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电脑的屏幕上完成这部书稿的,以现代的信息工具,向释氏讨教,探究千古不朽的人生问题,其乐无穷。年过半百,一无所有,无官、无利、无名,但写写诗文作作画,晨起打拳舞剑练气功,此生足矣!
前年蝉鸣荔熟,我开始启动电脑,今年还是这个时节,我在北京看到这书稿的清样,这也是我的果报吧!这算是我对生活的一点认识和体会,虽然并不轰轰烈烈,但也春有百花秋有月,曰日是好日。
曾经看过一本西方哲学的书,为了说明哲学不同于科学及宗教,书内举了这样一个故事。说是茫茫大海上飘荡着一叶孤舟,舟上有科学家、神父、哲学家三人。他们都是从一条失事的轮船上逃到这条小舟上的,都极想得到救援。这条小舟上什么都没有,于是神父祭起了十字架,喃喃地祈祷,祈求出现奇迹,上帝能搭救他出险境;科学家则根据自己的学识,推算着离陆地还有多远,建议三人同心合力把小舟划到岸边,尽管三人的体力有限,他也要努力地尝试;而哲学家则提议大家把衣服脱下来,合成一面风帆,再加上三人合力划船,终使大家得救了。哲学家当然不比神父和科学束聪明,只是善于利用神父的虔诚和科学家的智慧,运用了经验和知识,解决人生的问题。我想这条船上要是有一位禅者,他会认为“四大皆空”,说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然后从容地脱下他的衣服,挂在风帆上。这是一种兼有宗教家和科学家的诚和智,比之哲学家更有现实的洞察力。
说是禅是不见文字的,完全是高层次的意识活动。所以禅机的顿悟,往往不能言传,只能意会。据不少“公案”记载,总是妥当头棒喝,才使人茅塞顿开。我想何须如此“暴力倾向”,能否在日常生活中,日日好事中开悟呢?张起我们生活的风帆,鼓起智慧的风。因每件事物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就像风每天吹动我们的风帆。只要透彻理解了“风”的存在,这就是禅。即使连篇累牍的著怍,也未必讲得清这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禅理。不颁到青灯梵音中寻觅,不须在明月清风里玄思,禅就是人的生活智慧,吹动人生征帆的风。洽谈也好,生意也好,工作也罢,睡觉也罢,空气总是存在。只要空气流动,那就有风,这就是生活中的故事,此中不无深寓禅机,自成公案。只要细心地想一想,一旦看透了,即可令人豁然开朗地顿悟。我写这本书稿的初衷,就是如此。
先是北京的编审、作家牛志强兄极力支持,为我出谋划策,替我修改写作提纲与书稿,劝我把书稿原名《聊禅斋》改为《人生快乐禅》,这样会让读者更直截了当地认知这“一点浩然气”。广东岭南画派大师关山月先生为此书题签,只因为他老人家写的是繁体字,按国家规定不能用于封面而只能印在环衬上了,这是遗憾之处。广东文坛泰斗陈残云老,八十高龄,还为我的书稿写了序。可以说这就是吹动我的风帆的“千里快哉风”。在此,对指导和帮助我的前辈和朋友深表谢忱。
这也是我自己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颇其自然的稿子。我的职责是要在文学的田园耕耘,但我“农事”不力,种不出什么好庄稼,只是在天天走过的小径上,裤脚上无心粘了些狗尾巴花的籽,却无意间种出了这些野花来。我想或许这也是禅吧。不过,花道的插花也有用野花的。仅此奉献读者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