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细致的分析,小李认为把白猿救活,他活的机会就大很多。暂时撇开它要吃掉他的问题。毕竟这是枪伤,小李身边却没有任何的工具,想救活它可是不太容易。一头受伤的猿造不成多大的危害。
“好,就这样吧。先救了你再说,保命要紧,对吧?”
两个手指插入白猿的伤口,疼得白猿凄惨的哀嚎,浑身阵阵的颤抖。小李完全没有理会,因为白猿的手脚关节被扭,动不了,挣扎不了,也伤害不了,正好是取子弹的好时机。他把两指搅动,在一团肉里深入搜索,每入一寸白猿就要大嚎一下,搞得小李像是在折磨它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了子弹,把弹头挖出来,白猿已经变得奄奄一息了。
“喂,大家伙,不是这样吧?才拿出了一颗子弹,你就不行了,剩下的十四颗怎么办?让它们留在你的体内么?”
这一吼,使得白猿的精神振作了下。它睁开眼睛,小李不知道它是不是在怒目,反正这眼睛怒和不怒都是一个恶狠狠的样子。
“这下可好了,把你激怒了是不是?”
白猿闷闷的嗯一声,像是在说是。
“还好,你的手脚都扭了,动不了我。否则我就遭了!”
小李把弹头扔到一边去,用些布条碎封住伤口,止住血。
“再来一发怎么样?”
说着,小李又如法去取另一个弹孔,白猿又再次的凄嚎起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小李熟手多了,很快就找到弹头,并把它挖了出来。但是白猿经过两次的无麻醉的取弹“手术”,疼得已经不省兽事。
“这么就昏了?看你大个的身躯,原来是这么的不顶事。看来是被圈养造成的了。”
白猿昏迷,小李不好再进行手术,他真怕自己的原始的手术把这大家伙给医死掉。就简单的帮它包扎下,止住血先,待它醒过来再作打算。它那脱臼的关节是接不得的,接好了就不好医了。再说等医好的时候,也不能把它们全接好,能稍稍走动就行。他心里打着个如意的算盘,为了出去,就先把一切计划好。
小李闲着,就靠到井壁上,结果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这事先告一段落。
自从李王威这伙人离开了大枯井,小李放心的为白猿医伤时,不想白猿的凄嚎引来了另一伙人。
“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一个头戴三角巾,眼戴大黑墨镜,长着尖尖的下巴,鼻子高高的人指着大枯井说。这井的井口太高,他并没有爬上上面去看里面的情况。
“嘘,小声点。你就这么的喊着,鬼都给你惊醒了。老三,你怎么看。”
这是这伙人中年纪较老的,长着山羊胡子的人说。他是老大,尖下巴是老五。老三是个矮胖子,肥猪一样的脸,长相挺凶狠的。
“听这声音,里面肯定是在吃了。”
老三哑着声音说。
“你就知道吃,难怪长得这么肥。怎么?没有把你肥死么?别急,有机会的。”
不同老三意见的人是老四,此人倒是长得优雅,戴着副大厚近视眼镜子,平时最看不惯老三吃的了。但老三听他骂着也就嘿嘿的讪笑,完全当他是在赞美的样子。
“老二怎么还不回来?”
老大搔着头,看着下面的三个手下,没一个能派得上用场的。他想派个人上井口上去看看,又怕惊动了里面的野兽,把野兽惊吓出来,对大伙没一点好处,尤其是那三个没用的。
“嘿,老二大概是给人干掉了。”
“老三,你说话可得留神着,给老二听了,可是要把你的脑袋拧掉的。”
“这就可怪不得老三了,老大。他肥成这样,你还怕睡得着?”
“老四啊,你别说,肥了才好睡。你没看见猪么?成天都在睡觉的,除了吃就是睡。”
“哈,老五,你说得太对了。”
老三哈哈的笑着,朝老五竖起个大拇指。
“老三,你就不能小声点?”
老大生怕惊动了井里面的野兽。
“放心吧。里面只有一个大野兽,是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昏迷了。还有一个人,大概累得睡着了。唔,还有一个,是个小猫,还真有警觉,他在看着我呢。”
“是老二。”
三个兄弟异口同声高兴地说。
一个身型矫健的汉子从井的那面转出来,和一众人回合。他穿着黑色紧身的皮背心,留一头短短的发根,远远看起来还以为那是个光头的囚犯。
“老二,你可回来了。”
“嗯,老大,我已经探完了井里面的情况。说实话,我是看着那头野兽被扔到井底的。那是一头白猿,吃过了人肉。”
老大听了老二的话,不禁皱起眉了。“人肉”两个字就像是个钉子,一下戳中了他的眉心。老四和老五都同时呼了口气,看来这餐美味的烤肉大宴又要泡影的了。
“人肉怕甚?我小时候专吃人肉长大的,你看,我咋样事也没有,人还长得肥肥白白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蛋白质好,脂肪高,嗯,还有那个啥······”
老三一拍胸口,说起吃的他啥也不怕。
“老三你吃过人肉了?以后你不要和我说话了,见着你就恶心。”
“老四别听他扯的,这肥猪!出口没句好话的。”
听到老大责骂老三胡扯吃人肉,老五在一边吃吃的坏笑,结果遭到老二的一个巴掌。
“什么都别说,现在这头野兽不能要了。换个头吧。”
老四建议说,但他的话立即就遭到老大的反对。
“这大荒山的,哪能说找野兽就找到野兽。听说这里以前是个饿城,难不准所有的野兽都吃过了人肉,你就不打算吃肉了?”
