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受伤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夏候馨缓缓地张开眼睛,醒来了。
这是哪里?
她望着水晶装饰的天花板,还有墙上几盏色彩淡黄的小灯……半晌才想起这是南宫熵的房间以及昏倒之前发生的事——从楼梯上摔下来!
那么自己受伤了?
动了动身体,却觉得左腿很疼痛,她不觉呻吟出声,吵起了一直守护在她床边的南宫熵。
“你醒了……”他的嘴角溢满了欢欣,看向她直皱眉的脸,“怎么啦?”
“我的腿——”
又不觉痛楚地呻吟了一声,“很痛!”
焦急地掀开被子撩高她的裤摆察看,“咦?”他惊觉,左小腿肿了一大片。
而那粗心大意的医生及护士都没有发觉!
“很痛吗?”
瞧她小脸皱成一团,他看了比她更痛。
“嗯!”点了点头,“我想一会儿就好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想她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大伤小伤没停过,都是自动愈合的,她从来不管过它们。
挣扎着坐起身来,逞强地试着下床走动,却被南宫熵按住。“你现在还不能动。”
“我又不是易碎物品。”她笑他的紧张兮兮。
但逞强的后果是她一下床,试着站起来,马上便整个跌下去,幸好南宫熵眼疾手快地抱住她,否则她保准再次跌个遍体鳞伤。
气馁!难道怀孕了便连体质都变弱了?小小的肿块就让她成了站不起的废人。
努力了几次还是无济于事,算了!
这段时间坐轮椅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坐着别动,我拿药箱来帮你包扎。”
以前她不知干了什么事受伤了,也是他亲自帮她包扎的,这事他娴熟得很。
夏候馨看着他为她忙忙碌碌翻箱倒柜找药箱的样子,突然觉得一股幸福之感袭来。真希望他们就这样相守一辈子,再也不分开了。
醒醒吧!夏候馨,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心底马上有一个声音马上提醒她,一语打破她的美梦。
每当萌生放下一切与他长相厮守的愿望,她总是逃不过自己那一关。
想起父母的死,想起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她怎可以为了奢侈的幸福放弃设定的目标?
她的愿望就是将巨蟒和吟血乘之于法,为父母报仇啊。
为她上药的时候夏候馨察觉他心绪不宁,像是有什么烦乱的心事。
“熵,你在想什么?”
沉默着,最后为她缠好了纱布,他才回答她的话。“小语说你被油滑倒都是妈妈害的。”
夏候馨一惊。
南宫熵将夏候语的原话告诉了她。“我——”他情绪激动,“馨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是我的妈妈,她不会谋害我心爱的女人的,还有她的孙子。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妈妈——所以……唉!因为我保护不周,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我将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他不能失去她,真的不能失去她啊。
夏候馨知道他的为难,她了解了,完全了解了。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爱人,他夹在中间的确左右为难。
“没事的,熵,我会没事的。”
她唯有这样安慰着他。
“不如我们离开这儿吧。”南宫熵提议,想起以前说过带她逃跑的事。
夏候馨反倒不同意他的做法,她觉得事情才刚刚有了眉目。有句话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她要留在这儿,静观事态发展。
如果不趁这次机会解决他身边的危机,她将会无法专心于自己的事,她会时刻担心他的。
“没事的!你不是说过你相信你的家人吗,那么你就继续相信——”
“可现在——”心内颤抖地紧握她的手,“你有危险!你之前那样说,加上小语又说出妈妈的事,我的心——”他的心已经摇摆不定了。
“熵!”
夏候馨开始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了,纵使身处险境,她的心却是甜蜜的。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事吗,所有的一切——”
他必须知道,全部知道,一个细节不漏。
“你——”
夏候馨略微怔愣。
“难道现在我们还不能相互信任对方吗?”
