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楚见岳青鸾欲怒又止,不少四圣门弟子也是愤愤不平,按捺着心底突突冲冒的怒火,摆手止住童如烟,说道:“此事既非岳门主初衷,宗某不想做那同族相残之事,更不可拂了岳门主一番诚意。”
岳青鸾拱手一让,说道:“宗道友果然深明大义,请!”
三人步入四圣宫大殿,早有侍女奉上灵茶,一番交涉后,最终,岳青鸾肉痛地令人取出了五百块上品灵石二十块极品灵石,另有半储物袋灵草奇木。
宗楚将灵石与储物袋吸入须弥戒指中,说道:“听闻四圣门与寂灭禅宗颇有渊源,阎长老与镇元峰数位长老也是私交甚厚,此番殒落,不知是否会惊动镇元峰,连累岳门主?”
岳青鸾不胜悲戚地说道:“不瞒宗道友,这天泽西域乃是寂灭禅宗一宗独大,本门不过是寂灭禅宗附庸门派。此次阎长老行元阴采补之术,不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老夫痛失臂膀真是不胜伤感。”
一番话听起来倒是情真意切,宗楚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看来这岳青鸾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因说道:“不知岳门主打算何时向寂灭禅宗禀知此事?”
岳青鸾狡黠一笑,“依宗道友之见,老夫何时禀报寂灭禅宗方为适宜呢?”
宗楚笑道:“宗某乃是门外人,自然是岳门主自行定夺了,不过,此事宜迟不宜早。宗某听闻不久前寂灭禅宗两名长老遭人伏击一死一伤,若此时上禀,两事相连,只恐镇元峰必然生疑。”
“若无大事发生,镇元峰平素极少来人,老夫想在半月以后上禀此事,宗道友以为如何?”
“半月?只怕不妥。”
“一个月?”
宗楚摇头不语。
“两个月?”
宗楚踟蹰半晌,依旧摇了摇头。
“唉,也罢,那就八十天以后,也只能如此了,再过三个月,便是镇元峰长老例行巡察之期。”
宗楚观其神色颇为恳切,拱手说道:“如此甚好。”
岳青鸾拱手回礼,转脸沉声喊道:“来人!”
一名银袍中年男子应声而入,垂手伫立待命,岳青鸾语气铿锵地说道:“传老夫法旨,开启大阵封锁山门,三个月内,门人弟子许进不许出。着执法院弟子即刻捉拿以孔圆度为首的逆徒,但有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西首剑楼值守弟子懈怠职守,以至静室失火焚毁,尽数押送后山石洞面壁三月,还有,阎长老自今日开始闭关静修,以期突破中期壁障,任何人不得打扰。去吧!”
银袍中年略略愣怔,立时会意一笑,喜不自胜地响亮回道:“是,弟子明白。”便转身一溜烟似的走出了大殿。
岳青鸾吩咐已毕,换了副笑脸说道:“老夫忝居四圣门主位,连门下长老也无法管束,方有今日之乱,让宗道友见笑了。”
“岳门主雷厉风行急思周详,宗某佩服。”宗楚说道:“宗某还有一事相询,望岳门主赐教。”
“不敢,宗道友请但讲无妨!”
“寂灭禅宗乃天泽西域修仙第一大宗,宗某久慕其名只是无缘拜会,不知宗中都有几位长老,修为境界如何?”
月青鸾嘿然笑道:“自宗道友莅临本门,老夫从未问起过宗道友宗派来历,便是现下老夫也不欲知晓。寂灭禅宗雄踞天泽西域已历万年,镇元峰顶光是元婴同道便有九名之多,嘿嘿,不过数月前竟有两名长老在领地中遇袭一死一伤,镇元峰严令封锁消息,老夫也是月前才得知,宗道友消息可真是灵通之极啊。”
宗楚心下一凛,原来只听说寂灭禅宗颇有实力,想不到此宗避居天泽西域,实力竟强大如斯,看来此番凌乐和童长老是凶多吉少了,暗忖着不由忧心忡忡起来。
岳青鸾冷眼观望着宗楚,说道:“宗道友气色有亏,看来伤势尚未回复,不妨在敝门静养数日再动身不迟。镇元峰前次擒获两名外来元婴女修,据说是与宗中死伤的长老有关,早已放出话来,意在*迫那行凶的同伙现身,依老夫之见,这两名女修短期内不会有性命之忧。”
“多谢岳门主厚意,宗某伤势并无大碍。”
岳青鸾嘿嘿一笑,也不答言,从袍袖中摸出一只数寸高的细颈青玉瓶来,信手抛给宗楚,说道:“宗道友身中西溟离火杖真火之毒,只怕再过数月也难以尽复元气,此瓶中有离火丹九颗,可助宗道友尽快回复元气......阎长老那西溟离火杖可是本门至宝,威力不可小觑,只是若无口诀形同凡物。”
宗楚把玩着手中青玉瓶,沉吟半晌,从须弥戒中吸出一杆数尺来长的翠绿法杖,打量片刻随手一送,那法杖缓缓飘移,飞至岳青鸾面前。
“宗道友至情至性,老夫佩服,倘若没有今日这番变故,老夫定当与道友歃血而拜义结金兰。”岳青鸾异常诚恳地说道:“那镇元峰九名元婴同道中,除公西宗主元婴后期外,另有以武靖为首的三名元婴中期长老,至于久不历世的太上长老空衍禅师,据传更是分神境界,是真是假便不得而知了。寂灭禅宗开宗以来,历代弟子皆以修炼铸体之术作为入门根基,禅宗亦视法身强悍为立宗之本,于法器秘功诸道倒是稀松平常了。道友若执意前往镇元峰,切不可鲁莽行事。”
宗楚见岳青鸾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不由颇为感动,因说道:“实不相瞒,数月前宗某为收服灵智自开的一件法器,不意闯入镇元岭,就在宗某收服法器准备回转威灵山之际,寂灭禅宗两名长老却不期而来,竟声称那法器本是寂灭禅宗所有,因一时疏忽自行遁逃,因此强言索要。几番分辨,二人既说不出那法器名谓,也不知御法口诀,只一味强索不休,乃至出手合击宗某,宗某盛怒之下与二人争斗......此后之事,岳门主也是知晓的。”
岳青鸾两指摩挲着光洁无须的下颌,沉吟有时,说道:“镇元峰龙、李两位长老素来性情火爆,宗道友所说之事,此二人决计做得出来。但事情根本并不在此,镇元峰在意的是,两名长老死伤的地域乃是寂灭禅宗领地,无异于公然挑战镇元峰,至于孰是孰非倒是无关紧要。好在公西宗主为人极是刚正豪迈,宗道友若能面见公西宗主,直言不讳,也许尚有一线希望,宗道友切记,千万不可妥协服软更不可认错赔礼。”
宗楚诧异地问道:“唔!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