“是啊!”
老三附和道。
“那知道的吃着就觉得特别的恶心,你说还让人怎么的吃?”
“这是你的问题了。反正是它吃的人肉又不是叫你吃,它吃了早就消化掉了,你担心个什么?”
老五听了老大的话,马上改变了他的意见。
“好了,就这头。老二,你去办事。老三去砌烤架,老四老五去拾柴火,等捉到了野兽,我亲自的剥皮。”
一伙人听完老大的吩咐,各行其事,开始去打大枯井里面的白猿的主意。
小李在下面睡得正熟,完全没注意到一个人正悄悄的吊下井来。
几个小时以后,当他从沉睡中醒来,第一反应就是痛苦,全身动弹不得,原来是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了,像头野兽一样四脚朝天的吊在树上。倒垂的脑袋由于充血而胀痛,晕得像塞进猛转的旋转木马的中心柱子里。他的眼睛清楚地感受到血脉的跳动,视力一片模糊,要不是半闭着眼珠,恐怕等会就爆涨出眼眶来。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像是被针刺着的作疼,尤其是下面还有声音,震动的频率传来又是像在伤口上撒上盐,带出剧烈的痛楚。
整个头部快要被炸开了,小李闷哼一声,强硬的挺起腰板,努力把头抬起来,使血液回流,终于减轻了头部因倒垂产生的压力。只是脖子弯着让姿势不太持久。
“哟,这家伙醒了。真能睡!”
这时,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动作,向大伙喊了声,逗下面众人哈哈大笑。小李知道自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不知道是被打了麻药还是熏了迷香,脑袋还不太清醒。他本想朝对方怒骂一顿,忽然想到骂只是暂时的消消气,得先冷静下来再说。
“老五,你去审审这个家伙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又叫我?”
“你拾完柴了刚好没事干。”
“老四也拾完了,为什么不叫他去?”
“算了,老大,还是我去吧。”
一个戴眼镜的家伙朝他走了过来,那个人拿着一瓶水,走到面前将水倒头朝小李淋下,洼洼的水绕过小李干裂的嘴唇。小李伸出舌头却没接着一滴,来滋润干渴的喉咙。他开心的哈哈笑道,似乎为自己的施行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而得意。
“想要水么?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小李思量着这些人是凶狠的一伙人,比起李王威的那伙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落在他们的手上,是为鱼肉,任他们宰割,得先稳住他们再说。
“你的问题么?好吧。你尽管问!”
“首先,你的名字?”
“小李。”
“小李?没有姓氏或者名字?”
“没有。”
“他叫小李,你们有没有听过?”
老四朝大伙说,结果下面众人又哈哈的大笑起来。
“能不能把我放下来?你看我这样被吊着的,脑袋快倒转过来了,怎么能思考问题?”
“不行,我的问题才问了第一个。”
“你看我被这样的绑着,还能跑掉吗?再说你们有这么的多人在这儿,要是我真的逃跑,还有命走出这片树林?”
眼镜男推下眼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李给放了下来。
坐在地上舒服多了,小李尽量利用时机放松自己,好让他能够有灵活的身手来逃跑。至于四周,他看了下不见白猿,看来它还在井底里。因为在前边较密的树林那里,有肥仔在砌烤架,估计有一百个可能是准备烤白猿来吃的。
“好了,好了。人,我放了下来,你也歇够了吧,该回答问题了。”
“感谢你的优待,我乐于回答你任何问题。”
“首先,你的名字。”
“我已经说了。”
“好。接着,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这个问题问得太有好了,小李自己也不明白他是怎么到这儿的,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想向别人问下。但是,这样绝对的不可能有人能回答得出来,至少这个人还没有必要来向自己说明为什么把他弄到这儿来。
“我······我是随第一批人进来的。第一批,就是那支离奇的考古队伍,你们不知道么?”
“第一批,我只道有这么回事。老大,听说第一批里面有个叫小李的人没?”
“没有!”老大远远的回答。
“额,我是个打杂的,当然不算出名了。”
小李见他的谎话就要被揭穿,赶紧补充一句,算是把谎撒圆。厚眼镜听着,将信将疑,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大满意。小李又说了一些他在这里的事情,总算让他们把满意度提高到百分之五六十。
这时,白猿被吊了起来,被一个八尺汉抬着扛下井口,走到烤架前,把白猿沉沉的扔在地面上。
“这家伙,打了七次的麻药才能把它搞定。”大汉说。
小李心中出现个大大的问号,他想白猿不是被扭了关节了么,怎么可能会反抗?