他道穿他们之间的障碍——只是一直没有建立信任关系而已。
“我——”没错!他说得对!她应该相信他的!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她娓娓陈述自己的成长历程以及涉及的危险工作。
最后告诉他,他有多危险——“——其实在两年前,就已经有人追杀你了!因为喜欢你的音乐,所以当从龟亚那里知道你的事后,我便不能撒手不管。可没想到就是这样,竟然开始与你纠缠不清……后来由于不放心你,我派了两个保镖保护你的安全。那是两个身手了得的街边小混混,是结拜义兄弟!有次他们遭人暗算,碰巧被我救了,之后他们便跟着我。在我的指示下成为你隐形的贴身保镖……”
“所以说透过那两个人,我所有的事你都一清二楚罗?”有点气闷!真是的,这样他岂不是完全没有隐私了?想当初为了抓住她的心,他无数次说自己身边有很多女人,什么时候又跟“甜心”亲密的,原来她都知道他在撒谎啊!
怪不得冷淡的一点吃醋意味都没有。而他竟然被人“跟踪”这么久,也全然不觉!
可气啊!
“你生气了吗?”夏候馨怯怯地抬头睨向他!
他的脸色有点怪喔!
“我气我自己!”回想好几次他都觉得被人跟踪了,不过那时他以为是那些吃饱了没事撑着只整天跟踪他,挖八卦花边新闻的狗仔队。
“是谁跟你说谋害我的是我的家人?”
“安奇叔,他是国际上有名的神探,你也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吧!”
“嗯!”大名鼎鼎的神探杜安奇嘛,凡是看新闻报纸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但南宫熵直觉认为杜安奇这个人并不是她所说那么简单。
“安奇叔叔一直都很照顾我和小语的,是个很好的长者。”
看来夏候馨对这个神探杜安奇感激信任至极,这加深了南宫熵心底的疑惑。
“你想什么?”
夏候馨察觉南宫熵久久没有哼声。“还在生我的气吗,气我派人‘跟踪’你?”
“怎么会呢,别乱想。”
轻柔地抚抚她的发丝,笑了笑。
他感激她,如果不是她一直暗中保护他,恐怕他早不知死了几百遍了吧!以前居然认为她不爱他,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看来错得离谱啊。
原来她跟他一样,也是深爱着对方的!
不过摆在他们眼前的问题是——不是相爱了,就可以相守的,还有很多问题未解决。
大清早,夏候语便哭哭啼啼的闯进姐姐夏候馨的房间里。
“发生了什么事?”
夏候馨一直问,为妹妹焦急不已。
但夏候语抽抽噎噎的说了一大堆,她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等她宣泄完情绪。
大约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夏候语才终于略略止住泪,语带哽咽:“姐,他变了——”
“变了?”
单单几个字,夏候馨自认不是天才,可猜不出妹妹的言下之意。
“昨天晚上的商业宴会上雪珂竟然跟他以前的老情人打得火热。这几天对我也是冷冷淡淡的,我猜想定是为了上次我多言了他母亲两句。”
轻点螓首,总算大致了解事情始末。这事她也听说了,因为她的事妹妹跟南宫雪珂也闹得很不愉快,但没想到这么严重。可见这个南宫雪珂也是爱母心切,容不下任何人说母亲半点不是。就连交往两年的小语也不例外。可因为这件事他便和以前的情人打得火热也未免做得太过分了吧,夏候馨顿时有点为妹妹动气了。
“姐!更过分的是他昨夜一夜未归,刚刚才回来,还一身酒气的!”
夏候语再次语出惊人,那言语之间的委屈之极让夏候馨这个做姐姐的听了倍加心疼。
“小语你放心,姐姐会为你出头的。”
她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叫南宫雪珂的家伙,即使撕破脸皮……即使他是南宫熵最亲爱的弟弟,总之欺负她的妹妹就是犯了死罪。
“姐,你不要!”
夏候语拽住夏候馨驾轮椅前去的臂,“你脚受伤了,行动又不便——”
“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欺负小语你,而不闻不问呢——”这口气她无论如何咽不下。
“姐!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夏候语硬是不让姐姐涉入,“我来跟姐姐说只是一时之间气不过而已!他凭什么这样对我——姐姐,你不用替我出头!如果你卷入,事情反而变得复杂,不好办了!我想他会更气我的!”
“为什么?”
“姐姐是熵哥哥心爱的人儿,而雪珂又最听他大哥的话,最尊重他大哥。姐姐前去跟他要个说法,因为熵哥哥的关系雪珂自然不敢对你怎样,必定表面上满口应承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我,旧事不会再犯,但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夏候馨想想小语说得也对!
