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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夜猫进宅

赵普,字则平,生于蓟州,宋初中书门下平章事丞相。历史大片“陈桥兵变”的总导演兼总策划,号称“半部论语治天下”。

赵普竟然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并且不是要交什么没谱的朋友,而是货真价实的来帮自己……秦越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毕竟这个世界很大,自己已经见过赵匡胤等一干宋初名人,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又见到赵普?这玩笑开大了吧!邺城难道真是风水宝地?随着郭威的到来,大宋的皇帝大将文臣都提前上这里开建国动员会了?

赵普如今毕竟还不是后来的大宋丞相,所以秦越这个反应他倒是没想到,不由愣了一愣,这才试探的问道:

“秦郎君这是……

“哦,没什么,腿坐麻了。”

心里的想法可不能告人,秦越随口找了个理由,笑了笑接着不动声色的改口道,

“赵先生,今后你就在在下店中吧。月例四贯,做的好还可以再加。另外在下是个粗人,不过却也敬重儒门学问,一直想找个先生教在下读些书,也好去去戾气。看赵先生倒是饱读诗书的样子,不妨在这里做个西席。在下今后万事都请教先生。以后在下喊你一声赵先……不,咱们不妨兄弟相称,我喊你一声赵大哥,赵大哥你呢,只管喊我秦越就是了。”

这态度差不多可以媲美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了,虽然目的不可告人。秦越这样礼贤下士令赵普大为惊讶,赵普刚才的那些话充满了倒刺,目的就是试试秦越有没有容人之量,但却没想到秦越居然把自己一个不得志的儒生高看到这种地步。这种情况下,赵普不可能不感动。

“秦郎君……”

赵普慢慢站起身来,他双眼泛红,声音竟有点哽咽。赵普不是那种容易被感动的人,但是现在正是他不得志的时候,虽然说什么被丁府君看重,但那些都是面子话,如果真是这样不早就当幕僚做官了,还当什么书吏?事实上当年他在官府之中时,那些武将出身的官老爷从来就没有把他当个球踢过。秦越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店主,但是眼光比那些老爷高多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秦郎君虽然高看在下,但是在下却不敢托大,今后在下肝脑涂地以报秦郎君。秦郎君称我一声则平就是。”

“好好好。”

秦越在心里长舒口气,把赵普扶到尊座上才笑道,

“不如这样好了。以后我就喊赵大哥‘则平兄’,则平兄呢就喊我子玉好了,这样言也顺了,咱们兄弟也亲切。以后则平兄就住在小弟的家里,小弟也好事事请教。孙掌柜,你现在就带则平兄回店上,把客栈和城北购置牲畜禽鸟的帐目让则平兄过目。以后我要是不在店上,所有事务你们要听则平兄的。”

“诶诶。赵先生请。”

孙有道这一会儿已经完全呆住了,这叫什么事?自己把赵普带来,本来想着秦越顶多让他当个管帐先生,但没想到赵普这种人说话不着调却合了秦越的胃口,一下子就当上主家的西席,而且大有全管产业的架势,比自己还高出一格,这不是自找麻烦嘛!孙有道心里后悔,但又不敢当着秦越的面说出来,只好低声下气的请赵普去店上视察。

这下好了,自己手下有了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相助,还愁发展不出大事业来?而且就算他将来去做了官,这更是个大靠山,秦越满心里都在笑,一直把赵普送到大门外才停住了脚步。

看着郑玄驾着的驴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秦越心中一动,突然想起赵普和赵匡胤的关系。现在赵普自荐到了邺北客栈,这是不是说他将依靠秦越的关系和赵匡胤挂上钩?如果那样的话,秦越岂不是还有和赵匡胤见面的机会?

莫非真有当国公爷的命?虽然可能因为自己本事不大未能作传留名,但一生富贵是跑不了了。秦越一阵兴奋,飘飘然回到了家里。

“秀娘!”