“好在我下去时这个家伙还在睡觉,这给我打麻药好办多了。怎样?哈哈。”大汉又说。
现在,小李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他还不知道白猿被扭了关节的事。这或许是个机会,趁他们忙于准备烤白猿的时候,小李打算悄悄地爬过去把白猿的关节接正。不过还有个问题,就是白猿现在被麻醉了,没有解药是不可能让它去对付这帮人的。
但是,小李想到,如果他们提前生起篝火的话,这黑黑的烟在大白天里是非常明显的,这就足够把附近的人引来,趁着乱就对了。
“要剥皮了,谁来看?”
听到老大的声音,老三和老四赶紧跑去围观。剩下老二负责看守小李,老五负责生火。
“喂喂,你们。额,我当厨子的时候,都是把野兽的毛用火给烧没的。听说在火的燃烧下,毛皮的油脂能把里面的肉保存的汁水鲜嫩,吃起来口感就像是嚼着一块泡浸着鲜酱的牛排,比起那烤得干梆梆的烧肉要甜美得多了。”
趁着这时机,小李赶紧的把自己能想到的下厨经验用来诓骗这伙人。
“老大,这家伙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老三光是听着,口水就流到下巴上。
老四对吃的没有经验,自然不发表意见。老大看着老四,思量一回,把放在野兽头上的刀收到野兽的肚子上。
“也对。”他说,“那就先清下肠子先。”
这像是个试探的信号,小李当即明白,即使他有救白猿的心,也阻止不了这场屠杀的了。这伙人当然不明白为啥他会建议他们把皮毛烧掉,但是他们的老大,阴谋心极重,似乎已经看出来了端倪,要换着方式把白猿杀死。
当下,小李也无暇顾及这白猿了,他应该更好的把握全局,而不是为了白猿而把计划暴露。对于老大的行为,只是更快的加速他计划的实施。
“那边,额,那个老几,麻烦你把火快点烧大些来。如果是把野兽给开了肚子,待会就会变成臭肉了,吃起来也不鲜美。”
小李向生火的老五催促,此时,老大终于起了疑心。
“我吃我的野兽,你多什么嘴?”
“是啊。我不应该多嘴的。但我也是个口馋的,我这么做,无非是想你给点肉给我解解馋啦。”
这个答案早就准备好了,老大就算再有心机,也辨不清事实。
“去去,你现在是个囚犯,还想吃肉?”
小李也不和他们计较,闭上眼睛倒在一旁假装睡觉,其实是想等看到黑烟的人来找他们的麻烦。
可是,现实中和想象的并不同。
老大已经把白猿开肠破肚了,白猿由于麻醉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小李一边想象着白猿的痛苦,一边把眼睛闭得紧紧的,不敢看对面的情景。他也已经闻到了篝火燃烧的气味,只想盼着看到人能快点来。但是,似乎这一带并没有别的人在。
“这个是什么?”
老四忽然惊奇的喊道。小李转过头去,正看到他从一坨肠子里面挑起一个东西来。但小李忽然剧烈的呕吐起来,他是不经意的看到了那坨肠子。如果是别的野兽,他或许不怎样,但是这个白猿曾经救过他的命,也就对它产生一种特别的感情,虽然不像朋友,就某些道义上说,小李似乎还欠它一条命。
在小李呕吐的时候,已经看清了那边的老四拿着的东西似乎就是某个锁的钥匙,他看着很眼熟,却记不起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锁的了。
突然,老二似乎察觉到什么,赶紧招呼同伴。
“别动,有情况,把火盖起来。”他哑着声音说。
那边,老大忽然紧张起来,扔下手里的白猿。老五也赶紧把火用泥土盖起来。老三跑过来问:“怎样,来了多少人?”
“不知道,看样子有百十号人。”
“咋办?”老三问。
“还能咋办,拿枪开打啊。”老四说。
“老五,你去把那个家伙看住。你们跟我来,老二带路去。”
老大迅速的下达命令,同时他已经实弹武装起来。刚说完,其他的人也已经准备好,由老二带着飞快地朝前面赶去。
这样的速度着实令小李惊讶,不知道是什么的样的狠角色,估计得是雇佣兵一类的货。那个老二隔着这么远就能知道有敌情,真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顺风耳”。在小李看来,外面倒是一片的风平浪静的景象。
惊讶不过是一瞬间的,接着一颗子弹突然就朝着小李这边飞射过来,噗的镶进了身边戴毛巾的老五的胸膛里。老五闷哼着倒在地上,看着那边的树林,不知道是什么的情况。他的这一枪被射的确是很无辜,因为从那边已经交起火来的枪声判断,离这里足足有二三百米远。就算是有这样射程的枪,也没这样的准头,除非是个阻击高手。
小李看着好机会,赶紧爬起来把腿就跑。
砰!小李腿一歪,小腿上已经中了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