“对了,熵哥哥呢——”夏候语眼睛搜索一圈,找不到南宫熵人影。
“我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跟管家去什么地方都还没有回来。”轻描淡写地道。
“姐姐你都不会担心他吗?”
瞧夏候语怪怪的语气似乎意有所指。
“担心什么?他跟管家在一起很安全啊,身边又有保镖保护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不是指这个。”
娇嗔,跺跺脚,夏候语气姐姐的脑袋不开窍,反应迟钝。
“那你是指什么?”
夏候馨看她满脸憋得通红。
“就是那种事啊——”一叹气,坐在边沿,正正色色地对夏候馨亲授:“姐姐!经过‘洒油’风波之后我是真真正正体会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实在微妙得很。说牢固也可以很牢固,两个人能生死与共,风雨同路。我们夏候家曾有好几次财政上的危机,都是雪珂不遗余力帮我渡过难关。我以为建立在这些波折上面,我和雪珂的感情已经很牢固了,是名副其实的一对患难夫妻,只差没有一纸结婚证书而已——结婚,那也是迟早的事。可就是那小小的事情,我却有种感觉——我和雪珂的关系摇摇欲坠了。”幽结地望向夏候馨,“姐姐,是我错了吗?我知道我不该说他母亲的坏话,可我也是实事求是啊,并没有造谣生事,特别是受伤的人是我的姐姐你,我更不能隐瞒事实。”
“小语,你别担心,你和雪珂会好起来的。”夏候馨安慰妹妹。
“唉!听天由命吧——”夏候语又叹了口气,目光再次转向姐姐:“我想提醒姐姐的是爱情一定要好好经营,不要以为互相间存在什么绝对信任的关系,尤其是姐姐身怀六甲,头三个月为保胎儿安全不宜房事——”
“小语!”妹妹都在说什么呢,夏候馨听着羞红了脸。
“姐姐!我还没说完呢!”似乎重点还在后面,“很多丈夫都是在妻子怀孕、生产那段时间禁不住外界诱惑出轨的!况且我那个准姐夫还生得一张迷死人的俊脸,除此之外还有令女人趋之若鹜的显赫家世,所以说——”
“好了!小语!”夏候馨让她噤声,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因为她相信南宫熵,他绝对不会这样对她的,不会出轨的!她不想让妹妹一席话破坏了这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任,虽说妹妹也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才多此一言。
“姐姐!请你听我说完!”夏候语也相当坚持,“我知道说多了姐姐你不爱听!好吧我就长话短说!撇开外面那些所谓的名媛淑女对熵哥哥觊觎垂涎不说,就是南宫家那些漂亮且风情万种的女仆,相信也有不少人存在麻雀变凤凰的妄想吧!姐姐你初来乍到不知道,我可是在这儿打转了一年多,我听说有个以前专职侍候熵哥哥的女仆阿曼达相貌出众,对熵哥哥照顾十分周到,一往情深,她——”
“好了!小语!”夏候馨脸色沉了几分,她不想再听了,否则她也许真的会被动摇。
但夏候语还没有休止之意。
“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阿曼达的事吗?”
“为何?”夏候馨又不免好奇,她知道妹妹小语不会煽风点火离隔她与南宫熵的感情的。
“我这几天想了又想!没错,雪珂说得对,妈妈是没有理由洒油让你滑倒,可以看得出因为熵哥哥十分喜欢你,她对你也有一定感情!她也许真的不会谋杀自己未出世的小孙子,那么这个凶手到底是谁呢?我想了又想,忽然记起当时我在前花园碰见妈妈手上拿油之时除了妈妈本人,还有阿曼达也在旁边。”
“你的意思是?”
想想,夏候馨不免感到毛骨悚然。
“我不敢下什么定论!不过我想以阿曼达与熵哥哥以前的感情,这个阿曼达肯定对姐姐你不安好心!她要谋杀你跟腹中的胎儿的嫌疑最大!由爱生恨嘛!姐姐,你肯定无法想象被人遗弃那种报复心有多强。据说当初熵哥哥为了音乐离家的时候,阿曼达曾经挽留,但熵哥哥头也不回就走了!后来传出熵哥哥在亚洲有很多女朋友的绯闻,听管家说,每每从亚洲娱乐报上看到消息阿曼达都会很伤心——”
“那熵跟那个阿曼达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吗?”
