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啦!最近到北京公干10来天,竟又一次住在西山脚下的八大处,而且几乎天天都经过那座承载过我们许多汗水和欢乐的大礼堂。
提起那次到北京的事儿,得从一年前说起——
那天我去姐姐那儿,她又一次怂恿我加入她们共舞的一群,说你平时没时间也就算了,这回不过几个月,国庆去北京参加全国群众舞蹈大赛。我们那个现代舞《旱天雷》一级棒,编导老师特别好……
听她的意思我不加入是我的损失。呵呵,怕亏大了,我犹豫一下答应了。毕竟30多年前当过舞蹈演员,那份热爱,那个情结,一直在心底。况且我看过姐姐她们那十几个舞蹈“发烧友”的排练,真是很把舞蹈当回事的。
因为我们这一群大多还是上班一族,排练便只能是晚上或者周末。大家从城西跑城东、从城郊跑市内,来回路上耗两个钟头就跟吃小菜似的,没有人说个“难”字。
第一次排练我就领教了那个苦滋味。编导老师绝对专业,绝对严格,我们这些“高龄”(虽然我们自己都不认老)学员都不敢有丝毫懈怠,不一会儿就跳得满脸通红、黑汗水流。老师的眼还特尖,15个人跳,最后那排谁错一个动作全看得一清二楚,想偷懒基本没门。
半天下来衣服湿了,手脚软了,肚子也开始发出饥饿的信号。可中午只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下午两点继续排。大多数人经验老到,带好了西洋参茶、面包、煎饼、熟地瓜、方便面、辣椒酱、巧克力等一应食品饮料,也有几个人约着去排练厅外边的大排档点菜吃饭,AA制。我已经不想动了,就赖着东吃一口地瓜,西啃一块馒头,基本饱了还有饭后果,对付了。看她们乐乐呵呵的样子,不比吃大鱼大肉燕窝鱼翅差。
下午继续跳,回家已是黄昏。
舞编得很好,曲子用的是广东音乐《旱天雷》,演的是广东农村的婆娘,穿一双木屐,在长久不雨的闷热中祈雨、逗乐、吵闹,甚至分成两派打了一小架,但善良的女人们很快就相安无事,进而在终于打雷下雨的岭南天空下狂喜、跳跃……极具地方特色。
我很快喜欢上了这个舞蹈,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学习现代舞,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感觉。我的舞伴们却都是接触过现代舞而且非常热爱她的,她们其实都有自己的职业,有的还干得相当出色,比如儿科专家王姐姐,比如酒店老总谭妹妹,比如资深健美行家和经理我姐,还有缉私警察,还有理财高手……但到了排练场,这一切就隐去了,每个人的眼里除了舞蹈还是舞蹈。妹妹级的华脸上永远带着微笑,恬静而又温和。即使老师一再强调某一段舞蹈不但不能笑还得生气,她也还是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笑意……我几乎要以为她是个特别幸福的女人了,但后来才知道,她曾经因为痛失爱子而郁郁寡欢,刚参加这个共舞的群体时也很少说话,幸亏她内心是渴望重新快乐的,她习惯了坚强后又选择了舞蹈的陪伴。现在她已经可以和这些快乐的舞伴们一起欢笑了。不能不说的还有一直陪同我们排练、演出的编外人员大杨,其实她是我们中间舞蹈感觉最好的一个,又是这帮舞姐们的主心骨,因为膝盖伤了无法共舞,可对舞蹈的酷爱丝毫不减。
一次次的排练在日子里走过,期间我在家不小心摔伤了臀部,头几天疼得钻心,坐卧不宁,也想过放弃,姐妹们好一顿鼓励,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到坐火车上北京的时候,我基本可以自如蹦跳。
火车上的一天一夜除睡觉外,我这些共舞的同伴们热闹得快把整个车厢抬了起来。到北京后在八大处一住下,老师就铁面无私召唤我们露天排练,引得别队的队员们都来观看,倒是好评如潮。演出那天,我们的《旱天雷》受到广大专业评委和业余群众演员的欢迎和赞誉,一举夺得金奖。下得台来,我们把年轻的编导老师团团围住,一哄而散后,她的脸上布满了十几个红唇印。
重返八大处勾起我星星点点的回忆,美好、温馨又好玩。共舞的日子还会有,而且,舞不舞我们都是朋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