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偏院静室中的时候,方走到院门之处便见薇儿此女婷婷娜娜地从院中迎上前来,一边走一边神采飞扬的说道:“喂!你这小子如今也学会到处闲逛啦,本小姐可在此等你多时了呀,快跟我走!”
宗楚一愣暗忖着你不来只怕宗某也要去寻你呢,只是不知此女今日又有什么新花样,于是笑道:“宗某有些百无聊奈出去逛了一阵,看来小姐今日心情不错气色也好,宗某还以为院里来了个仙女呢,又要带宗某去什么新奇的地方玩耍?”
“咯咯。你倒是学的会说乖话了,虽然有点油腔滑调,但本小姐喜欢,我们现在就走吧,边走边说。”薇儿欣喜的说道。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何处?”宗楚跟在薇儿身后问道。薇儿只管疾走,头也不回说道:“今日是魔骑营十年一届的****之日,比斗中的胜者将会被选作典长,本小姐死乞白赖好不容易才让爹爹答应让你参加比斗,你可不要让本小姐失望哦,若是你侥幸做了个典长之类的,以后再在死灵之地立下战功的,我们俩的事才有一线希望!”
“比斗?我们俩的事?”宗楚挠了挠脑瓜子,丈二金刚莫不着头脑。
薇儿走的越发快了几分,说道:“本小姐有些喜爱你,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就是胆子再大此事也绝不敢禀明爹爹的,咯咯,不过本小姐也不糊涂,只要你小子争气,让爹爹刮目相看,到时候本小姐也好与爹爹打擂台!”
宗楚心底咕咚一响,一时语塞无言以对了,此女情愫自己不说明知也隐约有些感觉,经那老者一番点拨宗楚越心中越发明朗,但这样毫不掩饰地说出来倒令宗楚有些愣怔了,此时此刻清月那张新月般清丽姣好的脸庞油然浮现。这薇儿天真率性,虽是个异族之人,对自己却并无半点虚情,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让自己也吃了一惊,宗楚心中一挺只觉眼中一阵酸涩,沉默半响悠悠说道:“宗某蒙小姐错爱,敢不全力以赴!”
薇儿闻言,婀娜的身子蓦然停滞了下来,移时又加快脚步,一路却再也没有只言片语了。
比斗场就近设在玄霄殿前的黑色巨石铺成的广场上,两人来到广场之时,早是人声鼎沸,挨挨压压的人群挤满了大半个广场,只是不像集市那般,人群中夹杂着些身躯庞大的妖兽而已。
薇儿一把拉了宗楚的手,一边高声叫嚷着“借道,借道!”便奋力挤进了人群之中,直挤透人群来到大殿门前,便见个头矮小一脸冷峻的血魅坐在殿门前一把宽大木椅上,目光炯炯的盯视着场子中央圆形战台上作对争斗之人,余光中见薇儿拉着宗楚走上前来,脸上的浮出的笑纹骤然消散,鄙夷地斜睨了一眼宗楚,语气冷漠的说道:“看在小女的份儿上,老夫给了你这个机会,比斗中凶险异常你可要思虑周全了,若是有何不测可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说罢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薇儿。
薇儿全不理会,摇着血魅的肩头说道:“爹爹,你就不能安排几个实力稍次的和他比斗么?譬如那个修戒每次都是第一,何必还要让他参加比斗呢。”
“安排!我看你又在胡闹了,这是在选拔魔骑营精锐典长,不是你在家里挑随从,死灵之地的争战眼见就要爆发,就是让这小子做了典长,还不是去了送死!一个玄铜境界的人族小子也值得你这样上心?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血魅收敛起脸上的温存笑意,肃色说道。
薇儿还要死磨硬缠,却听宗楚坦然说道:“领主大人能破例给我这个机会,晚辈已是不胜感激,定当全力以赴,若是在比斗中有何不测只能怪晚辈修为浅薄了。”
“噢!嘿嘿,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血魅目光一闪,竟露出些许的赞赏之色的说道。薇儿见宗楚这样说,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言声了。
此刻圆形战台上的争斗正如火如荼,台下的叫好喝彩声骂骂咧咧埋怨争吵声喧嚣鼎沸,闹的一锅开水也似。
宗楚放眼看去,那一对争斗之人修为都是妖族所说的玄银下位境界,相当与人族之元婴初期。打斗之声声势骇人,都来自俩人手中硕大厚沉的巨刃,虽然没有人族修士争斗招式那般华丽多变,一来一往却透着令人心怵的巨力,其中一人手中巨刃刀口上泛着一溜赤黄焰火,两人均裸露上身筋肉块块凸起,绿莹莹的双眼中凶光乍泄,说是比斗却都恨不得一刀将对方劈成两扇。
这俩人斗不到三刻,只见一人巨刃上一团黄光骤然腾起,化作一把数丈长的刀芒自半空疾斩而下,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战台在刀芒中竟被劈出一道丈许宽的裂缝,战台周围的禁制也是一阵乱晃。尘埃消散处只见对面之人捂着断臂,凶狠的盯视着对方,一副还要以命相博的架势。
“此局魂魃获胜,败者还不退下!”从血魅身侧走出一名浑身银袍的青年,面无表情地冷声喝道。在台下一片喧闹声中,断臂壮汉怒视了一眼对手,悻悻然走下战台去了。
银袍青年这才一手遥遥一掷,一方丈许方圆的褐色兽皮盘旋着飞到战台上,无声无息的没入裂缝之中,诡异的一幕出现在宗楚眼前,只见裂缝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起来,瞬间裂缝已然消失殆尽了。
银袍青年朗声叫道:“本局魂魃获胜,累计已胜三局若再胜两局便可晋级典长,还有谁上台挑战的?”台上那名胜者此刻双手抱臂傲慢的环视着台下的人群,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银袍青年话音未落,便从打开的禁制外腾地跳上一人,宗楚看去见是一名三十左右、身材挺拔的中年人,只双眼绿光莹莹外,与人族一般无二。手中一柄两尺来长的精钢短斧不时紫光闪烁,似笑非笑的盯视着抱臂而立的魂魃。
原本一脸倨傲的魂魃一见此人,双手连忙松开并拱手说道:“原来是青兄,魂魃在此见礼了。”说着目光竟有些躲闪游离起来。
“哼!你也用不着虚礼,青某特来见识一下你的裂地斧,看看究竟这十年你有没有长进!”中年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魂魃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抱拳说道:“既如此还望青兄手下留情了!”说着便祭起手中大斧,一道黄光骤然化作一把巨刃,自半空一斩而下,魂魃一开始便使出此招倒让中年人暗自吃了一惊,不过同时也显露出其心中的忌惮之意。
中年人眼中寒光闪过,身形一下暴涨到十数丈之高,挺拔的身材也变得硕大粗壮,两尺来长的短斧竟霎那间似大殿的廊柱般粗细,通体紫光凝厚宛若一层水波激荡不定。
一挥手中巨斧迎面截住了崩山倒海般砍下的巨刃,只见一团耀眼的紫黄光波顿时四散急速扩散而开,地面一阵急颤之后,广场上一时竟鸦雀无声,光华瞬间消失,再看光罩之中那魂魃却倒在战台光罩边,胸口凹下一大片,鲜红的血水仍在汩汩而出,看看已是有出气而无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