这是夏候馨最担心的。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窥探人家南宫家的家事呢,你说是不。”
“那你——”夏候馨想叫妹妹去打听一下!但不!甩了甩头,不是说过相信他吗,不是说过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吗,就算在她未出现之前,南宫熵真跟那个叫阿曼达的女仆有什么缠扯不清的关系,现在也没必要深究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南宫熵的心在她身上,不是吗?而不是在那个叫阿曼达的女仆身上!
“算了算了!没事了!”
话虽如此,但夏候馨的心却无法像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平静。
“姐姐,我给你冲杯鲜奶吧!”
“嗯——”夏候馨点点头,陷入了捉不到头绪的沉思,接过妹妹冲的鲜奶,无意识轻啜。
如果那女仆阿曼达对南宫熵真的存在什么恨意,那会不会是情杀?就是说一直以来暗杀南宫熵的人其实就是她,而不是他的弟弟和母亲。
阿曼达也是南宫家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女仆。
豪门的下人据说也是很有本事的,特别是这个阿曼达自小就服侍南宫熵,在南宫家也待得够久了,南宫家来来往往的又都是达官贵人,这阿曼达相貌出众,在仆人中肯定也有一定地位,自然交际广阔,所以——
唉!
又叹了口气。
她拿不出任何证据啊,光靠猜测有什么用,徒增思绪纷乱而已。
“姐姐,有什么事你就差人叫我,我先出去了。”
“嗯!”
眼敛沉重得抬不起来,夏候馨只是轻点下头,简短嗯了声。
直到接近晌午,还没见南宫熵的踪影。
夏候馨心情闷结得慌,让女仆推她去花园散散心。
路经大厅的时候碰见管家,问管家有没有看见南宫熵,昨天晚上他们一起出去干什么?
管家说昨天出去只是采购一些零碎日常用品。
南宫熵跟他一起出去似乎是为了挑选一件礼物,应该是送给她的!
并且他们昨天晚上就回来了,而至于南宫熵现在在哪儿,管家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眉心纠结,夏候馨顿觉有不好的预感,心情更倍感压抑。
来到大花园,语鸟花香的,夏候馨却是没有心情欣赏。她让女仆退下去,自己一个人静静思考。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触及她轮椅的推柄,她还以为是南宫熵,欣喜地转头却看见南宫雪珂这个不速之客。蓦地,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想起他对妹妹小语的欺负她就满肚子火无处发泄,小语又不让她插手这件事。
“大嫂!因为哥哥的关系,我尊重你,叫你大嫂。”
听南宫雪珂的口气好像特意前来,有什么事要跟她谈似的。
“有事吗?”
她没什么好气地道,才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呢。
“我以为嫂嫂已经对我释怀了,想不到还是这种黑煞脸啊。”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知。”她知道他指的是“下毒”事件,但她记恨的是小语的事。
“我做了什么事又惹嫂嫂生气啦。”
南宫雪珂表现得很无辜。
“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妹妹——”
怒气控制不住,夏候馨忘却妹妹的警言脱口而出。
“大嫂,你不了解!我的小语——已经不在了——”
“不在?”
怒气更炽,妹妹明明活生生的存在,他却当她是透明,可气,可恶至极……
在花园的另一边,南宫夫人望着那边的么子与夏候馨似乎聊得相当不快,将要大打出手的样子重重叹气。接着,夏候语走到她身边。
“夫人。”
夏候语恭敬地唤了声,行了南宫家的家礼。
“是你啊,小语!”南宫夫人的语气还算温和,不过目光却似乎对夏候语有所芥蒂……
“夫人在看什么呢——”
夏候语顺着南宫夫人的目光看去,“我姐姐和雪珂在吵架呢……”
“小语,不如你过去劝劝他们。”
夏候语轻笑,“我正要拜托夫人劝劝他们!相信夫人也知道雪珂最近跟我在闹别扭呢。”
“这——”南宫夫人有所犹豫,“我不善与人沟通——”
“夫人,拜托了!”
夏候语又行了个大礼,语言虔诚。
“好吧!”夫人起身,朝么子和夏候语走去。
在她转身之后,夏候语竟然露出一丝诡谲的笑,阴狠而毒辣。
“妈妈。”
“夫人——”
南宫雪珂和夏候馨都行了个礼。
“你们两个在吵什么呢?”
