷的状况真的和云胜一样。那这是龙舞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说实话,银谷只是在不式解的状态下,他的速度和反应就已经异于常人了,更别说式解之后,很有可能会和云胜一样,是一个怪物……

……

而提到式场,能拥有式场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龙舞到现在也没遇见过几个。他所认识的,到现今为止,也就只知道两个人,一个是和自己交手过的云胜,另一个便是从小到大的好友纤石。

最早接触到“式”这种奇怪的东西,还是龙舞在槐暮市念国中时的事。那时纤石也和龙舞一样,自幼跟自家长辈习武,对武道精神也有着狂热的崇拜。所以当时二人经常会去一个废弃的武道场,以加强实战经验为目的,互相切磋武艺,同时也可以解决二人平时手痒的问题,何乐而不为。

一次傍晚之后,二人再次相约在武道场内切磋,这个废弃的道场外杂草丛生,平时除了他俩以外根本会进来。

这二人习以为常,一进道场内,二话不说,便直接出手打了个痛快……直到二人精疲力竭停手时,方才发现道场内除了他俩,还有一名衣裳褴褛的中年大汉,二人之前的那般交战当然也被这中年大汉看在眼里。

而这名中年大汉之后告诉他们的东西,到现在为止已经彻底改变了龙舞和纤石,那东西便就是“式”。

在古时的墨山内,有一个特殊的宗派,叫作“镜宗”。而“式”便是此宗派的独门秘术,原目的是用来修身养性,但不知何时起,有人发现了此秘术还有其余的妙用,便被利用来武斗……

时至现今,“镜宗“早已消失百年,而“式”却得以流传,只不过现在懂得这门古老秘术的人少之又少,即便知道的人,也无法亲身教授,只能领人门道,其余得便得靠那人自身得悟性。

而那名看似落魄的中年大汉,却是现今那少部分掌握了“式”的人之一。龙舞并不知道那中年大汉为何当时要告诉他和纤石如此奥妙的东西,但直到现在龙舞也依然铭记那名中年大汉那天告知他们的一切,一字不差。

——————————

人的自身都是具备潜能的,而潜能便是“式”的前身,更像是一个开关,只有真正发掘到自己潜能的人,才能拥有“式”,拥有“式”的人也被称之为“式者”。

“式”可以理解为是人体自身潜能的一种现象化的表现,而且也只有拥有“式”的人才能看见或者说感应到“式”。

人在拥有了“式”之后,它会形成气流状,一直存在于周身,这便是所谓的“式场”,气流的强弱也就代表着“式场”的强弱,可以用来判断一个“式者”的实力,对自身潜能不断的挖掘,磨砺,修行,都是让“式场”变的更强的方法。

而不同的人,经历不同,性格不同,潜能不同,所得到的“式场”也不一样,而所激发出来的能力也不一样。现在所知道的“式场”大致有5类,分别为:“刃”,“逆”,“霸”,“云”,“影”。

刃:属于攻击式场,式解后能拥有极大的破坏力。

逆:属于特殊式场,式解效果尚未确定。

霸:属于防守式场,式解后能让人对痛感麻痹,精力旺盛。

云:属于随机式场,式解后会不确定的提升身体各项能力。

影:属于机动式场,式解后会让自身速度和反应力提升到极致。

龙舞自己的“式场”便是属于“刃”,好友纤石的是“影”,而和龙舞交手过的云胜,从当时交手判断看来,龙舞猜测云胜的式场应该也是“刃”。

拥有“式场”还只是一个“式者”的初学,要想真正借用“式场”来发挥出它强大的功效,还需要会解放式场,简称为“式解”,这也是最不容易完成的一步。

“式解”是需要人高度的精神专注,而且能够轻易的做到精神层面上对自我的暗示,这样才能做到随时“式解”,而在和敌人的交战中其实是很难做到的,需要漫长的时间去练习。

而比起正常的“式解”来说,其实还存在着另一种更为极端的“式解”,那便是——“绝式”。

一种“式者”在正常情况下完全不会去考虑尝试的“式解”方式。普通“式解”的状态持续时间大概也就在5~6分钟左右,然而“绝式”却可以让式者一直保持于“式解”状态下,或者说是“绝式”状态之下,“绝式”所激发出的力量也比正常的“式解”要更为强劲,但之后所付出得代价也更为高昂。

因为“式场”同时也是把双刃剑,对于这一点,龙舞在和云胜交战中对此深有体会,在结束“式解”之后,龙舞的身体和精神遭受了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这也是龙舞之前在和银谷交手时刻意保存体力的原因。

这便是所谓的“式反”,“式解”是需要“式者”自身具备过硬的身体素质。因为“式场”所带来的力量提升本身就已经超出人体负荷的极限,而长时间的“式解”也无异于是自杀,更别说使用“绝式”,所以对于自身体术的锻炼也成为了一个“式者”必备的主要修行。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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