终于要发达了,而且不用拿脑袋去拼。秦越几乎是飞回了后院卧房。今天高兴,既然高兴那就趁着热乎劲完成秀娘从少女到女人的重大转变。只要生米做成了熟饭,哪还有什么不愿意。

然而房里并没有秀娘清脆的声音回应,这时候秦越才想起来今天是小年,秀娘要和冯妈妈、刘妈妈她们一起守灶。

唉,天底下那有什么好事成双啊。今天秀娘算是躲过一劫,明日再说吧。秦越怀着激动的心情自个儿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

“这些话确实是大帅亲口所说,下官没有半个字的改动。”

腊月二十四一大早,郭威的兵房主事魏仁浦就来到了秦家。好歹也算熟人了,秦越带着赵普把他迎回正厅说了没两句客套话,就便迫不及待的找茬口问了昨天孙有道说的那些话。魏仁浦倒也不隐瞒,两句话就洗刷了孙有道撒谎的罪名。

“噢?这些话确实是郭大帅亲口所说?在下……在下实在是……”

秦越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郭威,要说孙有道把菜送进去,郭威喜欢的话顶多客气两句,但是突然说什么“晚辈”,这可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秦越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的向坐在一旁相陪的赵普看去。赵普倒是满脸平静,用目光示意秦越沉着冷静。

“呵呵。秦郎君不了解我们大帅。大帅向来礼贤下士,对少年俊才更是爱护有加,说出这番话也在情理之中。”

魏仁浦幽雅的整了整官帽,南斜的阳光透过窗棱一直照到他的身上,使衣饰显得很是鲜亮,更把他的儒雅给衬托出来了。

“大帅不是那种喜好声色犬马的人,当年在先皇帐下当将官时就曾传下严令,禁止底下人奉献酒食歌姬。所以那天李将军和下官带着六福菜去孝敬大帅,反倒被大帅痛骂了一顿,下官等人也是落了个没趣。”

“噢?”

秦越诧异的点了点头,李重进他们挨骂倒也符合郭威的性格,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会让郭威改变了看法?

魏仁浦被秦越的表情逗笑了:

“呵呵,下官思谋着秦郎君也是这想法。不过恰巧那天郭荣将军也在衙中述职,他和李将军乃是至亲表兄弟,见大帅骂了李将军,便替我们说了几句好话,大帅一向喜爱郭荣将军,听了以后便也稍稍消了些火气。后来略微一尝六福菜,顿时大赞秦郎君手艺。说是六福菜味美可口倒还在其次,开胃消食让兵士们多下些饭有力气保家卫国才是正理。”

听着魏仁浦的话,秦越暗叫一声幸运。郭威严于律己、明察秋毫的名声真不是吹出来的,一口就吃出了“好吃多吃”杂拌菜的真谛,可不就是开胃消食嘛,大锅菜胡乱一煮,为的就是各种味道相侵,让食客胃口大开多吃饭。

这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表兄弟,狗性气,虽说只是干表兄弟,但这个时代干湿一样亲。如今还不是争皇位的时候,柴荣帮李重进说话很正常,不过要说起来自己这****运踩得可真好。

“不说这些了。秦郎君,下官今天来,除了代大帅表示谢意,还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商量。”

魏仁浦也没心情去管秦越在想什么,再次抖抖袍袖说出了这次来的真实目的。

商量?开什么玩笑!郭威是节度使兼枢密使,又是后汉开国皇帝刘知远亲封的顾命大臣,随便跺跺脚,秦越的小客栈也得倒塌几十回。还说什么商量,恐怕也就是客气客气再发命令罢了。

“哪有什么商量不商量的?魏主事有什么吩咐只管交代在下就是。”

秦越满脸都是笑,不过心里却在喷血。他心里很明白,这么大的官要想做个什么事根本用不着跟下头人商量,既然用了这个词儿,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至少也得让你出血才行,而且能这样做已经是好官了。难怪郭威莫名其妙的巴结一个小小店主,还什么“晚辈”呢,原来又是一个无利不早起。看见没有,这就叫权力的威力,你不答应都不行。

想到这里,秦越下意识的转头望了望赵普。只见赵普那里虽然一派平静,却用目光示意了示意,让他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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