夫人的言辞相当局促、不安,还有些少颤抖,好像还很不习惯夏候馨的存在一样。尤其是经过前几天的“洒油”事件,她十分担心夏候馨这个未来媳妇会怎么看她。使了个眼色给么子,“去看看你哥哥在哪里,一整天都不见他人!……老婆怀孕了应当寸步不离照顾,哪有像他这样跑得无影无踪的。快去!”
“是!”南宫雪珂很听母亲的话,乖乖照母亲吩咐退下。
由此夏候馨可以觉察南宫夫人在这个家的权威,似乎每个人都很尊重她,爱戴她——
第一次跟南宫夫人这样面对面相处,夏候馨竟有点不安。
她知道整个南宫家上上下下都流言满天说她怀疑家里的每一个人对南宫熵不利——
呃……事实上她也真这么想过,所以单独面对夫人时不免心虚,尤其在夫人刚才那番关心之至的话后,她更是有点不敢迎接夫人的眼光了。
“夫、夫人,找我有、有事吗?”
夫人但笑不语,两个手紧紧相互绞在一起,看得出非常紧张。
也许真像南宫熵所说的那样,南宫夫人不善与人打交道。
“夫人,不如我们到处走走?”
夏候馨体贴地打破僵局。
“好,好啊。”
南宫夫人荡起了大大的笑容,推着她的轮椅顺着石子路游走,畅览美好风光。
“夫人,我想问你一句话。”
思量再三,夏候馨开口。
“嗯,你说吧。”
“夫人,你爱南宫熵吗?”
毫不犹豫,夫人道:“爱!我当然爱啦!他是我的儿子。”
“如果你的两个儿子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熵,还是雪珂?”
“夏候小姐,你这是——?”
停止行进,南宫夫人顿觉夏候馨的问题并不简单、不太友善。
“夫人,我希望你说实话。”
“夏候小姐,难道你真的对我有所怀疑吗?你相信令妹的话吗?”
“夫人,我没有理由不相信我妹妹的话,假如她说的是实话!难道夫人可以否认吗?”
轻声叹息,南宫夫人似乎透着无奈。“对!你说得没错,血浓于水,你是应该相信你妹妹的话!而我也没有什么好否认。因为那天我确实拿了一瓶油,令妹没有冤枉我,但是我真的没有把油洒在楼梯上,那油只是——”
“好了夫人。”
夏候馨打断她。“那油的用途你不用对我解释,只要夫人问心无愧,我就相信夫人。”
“真的吗?这是你的真心话?”
“没错。”
“是为了熵,所以你相信我吗?”
“他很爱你!”
“我也很爱他。”
“那夫人你可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了吧——”
推着轮椅继续前进,边答:“夏候小姐,你的问题很刁钻。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因为两个都是我的儿子,面对那样的情况我相信我已乱了方寸。那时候我想的应该是怎么让他们两个都活下去,而不是思考该救那一个。”
“夫人,你这是真心话吗?”
“没错!夏候小姐,我知道你很爱我的大儿子,我希望能与你成为感情很好的婆媳……”
“那夫人你就叫我馨馨啊,别叫我夏候小姐。”
怪陌生的称呼,她听不惯。
出了大花园的侧门,是一段小斜波,斜波下面是大草坪的高尔夫球场,一片青郁的绿草。
“要下去走走吗,馨馨?”
夫人和声询问。
“好啊——”
看到那绿绿的嫩草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呢,下去走走也不错。
可是下坡之时竟发生了意外,轮椅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意外地散架了……连着四分五裂的轮椅,夏候馨整个滚下了小斜坡……事态脱离了她本人和南宫夫人的掌控……夏候馨只是本能地尖叫,脑子一片空白,所有思考都停止。
如果车轮下滑的速度不是这么迅速,她也许可以站起来摆脱那下滑的轮椅的,这样便平安无恙,腿虽然还有点痛,但是并没有太大问题。
但轮椅下滑的速度实在太急猛了,令她反应不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执意要夺走她的孩子,或是有人故意制造这场“意外”……
在她感到两腿间流淌出血迹之时,便支持不了陷入了昏迷。
最后一个模糊的画面是南宫夫人大惊失色的脸,尖叫不止——“来人啊……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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